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酒绑定好人系统后——by早安鸦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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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你难道不想让你的那个人渣养父付出代价吗?】
白底黑字倒映在他漆黑的瞳仁中。
半晌,他打字:【不了,多谢。】
指尖移动,按下删除按钮。
【是否删除该联系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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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居所后,江舟川渡实在太困,于是在“谈正事”和“睡觉”之间选择了后者。
直到晨光从纱帘缝隙间透出,他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下楼一看,发现弘树已经吃完早餐开始今天的工作了。
系统:【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你。】
江舟川渡:……
“江舟先生,早上好。”弘树从屏幕上抬起头,露出和煦的微笑,说道,“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在餐桌上。”
江舟川渡点头,朝餐厅走去。
吃过早饭,他开始着手处理昨晚一些事情的后续。
首先是芝华士。
【你怎么样了?】
芝华士回消息很快。
【一切正常,浅村怀疑我了,但后续医生的伤情鉴定应该已经打消了他的疑虑。】
也是。
他对于这种结果完全不意外。
毕竟谁能想到有人能为了演戏废掉自己的惯用手。
对面仍在发消息。
【组织已经开始暗杀我了,凌晨时有狙击手试图在医院对面的大楼上狙击我。】
【目前公安高层的意思,和你最初设想的差不多。】
【计划失败,我的价值不复存在,他们打算把我调出零组,明升暗降,放任我自生自灭。】
【我会努力拖延一阵,引出组织安排在公安的卧底。】
江舟川渡:【好的,辛苦了。】
他正要关上通讯界面,忽然看到最上方“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一时停下动作。
十几秒后,一条消息弹进来。
【组织对老鼠向来追杀不舍,如果我没能坚持下来,也请务必麻烦你替我手刃组织BOSS。】
【多谢。】
江舟川渡怔忡一瞬,随即笑起来。
那种笑容带着熟悉的志在必得的味道,连一旁的系统都被这种情绪感染,一时间格外安心。
江舟川渡笑着打下一行字。
【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亲手杀了他。】
【说起来,你问我借诺亚方舟,是想做什么?】
这次“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维持了很久,久到江舟川渡差点忍不住要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在江舟川渡的耐心抵达极点前一刻,新消息终于出现。
【我想复刻一个已死之人,让他以数据的形式重新出现。】
=
这个要求自然被江舟川渡驳回了。
诺亚方舟确实可以做到完全形态上的拟人,就像弘树最初的构想一样。
但是如今的诺亚方舟发展方向已经和开始完全不同,更多地偏向于实用和辅助,而不是培育一个全知全能、不断成长的网络幽灵。
“江舟先生。”弘树忽然走到他身侧,问道,“上次您问我的事情,还在困扰您吗?”
江舟川渡楞了一下。
他瞥了一眼在不远处瞎转悠的系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弘树见状,微笑:“看来已经不需要我的帮助了,不过,我还是把这东西给您。”
他递给江舟川渡一枚暗色的金属块,正中央有一个凹下去的按钮。
“屏蔽器,不确定是否对您说的那个东西惯用,但是总归聊胜于无。”
江舟川渡点点头:“费心了。”
他收起屏蔽器,朝弘树挥了挥手机:“我上司叫我回去上班,等我之后有时间再来看你。”
“钱不够用记得联系我。”
江舟川渡说着,换好鞋后拿起挂在门口的外套就朝外走。
“江舟先生!”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江舟川渡停在原地,转身看过来。
他没说话,面色却已经将疑惑表达得淋漓尽致。
弘树抿唇,纠结再三后还是没能将真正想说的话说出口。
他阖了阖眼,最终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一路顺风,工作时请务必注意安全。”
听到少年的叮嘱,江舟川渡心中一暖,眉眼都染上笑意。
他应了一声,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过阵子闲下来就来看你。”
话音坠落,他推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第86章
回国后, 江舟川渡罕见地度过了一段清静的时光。
尽管有了代号,组织派发给他的任务却愈发简单,基本上都是些可有可无的扫尾行动。
简直像是刻意让他远离组织的中心。
“组织在怀疑我。”江舟川渡对此心知肚明, “芝华士这么多年都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却偏偏被我发现……更何况,我和他曾经共处同一实验室。”
不过组织的行为倒反而正合江舟川渡的心意。
——谁不喜欢带薪休假呢?
