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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眼深处——by南窗雀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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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之后,一切生活照旧,他们心照不宣,维持着自然的表面关系,好像不曾醉酒交心,不曾有过越了界限的旖旎一吻。
  可常规以外,会私下相会,会彻夜相谈,会偶尔有难以克制的肢体接触。他们既亲密又克制,既压抑又放纵,像斗兽场里被禁锢的两头野兽,只要锁链断开,就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扑向对方。
  大半个多月的拍摄过去,北京的严冬也彻底被春天取代,已经到了可以穿单薄衣裳出门的季节,赶上一早一晚天冷的时候,也就是多加一件外套。
  这天拍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才收工,今儿有风,一阵接一阵地刮,虽已经不是刺骨的凉,但只穿层单薄衬衣,还是会被冻得哆嗦。
  黎醒刚下了戏,身上裹着半截袖,被风吹的脸色发青,牙齿都忍不住打了颤。张深等着他钻出幕景,熟练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外套递了过去:“晚上跟我走?”
  “除了你还有谁愿意送我?”黎醒迅速穿上外套,搓了搓被冻僵的手,“没看见我最近在剧组多不受待见吗,乔导现在看见我都烦,抱怨我耽误了他。”
  这话纯属在逗笑,全剧组不待见谁,也不可能不待见这位大影帝。张深睨他一眼,狠批:“你该。”
  “你胳膊肘往外拐?”黎醒挑眉。
  张深面儿冷着呢,半点不留情,说:“我什么时候往你这儿拐过?”
  这段时间的接触,让黎醒胆子大了不少,丢下了些拘谨,更肆意放纵了点,经常无理取闹,像个被宠坏了小孩。他从以前的事儿里挑拣了几条列举,末了说:“你少冲我拐了?”
  “这也算?”张深不以为意,故意气黎醒,口吻冷冷道,“我从来实事求是,不偏袒任何一个人,只要欣赏的人,这种话说了没有百句也有几十。”
  要说张深不善言辞也对,可又偏偏在这种方面上生的一副伶牙俐齿,总是能把黎醒惹得生闷气。
  他暗暗生了会儿气,还是觉得气不过,气急败坏地冲着张深脱口凶了声:“汪!”

第 55 章
  静谧夜里突然响起一声“狗叫”,漂浮半空的声音裹挟着晚风吹进耳畔,张深当即心惊,眼皮猛地一眨,身体都跟着打了个抖。
  他下意识拖着僵直的身体退后,连退两步才后知后觉并不是真实的犬吠,看着没忍住笑的黎醒,顿觉赧然,咬紧后牙槽挤出一句话:“你犯什么病?”
  “谁让深哥气我。”黎醒半点愧色没有,裹着外套往张深那边探了探头,正经的语气中带了些迟疑,“深哥为什么这么怕狗?是因为被咬过吗?”
  张深神色一动,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飞行陷落》里,凌恕是被教堂里的“圣犬”咬断了手指,所以格外讨厌狗,同时也发自内心地害怕。”黎醒缓缓讲述着书中剧情,将人物剖析的正确又清晰,让作者本人听了都有些恍惚。
  “所有作品中,这个主角与深哥最相似,性格喜恶都相似。”黎醒停顿了两秒,“所以我猜想,他身上或许有你的影子。”
  张深没否认,今夜忽然不想开车,想散散心。他把手揣进了口袋里,沿着人行道缓步前行。黎醒迅速跟上,两人并肩而行,连续越过了七个路灯。
  路灯暖光垂下,为脸上打了层模糊的光影,张深吐了口气,吐出的瞬间迅速在空中分解消散,他摸出一根烟叼着没点燃,气息平稳地说:“出生豪门,你觉得幸福吗?”
  “不用为衣食住行担忧,起码生活得舒适。”黎醒坦然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比为生存努力的芸芸众生,幸福多了。”
  “年幼的时候哪儿会顾及这些。”张深摸出打火机,以掌挡风点燃了香烟,“只因找不到慰藉,就怨天尤人,痛恨不公。”
  黎醒很赞同:“我小时候就这样,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我,又敏感得要命,别人一句话就能戳到我的痛处。”
  “大多数青少年的通病,那时候觉得自己很伟大,什么狗屁家庭,不要了。”张深懒懒一笑,浑身带着不服输的傲气,“所以我逃离了囚禁我的偌大庄园,觉得凭我的本事,能把我父亲都干黄。”
  “这么硬气?恒印可是十强企业。”黎醒被他这股又傲又狠的劲儿震乐了,“那时候你多大,这么厉害。”
  “十岁。”张深也没嫌丢人,说完自己乐了一声。
  他没法否认自己以前确实傲,长大也只是收敛了点,可仍旧是个眼高于顶的玩意儿。毕竟打小家里当爷伺候的主儿,身上的自信那是与生俱来的,但这副冷情的混样儿是后来长歪造成的。
  听到这儿,黎醒没憋住笑,乐没完了:“深哥,我现在特好奇你是什么成分构造的,上帝造你的时候是不是只倒了狂傲拽啊?”
