重生路上捡个小孩——by千庚福辰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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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未能成功说出来,因为骋哥捂住了他的嘴。
面对术尔眼里明晃晃的疑惑,庄骋无奈地叹了叹,说:“我想,但不是现在。”
术尔没听懂,只是害羞的情绪使然,特别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
庄骋抱着术尔平复了一会儿,眉眼是关不住的欲求,他在忍耐,术尔莫名想到了电话那回。
那次他隔着电话听到庄骋起伏的异常呼吸声,现下感官更为直接,他听出了区别于呼吸声里、另一道鼓动耳膜的声音,砰砰砰地跳。
是骋哥的心跳。
原来心跳声可以比沉重的呼吸声还要撩人。
他们没有守太久的岁,一点多困了去睡觉。今晚两人依旧没有睡一起,庄骋非常有自知之明,怕睡下去起一身火。
大年初一春节档上映了许多电影,其中有一部科幻片异常受人瞩目,傍晚吃过饭,庄骋带人去看电影。
电影院人爆棚,这部科幻片导演打磨了三年,演员请的都是实力派,庄骋拿着爆米花和可乐,影院标配,找到位置跟术尔坐下。
他们左手边是一家三口,右手边是年轻夫妻。
年轻夫妻看起来二十五六,电影开场前家里老人打来电话,一道稚嫩的声音从视频里传出,软软糯糯地叫爸爸妈妈,女人哄着说宝宝真听话,晚上回去给他奖励,之后聊了几句,女人说电影要开场了,宝宝乖一点,两位老人于是哄着孙子挂断电话。
一家三口看起来有些沉默,他们十三岁的孩子坐在中间,不言不语,似乎一点儿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庄骋和术尔就在这样的环境里,等待电影开场。几分钟后,电影院灯光暗下来,后面投放出来的投影轮廓特别清晰。
剧情一开始就讲了世界末日,人类要建立新家园……
二十分钟后,剧情渐入佳境,到了主角抉择生死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术尔去拿爆米花的手和庄骋碰在一起,接着指尖被抓住,他侧头看过去,庄骋眼睛里的笑意示意他……那点笑容也许更像是庄骋在等着他手伸进去,好半途截获。
事实上的确如此。
庄骋另一只手点了点自己嘴边,说:“不喂我一个吗?”
术尔:“……”
术尔喂了他一个,手指伸过去、骋哥张嘴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那略微干燥但携有温度的唇瓣。
他手指跟着抖了一下。
庄骋满意吃下,在术尔收回手前,微微低头,追过去吻他手指:“谢谢尔尔。”
“……不用谢。”术尔坐回身子。
两个半小时的电影放映结束,银幕上开始轮播制片监制等的名字,听说有个彩蛋,术尔想看完。
旁边一家三口也没走,但气氛较开场那会儿已经好很多了。
小男孩装作无意地说:“蒋瀚的结局怎么没有?他究竟是失踪了还是找到了人类的新家园?爸,你跟妈谁知道吗?”
他爸回:“看不懂是因为有第二部 ,估计下一个三年才会拍出来。”
男孩顿了顿,恨铁不成钢地说:“我是真的好奇吗?爸,你让我很失望,平时你怎么哄我的,就怎么哄我妈啊,这还用我教吗?”
丈夫略尴尬地回:“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出来约会了,难免生疏嘛。”
男孩笑出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冷笑:“呵,看出来了,谁约会要把拖油瓶带上,还让他坐中间当电灯泡。”
妻子也劝道:“煜杰,别这样形容自己,而且,你爸他一直都是这样,我们这样相处挺好的,每个家庭都有每个家庭的相处模式。”
妻子说着宽慰理解的话,神色却难掩失落。
丈夫看见了,身体反射地伸了伸手,半晌没握到妻子。
男孩差点看笑了:“这是你妻子你有什么不敢握的?我真是…你俩要不是我爸妈,谁爱管你们。”
说罢,男孩语气凶凶的,和老爸换了个座,强制两人牵手。
见他们没松开,这才勉强一笑。
电影看完,连最后一丝彩蛋也没了,左边的三口之家气氛缓和,离座时小男孩冷酷地手揣兜里走第一个,后面夫妻俩和睦地牵着手,看得出来他们仍然有点别扭,之间的粉红泡泡却不知不觉间营造出来。
庄骋术尔也跟着起身。
冷不丁听见右手边年轻夫妻中,女人语气平淡地说:“最后一场电影也看完了,离婚吧。”
完全没有刚才哄孩子时的温柔。
术尔愣了愣,大过年的听到这个……庄骋也意外了一秒,而后无比自然地牵起术尔的手,两人往外走。
男人的声音紧跟在后面:“灵灵,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发誓就这一次,人不是圣贤者,你得给我犯错的机会。”
女人不耐地甩开男人缠上来的手,语气格外冷:“韩茂扬,谈恋爱之前我就说过,结婚之前我也说过,我这个人对出轨零容忍,在你踏出那一步的时候,你就应该有这个觉悟。现在我好言好语跟你说话,并不代表我就原谅你了,还跟我扯什么圣贤,恶心得我想吐,你可不可悲!”
