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路上捡个小孩——by千庚福辰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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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上学期还谈了异地恋,一学期都难得见几回。
罗泉张唇,欲言又止片刻,而后说:“是,是这样的没错,但你们卡在了这个时间点…等等,贴吧你不会没问吧?”
术尔:“……”
倒不是贴吧的事,昨天除了早晚安和关注他吃了什么,骋哥是真的忙,接个电话都匆匆挂断,术尔哪还有时间去说贴吧的事。
而且他信任骋哥。
罗泉见术尔眼神如常,确实不太像伤心的样子,稍稍放松,缓解气氛般开玩笑说:“吓死我了,差点以为拆散一对小情侣。”
哪知术尔很郑重地纠正:“一句话就能拆散的,以后也会因为更多的理由被拆散,你这话不对。”
罗泉利索地道歉:“不好意思,我就是夸张地说说而已,我也觉得你们很配,不管是颜值还是智商。”
这话倒不假,法学院第一名,和去年的入学状元,这二位连头发丝都写着般配。
*
军训第一天,教官教给大家的第一课是站军姿,上午半小时,下午一小时,依次渐进,对新入学的学生们来说人已经麻了。
吃过下午饭,晚上还有近两个小时。
术尔跟同宿舍人从食堂里出来后,直奔操场,天色还没黑,夕阳的余晖挂在天边。
这个时候涌入操场的人很多,术尔原本正正经经走着,忽然,在拥挤的潮流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庄骋。
庄骋眸光幽深地看着术尔。
这一刻他很难形容,心脏尖现在还拔凉拔凉的,所有的不安与惧怕在看到尔尔后,总算褪去一部分。
但还是难过。
为上辈子的尔尔难过。
下午醒来后,庄骋坐在床上缓了足足十几分钟,才如梦初醒般,拼了命地跑来这里。
后怕与悲伤在看到术尔安好地出现在他视野里的那一瞬间,周身渐渐回暖。
罗泉发觉术尔停下了,顺着他视线望去,顿时主动做有眼色的人,临走前招呼道:“我先走了,集合那里等你哈。”
术尔朝庄骋走去,人未走近,被拥进庄骋怀里,骋哥抱他很用力。
“骋哥?”术尔微迟疑地抬手。
他们两人的组合太养眼,这么一小会儿已经有人关注着这边,庄骋抱住他不说话,术尔忍不住催促道:“骋哥你怎么了?”
话落,他脖颈间一凉,有什么东西滴进去。
术尔后知后觉意识到,骋哥哭了?
这可太惊讶了,术尔语言系统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骋、骋哥?出什…么事了吗?”
庄骋抱得很紧,在术尔出声后,力道一点点松散,却仍是整体将术尔包裹进怀里的姿态,他低头鼻尖触上术尔发梢,总算开口,声音却低哑得可怕:“尔尔……”
尔尔这辈子要干干净净的,去迎接所有美好,去展望所有可值得期待的未来,坚韧的小白杨合该被好好对待。
庄骋只叫完术尔的名字,后面是长达几秒钟的沉默,术尔敏锐地觉察到他情绪不对,且很有可能是和自己相关。
是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骋哥我在。”术尔简短回应完,正要想办法安抚几句,操场下面有军训教官在吹哨了,术尔抿了抿唇,下一秒被庄骋松开。
庄骋收敛了刚才负面情绪,替术尔正了正被他抱歪的军训帽子:“去军训吧。”
时间上耽误不得,术尔一步三犹豫地回头:“骋哥你不要难过,我会陪着你的,有人挑拨离间我也只信你。”
庄骋眼眶一热,差点把人叫回来,最终嘴角含笑地挥着手:“待会儿见,我在这等你。”
术尔眼睛睁圆,被人流挤进操场,庄骋的身影一直在那儿没动。
到操场指定相应连排的位置,罗泉见着他,八卦道:“说什么了?误会解除了吧。”
理所应当的,罗泉以为庄骋是来解释贴吧上女朋友的事。
术尔不解:“什么误会接触,我和骋哥没误会啊?”
罗泉:“……”
好的打扰了。
晚上的军训结束,术尔兴冲冲跑最前面,果然庄骋还在操场入口处等他,上面就是一个篮球场,术尔看到庄骋时,庄骋也正好把篮球还给球主人。
一个军训结束,一个打球发泄,两人都出了一身汗,这个点回宿舍的人居多,篮球场就显得清冷。
尔尔出现的那刻,庄骋听到了热闹与喧嚣中鼓动的心跳声。
庄骋上前去,拉起术尔的手温声念叨着:“累不累,饿了么,待会儿去吃点什么?”
