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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眼深处——by南窗雀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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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十几个人都围在客厅,没人注意到小五,他看了眼墙上挂的钟表,已经过了和陈双约定的时间了。他内心焦急,盯着客厅的人形围墙,咽了咽口水,小心地挪动回房间,打算趁机翻窗溜走。
  小五走进房门,身后一声尖锐的嚎叫,将所有人的目光拉扯到了他身上。
  “王哥,那个死伢儿要跑!”朱英被打得狼狈不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小五的身影怒骂哭嚎,“他是老牛的种,你去抓他,抓他,别打我了,我真的没钱!”
  离得最近的两个大汉,当即冲过来将小五连人带包揪了回来,一把摔在地上,和朱英凑在一堆。
  小五摔得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连踩了好几脚,疼得直抽气,他闭着眼睛忍不住在心底骂朱英。
  王哥拿不到钱,将所有愤泄在了俩人身上,小五双手紧护着头部,耳边是朱英的惨叫求饶。
  无差别地殴打进行了几分钟后,朱英崩溃的号啕:“别打了,别打了!我给,我给……”
  王哥摆手,示意随行的人收手,笑呵呵地说:“有钱早点拿出来不就行了,何必受这些苦呢?”
  朱英拖着受伤的躯体,去房间取出一个月饼铁盒,哆嗦着手将里面的钱取出来递给王哥:“王哥,这是我全部的钱了,只有这么多了,我真的一分都没了。”
  虽然没有达到满意值,但好歹是拿到钱了,王哥的脸色好看了点,没有继续打算为难他们:“起来吧英子,哥也不是坏人,再给你们宽限点时间,不过,下次我来取钱没有的话,可就不是打人这么简单了。”
  朱英连连应下,将十几尊佛请了出去,确认那些人离开了之后,她脸色顿变,吐了两口带血的吐沫,一脚踢在躺地上的小五身上:“个板马,别躺在这儿装死,你们爷俩拖累了老娘一辈子,滚,滚。”
  越踢越猛,小五从地上爬起来,猛地推了朱英一掌,将人推得打了个踉跄。他浑身火辣辣地疼,忍无可忍地回骂。
  将心里憋的火骂出来后,小五扔下面带怒色的朱英,转身一走了之。
  小五出门的时候看了眼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他怕陈双等急了,一路朝着吊桥狂奔,中间撞到过好几次行人,还岔了气。
  终于在十分钟后抵达了吊桥附近,小五顾不上整理自己狼狈的模样了,疾步绕到吊桥上。
  吊桥和往日一样堵车,长排的车辆将道路挤得没有空隙,也和往日不一样,靠近桥栏的位置人山人海,还围了四五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占了整整三条车道。
  小五站在桥头,警笛轰鸣和救护车长响混在一起,滚进了耳朵了。刚经历过的事件,使他对警车畏惧,下意识驻足。
  桥上出了事故,不知道陈双还在不在哪里等着。
  心底的焦急壮了胆,小五凑到扎堆的人群里,寻觅陈双的踪影。人群中有人感慨唏嘘,有人遗憾痛心,听了满耳朵,也没找到陈双。
  他奋力挤到前面,想看看对面有没有要找的人,第一排视线极佳,能将一圈人的样貌都收入眼底,也能将事故中心的全貌,揽入眼中。
  那无疑是场极其惨烈的车祸现场,被围着的地方,有着一辆车那么大片的血泊,将一层薄雪都浸红了。中间躺了个男生,年纪不大,没了生气的白皙脸庞与血痕紧贴,身上的白色羽绒服,浅色牛仔裤和米色棉鞋也已经被血浸染变了色。
  小五看清倒在血泊里的人后,瞳孔猛缩,难以聚焦,耳边人声变成拉长的鸣叫,刺耳又尖锐。他不敢置信,失神般连连退后,撞着人,踩着人,被骂了也权当没有听见,一退再退,然后被藏在积雪里的台阶绊的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他不顾寒凉,蹭着雪面退到远离事故现场的桥头,以背抵桥栏,双手紧扒着地面,炙热体温将掌下薄雪融化,隔着雪水用指头挠柏油路。
  血泊躺着的人,是陈双。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也未能让小五找回知觉,反复几次,指甲磨掉大半,皮肉绽开,血滋滋冒出。
  警笛越叫越响,占据了整个听觉神经,小五跌在地上浑身颤抖,心脏跳得异常快,好像要闯出身躯,恐慌与害怕将所有理智吞噬,四肢灌了铅,他丧失了上前辨认的勇气,用尽所有力气逃离了吊桥。
  小五跌跌撞撞走到护城河,走到属于他们的秘密基地。这里还是那样静谧,只不过多了些不一样的景色。
  宽平雪地,以白雪垒山川河流,以漆墨绘万里征途,将祖国的锦绣河山铺画在自然天象留于的痕迹上。
  这是给陈双准备的礼物,一幅属于中国的山河图,既然要闯出这片天地,那就去见识这天地浩大,翻三山五岳,去草原奔驰,入大漠周游。
  披星戴月,与这大好河山相伴。
  小五抱膝而坐,视线落在山河图上,脑中不断闪回着车祸场景,放大着血泊里那张脸,万千情绪浮出。每一次闪回就如剐肉般疼,他痛得难以呼吸,眼睛干涩滴泪不出,喉咙也失了声,张开嘴仅剩吐息。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去晚了,为什么非要在桥上相会,为什么……!