“那曜曜呢?你想让曜曜从小就没妈妈吗?”男人拿出儿子以理动情。
“呵,韩茂扬你是脑子活智障了吗?”女人讽刺道,“我儿子我自己养,我还不至于把他丢进你那乌烟瘴气的鬼地方。”
“可是曜曜也会想爸爸……”
再后面术尔就没听到了,因为他们和那对年轻夫妻分开了。
倒是路过一对小情侣,男生心心念念着什么时候出第二部 ,他女朋友说可能得再怀个哪吒的时间。
术尔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庄骋也不是,只是今天这趟出门确实意外,遇到两种截然不同的家庭。
一个表面看起来岌岌可危,但两人都在努力修复裂痕,向彼此靠近;一个看起来和气生财,内里的腐朽早已还原不出曾经。
走出电影院,术尔忽然感悟道:“骋哥,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庄骋颇有些好奇尔尔眼中的自己:“嗯?说来听听?”
“骋哥表现出来的和我感受到的一模一样,和骋哥相处我很安心。”术尔不好意思地说着,说完脸上却奇迹般镇定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庄骋。
庄骋哪受得住,手覆盖了上去,轻轻遮在术尔眼皮上,启唇道:“就没想过我对你所展现出来的也是骗你的?”
“……啊?”术尔张了张嘴,镇定里有一丝傻眼。
“逗你的。”稍稍冷静下来,庄骋挪开手,弯腰低头,用额头去抵术尔额头,哄着他说,“真要是骗,我可以骗一辈子。”
“……我相信骋哥。”术尔呐呐说完,眼珠里映衬着街道四周的新年红,坚定般重复,“骋哥,我相信你。”
庄骋抿着笑:“上句话撤回,我得爱尔尔一辈子才行。”
后面几天术尔在家做作业,庄骋下厨给高三生补身体,于是早中晚三顿吃得非常有营养,术尔过了一个很圆满的寒假。
开学前一天,庄骋提前给术尔收拾要准备的东西。
床单被套,牙刷牙膏,洗脸巾洗脚帕,大概收拾了半小时,两人在外面吃的晚饭。
庄奶奶留的这间屋子不是高档小区,有点偏居民化的住宅,路灯是昏黄色,小区里树上挂着红灯笼和小彩灯,一眼望过去闪眼睛。
术尔停了下来,突发奇想:“骋哥,我们要不要对着这个花灯许愿?”
这回庄骋着实地愣了愣,心思微动,一霎后竟是无奈失笑:“本来想回去后,找个借口再出门的。”
话不对,术尔机敏道:“什么意思?”
庄骋执起术尔的手,温柔地抚摸片刻,说:“尔尔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门卫室取个东西。”
术尔没那么快联想到,乖乖地在原地等着。
大约五六分钟后,庄骋手里提着一个粉色盒子重新走回他视野里,淡蓝色彩带将四方的盒子绑了个十字,最后在正上方打结。
他三岁以后就没过过生日了,三岁之前也没那个条件买蛋糕,但外婆会给他做寿桃包,很小很小,里面是豆沙馅,又香又甜又软,三岁的他一口能塞一个半。
小区底下环境清幽,庄骋把蛋糕提到术尔面前,用另一只手去牵术尔:“尔尔,走吧,我们回家。”
“然后切生日蛋糕,许愿。”
第72章 长命百岁
推开门房间里还是离开的模样,出门前收拾的东西堆在客厅里,时间只悄悄溜走了一小时不到。
蛋糕被放置到茶几上,庄骋引着术尔去解彩带。
术尔一边心脏砰砰跳,一边绷着呼吸拆蛋糕包装,最上面一层盖子掀开,术尔目光下视往里探了一眼——
最中间画了一个小男孩,寥寥几笔描绘出术尔的轮廓,小男孩手里拽着一支花,紫红色,术尔不认得自己手心里抓的花是什么,但他知道旁边几个。
圆盘时钟,黑色的;小房子,黄色的;一只小猫,品种三花;还有一点青提和车厘子水果点缀。
沿着蛋糕一圈是祝你生日快乐的英文单词,排列一圈加感叹号刚好围住蛋糕尺寸。
正上方插了一张贺卡,盒子阻挡了术尔阅读的视线,术尔心头隐隐约约有感知,他抽走盒子,蛋糕呈现在眼前。