虽然监视的眼睛无处不在, 行动处处掣肘, 可如果江舟川渡真的想要做些什么,这些粗陋的监视措施压根拦不住他。
屏蔽器安放在门口,江舟川渡整个人浸没在墨水般的黑暗中,面前只有方寸屏幕幽幽亮着光。
几张照片停滞在屏幕上, 是江舟川渡半年以来利用公安资料筛选出来的所有组织卧底。
要一个一个解决掉吗?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就被斩钉截铁地否决。
他手上端着瓷杯, 热可可甜腻的气息在鼻尖缭绕, 温热的触感一路传到心底。
热气氤氲间,他缓慢地拼接起手上掌握的情报。
组织二代科学家宫野志保很快就要结束留学返回组织内部,留给他的可操控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不能把有限的时间留给不重要的事情。
所以除去在公安内部职位最高的胁田佑太郎外, 其他都只能留给公安自己处理。
江舟川渡随手就用虚拟号码将卧底信息发给某位金发公安先生。
江舟川渡(竖大拇指):降谷同学那么靠谱, 一定能够将卧底清扫一空!
至于剩下的胁田佑太郎。
他垂下眸子,视线漠然。
既然时间不多了, 那么处理手段粗暴一些也没多大关系。
胁田佑太郎在公安内部地位很高, 因此平日里格外谨慎, 安保措施堪称密不透风。
想要一击毙命, 必须选择一个合适的契机。
——一个能让老鼠自愿出洞的契机。
他打开手机,点开和芝华士的加密通讯程序。
上一条消息停留在十几个小时前。
【芝华士:胁田佑太郎以关心近况的理由约我在咖啡厅见面, 时间为周末下午五点整, 地点为米花町波洛咖啡厅, 靠窗三号座位。】
江舟川渡阖上手机,朝肩膀上的系统弯眸一笑:“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真不错。”
说不定,他还能顺路遇上领命狙杀叛徒的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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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顶的风迅疾,江舟川渡的衣角在风中曳动。
他的目光专注,碧蓝色的瞳仁一瞬不动地盯着狙击镜中的画面。
【还有一分钟就五点整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来?】
系统飘荡在风里,屏幕上缀着一个问号。
江舟川渡很轻地笑了一声:“都是千年的老狐狸……”
他的指腹抵在扳机上,手臂肌肉紧绷着,脖颈略微上扬,露出微微凸起的喉结。
枪身冰凉,稀薄的硝烟气息弥散在风中,勾起一点剑拔弩张的氛围。
咖啡厅周围高楼环伺,适合狙击的位点不少,他不知道琴酒在哪里,但想必对方此刻也正扣着扳机,如捕食的野狼般悄无声息地潜伏着。
局势一触即发,而引火线就是互相为饵、引蛇出洞的两位主演。
五点整,胁田佑太郎在几个保镖的庇护下,准时出现在预定的位置上。
而另一边,易容后的芝华士也在对面落了座。他扯下易容,露出原貌。
高倍率狙击镜中,胁田佑太郎虚伪的笑容一清二楚地映入江舟川渡眼帘。
他轻轻眨了眨眼。
一阵风吹过。
——扣动扳机。
子弹瞬间弹射而出,高速旋转着冲破风浪,近千米的距离在此刻仿佛被压缩,不过瞬息,玻璃寸寸碎裂。
而狙击镜中的胁田佑太郎,甚至来不及收回虚伪的笑意,便彻底凝固在原地。
芝华士反应极快,在玻璃爆破的瞬间翻身躲起,完美避开那枚来自琴酒、紧随其后追来的子弹。
第二枚子弹的射击角度暴露了琴酒的位置,江舟川渡抛下狙击枪,看向琴酒伏击的位置。
近在咫尺。
两人之间不过相隔一条大街,只不过对方在楼内,而他在楼顶。
江舟川渡朝着琴酒比了一个射击的手势,扬起恣意张扬的笑。
“你输了,Gin。”
丢下这颇为挑衅的话,他侧身躲过琴酒射来的一击。
扭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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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格外不合时宜地响起,江舟川渡在大街上疾奔,在行人看异类的目光下接起这通电话。
“我看到琴酒了,你是不是暴露了?”