这种温馨的对话发生在一个很普通的日常,他们只是众多情侣中的一对。
术尔回道:“一点点累,想吃碗冰粉,今天好热。”
第87章 故意的
按照循序渐进的节奏,第一天军训强度不大,两人往食堂走。
军训缘故,这个点食堂没完全关门,留了两三个窗口供疲惫后的新生补充宵夜。
冰粉在食堂旁边的小奶茶铺子买的,庄骋等冰粉做好,端到术尔手里。
术尔吃了两口解热,这才终于问出口:“骋哥,你下午怎么了?”
而且不是说最近这两天会很忙,昨天甚至忙到电话掐着点说,怎么军训第一天下午就来了?
听见术尔的话,庄骋把目光凝聚进对方眼睛里,关心的试探,小心翼翼的心疼……是充斥着希望的光,不是颓靡后的绝望。
但…只要一想到今天睡下后做的梦。
庄骋闭了闭眼,沉下呼吸说:“做噩梦了,我来哄一哄尔尔。”
术尔:“?”
术尔试着去解这里面的逻辑关系:“骋哥做噩梦,不应该我哄骋哥吗?”
庄骋非常没有主见性地说:“那尔尔哄哄我吧。”
话的目的一下子透露出来。
尽管疑惑,术尔仍是笨拙地哄着人,声音软乎乎的:“噩梦都是假的,相反的,我有一次还梦到我死了呢……”
“不可以说死。”庄骋肃声打断。
不等术尔回答,他状若无意地问:“尔尔什么时候的梦?”
又是不允许说,又是问什么时候梦到的,术尔搞不明白庄骋这回的态度到底是什么,老老实实地回:“开学前一天,在动车上我睡了很久很久,醒来后我不是忘了那个梦吗?但有一种错觉映像留在我心里始终散不去,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梦里死了一回。”
主要是还挺真实,术尔当时觉得奇怪又诡异。
庄骋眉间一蹙:“怎么不说?”
这个术尔有发言权。
他当时本来是想着有这种感觉挺奇怪的,可后来去胡同里吃京城烤鸭,出来后,和骋哥闲散胡同口,太阳光折射进来,依稀见得光柱的剪影……突兀地,那些残留的痛楚与悲戚从他心脏里如数褪尽。
消失得干干净净,不见一丝。
“因为没有必要,我现在很好,每一天过得充实又开心,就算闲下来也很放松。”讲完一通,术尔皱着眉,认真道,“主要是那天在胡同口,那种感觉就完全没有了。骋哥,如果梦是不好的,它就只是梦而已,如果是好的,我会陪你分享。”
庄骋当然知道这样的道理。
前提是他没有拥有重来一回的机遇,没有上辈子的记忆,今天的梦和尔尔无关……
不过还好,从去年暑假遇到这个招人疼的小孩开始,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本来是想着早点结束早点来见尔尔,昨天忙得连电话都是挤着时间打,晚上又是熬了一个通宵,上午忙完,好不容易打算休息一会儿,睡个几小时调整一下状态再去找尔尔,没想到一场梦镜将他拉到那个不为人知的过往。
拉回上辈子尔尔所真实经历的那些事。
庄骋把惊惧压下去,歪头很突然地问:“腿酸不酸?”
术尔边吃边点头:“酸,今天站了好久的军姿。”
“坐我腿上来吧。”庄骋说,“就不酸了。”
“……”
术尔塑料小勺子差点拿掉。
他抬头慢慢看过去,神色一时复杂。
因为在他了解里,骋哥不是…他也形容不出来,但就在外面让坐腿上这种做法,不太像是庄骋能说出来的话。
庄骋面不改色就着术尔疑惑的表情反问:“不坐吗?”
术尔:“……骋哥,你被夺舍了吗?”
庄骋垂头耷脑:“没有,不是说哄我吗?所以尔尔只是拿嘴哄我开心吗?”
啊这,术尔绕过心里的坎,左右四周环顾了圈,没什么人,偶尔来喝奶茶的人基本都是买了就走,没作停留。
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术尔先是把自己跟前的冰粉推送到庄骋桌前,磨磨蹭蹭起身,半途忽然想起两人现在都运动过,身上都出了汗,顿时想坐回去。
庄骋看出术尔的意图,长臂一伸,勾着术尔的腰把人拽进怀中,术尔都顾不得惊讶,猝不及防扑进庄骋胸膛里,下意识解释:“我们都出汗了,身上臭,我不是想反悔。”
说得是他方才“出尔反尔”的原因。
实际上现在天气已经凉下来了,吹着小夜风,热意散去几分。
两人虽出了些许薄汗,脸上看着和平常并无差别。
周遭说话的声音很小,庄骋和术尔这里自成一片小天地。
庄骋双臂把术尔困住,卖着可怜:“嗯,知道你不是想反悔,我抱一会儿可以吗?”