贺卡里的内容亦是。
术尔抽出贺卡,庄骋适时地靠过来,温柔地抵着他后背,手掌落在他肩头。
肩膀仿佛被烫到了,他静下心,辨别清晰,逐字阅读:“祝我的……”
那两个字用来称呼自己时,多少有点难以启齿,庄骋便改而握住术尔的肩,领着他读:“乖乖…祝我的乖乖十八岁生日快乐,成年快乐,哦,对了,他名字叫术尔,我喜欢的术,我喜欢的尔,刚好凑成了我爱人的名字。”
语毕,庄骋略歉疚道:“抱歉,蛋糕有些迟了。”
术尔摇摇头:“不迟。”
那枚平安扣,他隔着衣料摸了摸胸襟里,还有围巾,以及飘着番茄醇香的长寿面,对一个高中生来说很满足了,术尔完全挑剔不出来。
现在……他将贺卡收进衣服兜里。
庄骋笑了笑,不反驳,取出小盒里的蜡烛刀叉纸盘。
刀叉那些先暂且放在一边,庄骋把蜡烛点上,一个1一个8,代表了十八岁。
点完后,庄骋主动退一步:“许愿吧。”
蜡烛的火苗在蛋糕上方燃起,庄骋走了几步去打开厨房里的灯,而后返回来摁灭客厅的灯光。
霎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暗光,是从厨房里透出来的。
暖黄色烛火衬在术尔脸上,术尔回忆自己浅薄的知识,用左手包裹住右手,虔诚地垂首闭眼。
庄骋在旁边,直直地看着术尔,尔尔大概闭眼了两三分钟,之后睁开眼,吹灭蜡烛。
“两分钟,按照说话的频率,”庄骋拆完刀叉盘包装,递到术尔手心,问他,“尔尔许了什么愿?”
还有这种转折,他以为按照骋哥靠谱的性子说不出来这种话的,术尔惊了:“不是说愿望不能说出来吗?”
庄骋道:“可是尔尔不说我怎么实现他的愿望呢。”
明明是疑问的句式,被说出了陈述的口吻,像是在表达一件既定的事。
恍惚间有一只手慢慢抓住他心脏,越攥越紧,酸楚弥漫,他渐渐感觉呼吸不上来,却一点儿也不难受。
术尔嘴角止不住抿笑,心中那股难受一点点散尽……他好像真的圆满了。
庄骋不知何时靠得很近,暧昧地贴在他脸侧:“不切蛋糕吗,我亲手做的。”
术尔又愣住了。
不是,他感觉这些天一直都跟庄骋待在一起,又听到骋哥说自己学了好些天才终于敢下手做,勉强像个样子,术尔几乎无法想象庄骋是从哪里挤出的时间去学做蛋糕的。
一刀下去切了个三角,术尔捧到庄骋面前:“骋哥先吃。”
庄骋瞟了眼蛋糕上被切割下来的图案,边缘是三个字母,也就是单词YOU,中间是那只他预留的惊喜,三花小猫,庄骋手腕抵了抵,把蛋糕推回去说:“第一口小寿星先吃。”
术尔想执拗再劝一会儿,庄骋隔空点了点小猫,说:“这个猫很可爱,很适合尔尔。”
思考几秒,术尔放下纸盘,又拿起一个纸盘,切下第二块蛋糕,这回成功送到庄骋手里,术尔再去端第一份自己的。
庄骋哭笑不得地和术尔一起用小叉子插进奶油里,安安静静地吃了会儿蛋糕。
纸盘里的蛋糕很快被吃完,庄骋除了拍照,还很会做饭,现下蛋糕又挖掘出他的新厨艺方向。见术尔意犹未尽,庄骋便沿着被切开的地方,又划了一刀,蛋糕里的木槿花被完整地切出来,盛放在纸盘上。
术尔不客气地端走,继续吃。
气氛正好,庄骋重提刚才那个问题:“尔尔的愿望是什么?”
做紫红色花的奶油是葡萄味,清爽又甘甜的果味隐隐缀在里面,术尔刚好咽下这一口奶油:“说了会不灵验的吧。”
庄骋听着他挣扎里的犹疑,笑了笑,说:“不会,只要不是摘星星月亮,不是一秒跨山河,都能实现的。”
术尔一下子听懂庄骋话里的意思,心脏处难以招架的酸爽又开始溢出来,他本来信的东西就很少,那样回答也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刚才那短短两三分钟许了什么愿望而已。
毕竟听起来挺羞耻的。
但是庄骋都搬出星星月亮天崩地裂的惊天言论,这么一刻,术尔觉得好像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