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裳——by南巢旧巷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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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感慨,不禁让江诗不寒而栗,她听说过,入宫人的底细皆会被一一查清。为此当年还找过关系。可这入宫名单若是在长垣那经手的话,那就没‘作弊’的可能。
面前的这位当时还不是陛下的人,在查明身份后仍让她入宫,这当中是有何渊源?
明明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为何如今又要说起,难道是告诉她欠了个人情,有什么话要同她谈?
不明之人
“在聊什么呢,”姜桦有在身后听着二位聊的事,不过是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小荷她啊,一向说话没谱。若说出的话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陛下海涵。”这前脚的话题是不能再聊了。
他都这样说,这话是没法再谈下去了。见江吟荷也不太搭理,长垣也没了兴趣。
望着眼前人接下带来的药草,脸上洋溢着笑容。这人去是定下的了,事能办的人如今也就只有她可以。
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说自己安排时也没避着姜桦。
日子到了,江吟荷如约从医堂出发,带着尽数药材以及照规定可以挑选两位同去的下手。怕这会出现什么纰漏,下手是由长垣亲自挑的,不仅对医术上有研究也颇懂得武术。
他们一路是骑马同行,刚出城时可算得上是安宁,越临近边关不论是打尖亦或是在外露宿,皆有不明之人来‘捣乱’。
交手过几次,几乎是打着打着人就没了踪影。尤其是这两日,明显感觉到安生了些。
她不禁在想是有人在暗中保护,而且观察旁侧两人,身手皆不错,看来陛下是早料到这一路会遇到什么情况。
“你们陛……”这下还没说完,与她同行的两人转过头似是对称呼有些不满,“殿下。”这称呼莫不是统一的吧,“这几日在外的厮杀,是他的人派来的吧。”其他人她暂时可想不出来。
看来也没传说中的那么不爱动脑子,在客栈二楼窗边的青苏望着楼下暂无可疑的人,转过身正对着道:“殿下也是为了江姑娘好,这一路来的杀手还少嘛。”他们兄妹俩原是有其他任务要做的,这下竟然要去边境那遥远之地。
“要不是我们,你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她是有些赌气,不过也只敢小声嘀咕。可这里如此安静,就他们三人,说出去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在乎这些,要不是这人非得要去,能有这么多事嘛。
这时早已站在旁侧的青朔上前拉住人,“小妹一向心直口快,口无遮拦,还望江姑娘见谅。”她这才说完话,青苏又想上前辩解被拦下了。
一开始打算做此事的时候,从未想过会有谁惦记,或者是有人阻拦。她当时是跟随着自己的心做的决定,哪怕如今是这番情景,也未曾后悔过。
可想到这些都是要付出许多才会有的结果,又于心不忍,“青苏姑娘说的没错,要是没有你们,我早就没了。”她算是明白长垣的那句‘不是你,也会是别人,那我为何不选愿意豁得出去的’,是什么意思了。
“从保护人到边境并在那里生活是殿下给我们下的命令,江姑娘不必如此介怀。”他相信殿下做出的每个决定,并且会无条件的服行下去。“再说,这次就算不是江姑娘你,也会是别人,同我们而言并无何区别。”所以他们没有任何抱怨的意思。
他朝妹妹望去,人还是气鼓鼓的,脸上没有半分情愿。这一路上除了在同杀手交手上积极,其余时候没说过半句话。
妹妹不耐烦的点,青朔再清楚不过。
见江吟荷想开口又不自在的模样,他就开口说上几句,“她啊,就是上个任务快要结束,没成想结果安排给别人了。这下倒好,任务是别人的,酬金也拿不到了。”这种事嘛,他倒是经常碰到。
“哥~”被这么一说破,青苏脸上倒有几分挂不住,“我哪有。再说本来就是啊,我们俩累死累活,结果酬劳是别人的。”想想都亏死了,而且到这儿还要时时担心自己的小命。