  “我也挺好奇的。”张深难得没生气,被黎醒的笑意感染,眉梢染上了些喜色,数落起自己也是半点不留情面,“挺想知道那时候脑子是怎么构造的,怎么做到小学都没毕业就狂得没边儿了,整天幻想着自己是被耽误的世界第一人。”
  “看不出来,小时候还挺中二的。”黎醒嘟囔两句,继续追问,“后来闯荡得如何了?”
  想到后面的经历,张深笑意淡了许多,面儿上淡淡的,没了不着调的样子,说:“零几年的时候很乱,热闹的地方,装作常人的恶魔混迹人群中,藏在暗处狩猎目标。”
  “人在热闹的地段总是毫无防备,不会知道有一双来自地狱的眼睛盯上自己,更不会猜到能在人来人往的闹市,就此落入了魔爪。”
  张深停在了没有路灯的地方,有些暗,但刚刚好。他目光灼灼,询问:“你见过地狱吗?”
  黎醒脸上表情从讶异转成复杂,喉咙想被人紧紧扼住,紧的难以发出声音。
  “我见过。”张深也没打算等待他的回答,自顾自地接了下去,“那是,人间炼狱,是万恶的囚笼,见不到日光,不知道时间流逝多少,活不下去,也不想死。”
  光是听到粗略的描述就难以忍受,这种团伙和案例新闻报道中见无数次过,深知有多恐怖,落入其中的人与死无异,只能抱着一丝侥幸,在这人间地狱中绝望挣扎。
  封存的记忆开了闸门,倾泻而出,张深陷进了过往中,一点点刨开秘密:“在这种地方,只有三种待遇,丢掉仅存的人性与恶魔同行;忍不了苦楚乖乖做听话的提线木偶;宁死不屈沦为废弃的棋子。前两种都有一线生机,唯有最后一种,只能等待死神降临。”
  黎醒艰难开口:“你选了哪种?”
  “我可是块硬骨头,这辈子只要我不愿意的事儿,死神来了也勉强不了我。”张深没明说,只是笑着缓和了一下气氛,他扯了下嘴角说,“我虽然过得不如意,却从来没想过轻生,所以我不想死,至少不想这样死,太孬了。”
  “很难坚持吧?”黎醒觉得呼吸都痛了,他都不用想象,就能知道有多困难,恶魔最会折磨人,不会简单让人死掉,一定会一点点折磨,令人生不如死。
  “你知道五六平米,没有窗户的密闭空间是什么样的吗?”张深深吸了一口气。
  记忆画面清晰无比,只是浮想就如同身临其境一般。他清楚记得那时候发生的所有事,全部刻写进了脑子里,不敢忘记。
  一间密闭的空荡窄屋,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封死的铁门和小拇指大小的呼吸孔。十几个孩子被扔到里面,没有吃的,没有喝的,铁门一关,见不到太阳,空气不流通,屋内潮湿黏腻。
  那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小孩子都脆弱难抗,抱团挤在里面抽泣,哭声此起彼伏。忽然黑暗里亮起几道荧光,伴随着难以遮盖的粗气,缓慢地在空中移动,一点点逼近人群。
  距离不断缩进,再缩进。
  然后他们终于看清了这几道荧光,那是——眼睛。
  哭声戛然而止,无尽恐惧止不住地从心底蔓延,直到遍布四肢,将所有理智摧毁,让人崩溃难持。
  随着第一声尖叫冲出喉咙,眼睛的主人终于解了封禁,呲着尖牙张开嘴,从沙哑绵长的低吼,转换成如同猛兽的怒嚎。
  “汪——”
  一声接一声,那是极具凶狠,带着杀意的嚎叫。它们像是饿了许久的野兽,闻到了新鲜食材,迫不及待地宣示主权,用最狠戾的声音,让人四肢发软失去行动力,只能跪坐在地上,瞪着惊恐的眼睛颤抖,绝望地等待着被选中。
  回忆到这儿,张深身体忍不住打了几个颤,那是对久远记忆恐惧的表现。他抱起胳膊强装镇定,喉头发紧地说:“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十几个孩子和几条狗被关在一起,所有想法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有的只是无尽恐惧。”
  光想想都有些不适,黎醒难以想象真实经历会是何种感觉,一定会被恐惧逼疯的,他声音带了些心疼:“什么都没有,死亡悬在头顶,该怎么活过来?”
