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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眼深处——by南窗雀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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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不过三,黎醒好歹也是被众星捧月的人物,就是再敬着他,被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再有所动作了。
  果然,黎醒肩脊松弛下来,缓缓收手,将东西装回医药箱,语气难查情绪:“深哥睡吧,晚些我叫你。”
  张深这人就这样,生来冷情,自由随性惯了,对人际交往的感情很迟钝,说什么做什么全由着本性,今天却破天荒的有了不知好歹的内疚感,那感觉短暂持续一瞬便彻底消失。
  他跌回床中,被子盖过头顶,陷入梦乡。
  再睁眼,夜幕已然降临,窗外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点着暖灯,长巷甬道上横挂了串串灯笼,红黄光影交错,看起来温馨舒适。
  一觉醒来,两人之间诡异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成了平时相处的常态。已至午夜,现在出门,到了看流星的地方,时间正好差不多。
  村子外没有路灯,浓黑墨云压顶,行路全靠微弱月光照引,压根看不清脚下田埂朝哪个方向曲折。张深行走如常,脚程不曾慢,步履不曾跌,比白日里还快些。
  黎醒就不行,走的颇为艰难,两步便打个晃,几次险些扎进田地里。张深放慢脚步:“跟着我走。”
  “深哥看得清?”黎醒跟上去,追踩着张深的步子走。
  张深摇头:“能分辨。”
  “还有这种本事?怎么和小猫一样。”黎醒低低笑了两声。
  张深不接受:“有我这样品种的猫吗?”
  “猞猁。”黎醒点评。
  张深无言,谁家管猞猁这种中型猛兽叫小猫,黎醒是中俄混血吗,行事这么战斗风。
  村外三里地以外,有一片空旷平原,视线开阔,抬眸便将整片星空收进眼底,是极佳的流星观赏地点。
  他们到的时候,空地上已经坐了好几堆人了,还有带着天文望远镜来的,专业设备还不少。好几处较为舒适的地方都有了人,寻了一圈后,选在了最偏的斜坡上,虽不如前列视线好,但也足够。
  两人席地并肩,隔着一拳的距离,观人间星河。郊外的夜空,云薄稀疏,满天星斗,璀璨惹人眼,是繁华城市中见不到的景象。
  “深哥。”黎醒突然侧头。
  张深“嗯?”了声,追问话音还没脱口,一声声惊呼彻底盖住了交谈。他闻声寻去,夜幕下,流星闪着辉光划过,打破夜晚的沉寂。
  紧接着,无数白光掠过,如疾风骤雨,倾斜而下。
  “自然天象,令人着迷。”张深舍不得移开眼,感叹道。
  黎醒点头,却说:“很美,可惜转瞬即逝,如烟火一样。”
  张深怔愣,心脏鼓动,溯回至多年前奋笔疾书的夜晚。夏夜正好,他敞窗而坐,听蝉鸣雨声,书满腔热忱。在那个夏天,他完成了人生的第一部作品《潮声》。
  张深偏头看黎醒,光线忽暗忽明,照在那张完美线条的侧脸上,人心添了几分悸动。他接上刚才没问出的话:“刚才喊我,什么事情?”
  “时间真快,马上开机了,之前你问我主角叫什么。”黎醒沉默两秒说,“叫小五。”
  张深想起这茬,刚开始写时问过主角叫什么,黎醒不答只说等等再定,原来只是时候未到。他念了两遍,问:“家中第五的五?”