他就知道一说起来就没法停,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头,宠溺开口道:“掉进钱眼了,你个小财迷。”主要还是觉着亏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他相信,等他们回去的时候,那些酬劳肯定是分给他们一半的。
青苏在这番‘安慰’下,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江吟荷观望这一场面,露出苦涩的笑容,心中夹杂着各种情绪。
“江姑娘勿见怪,”青朔关注到对方一言不发,轻轻将妹妹扶正,“这丫头一向没正行,不过脾性是极好的。你们俩哪,再相处几日,我相信定能成为好友。”他的眼光准得很。
只是这话说完,这两人都没丝毫表示,他只得暂时硬着头皮继续道:“这两日已无人跟踪,我们加快步伐争取早日到达。”听说驻守的是明府的女将军,他们一家在坊间颇有人望,能见一面也算得上是有幸。
“那现在,我们回屋休息吧。”怎么又是他在开口,“明日一早出发。”说完观察这两人仍然没多少变化,想想就扶着青苏离开了人的房间。
待人走完,江吟荷摸着怀里临走前给她的信,长垣说,从边境撤出的信札传出已有大半月,就算是在边境出现何状况又或是执拗再待几日,不会连份信都不回。故而猜测信札从始至终都没传出去,所以明辞君才会无回信。
他猜测这当中有奸细在从中作梗,是否属实还有待求证,反复叮嘱她到时先不慌说信札之事,再多待些时日。
想到这,她一团乱麻不知如何是好。且不说她不会说谎,光是想想在可能有奸细的情况下度过时光,就不觉让人窒息。
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忘记京城中曾传出的消息,来这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观察他们受伤的情况,其余一概不理会。
到了出发时,是青朔过来叫的人,还嘱咐别把东西给忘了。
这一路没遇见没什么杀手,也没有埋伏,平静的让人不自觉提高警惕。幸好走到头都是安安静静的,倒是让人放下心来。
在临近边境周围可到访的路上,皆设了关卡,“留步。”两位士兵举起长枪将他们拦住,“不知三位来自何处,可有密函书信等证其身份。”来此处的本就是等闲之辈,况且见身后马匹,想来是要待着的意思,那更得问的清楚些。
青朔将长垣交给他们的令牌展现了出来,“我们家将军就在前方不远,三位大人这边请。”站在左侧的人换来里头的一位看起来像是打杂的人,“这小莫,没什么特长,不过啊,在认场子这里没谁能比得过他。”所以他也是最清楚哪里住着什么人的。
“这马匹我们会好生安顿的,”士兵见三人还未离开,就看向没定下来的,“几位大人且随小莫去吧,这些我们都会好好安排的。”说起来又怎么敢怠慢了呢。
马匹正牵着走,那头的人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原来是江吟荷跑到自己骑的马匹旁边,取下一部分下来,“都是瓶瓶罐罐,我还是拿在手里安心。”虽然此举多多少少有些出入,可她要是不去拿的话,心里肯定不踏实。
她觉着不太好意思便点头示意,“注意是应该的,大人可有其他要卸下的?”东西要是在他们手里不见或是坏掉,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交代的。
话问完江吟荷把目光投向其余二人,本是没什么要拿的,只听那士兵又道:“若没容易损坏的,那我们便一起搁置了。”这同样是他们的规矩,将外来物归于一处,再将其一一送到人的住处。
青朔同妹妹相视一眼,还是觉得在自己手里是最靠谱的,就走过去把能拿的全拿在手中,“有劳了。”拿得差不多时,他说了这三字。
“大人这是哪里的话,”不用他们插手,倒还省心些,“若没别的吩咐,末将先行告辞。”说完领着马匹渐渐离开他们的视线。
而在另一边被搁置许久的小莫,“明将军住的地方就在前头,三位大人请随我来,”等他们确定好自己的事情才开口。
江吟荷关注着这个方才在他们谈论时一直默默无声的人,“小莫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内心总觉着此人不该是如此的,所以先简单试问下。
在前头带路的人继续往前走着,“来了有些日子了,这些名单簿上都有记载的。”具体什么时候,谁会没事干记这个。
那就是说没有具体时间,“我听士兵说,你对地形非常熟悉。”在外行走可以说是相当重要,“那你记这个营地,花了多少时间。”这纯粹是她自己好奇。