  张深没吭声,思绪又跟着飘了会儿。恶犬会伤人,半大不大的孩子没有反抗能力,只能任其宰割。没有时间概念,只知道人数每天都在变少,潮湿发霉的气味逐渐被腥味和腐败的臭气遮盖。
  他胃里忽然翻涌,忍不住掩了下唇,遮去了许多细节,只道:“人多力量大,恶犬也难逃。”
  “还好,还好。”黎醒不知其中,只庆幸着还好不是孤立无援,还好这些孩子足够坚强,逃过了这一劫。他松了口气,又颇为感叹地问:“没有吃的和喝的,一定很难熬吧?”
  当然难熬,每天都饥肠辘辘,有时候都恨不得把墙皮啃了。张深强压着反胃的感觉,露出厌恶的表情,不愿意再多交代了,草草结束:“狗不是死了吗。”
  含糊不明的结尾,却让黎醒有瞬间的感悟。从前即便看无数次《飞行陷落》也只是这个故事戳心。可听闻张深讲述的过往,他忽然就读懂了这个故事。
  疯狂邪恶的宗教,有悖人伦的净身,蛊惑人心的低语。人性的善恶都放大到极致,故事中崩溃的人们最终会向“圣洁天使”伸出手,以为得到救赎,殊不知是堕入地狱,与恶魔同行。
  而凌恕这个人来疯怪胎,就是破格的“背叛者”,常规的方法不起作用,那就用疯狂对抗疯狂。
  张深轻描淡写几句讲述的事情,和书中剧情重叠交合,连细枝末节,都能和他的经历对上号。根本不用猜,这本故事一定与这段经历息息相关,很难想象一个十岁的孩子在这种环境下是如何顽强生存下来的,那两年,一定比所讲述的还要艰难。
  黎醒心疼不已,他在原地迟疑半晌,还是转身轻轻拥抱了一下满身抵触的张深,深吸了一口气,问:“苦不苦?”
  怎么不苦,苦的险些没挺过来。
  心窝子被一下下地狠戳,酸酸胀胀的,张深忽然不想强装了,他卸下了满身的盔甲,头抵在黎醒肩膀上,闷声说:“苦,很苦。”

第 56 章
  夜里街道车少,只偶尔闪过一两辆,每次车灯从远处照过来,都能看见人行道的暗角处,有两个人背着光,亲昵倚靠。
  他们相对无言保持姿势待了许久,车道上走过了七八辆车,张深才缓慢站直了身体,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淡淡道:“回吧。”
  黎醒收回手,紧踩着他的步调,没话找话:“怪不得你这么怕狗。”
  这样的经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刻进骨血,即便大脑忘了,身体和感知也不会忘记。张深在心底附和了一声,悄悄藏起了也是因此厌恶吃肉的原因,轻声回说:“嗯,很怕。”
  “深哥。”黎醒两步走到张深跟前,挡住了他前进的脚步,低喘了声气,重复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后说,“不是所有狗都这样的,大多数是忠诚可靠的伙伴。”
  “我知道。”张深不抗拒小动物,只是打心底里没办法克服对犬吠的恐惧,那是刻印在骨子的东西,没法轻易改变。
  “狗忠心护主,会将一生的喜怒哀乐奉献给主人,可以做英勇的骑士,也可以做哄人开心的天使。”黎醒缓了缓声音,温柔又暖人心坎儿,“它们很乖的,你伸手摸一摸,它就会傻笑开心。它们也很敏感,如果示好得不到回报,就会失落难过。”
  “深哥,别害怕,也别讨厌它们。”
  张深闻言看着面前垂下头,忽然一个动念,鬼神使差地伸手摸了摸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黎醒先是有些错愕,然后眼睛里的光点跳了跳,语调难以克制的上扬:“深哥?”
  嗯,说得好像是挺有道理的,一摸就高兴。
  张深微微勾了一下嘴唇,说:“我努力尝试一下。”
  听了这句话,黎醒显然还挺开心的,弯着眼睛笑了笑。脑袋被动作牵动,在掌中微微动了一下,细软发丝划过手心的纹路,像被轻轻蹭了一下,有些痒。
  他没舍得挪开手,黎醒也没舍得移开脑袋,空气忽然变得缓慢又黏腻。沉默之际,一段急促的电话铃声,颇为不解风情地响起,打断了两人此刻温情。
  张深霎时收回手,捏了捏仍然发痒的掌心,摸进口袋翻出手机,屏幕漆黑,没有声音没有来电。他捏着手机,扫了眼还没动的黎醒,示意:“不是我的。”
  “啊……”黎醒还沉浸在刚才亲密的动作里,被这一叫才回神,慌忙摸出手机,对着来电提示,眉毛没忍住抽动了两下。
  他不太痛快地划起接通键,还没抵到耳边就听见那头能穿破天际的大嗓门,硬生生叫出了堪比开了扬声器的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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