  小五爬起来,发疯般将用心准备的礼物毁了个彻底,看着一片狼藉,趴跪在地上,发泄地用拳锤雪地,身心之痛却并没得到缓解。
  他崩溃跪坐在地,抬起右手揪起位于心口处的衣服,紧紧的团在掌心,另一只手用力抓着头发,染了血迹的十指骨节泛白。
  小五大张着嘴急促喘息,压抑在心底的痛苦无法得到宣泄,他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再一个,连着好几个,将两扇脸都打肿了才罢休。
  他咬破手掌代替眼泪,哑声长嚎,扯得嗓子生疼也没停下,饱受凌虐的声带不堪折磨,发出了如老旧机器重启的声音,沉厚刮耳,难听至极。
  这段饱含情绪的嘶声号啕持续了近十分钟,小五将心底所有的痛苦全部以折磨自己的方式,发泄了出去。
  声音停下,小五终于失去了所有坚强,盔甲散落,他溃不成军,抱头蜷缩在雪地中。
  -
  第十九场全镜拍摄完毕。
  张深终于敢呼吸了,从这场第一镜开始,只要场记板打下那刻,他就不由自主地屏息,有时候甚至中场休息,都忘记了呼吸的事儿。
  乔临这次没有任由黎醒出戏,叫工作人员去把人从雪地里扶了出来,这天雪地里冷,刚才拍的也久,再待会儿真能冻坏。
  黎醒身上披着烘干的羽绒服,被许常安和两位工作人员簇拥着走出场景,整张脸还是没有血色,双眼通红,苍白嘴唇裂了两道口子,上面还有血迹,这场戏至少用了十成的力气。
  张深一眼不眨,像每次看影中人从画面里走出来,从小五蜕变成黎醒,看他一步步从那个荒芜之地,回到热闹的片场,然后走向自己,低声咬耳,叫一声深哥。
  黎醒步调与以往一样,不曾快也不曾慢,经过张深身边时,只轻扫一眼,很快便收回目光,抬脚离去。
  张深骤然回头,四目不再相接,只余一个背影。

第 25 章
  这副样子,今天瞧见过好多次了。
  这一天下来,黎醒对张深都这个态度,能避则避,看见了也要装瞎,再没了以往热络。
  他想不出所以,但却不会任由别人戏耍和冷眼,亦耐不住那份性子等,他向来都是主动出击的那个,不明白的,那就问个明白。
  “站着。”张深坐得笔直,朝那道背影微抬下颚,射了个眼刀。
  听了这话,黎醒脚步停滞,偏头跟许常安和工作人员说了两句私话,话毕,周围三人撤走了,剩他一个立在原地不动弹。
  张深等了一分钟,没动作,沉声发令:“过来。”
  黎醒乖乖转个身迈了腿,走路背挺得倒是直,脑袋却一直低垂着,到了跟前也不拿正眼瞧人。
  张深没闹明白这是什么做派,手搭在膝盖上,少了方才七分气势,口吻轻淡地问:“躲着我?”
  “没有。”黎醒抬头,答案脱口而出,说完瞧到张深下颚微扬,面带审视,逼人正视。他迟滞两秒,似是妥协,“老师嫌我烦。”
  连深哥都不叫了,含了十足的怨气委屈。
  张深被指责的茫然,问:“我什么时候说过?”
  斥责的当事人倒是忘了个干净,黎醒不甘地磨了下牙齿,吐字:“今天早上,赶我出门,斥我烦人。”
  原来是早上生着起床气,没过心随便甩的一句话,真亏黎醒能记一整天,是得多小心眼啊。
  张深觉得颇为有趣,嫌火不够旺,仍在添柴:“确实很烦。”
  黎醒当即挂了一半脸,梗着脖子,声音都低了八度:“那我走就是。”
  真不经说。
  见人磨磨蹭蹭走出去半米,张深敛了逗人的心思,勾了勾手,不咸不淡地说:“谁让你走了?来。”
  黎醒背着身摇头,犟上了:“嫌我烦么?”
