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剧本杀游戏 ——by木尺素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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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上映出了她放大的脸,惨白、血红交错,她的目光则冷如死尸,空洞得没有一丝情绪。
“这、这什么?!!”
沈初夏先发出一声惊叫。
贺茵瞪大眼睛,一下子跳进身边哥哥的怀里。
她两位哥哥难得收起吊儿郎当事不关己的表情,看到窗外那一幕后亦是脸色发白。
门口,贺云生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一切,像是呆滞了。
他的夫人韩湘经历了怒极攻心后,再被这么一吓,直接晕倒了。扶着她的贺家大伯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打出了“120”。
只有贺章不但不害怕,反而面露巨大的狂喜。
“咚咚咚。”
纸人新娘面无表情地敲了窗户三下,贺章立刻朝她走了过去,他伸出手,将手掌贴在了窗户上,就像是想与她隔着窗户相贴。
然而纸人却似乎没有要和他依偎的打算,她只是抬起手来,不断左右挥着,像是在对他打招呼,又像是在表达某种否定的含义。
贺章拿不准她什么意思,有点着急。“梅子,你回来了?是你,对吧!我的招魂阵成功了!
“你、你想说什么?别急,我马上下去找你,我马上下楼!”
听到这话,纸人的手却左右摇摆得更用力了。
紧接着她的头微微转动,似乎看了贺章一眼。
这么一眼后,她的眼睛慢慢张大,然后重新看向贺章,更急切地做起了摆手的动作。
然而她的动作并没有持续太久。
窗外还在下着小雨,大概是因为这样,她的身体很快彻底淋湿,整个人像是化作了一滩血,蓦地从空中散落,再融入雨水落入地面。
“不——!”
贺章喊出极为凄切的一声,上前狠狠推了几下窗户,并没有把它推开,于是他操起一把椅子将窗户哐哐两下砸碎,竟是上前一把砸碎了窗户,然后直接跳了下去。
时踪与贺真对视一眼,迅速下楼,冒着雨走至兰芳厅那扇窗户正对着的草地上。
兰芳厅位于二楼。
按理这种高度,人摔不死。
但也不知道贺章运气不好,后脑勺正好砸到一块石头。
贺真与时踪下来的时候,他瞪大眼睛,瞳孔已放大至边缘,看来是没救了。
“纸人、纸人被鬼附体了!”
“鬼杀人了!!!鬼杀人了!!!!”
这一夜,贺家不少人都看见纸人飘到了二楼窗户外。
在他们看来,分明是它引诱贺章摔死的。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生怕这贺家还会有厉鬼闹事。
贺章死亡,贺老太太被吓得进了ICU,贺云生旧疾复发,也进了医院。这一晚的贺家简直人仰马翻。
贺真作为贺云生选定的家主,不得不留下来处理安排诸多事务,等最终和时踪回到他所住的庭院,已是凌晨四点。
一进庭院,灯是亮着的。
走至主屋,时踪发现是贺真的母亲沈初夏在这里。
她端着茶杯,人还打着哆嗦,见贺真回来了,才呼出一口气。
“我今晚可是不敢睡了!”她叹道。
贺真与时踪对视一眼,再看向母亲问道:“爷爷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说,二伯三伯如今这样,都是老夫人惹的祸?”
沈初夏道:“我也是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据说,你大伯刚出生一百天抓阄的时候,就让老爷子动了怒。一堆东西里,有钢笔、有钱、有算盘、有足球……他什么都没抓,居然抓了盒胭脂。
“老爷子当时就觉得他会沉溺于美色,没有前途。
“后来也果然如此,他成绩差,学什么都不灵光,脑子也不好使,完全没有继承贺家的能力。
“老夫人当时为了生大伯,差点难产,之后身体一直不好,还做了手术,被医生下了诊断书,无法再怀孕。
“那个时候,老爷子想要传宗接代,就在外面养了很多女人。
“老夫人当然不乐意,后来她去拜了个什么大师,请了个什么东西回来,天天拜那东西,也就生了老二老三。
“这事儿传得很邪乎。但我远远瞧见过,老夫人供那玩意儿的地方,是佛堂。她天天在那里面敲木鱼念经。按理不该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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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寿宴送子观音
“好了, 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沈初夏放下茶杯,笑着看向了贺真一眼。
她从来以严苛冷峻的表情对待贺真, 今天从老爷子那里得到了对她来说天大的好消息, 看向贺真的表情也变了。
她甚至拿了条围巾过来,亲手帮贺真围上。“你现在要处理贺家家事,贺家生意上的事,还要完成学业, 肩上胆子不轻, 要照顾好自己,可别着凉了。”
“知道了, 谢谢妈。”贺真淡淡回应。
时踪倒是看向沈初夏, 直言不讳道:“现在你想做什么事, 得换做你求他了。这种心境变化是不是还挺微妙的?
