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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眼深处——by南窗雀 番外篇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4-17

  “你的答案不是我的答案,我不认,所以一步也不退。”黎醒气势不输半分,“什么时候老师亲口告诉我他不想要我了,我自己会走的。”
  张明寻那头沉默半刻,说:“无论结果?”
  已经退缩过太多次,张深把世间最好的一颗真心捧给了他,怎么还能胆小怯懦。
  黎醒坚定地回复:“选了就不悔。”
  电话挂断,嘟嘟声传来,强装地镇定在一瞬间粉碎。黎醒捏电话的手自然垂落,浑身紧张散去,能清楚感知到脊背泛出的那层薄汗。他顺着书桌蹲下,头抵着硌人的背板上,被烈日久照过的木板微微发烫,隔着头发都能感觉到热意。
  可这热意没透进寒了一半的心里,也没钻入浸了冷水的脑中。整整两天的心神不安都在此刻变成了失神慌乱,即便对那些话抱着疑虑,也因久无音讯忍不住冒出胡乱的想法。
  黎醒对着满屋子的书陷到了无尽不安中。断联近两天,打了无数通电话,张深的半点消息都不知道,又突然被张深大哥联系。他怎么能不慌乱,疑惑不断冒出,占据了整个大脑,整个身躯。
  说来说去,终究是底气不足,所以才会如此害怕。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入书房,黎醒闭上被照晃了光的眼,抵着书桌,越消化情绪越胆怯。
  短暂美好如同一场美梦,既然是梦,就总有要破碎的那天。
  他舍不得醒,也甘愿在得不到回答之前,陷在这场未知的梦境里,做一个叫不醒的人,哪怕走进穷途末路,也绝不松手回头。
  反正早已为这个人深陷不醒了,就再陷的深一些,又何妨。
  在书房待至红日完全被夜幕吞噬,黎醒方才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下僵持麻木的四肢。静坐半天却满身疲惫,他用热水冲了一身轻松,关了手机,熄灯抱着张深曾穿过的那件睡衣,蜷缩着身体轻念了句深哥,带着满心难安入眠。
  这一觉很长,在梦里过了几天又几夜,与张深密不可分。
  黎醒睁眼已过下午,是太阳正好的时间,阳光倾斜而下,透过窗帘缝隙打了两束光。他拉开窗帘,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像往常一样享受着假期生活。
  午餐过后,急促的门铃忽响。
  黎醒慢悠悠地到玄关开门,任少绛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看到他气得咬了咬牙,一把推开人走进屋里,摔门直接开骂:“这么重要的时候你还关机?非要我上门来骂你是吧?”
  黎醒懒懒的哦了声,问:“没电了,什么事儿?”
  “你他妈的。”任少绛忽然不知道从何开口了,盯着黎醒欲言又止好几番,窝沙发里坐立难安,连着换了好几个姿势,才咬着牙委婉道,“那边动作还挺快的。”
  黎醒一点也不意外,从绯闻出现,就已经猜到这个结局,到来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而那通电话就是加速剂。他淡声问:“什么局势了?”
  “不太妙,已经陆续接到了各种解约通知,上到固定长期合作的国际品牌,下到口碑好的日常生活用品,大大小小接近十几个品牌,一夜之间全他妈排队来解约。”任少绛重重地叹了口气,“莫名其妙全部解了约,一问理由就支支吾吾,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最后干脆直接挂了电话装死。”
  “你知道吗?从昨天半夜开始,工作室的电话都没断过,我和万颂,接了他妈一整宿电话,一直处理到现在,草,没把我俩愁死。”
  黎醒心惊的同时还有些佩服,这效率,这么短的就能把合作所有品牌方都摆平,不愧是恒印的处理速度。
  “那些品牌解约之后都在微博发布了声明,估计微博也倒戈了,咱们这边公关团队说关于你的热搜压不下去,现在各种猜忌和黑料也开始往外蹦。哎,那些颠倒黑白的黑料想想办法还是可以抑制发酵的,就是吧……”
  任少绛顿了下,再开口语气急躁了不少:“妈的,那帮见风使舵的小人,有点风吹草动就开始撇清关系,怎么不想想你以前给他们带来了多少好处??风头盛的时候都抢着签,现在倒好了,夹着尾巴跑的样儿比孙子都勤勤。”
  “娱乐圈不就这样吗,你应该比我更了解。”黎醒坐到任少绛旁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削,“他们的消息灵通着呢,知道得罪了人当然跑得快,不然等着一块儿挨收拾?”
  “我知道。”任少绛特愁苦的哎了声,眼神不断往黎醒身上打,越看越来气,“我真是他妈想不明白你,你现在马上要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你就一点不担心吗?你丫真以为自己是块宝啊,除了娱乐圈你还能去哪儿折腾?”
