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万人迷白莲花后他人设崩了——by呐娜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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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云青没想到白阮真会把刀给他,接过来后又有点发怵——再怎么说,这可是他自己的雕塑,他不是很想毁掉它。
他把刀还给白阮,催促道:“快点,别让我催你。”
白阮十分可惜地接回刻刀,指腹眷恋地在刀柄上摩挲,看向面前的雕塑。
事实上他在雕刻时是十分享受的,也许因为雕塑并不会动,他不需要担心被雕塑抛弃。随着他一刀刀落下,湛云青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石屑落下的声音让他感到幸福。
这可是一个永远不会离开他的湛云青,白阮想。
之后的几天湛云青真的没催白阮,就一直在房间里看书,累了就睡睡觉。他怀疑白阮把睡眠进化掉了,因为他都没有看见白阮睡过觉,一直坐在雕塑前。
又过了好几天,应当是晚上,白阮忽然将刻刀放下,走上了床。
湛云青靠在床头昏昏欲睡,被白阮捞到怀里,迷迷糊糊地问:“好了?”
白阮点点头,低头亲他的脖子,或者说是在啃。
这一次白阮没有关灯,湛云青能够清晰地看到白阮的脸,冥冥中产生了一种认知: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但就算是最后一次,他也不想再屈从于人下。这次白阮没有锁住他,因此他得以抽出手卡住白阮的脖子,说:“住手。”
来自天花板的灯光太亮,他被刺得微微眯眼。在掐住白阮的脖子时,薇尔列特和李昉潭的脸从他脑海中消失了。他甚至有点难以言说的阴暗的得意,仿佛他甩开了束缚着薇尔列特和李昉潭的枷锁。
白阮轻轻抚摸湛云青的手臂,指尖从他的肩膀往下滑,与湛云青十指相扣。湛云青身上的印记变淡了,但还是很显眼,有时候湛云青都怀疑这些痕迹是不是再也不会消失了。
湛云青冷漠地推开白阮,说:“我现在不跟你追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你别得寸进尺。”
白阮按住湛云青,说:“我只是想抱一下。”
湛云青厌烦地说:“滚开。”
白阮默了一瞬,说:“最后一次,好吗?”
湛云青闭了闭眼,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对白阮心软。他说:“滚开。”
白阮似乎真的不再强求了,松开了他,安静地躺在他身边。
等到湛云青昏昏欲睡,几乎睡着时,白阮忽然又说话了:“这样感觉好像合葬。”
“什么?”湛云青没听清,翻了个身。
“没什么。”白阮说:“我说这样感觉很幸福。”
他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因为湛云青彻底睡着了。他躺在湛云青身旁,数着湛云青的呼吸声,手轻轻落在湛云青的后腰。
纹身已经恢复了,他轻轻地触摸那块皮肤,感受不到伤痕,但是他知道颜料的痕迹已经留下了。
“湛云青永远爱白阮”也许是假的,但是白阮永远爱湛云青是真的。
湛云青再次醒来时,白阮已经不在身边了。房间里的雕塑被移走,他走了出去,听见厨房的响声。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湛云青问。其实他倒是想直接走,如果他现在不是浑身赤.裸的话。
“吃顿饭再走吧。”白阮把菜端了出来,将碗筷摆好。
湛云青也不可能跑到外面裸奔,便在餐桌旁坐下了。白阮从砂锅里给二人一人舀了一碗汤,摆在各自面前。
看到白阮率先喝了一口,湛云青才放心地喝了半碗。两人不说话,湛云青也不知道说什么,便四处打量,忽然看见客厅角落有一个巨大的包裹。
“这什么?”湛云青问:“你把那个雕塑装起来了?”
白阮闻言抬起头,对湛云青笑了下,神色自然:“你去拆开看看?”
湛云青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将信将疑地走了过去,将包裹拆开。
随着包装脱落,首先入目的是透明的玻璃。此时他还有心情开玩笑:“你打算换个雕塑材料?”
白阮但笑不语,湛云青心里不知为何有点惴惴不安,拆包裹的手也停了。
“这到底是什么?”湛云青问。
白阮走了过去,将包装全部撕开,里面是一个一人多长,两人手臂宽的玻璃箱。
看清玻璃箱内的东西时,湛云青瞳孔骤缩,刚刚喝下的汤似乎在他胃里发烫。
哪怕装饰得再精致,也掩盖不住事实——
那是一部双人棺材!?