“我挺好奇,如果贺真不答应你,你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沈初夏脸色变了,不过变得程度非常有限。
今天对她来说, 是她梦想成真的日子。她梦寐以求的心愿实现了, 虽然晚上受到了惊吓,但心情整体是处于雀跃状态的。
时踪的尽管会让她感到不悦, 但在狂喜面前,他这话并不能真正败了她的兴。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初夏看向时踪问。
先前贺真向她介绍过, 时踪是他学校的助教, 是IT方面的天才,能对他后面会在家族企业所做的项目起到巨大助益。
她实在不知道, 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孩子不是你的工具。”
“他当然不是我的工具。他是我儿子!我怎么对他是我的事,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为什么需要求他为我办事?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他怎么会跟我这个当母亲的反目成仇?我严格要求他也是为了他好!
“为了生他, 我冒了巨大的风险,我身材走形头发大把得掉,我养他也不容易。当父母的付出这么多,向孩子索取,不该是正常的?!”
“是么?”
明月走至沈初夏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那你没想过,将年纪还这么小的他推进旋涡里,就是将他置于危险中吗?
“你知道他今天差点死了么?
“孩子的出生,不是他们选的。所以你少拿什么你生他遭受了多少痛苦来说事。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父母不欠孩子的,孩子不能把他们的付出视为理所应当。但反过来也一样——
“父母把孩子带到这世上,就要对他们负责任。他们对孩子付出,如果只是为了回报和索取,那这本身就已经是一场交易了。
“比如,根本没有关心过贺真安危的你,也配跟他谈什么血缘亲情?”
沈初夏的脸总算绿了。
她气得嘴唇发抖,却没想到合适的说辞来反驳。
于是他立刻看向贺真。“你这是什么老师?!”
闻言,时踪眼里的冷意更加明显。
——即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初夏也没问一句,贺真今天遭遇了什么,以至于差点死了。
没有理会沈初夏那带着责难与质问的眼神,贺真只是侧身看向了时踪。
在他看来,时踪对沈初夏这种话,大概只是代入了他的从前、以及他自己的母亲李茹。
尽管如此,贺真还是朝着时踪淡淡一笑,对沈初夏说出一句:“他是一个好老师。”
沈初夏不免诧异地瞪大眼睛,细长的高跟鞋当即往地上狠狠一剁,她严肃了脸色道:“贺真你——”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
那是祝霜桥过来了。
抖落了伞走进来,他用手整理了一下大波浪卷,全程的动作都很自然不违和,是个落落大方的御姐形象。
进屋后,她先朝时踪与贺真点点头,再微笑着看向沈初夏。“舅妈还没睡呢?我那屋就我一个人,越想越害怕,就想过来看看你们睡没睡。不打扰吧?”
“不打扰。”沈初夏摇头,“我认识几个大师,明天就去找。几十年过去了,没听说这真闹出什么事儿。你们也别太害怕。我……”
用复杂地眼神看一眼贺真,再剜了时踪一眼,沈初夏蹬着高跟鞋走了。
冷冷看一眼她的背影,时踪回过头,对上贺真意味深长的目光。
略挑了一下眉,时踪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了。”
贺真不解其意:“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背上有疤痕。”时踪道,“被她抽过?你说你这个人,以前天天抽别人,怎么现在反过来沦落到这种境地?
“你是不是又要提因果论,比如还父母债什么的?”
时踪确实对沈初夏感觉到了微妙的不悦。
他琢磨了一下,大概是曾经抽他的人,现在居然会被她抽的那种不悦。
所以他并不想看到她得意痛快。
“嗤——”
没忍住出声的是祝霜桥。
时踪目光朝他望过去,他再摆摆手道:“抱歉,没忍住,主要是没听懂。小贺同学抽谁了?你们在演绎什么奇怪的剧本杀吗?”