  黎醒转回来,双眼直勾勾盯着他:“五月出生的五。”

第 15 章
  去湖北的前一天,张深接到了两通电话,张明寻和谈鸣叶一人一通,掰开了也就那几句关心的话,俩人太能絮叨了,他烦说,我是三十岁,不是三岁。
  一句话把俩人说熄了火,耳根清静了,不过张深也没完全占上风,没拗过谈鸣叶的坚持,带了个助理一起去湖北。
  去的地儿是荆州一处偏僻的乡镇,这儿不比影视城,条件有限,剧组给安排的酒店并不舒适,隔音很差,床单被罩上还带着丝潮意。张深不挑剔,把带来的小箱子往房里一扔,收拾都懒得收拾,躺在沙发上躲懒。
  主要拍摄地在镇附近一处筒子楼,前些年政策下来说要拆迁,就让原居民们都搬走了,结果挨到如今也没动工,这片也就彻底荒废了,整个村镇上空无一人。
  虽说没人管了,但该走的流程一点也没落下,剧组申报了好几次,才得了在这边拍摄的许可。
  开机仪式定在正午,挑了影片第一幕的地方举行,剧组所有人员都到齐了,百来号人,阵仗不小,从工作人员到演员,个个都是专业能力足够强的。
  流程是娱乐圈人人都熟悉的一套,烧香拜神,供猪头肉,掀红布,求个吉祥兆头,愿拍摄顺利,气运长虹。
  一切落定后,工作人员们开始搭建场景,准备下午的第一场拍摄,几位主演和导演坐在一起交谈,人杂声闹。张深不习惯这样的场合,站得很远,像是与这个剧组割裂开一样,旁观着现场形形色色。
  人群中,黎醒忽然抬起头,朝四处张望,最后将视线落在张深身上,招了招手,一个动作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拉扯过来。
  张深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想了好几秒才顿悟,这是让他过去呢,看这架势是要谈剧本了。他按下不情愿,就跟腿脚灌了铅一样,极为缓慢地蹭了过去。
  黎醒站起身,朝着大家介绍:“这是咱们编剧,张深老师。”
  演员们非常捧场,又是欢呼又是鼓掌,还夹杂了几句崇拜,总之热情得让人招架不来。张深不知如何应对,捏着掌心说了句合作愉快。
  大伙儿先愣了瞬,然后就特别不客气地乐出了声,连向来稳重严厉的总导演乔临都跟着笑了起来。
  乔临笑着说:“我老早就想拍你的作品了,但是你不卖,我又豁不出去这个老脸上门请你,这下好了,沾了黎醒的光,反正这小子不要脸。”
  众人顿时笑得七倒八歪,剧中饰演主角母亲的吴青玲,打趣说:“你就是太要脸了,下次低个头试试。”
  “那不行,我不能低头,皇冠会掉。”乔临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逗人笑,“这种事儿还就得让脸皮厚得干。”
  “不好说,我这次可是报了您名的,说不定不冲我。”黎醒也笑,说话又漂亮又自然,圆滑着呢。
  这些演员都熟络,有人唱有人和,没让话落下过,说得一个比一个漂亮,半点不让人难堪。
  张深坐在黎醒旁边,不怎么会说话,可却明事理,懂事故,知道乔临那番话是不让他难堪,给个台阶。
  乔临在圈里地位很高,受人敬重,不过没什么架子,就是拍戏严,说话狠,一般的年轻演员在他手底下过戏,扛不住压力,都得先哭个几轮。但如果能扛住指导批评,在他手底下拍出一部戏,基本就是前途无量。
  娱乐圈千千万万种人,乔临是中立的清流,他是唯一能被称之为艺术家的人,拍戏从不以赚钱为目的,所以能被他赏识的人,一定是非常有天赋的人,黎醒就是其一。
  大家聚在一堆热热闹闹,没那么严肃,什么都聊。张深就听着,偶尔被点到了就笑一笑,点个头,但每次都有人照顾他,帮忙接个话,不让话题冷下来,这种带着热情的善意,让人无法心生抗拒。
  “深哥,拍戏的时候你就坐在乔导旁边。”黎醒突然从热闹里抽开身,身体后仰和张深咬耳朵。
  张深心想这应该是方便随时调整剧本,没什么意见,只顾着点头。
  黎醒又凑过来了点:“哪儿位置最好,能清楚地看到我过戏。”
  张深还是点头,点了一半才琢磨过劲儿,他猛然抬头,带着满心疑虑去捉那人的表情,只捕到了嘴角的一丝笑意。
  视线对上,没人先开口,一道声音却将两人的小天地搅乱。
  乔临指着俩人,煞有介事:“悄悄话,你们有事儿。”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凝固在两人身上,黎醒倒是一副坦荡,张深就煎熬了许多,只觉手心冒出了许多汗。
  “有。”黎醒郑重点头,“我刚才厚着脸皮,找老师给我加戏来着,结果他比您还轴,没成。”
  “你该。”乔临白他一眼,狠批,“要是我,一脚把你卷门口,边儿玩去吧。”
  黎醒感叹:“还好不是您。”
  凝固的气氛又被三言两语打消,所有目光移走后,张深悄悄抬起头,将黎醒的侧脸收入眼底。
  在人群气氛高涨时,黎醒不动声色转回了脑袋,冲张深做了个口型,然后扎回人堆,一套动作天衣无缝,无人会察觉到这次短暂的离场。