第44章
在强烈的震撼后, 湛云青又想起这不是他命定的结局,稍微安了点心,但只是稍微。
“这是什么意思?”湛云青问白阮, 声音有些不自觉的颤抖。
白阮跪在地上,将玻璃柜打开, 将里面的棺材展示给湛云青看。这具棺材的用料非常的舍得, 称得上奢靡夸张, 湛云青甚至觉得古代的国王下葬就是这个规格。
湛云青注意到白阮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手链, 似乎就是那条“黄玫瑰的记忆”,黄色的宝石剔透晶莹,像是猫眼, 随着白阮的动作微微摇晃,蹭过骨节分明的手腕。
“做的太着急了, 要是工期长一点会更完美。”白阮遗憾地说。
湛云青扫了一眼棺材, 干巴巴地说:“看起来已经很完美了。”
白阮的眼睛亮了亮,转过头看湛云青:“你喜欢?”
湛云青被白阮这副神情吓了一跳, 心里发毛,问道:“你先告诉我你买这个做什么?”
“用啊。”白阮理所当然地说:“难道会有人买这个做装饰品吗?”
湛云青咽了口口水,艰难地问:“给谁用?”
白阮笑了,轻声问:“你觉得呢?”
“你不是说要放我走吗?”
“对啊。”白阮点了点头。昏暗的不透光的客厅中, 他的脸朦朦胧胧,显出一种即天真又残忍的憧憬神情。
“那你一个人用双人棺材, 还挺宽敞的哈。”湛云青想站起来,忽然被白阮抓住手腕,扯回面前。
白阮没有回应湛云青的话, 将湛云青抱在怀中, 紧到湛云青能够感受到白阮的肋骨顶着他。
呼、吸、呼、吸。
温暖而潮湿的气息洒在湛云青耳后, 似乎响彻整个房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湛云青说:“你不是说要放我走吗?”
白阮说:“对。”
“你最近怎么神神叨叨的。”湛云青有些无措,甚至一时间忘记推开白阮,问:“你想做什么?”
白阮仍然抱着湛云青,他的指节扣着湛云青的肩膀,用力到发白,问湛云青:“如果我说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你还要走吗?”
湛云青:“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世界上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了的。”
白阮点了点头,下巴落在湛云青肩上又离开,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湛云青问。
白阮拿起湛云青的手,放到胸口,问他:“假如我的心脏在你面前停止跳动,你也不会伤心吗?”
“真有那么一天再说吧。”湛云青说:“你以为这是演电影吗?”
他是真的不觉得白阮说的是真的,而且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他不仅不会伤心,还会拍手叫好呢。
湛云青想要收回手,奈何白阮死死抓着他。他说:“你这样让我感到害怕。”
白阮静静看着湛云青,形状优美的双眼深不见底,幽暗而深邃。他缓缓开口:“如果你留在我身边就会死,而我离开你就会死,不如我们一起去死吧。”
湛云青震惊地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似乎被湛云青惊恐的样子逗笑了,白阮轻轻笑了起来,说:“逗你的,还以为你不怕呢。”
他转过头看向棺材,说:“这是我给自己准备的。只是我总想给你留个位置——不是诅咒你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是打算放你走的,但是我不甘心。”白阮说:“等你走了之后,彻底忘记我,和别人在一起?那我算什么?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一点点动过心。”他微笑着说:“一想到你会忘记我,会当作我不存在,再让我体验那样的感受,我就觉得不如去死。”
“以后无论你记不记得住我对你的感情,但是你总能记住我曾经为你去死。”白阮高兴地说:“拿我做谈资也好,缅怀我也好,但是永远不会忘记我。”
就在他说话时,一行鲜血从他鼻子流出来。
“你先别说了。”湛云青下意识去找纸巾却没有找到,只好拿手替他抹掉:“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白阮看到湛云青指尖的鲜血,愣了下。
湛云青抿了抿唇,慌乱地说:“你何必搞成这样?你年纪还小,不是吗?这只是一段感情,一段关系,它决定不了什么,很多年过去之后你会觉得现在太幼稚了。”
忽然,窗户上的窗纸掉了一个角。一线阳光漏了进来,正巧照亮湛云青的双眼,使他看起来像是在流泪,但是泪水盈眶的那个人其实是白阮。
“你忘记我不好吗?”湛云青问:“你做事别这么极端,没有我你的人生一样精彩,好吗?你先冷静一下,告诉我,你是不是吃了什么?”