  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担心,黎醒笑意收敛了点,下手一重,将完整打圈的苹果皮削断了。他绷着嘴角,快速两刀把苹果削好递给身旁的人,说:“因为担心没用,该来总会来的。”
  任少绛看了旁人两眼,叹了不知道第多少口气,接过苹果发泄般的狠咬了一口,苹果很脆,一口下去甘甜的汁水浸满口腔。他连咬了好几口,咀嚼着果肉,含糊着问:“你都知道担心没用,为什么还要选这么一条路,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我没想过。”黎醒看着手指骨节。
  他从未想过张深的身份背景会如此复杂,从前总觉得再努力努力,只要站到了金字塔尖儿上,总该会有争一争的资格。
  可真相总是残酷又现实的,这样的身份差距就好像打碎美梦瓶子的利器,不断用尖锐的刀头告诉他,你们之间有条跨不过去的鸿沟,就算这辈子再如何努力,也不可能会有争的资格,即便有,也终究艰苦难熬。
  他也打过退堂鼓,到底是凡心未死,朝夕相处的贪恋迷了眼,神的偏心叫他失了理智,一边明知不可,一边宁陷其中,想放手退回安全界限,又不甘只是相熟,怪贪心不足,所以合该挣扎痛苦。
  “你都知道张深老师的身份,这样的身份还需要去思考?”任少绛一口气没喘上来,指着他怒骂,“你真是糊涂。”
  黎醒淡淡开口:“我只是想和他离得近一点,别的都没考虑。”
  “服你了,真是懒得管你了。”
  话归这么说,可任少绛该管的一点也没少管,打从那条绯闻之后就一直和万颂在工作室焦头烂额地处理那些破事儿。恒印并没有快刀斩乱麻,反而像是一点点让这个人毁在大众视野里,这比直接雪藏更加磨人。
  那天之后,各种品牌合作方的解约接踵而来,黑料也不断加速冒出。这些工作室能处理,实在遇到处理不了的,任少绛就厚着脸皮跑去创远求他大哥,挨了几次卷之后还是得到了助力,也算解了燃眉之急,除了手头工作全飞了,暂且还算稳固了局面。
  真正打破僵局的是剧组打来的电话,那无疑是火山爆发之前的导火索。在没收到通知之前,黎醒一直抱着丝侥幸在家研读剧本,直到进组前一天晚上接到导演打来的电话。
  那位导演虽然比不上乔临,可是在圈里地位也不低,最重要的是从来不听资本摆布,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儿。可那天导演还是软了骨头,一通电话不长,他的语气却无奈又疲惫,同时还有些惋惜。
  他说:“小黎,我一直很欣赏你,这部电影非你不可,但是你得罪了惹不起人,剧组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没办法用你了。”

第 81 章
  那通电话挂断后,黎醒挺长时间没有回神,不觉得太意外,只是难以阻拦无力感涌出,也忽然理解这磨人的手段,攻心而已。
  恒印大抵就是要他穷尽末路,看他背负一身狼藉跌落神坛,躲在死胡同里苟延残喘。然后逼着他在爱与生之间做个抉择,到底是固执己见沉入海底,还是放弃挣扎伸手求援,搭上那艘救命的船。
  这根本是不需要思考的问题。
  他还是宁愿等着火山爆发,也不想做先放手的胆小鬼,哪怕名声尽毁,丧失容身之地。
  黎醒以为无论如何,咬牙坚持下去就好,可他还是小瞧了恒印。剧组踢了他之后,舆论的风向更加难控,工作室收到了法院传票,同时陷入了经济危机。任少绛自己出钱解决了很多麻烦,但这些麻烦就是补不完的窟窿,堵了一个口还会有另一个。
  他不想拖累任少绛,就是因为关系太好了,所以总是说你别管我了,娱乐圈这条路我算是走到头了,你任总慧眼识人,总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任少绛算是个聪明的商人,自己单干这么多年从来没赔本过,头一次为了自己手下的艺人赔钱,还赔了一屁股。可就是这样,听了黎醒的话,他还是怒气冲冲地撂了句别废话,我给你花了这么多钱,以后还指望你给我挣回来呢,想跑?美得你。
  俩人都想了个好愿景,不就是狂风暴雨,既然来了那就来得更猛点,只要浇不死我,那就都不算事。
  可事态发展到第四天的时候,微博突然开始爆料黎醒的过往经历,甚至连带从前销声匿迹的新闻,也因为重新发声被全部扒出来处刑。
  如果说解约和颠倒黑白的黑料只是影响名声工作的话,那这些切实发生的经历就是让他彻底陨落的开始,也是给黎醒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补上一刀,将痂痕重新刮开,露出鲜血淋漓的样子。