术尔渐渐没了动作,整个人安静下来,任由庄骋抱住他。
庄骋没抱几分钟,松开些力道,眼神示意面前的冰粉:“我喂你?”
术尔伸手:“我自己来。”
说着就扭动身体,半趴着继续吃冰粉。
保持着状态这么吃了几口,他总觉得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屁股动了好几下,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舒适的节奏,正要放弃,他冷不丁听出耳边庄骋骤然起伏的呼吸声。
一瞬间术尔脑海里想到不好的,整个人如同冰雕,动也不动。
庄骋原本极力忍耐,直到发现术尔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捏着他下巴,把他头扭过来,舌尖探出一点,卷走对方嘴角边粘上的冰粉残料:“肯消停了?”
术尔下意识舔了舔,随后动作一僵:“……”
庄骋微微勾唇:“没事,随便来,我现在不动你。”
听懂他暗含之意的术尔:“……”
接着术尔磕磕绊绊把冰粉吃完,全程没抬头,就怕庄骋又突袭他。
指着空荡荡的冰粉碗,术尔说:“吃完了。”
庄骋不再“为难”他,十分干脆地放人,军训结束的高峰期一过,回宿舍的这段路实在清冷,没多少人。
安静走了几分钟,路程过半,术尔改牵手为黏上去:“骋哥,你现在有开心一点吗?”
庄骋感受着身侧贴上来的温度,回道:“有,很开心。”
“谢谢尔尔。”他郑重道。
术尔以为庄骋是说安慰哄人的事,情侣间很平常的一件事,被庄骋这么正式地说出来就总变得怪怪的。
“不用谢。”他似懂非懂地回,“应该的。”
好乖,庄骋眸光下垂,在心里道。
眼前这个连哄人都透露着笨拙姿态的男生,是他抓进手心里的珍宝,是什么也换不来的尔尔,是他重生以来最大的收获。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重生,他是有遗憾,哪怕上辈子活到寿终正寝,什么也不缺,但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他?
直到今天被迫陷入深眠的那几个小时里,他梦到了前世尔尔的结局,尔尔被枪击中心脏后,倒下去时他听到了尔尔心中响起的最后念头,庄骋彻底明白了。
他多幸运,遇到了这个纯善小孩。
庄骋让术尔黏得更方便,怀抱大敞,两人就近拐入林荫小道。
术尔被推进去的时候还蒙着,脚步下意识跟着走了段距离,慢吞吞问:“不回宿舍了吗?”
林荫小道并不暗,只是位置相对狭窄,人也少。
庄骋弯着腰躲过头顶一截长出来的枯树枝,把术尔放到长凳上,俯身推过去,手擒住术尔两只腕骨举过头顶,嘴唇蹭着术尔鼻梁,呼吸尽数扑洒下去:“回,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这个姿势,术尔很容易联想到不正经的画面,他手腕被固定,举起来的姿态太容易看成被俘获,咬着唇小声道:“什么重要的事?”
庄骋捕捉他眼里的娇怯,明知对方误会了,却不说明,顺着术尔模糊的念头说下去:“很重要,可能会过分,尔尔能接受吗?”
都被摆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术尔轻微地点了点头,表情一副赴汤蹈火,庄骋没忍住,难以自制地闷声低笑。
这个笑,术尔愣了几秒,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恼羞地拿额头去撞庄骋肩膀:“你故意的。”
庄骋坦然自若:“是的。”
他这一下太实诚,给术尔哽住了。
庄骋失笑,重新说:“是有事,但不是这个,问尔尔一个问题,现在给你一个无限想象的空间,不限范围,尔尔说出三个东西,人,狗,任何生物,包括死物都可以。”
术尔脑袋充满疑惑:“是,什么调查吗?”
“嗯,尔尔想出来,前三排个序吧。”庄骋压着术尔的肩膀含糊道。
既然是调查,术尔好好想了想,诚恳地给出三个答案:“太阳,龙,公交车。”
太阳是希望,龙是他的生肖,公交车是那天和骋哥一起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