白阮站了起来,说:“我去给你拿衣服。”
湛云青站在原地,白阮很快就拿出一套衣服,神色正常地替湛云青穿上。
一滴鲜血落在湛云青的衣服上,他顿了下,伸手擦了擦,没擦掉,低声说:“抱歉。”
“你他妈在自杀?”湛云青觉得脑袋嗡嗡的。
白阮借着那一道透进来的阳光看湛云青。那一道阳光同样把他的脸也照亮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易碎的琉璃。
“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早就有了这样的预感——我是为你而活的。我是为你而存在的,任何落在你身上的痛苦都会两倍施加于我。”白阮揽住湛云青的脖子,不太紧地抱着湛云青,因为他没有力气了。
他在湛云青耳边轻轻说:“你喜欢过我吗?”
湛云青:“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好吗?你先松开我,你的车钥匙在哪里?”
白阮很固执地圈住湛云青:“你喜欢过我,对吧?你喜欢我哪里?我没有什么可以献给你的,湛云青。你对我来说曾经是高不可攀的,我从你身上得到的比我给你的还要多。”
“我能给你的太少了,我想把我所有的都给你,我能给你的只有我全部的爱,但是你好像不需要。你喜欢我的脸吗?还是我的心?我有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
“我不需要。”湛云青推开他,这次没费什么力气。白阮靠在柜子上,他在白阮身上的口袋里找了找,没有找到手机,又去玄关找了找,在柜子上找到了车钥匙。
“你可以不管我的。”白阮虚弱地说。
“我不管你?”湛云青没好气地走了回来:“你想让我成为杀人犯?我把你送进医院,你死不死跟我就没有关系了。你最好不是恶作剧,否则的话你明天就上头条吧。”
白阮又笑,血从他唇边溢了出来:“好。”
湛云青用袖子把他嘴角的血胡乱擦了擦,结果血又从鼻子里流出来,湛云青无奈地啧了一声,把白阮拖拽出门:“你的车是哪个?”
白阮像是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说:“你不知道这条手链的名字,怪不得把它给我了。”
湛云青来到地下车库,按了按钥匙,找到白阮的车后把白阮塞到后座,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我不要坐在这里。”白阮说:“这里看不到你。”
湛云青没空理他,踩下油门,结果白阮从他身旁爬到了副驾驶上。
“他妈的,你有病不是?”湛云青骂他。
白阮坐好了,说:“我还记得上次你带我去游乐园,我坐在副驾驶。你问我为什么亲那么多次还害羞,其实我也很奇怪。我说起来你会不会不相信?我每次见到你,都感觉好像第一次见你一样。没想到是看一眼少一眼。”
“别说话了。”湛云青说:“你话以前没这么多吧?”
“我觉得我产生幻觉了。”白阮说:“我好像看见了两个你,好奇怪。”
湛云青恨不得掐白阮一把,但又觉得白阮还有精力说话也是好事。
开出去后他才发现白阮居然住在山里,也是怪会选地方的。盘山公路比较陡峭,他一路向下,偶尔还要查看下白阮的情况,心里有点悬着。
白阮越来越安静了,这又让湛云青有点担心,凉凉地问:“话说完了?”
“你相信命运吗?”白阮忽然问。
被这么莫名其妙地一问,湛云青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反问道:“怎么了?”
白阮不说话了,湛云青烦躁地调了下中控台的GPS,说:“你他妈真能挑地方,选这么个荒郊野岭,定位都定不准。”
“我来吧。”白阮看向他。
“你现在能行?”湛云青质疑。
“开出山里我还是能行的。”白阮笑了下。
湛云青其实也不太敢开车,他一开车就会想到自己那个关于死亡的梦。他想了下,说:“那就开到山下再换回来。”
白阮点点头,两人立刻交换了位置。
湛云青看向白阮发白的双唇:“你真的没事吧?”
白阮摇摇头,坐上车,说:“再不快就来不及了。”
“早知如此,你何必——”湛云青啧了一声,又问:“你喝毒药了?”
白阮没说话,湛云青见他开车开得还算平稳,稍微放了点心。他觉得白阮作为主角应该是死不了的。
肯定死不了。
不如担心一下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