  爆料从非科班出身开头,将黎醒从前经历编纂扭曲,讲他父母酗酒赌博,连带他也恶习一堆,没进娱乐圈前恶事做尽,聚众胡作还偷抢斗殴,品行极恶。说他刚进娱乐圈就混迹上流场所,顺从肮脏交易,劣迹不堪。斥他背了条人命有前科案底,是酗酒的瘾君子,无德无能不配成为公众人物。
  每一桩每一件都不能说没有,但却完全扭曲了事实,那些三分真七分假的东西混淆视听,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攻击一下变得尖锐又刺激,黑粉混在崩溃的粉丝中引导风向,谣传各种言论。
  网络上骂黎醒的算轻,疯狂地直接堵在工作室的大门口,更甚者打着“为民除害”的口号蹲点伏击,在小区门口举牌子骂他不该为人,要他这样的人在牢里坐一辈子。
  言论就像一把利剑,每多一句就狠刺心头一刀。
  这一个星期对于黎醒来说,无疑是灰暗又难熬,那些刺耳的谩骂攻击要将他压垮,微博上多看一眼都会难以呼吸。他承认,这比任何黑料和打压都有效,足以逼得他无法生存,连走出房门的勇气都尽失,只敢蜷缩在书房的角落,守着最后一点安全感。
  任少绛最了解其中缘由,可碍于风头问题无法见面,只得通过手机联系。长达一个多礼拜的战线不算久,但内容和局势发展却足够折磨人的心神。
  那天两个人通了个电话,任少绛少见疲惫颓败,嗓子哑的刮耳,开口却问:“你还好吗?”
  黎醒想勉强说一句很好,可惜嘴巴张开合上几次,也没能出声说一句话。他太久没说话了,嗓子像老旧生锈的机器,没打油就无法启动,可现在的他,独独缺了这样东西。
  任少绛没介意,电流中裹挟着抽烟喝酒的动静,啤酒罐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他吐了两口气,低低地说:“黎醒,任之涣让我弃了你,不然就弄死我。”
  黎醒呼吸一顿,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顿时如潮水蔓涨,席卷了全身。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被全世界遗弃的过去。要不是照在身上的那束光还没彻底消散,他大抵真的会崩溃。
  “可我轴。”任少绛骂了自己一句,停滞了几秒才说,“我跟他说要不弄死我算了,反正这破工作室也到头了,咱俩这条船该沉还得沉,那就一块儿死了得了。”
  要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但这条沉船,死一个人就够。黎醒找回了大半理智,摇着头终于出了声,声音沙哑难听:“听你哥的,弃了我,你回创远还能风光。”
  任少绛嗤笑一声:“你先想想你自己吧,我要是都走了,谁他妈还救你?”
  黎醒想说不用救了,怕伤了少爷的心,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接这句话。
  这话就这么断了,俩人谁也没出声,听着微弱电流夹着的呼吸声,久久无言。隔了许久,任少绛特别沉重地问了一声:“黎醒,跟哥说句实话,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后悔吗?”
  黎醒没吭声,那头都能猜到这沉默背后的答案,悠悠叹了口气,苦笑无奈地说了句你真是有病。
  直到电话挂断,黎醒仍然没把手机从耳朵上移开,保持着姿势望了眼摆在地上被翻阅了无数次的旧书,轻动了动嘴唇。
  -
  祠堂里幽闭不通风,张深趴陷在绵软鹅绒被厚铺的简陋床榻里,被棍棒狠狠笞过的脊背烂红发紫,印痕交错布满了整个白皙后背,赫人惊心。
  他的情况很恶劣,一个多星期仍然高烧反复,油水不进,面上半点血色都没有,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但每次清醒,都会张开干裂的白唇问一句黎醒。
  梅姨贴身照顾不敢离去,每次看到张深的样子都心疼的偷偷掉眼泪,像哄他小时候睡觉一样,手掌轻轻抚着他的头,唱他最喜欢听的摇篮曲,从下午至傍晚,唱了一遍又一遍。
  张明寻返回老宅已是晚上,上次争吵早已消气,兄弟之间哪有隔夜仇,到底还是记挂担忧,所以这将近半个月都公司老宅两点一线,不嫌麻烦的跨郊区来回折腾,今天处理完公司事务,连晚饭都没吃便匆匆折返。
  他推开祠堂的门,一眼看到弟弟面色苍白地躺在梅姨腿上,即便陷入沉睡眉头也仍然紧锁着,拧着散不开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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