贺真、时踪:“……”
片刻之后,贺真房间内,贺真、时踪、祝霜桥围坐在一起,就这晚发生的事情做了临时性讨论。
祝霜桥道:“我感觉这里是有人要对付女人的。所以我推掉所有工作,来这里待三天,就是想钓鱼,看能不能把杀人凶手引出来。我确实没想到能遇到灵异事件……
“这是灵异事件吧?现场我还去看了,没有看到任何线啊机关什么的。那纸人就是自己飘过去的。”
时踪看一眼贺真,再对祝霜桥道:“应该就是灵异事件。”
把听来的贺三伯女朋友也死于车祸的事情讲了出来,时踪道:“如果贺三伯真的招魂成功,梅子成功回来了,你怎么看?
“你觉得她是要杀贺三伯吗?”
祝霜桥道:“如果鬼没有理智、没有智商,那我无从判断,毕竟这种情况下,它的行为没有逻辑可言。
“但它当时给我的感觉,她是有意识、有智慧的。这样就有的分析了——
“如果它出现在窗前,是为了引贺三伯跳窗而死,首先,它怎么保证贺三伯的后脑一定会摔上那块石头?毕竟二楼跳下去,并不足以致死。
“其次,它的动机是什么?目前看来,并不是贺三伯害了它。不但如此,他反而思念梅子以至于人都痴傻了。
“最后,它为什么非要采用这种方式引他死?贺三伯回后院,夜深人静,它怎么杀他都可以。
“它这么公开出现……只会让贺家找高人对付它。这对它百利而无一害。
“另外……我总觉得那鬼很脆弱。按理来讲,鬼这种东西,不该怕雨吧?它其实都无法直接和我们这个维度的物品接触。
“可它当时给我一种它很急,马上就要被雨水冲走、甚至杀死的感觉。
“它一直在对贺三伯挥手……”
“嗯。”时踪点点头,“我的看法跟你一样。所以,它当时挥手的动作,并不是在向贺三伯打招呼,借此引他去窗外。就算不谈别的,打招呼不需要挥那么久的手。
“那么它那动作,很可能是在否定、在劝诫什么。
“贺三伯跳楼,其实是离开了那栋别墅。他一离开别墅就死了,头恰好摔到了一块石头上,这恐怕不是巧合。
“此外,那鬼出现的时机,正好是贺三伯提出要离开。
“那么综合来看,鬼其实在劝他不要离开这别墅,又或者让他别离开别墅里的某个人身边。”
话到这里,时踪侧眸看向贺真。
古旧房间里,昏暗灯火下,两人四目相对,时踪眼角弯了弯,灯火描摹在他黑长的睫毛上,还有那眼角浅浅细细的纹路中。
此刻他的神情总算呈现出几分温柔。
只听他别有深意地问:“刚才祝霜桥提到,梅子似乎越来越虚弱,还似乎在畏惧着什么……另外,她有心提醒贺三伯,却只敢隔着窗户,连进别墅都不敢。
“我说……她该不会是在怕你吧?”
贺真迎上时踪的目光,很平静地点点头。“你说得对。所以,为了引更多的鬼出来,我应该做点什么。”
时踪问他:“有办法?”
贺真点头,然后迅速从兜里抽出一把水果刀,竟直接朝自己食指上划拉了一刀。
时踪清冷的眼底映出了一抹红色。
他微微歪了一个脑袋问贺真。“你这是……”
贺真起身从抽屉里找来两个玻璃瓶,将血接进了瓶中。“让你护身用。”
接好半瓶血,贺真将它递给时踪,又接了另外半瓶递给祝霜桥。“也分你一点。”
“不是?到底什么情况?你的血为什么……”
祝霜桥有点没搞清状况,很快他像是想通了什么,点点头道,“明白了。难道你骑士徽章带给你的能力,就是跟对付灵异世界有关的?
“我从接触这个游戏就在好奇,这是外星人搞的、还是说灵异神怪事件。现在看来是后者?”
贺真没多解释。
时踪也只是道:“也可能是你的理解太狭隘了。所谓灵异神怪,不过是跟我们生命形态完全不同的生物。”
时踪再看向贺真。“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贺真就着带血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眉间都画了特殊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