芝华士的声音很急切:“我可以帮你申请——”
“不必。”江舟川渡拒绝得果断,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你之前问我,组织对中央实验室的保密程度堪称严防死守,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到它的具体位置……”
他拐过街角,在人群中绕来绕去,仿佛一尾鱼。
“其实很简单,就像你之前计划的那样。”
“我亲自去一趟就好。”
正值周末人流量大的时间段,街上人声鼎沸,江舟川渡清冽的声音衬在喧嚣之中,透过手机传入芝华士耳中。
清晰又缥缈。
芝华士不自觉瞳仁微微放大。
江舟川渡勾唇,话语间带着胜券在握的底气:“再见,北间君。”
“我在胜利的终点,静候诸位佳音。”
随后电话便被挂断,只剩忙音滴滴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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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舟川渡随手按下销毁键,将手机朝角落一抛。
他没有因为这通电话放缓脚步,在脑海中规划了无数遍的路线此刻清晰明确地展露在面前,哪怕面对岔路,他都不曾停滞犹豫。
蓄谋已久。
蒲原说得对,被放出笼的鸟雀不可能再次心甘情愿地返回囚笼。
可总有一些承诺要去兑现,对于他而言,那是比自由更重要的东西。
在此之前——
他猛地在一间花店前刹住脚步,扶着门框,气喘吁吁。
迎着店主人讶异的目光,他露出一个和煦灿烂的笑容。
“请帮我拿一株雏菊,多谢。”
身后是无边的落日晚霞,昏黄色中点缀着一抹红,夕阳正巧照下来,在他身后形成淡红色的光晕。
店主人看得晃了神,愣了一下才转身去取雏菊。
付过钱,江舟川渡握着花,朝人少的街角走去。
正巧看到一辆车,车里的人鬼鬼祟祟,似乎正在摆弄着什么东西。
他挑挑眉,暗自感叹一声同类相吸。
车门没有锁死,他刚刚猛地拉开车门,就看到了对方手上的远程遥控器。
车载平板上正播放着一起爆炸勒索案件的报道回放。
“哇,没想到我随手劫个车也能做好人好事,系统,这必须要给我积分吧?”
他笑眯眯地打晕对方,一脚将其踹下车,若无其事地关上车门发动汽车。
流畅且理直气壮,仿佛他在开自家的车。
刚行驶出不过百米,江舟川渡便从左视镜中看到了从街角冲出的警视厅警察。
——自由期限的最后一天,他也在“努力地”做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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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落,黄昏逐渐黯淡。
殷红的晚霞潮水般褪去,不一会夜色就缓慢浸润上来。天空呈现出一种灰黄相间的芜杂色彩。
逆着车流,江舟川渡朝城市边缘驶去。
夜色彻底淹没黄昏的最后时刻,车终于停了下来。
傍晚的温度逐渐降低,浅霜凝结雏菊洁白无暇的花瓣上,随即化作晶莹水珠。
他轻轻握住雏菊,推门下车。
抬头望过去,淡薄的浅灰色吞没最后一抹昏黄,夜晚彻底降临。
夜明星稀。
夜风拂过拿着雏菊的手,凉意浸润心脏。
“上一次来看他,居然是那么久之前了。”
他笑了笑,看似是在和漂浮在面前的系统交谈,实际上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月色很好,淌在地上,如水银流动。
江舟川渡踏着铺路的青石板,穿过林立的石碑,冷白的月光斜斜照过来,将他清瘦的影子拉长,影影绰绰投在小路上。
他最终在一方石碑前驻足。
没有回头,他垂着眼,碧蓝色的瞳仁在月光映衬下温和如水。
可说出的话却隐隐带着威胁的意味。
“晚上好,Gin。”江舟川渡说,“我劝你不要贸然开枪。”
身后不远处,轻微的脚步声倏忽停顿,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随之消失。
握着伯.莱塔的那只手在夜风中出奇地稳,十字准星牢牢钉在墓前青年后颅上,丝毫不曾偏移。
掩在帽檐阴影下的墨绿色眼眸一如既往地冷漠,可琴酒说话时却一反常态地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我居然没有怀疑过你。”
江舟川渡歪头笑了一下,举着双手,作投降状,右手上还握着那支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