显而易见的是,对方并不是那么想回答这个问题,“几位大人,明将军的住处到了。小的还有事要做,就不奉陪了。”说完朝他们行礼后转身离去。
帐篷外挂着‘明’的旗帜,青朔转头见人离去开口道:“这人是有何不妥吗?”怎么好端端问这些问题。
江吟荷听到这话摇摇头,回:“只是听说他对地形熟悉,有点好奇范围是多少,这点在哪里都是非常重要的。”当然她也是有一丝怀疑身份的。
听到回答,他点点头没回应。
三人朝前走去,因方才消息在营内传开,现下已无人会拦,他们就走了进去。
此刻的明辞君端坐在桌前,翻阅着近日呈上来的附近需要处理的事,全然未在意走过来的人,还以为是过来通报的士兵。
“有要递的便递过来吧。”她现在反正也是要处理的。
方才进去的时候,江吟荷走在前头,身后两人则放慢了脚步,从而明辞君先听到的脚步声就是她的。
我们回去
话已过半晌,没见着递来的书札也没听着声响,明覃有些疑惑今日的人怎么不上道,便停下手中的准备说上几句。
抬头见到的人竟是江吟荷,她一时愣住只知看着对方,笔也被搁置一旁。数日不见,熟悉的脸庞,难得的玉钗束发,一身利落干脆的竹林蓝纹衣衫,即便打扮的‘英俊’,她依然能看到平时的俏皮机灵。
起身走到面前准备说些近日发生的事,注视到人身后走来两位身着红黑纹花相间的锦绣服,这一看就不是都察院的。
四人就这样面对着,相互干瞪眼望着。
说实话,这种介绍朋友的事儿,江吟荷也不是很想参与,更何况是这种本就没认识几天的。见眼前这番情形,他们的碰面可以说是因她而起,那就还是象征性地说上几句吧,
“青朔,青苏,懂得医术的武林高手兄妹俩,”这么说应该已经非常明了了吧,“明…辞君。”她心里第一反应的竟然是明覃,而且听他们路中就有提起过,是不用她再过多说了吧。
这么简单说完后,只见他们抱拳向前推了下就算是打过招呼。
总算是碰到了熟悉的人,还是个非常靠谱的存在。江吟荷就一致站在明辞君的身侧,不曾离开半步,偶尔看别处时,就能见着青苏的目光在看向明辞君,她便也盯着对方。直到旁侧之人未移半步,用手拉了拉才将目光转移。
“青朔早就听闻明府的将军用兵如神,屡战屡胜,”他坐在右方朝前看去,“今日终于得见。”此女瞧上去同他妹妹也未大上几岁。
坐在对面的明辞君笑得随意,回道:“青朔大人过誉,府中名声多是祖父他们打下来的,辞君不敢当。”虽不知真实用意,左右不邀功就是了。
听到是这样的回答,青朔知晓自己没表达清楚,忙找补道:“在下是先听说明姑娘您在边境的事,在我眼中姑娘你是担得的。”他说的都是真话,早前他也是有当兵打算的,后来,就没了……
与他同坐的青苏不懂哥哥为何一副讨好对面的模样,只是在内心感觉今日的兄长有些奇怪。
好赖话明辞君还是能分得清的,可要是让她回这些话,那是半日也憋不出来的,所以她能想到的不是很尴尬的局面就是微笑。
结果……笑着笑着场面更尴尬了。
她将求救的眼光投向江吟荷,“二位累了吧,先安排休息休息吧。”脑子忽然灵光了起来。
“小顺!”照说帐门外的人是在,果不其然立即就有人过来,“带这两位先去休息着。”说着没给对面两人任何说话的机会。
她们在里屋相送到门外,回去的路上江吟荷低身捡起方才放在一边的行李,“这是师傅特意做的灵丹妙药,”当然她是没打开过看一眼,“你,没受伤吧。”
明辞君摇摇头,这些时日他们多是在营地里待着,外人都没见着一位,里头的也没人朝她动手。当然是会好好的,只是这么久照约定京城中应有信札过来,怎么就迟迟未来。
原想开口问下眼前人,可想来她也是不知晓的,所以又没下定决心去问。
主要是得有京城的信札,章印他们才能回去。
另一端的江吟荷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可能有奸细的事,转念想兴许‘他’就躲在哪个角落偷听,“与你同来的两位看穿着谈吐不像是都察院的人,我猜更不会是其他什么院的。”反正她是没见着人去打过什么交道。
是瞒不住,可也没想过要瞒。
“这时候还会有谁会派人过来。”
短短的一句话,明辞君心里已然有人选,最接近的就是,“长——”垣字还没出口,就被捂住了嘴,“知道就好。”知道她不会再说下去,对方松开了手。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至于…”这样嘛……
江吟荷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一时情急便伸出了手,现下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做出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