  张深最烦别人反复问,面色冷下,语夹不耐,再次命令:“过来。”
  “还嫌我烦吗?”黎醒够硬气,也够犟,拿不到想要的回答就不松嘴。
  要论骨头硬,没人比得过张深,他要是铁了心不服软,不撒嘴,别人都得反过来跪求。可他遇到了难题,一个只要交锋,就无法完全狠下心,只能步步退让妥协的难题。
  张深向来遵从本心,即便不解,也会付之行动。他心脏与大脑理念不一,争斗一番,还是颇为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再问就烦了。”
  黎醒立马回来了,拉过一个小凳子凑过去,小声讨价:“深哥,能不能以后都不烦我?”
  还是这个称呼听着舒心,张深睨了黎醒一眼,不想太过纵容,回的冷酷:“看你表现。”
  “深哥怎么什么都得看表现?”黎醒似乐在其中,还带几分享受,故意用胳膊肘蹭了蹭张深的胳膊。
  像哄人的小动作,亲昵又挠人心。张深难得对肢体接触不那么讨厌,竟有些贪恋,他没舍得挪开,任由两条胳膊隔着衣料轻贴。
  片场混乱,他们窝在一处,呼吸浅慢,恐惊扰静好时光。
  今晚佟杨杀青,剧组小小庆祝了一下,晚上散了场,理应各回各处,黎醒仗着张深心情好,无赖撒泼偏说饿了,磨张深相陪,半夜三更地跑去七八里地外的地界吃夜宵。
  张深开车过了吊桥,前行三公里,驶入繁华街道后瞧见高楼与底商,周边停车位全满,连过道两侧停满了车,硬是绕了大半圈才找到一个位置,离商圈远了点。
  刚下车,一阵风就把张深吹醒了神,从片场直接过来的,保暖的一件没戴,这一遭且有的挨冻了。他缩了下脖子,余光扫过,黎醒站在副驾驶门前淡定至极,顶着风不曾瑟缩。
  两人步调不一,前后走至车尾处汇合,然后沿街前往商圈中心。张深对南方的湿冷难以消受,缩着肩膀,双手跟黏在兜里一样,走的极为缓慢。
  黎醒放慢速度,随着张深的步子前行,边走边拉开大衣,从内兜里掏了掏,摸出一双皮手套递出:“深哥戴上。”
  那双皮手套是之前送出的,张深略感讶异,不承想黎醒会随身携带,倒是解了此刻的困境。他接过手套,面皮温热,还有未消散的余温,手套内里的绒毛与皮肤紧贴,冰凉的十指渐渐回温。
  天色过晚,商圈附近营业的二十四小时餐厅,只有肯德基,里面除了两位值班工作人员了,在无别人。
  两人在门前驻足,看着门口的肯爷爷,和贴满炸鸡的图片,张深面带抗拒,有些迟疑:“吃吗?”
  “当然要吃。”黎醒二话不说,推门入内。
  张深心生抗拒,磨磨蹭蹭犹豫几番,才跟上。这种炸鸡快餐店,他只从外面看过,从未真正进来过,第一次如此切实看清里头样貌。
  进去不到半分钟,炸鸡的香气就从厨房蔓延出来,属于鸡肉的味道熏得张深脑子嗡一下,忽然非常后悔陪着过来,简直就是上刑,他没跟上前,选择左手靠窗的位置坐下。
  黎醒走到前台,工作人员看见来人激动地尖叫了一嗓子,在安抚下好半天才平复下来,摆出了职业面貌,专心点餐。他报了几样后下单付款,拿票取餐,一套流程娴熟至极,不大会儿端着碟炸鸡过来,摆好落座。
  盘中,裹着金黄外衣的炸鸡冒着热气,香气不断钻入鼻腔,张深盯着那一堆小玩意,不由堆起眉头,喃喃道:“你喜欢吃这个?”
  “嗯。”黎醒捏起一个鸡翅放进嘴里,整翅进去,仅片刻,只剩两根光净的骨头出来。
  触及了知识盲区,张深看懵了,问:“……这是什么绝活?”
  “人工脱骨。”
  张深默默将此加入了写作素材,用于完善黎醒的人设。
  黎醒应当是真饿了,埋头连着吃了五块炸鸡才空出嘴,含着吸管含糊:“完了,今天热量超标了。”
  做演员身材对要求很严格,张深大概知道一些,他落井下石:“明知故犯,欠收拾。”
  黎醒莞尔一笑,用纸巾擦着嘴角:“很小的时候,我最盼望能吃上一次肯德基。”
  张深面上那点轻松消失,半只胳膊搭在圆桌上,静默片刻问:“那时候你多大?”
  “五六岁吧。”黎醒垂下头,细细擦着每一根手指,“家里条件一般,父母又不够和善,我从不奢求他们为我买,只是想着念着,后来听别人说新年的时候,只要虔诚许愿,就可以得到神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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