  片场热闹至极,每一个角落都有交谈声,张深却像坐在一片无人之地,只能听到不断加速的心跳声。
  黎醒那句话念得很快,可张深还是看懂的。
  他说的是:“看着我将自己剥开。”
  下午四点多钟,片场一切准备就绪,演员妆造完毕,乔临坐在摄像机前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严肃又认真,一个手势,各就各位。张深坐在乔临的旁边,能清楚地看到画面内容,确实是最佳的观赏位置。
  今天拍的是电影第一场,主角小五放学回家,却发觉母亲朱英又在家中打牌,满室喧嚣让他无法静下心学习,最终忍无可忍地翻窗离家。
  这场是昨天在飞机上刚写的,因为剧本的特殊性,所有剧情都是现写的,由黎醒讲述大概,张深执笔完善,两人共同敲定场景、出场角色、人物心理及台词。现写现拍的工作量很大,拍摄周期也会比常规电影久。
  镜头里,小五没穿校服,卫衣配水洗牛仔裤,一双沾了泥的帆布鞋,单肩背包,满身不谙世事的叛逆。
  黎醒无疑是个优秀的演员,在《伢儿》中,主角小五不过十五岁,一般这种少年角色很少会让成年演员饰演,只因大多数演员根本无法驾驭。
  但黎醒却把握得很好,打从站到那个场景里,他就不再是黎醒,而是那个桀骜叛逆的少年小五了。
  随着场记板打下,现场彻底安静,所有人将目光投向戏景中。
  这是张深第一次现场看过戏,和大荧幕上截然不同,这里不是电影院,他不是戏外的看客,而是身临其境地过路人,跟随着镜头里的人物,穿梭回了过去。
  -
  小五拐进一条潮暗窄巷,两侧是老旧的筒子楼,一路上堆满了废弃的生活用品,什么都有,杂乱无章。
  红砖混凝土堆建的房子没有隔音可言,整楼稍微大点的声音都清晰传入耳内,做饭的、吵架的、嬉笑的,走一段能听不少八卦。
  小五麻木地拽着包走进其中一栋,楼道里逼仄无光,充斥着从一楼住户家中传出来的打牌声。他抓着肩带的手慢慢抓紧,眉眼之间浮现出不爽,开门的动作暴躁了许多。
  防盗门拉开,浓郁的烟味儿扑鼻而来,呛得人无法呼吸。屋内云雾缭绕,狭窄的客厅支了张桌子,四五个人,男女都有,围坐一块儿耍麻将。
  小五心中燃起一股火,用力将门带上,砰的一声巨响,将牌桌上人的目光拉扯过来。坐在南位的女人慢半拍,双手麻利地码着牌,理好了才叼着烟扭回头。
  这是他母亲朱英,她长得很漂亮,艳丽风情,一双冷淡的眸子扫到他身上,半秒都没停留便挪开,重新投身在牌桌上。
  小五连拖鞋都懒得换了,踩着沾了泥的鞋回房间,带着压抑的怒火猛地摔上房门。巨响结束,取而代之的是朱英扯嗓子的怒骂。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不会好好关门啊。”朱英刻薄至极,谩骂不止,“呸,跟你老子一样,贱东西。”
  比这更难听的话小五都听过,挨骂如同家常便饭,早已习惯。他权当耳旁风,坐到书桌旁,将作业摊开。
  他不会做,拿着笔也就蒙个选择题,屋外喧闹声一阵阵的,赢了输了,每次交谈都一字不差地落入耳中,惹人心烦。
  分明是冬季,小五却觉得格外的闷躁,作业写不下去,他摔笔起身,侧坐在窗台上。黄昏晚霞,窗外行人走过,孩童嬉闹,巷道中一片祥和,房间外热闹至极,唯有他所处这间屋子,冷清安静,与世隔绝。
  客厅再次传来一局牌的结束,赢家狂欢,输家怒斥,小五拧起眉毛,在第三声敞怀大笑后,忍无可忍地推开窗户,动作利索地从窗户跃出,携带着少年人的肆意轻狂,远离这一室尘俗。

第 16 章
  “咔!”
  一声令下,演员脱离情绪,现场重新获得生气。
  “这条还可以,状态不错,保持住。”乔临站起身,举着对讲机说,“黎醒和青玲来一下。”
  他们两位是主要角色,在拍摄过程中会出现多次磨合的情况,这是常态。两人快速出戏,走到场景外,围坐在乔临身边。
  乔临靠在椅子上,打开剧本摊在两人面前,逐字逐句地分析讲解,三人都很认真,交谈之余还会发表自己的想法和建议。
  “还有黎醒,你现在给我一种你很绷着的感觉,你在紧张,你在抗拒,这不是演员应该有的状态,自己回去想想问题。”严肃话说得差不多了,乔临又变回了和蔼样儿:“青玲,你其实可以再用力点,世俗一点,骂的时候不要那么克制。”
  黎醒垂着眼,捏着剧本手紧了紧,低低的嗯了声。
  吴青玲裹上助理送来的羽绒服,抱着保温杯笑:“那不行,一会儿把我儿子骂傻了。”
  黎醒一秒变脸,喝了口热水:“傻了,妈对我负责吧。”
  “你就可劲儿骂,借着戏发发威风。”乔临老不正经,撺到人吵架。
  吴青玲不吃这套,撇嘴:“你就想借我的嘴骂,我不听你的,平时还没威风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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