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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眼深处——by南窗雀 番外篇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4-17

  双躯紧贴,灼热体温向彼此传递,张深将全身的力气化作安全感,紧紧抱住浑身颤抖的黎醒,埋在他的肩头沉声说:“我来了。”
  怀中人紧绷的身体软下,紧接着黎醒伸出发颤的手搂住他,贴在后背上手掌不断收紧,用了十足的力气,像是要把他勒进骨血里。
  黎醒埋在张深的心口,将积压已久的崩溃全部宣泄了出去,喧嚣大雨遮住了他失控又无措的泣不成声,只留下了混着雨水的滚烫热泪。
  张深强忍后背传来的阵阵疼意,任由黎醒发泄委屈,默不作声地用手掌轻柔抚摸那颤抖的后背。
  他们在狂风暴雨下紧紧相拥,失了所有顾及,天地失声,只剩彼此。
  黎醒发泄了很久,终于把压抑的情绪清了个干净,他稍微平复了下心情,捏着张深的肩膀拉开半拳距离,带着鼻音说:“深哥,你来了,你真的来了。”
  张深扫过黎醒发红的眼眶和鼻尖,抬手擦掉他眼睛上的雨水,说:“来接你,我说过,不会放开你。”
  “别放开我。”黎醒鼻翼轻颤,鼻音更加浓重。他垂下眼睑,贪心的重复,“这辈子,都别放开我。”
  “哪怕是下辈子,也不会放开你。”
  黎醒的眼泪开了闸门,随便一句话都可以涌出无尽泪水,他抽噎一声,上半身失力瘫软,脸贴在张深的脖颈,捏着张深胳膊的手无意识地跟着收紧。
  滚热呼吸和泪水烫得脖颈发热,张深轻缩了下一脖子,手指插进黎醒湿透渗水的发丝里,说:“跟我上车,再淋下去要生病了。”
  他说完站起身,冲坐在地上的人伸出手。黎醒几乎没有犹豫地握住了那只手,双掌紧扣,不安霎时消失了个彻底。
  雨夜瓢泼,他们双手紧握,头也不回地迎着雨奔逃出这条无人长街。
  车门合上,宽敞的SUV后座上,两个浑身湿透的落汤鸡四目纠缠。
  黎醒把头发撸到后脑,抹了把脸,没了雨水遮挡,视线都变得清晰了。他朝身边挪了两寸,直到四肢相碰,才扬起脸,渴望地说:“深哥,我好想你。”
  张深神色不变,用淡定又平稳的口气,说着最深情的话:“我也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
  “深哥,谢谢你来找我。”黎醒呼吸一顿,哑着声音说,“我以为……你不会再要我了。”
  “所以说你笨。”张深无法忍受浑身湿透黏腻,他侧身从座位后面翻了条不知道干什么毛巾出来,满脸嫌恶地扔到了黎醒身上,“擦擦头发,别感冒。”
  黎醒拿着毛巾囫囵擦了下头发,趁对面的人低头不注意,扯下毛巾盖在张深头顶上,快速地揉了两下。
  毛巾的阴影笼罩了张深整张脸,黎醒忽然停下,双手顺着垂落在毛巾尾端,毛巾的绒角挠得手心发痒。他滚了滚喉结,伸手抓住那两角,忍不住倾身过去。
  张深回神的一瞬,就被强势又滚烫的气息扑了满面,落在嘴上的那双唇,温热又柔软,每一次张开合上都猛烈又霸道,不给人喘气的余地。
  四片嘴唇火热交|缠,舌尖试探着伸向彼此,唾液交换的微声充斥在车厢内。张深完全被黎醒主宰,被推倒在座椅上,十指紧扣,他一点点沉沦,承受着那令人不容反抗的热吻。
  湿透的双躯逐渐相贴,张深清晰感知到了两人身体的变化,不安的屈起膝盖。身上的人霎时浑身紧绷,红着耳尖移开嘴唇,撑坐起来粗喘着气没说话。
  张深微微撑起身体,盯着他看了半晌,妥协般地说:“来吧。”
  黎醒猛然扭头,耳尖比刚才更红了,揪着衣领紧张到结巴:“来、来什么?”
  张深起身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哑着嗓子说:“你说呢?”
  “可以吗?”黎醒眼眸当即沉了几分,他保留了几分清醒,抿唇问,“深哥不是不喜欢这样吗?”
  “是你的话……”张深拖长尾音,性感的低笑了两声,“也不是不可以。”
  黎醒呼吸骤然粗重,当即重新堵上那张嘴唇,手掌顺势抚上张深的腰身,隔着紧贴的布料不断攀上脊骨,肩胛,急促的抚|摸。
  亲到难以呼吸,黎醒才松开嘴唇,他喘着粗气脱掉了两人的上衣,赤|裸相对。张深的上半身映入眼帘,他瞳孔紧缩,呼吸都中断了。
  胸口,腰间,交错着新旧的伤疤。
  黎醒怔愣在原地,盯着那早已脱痂的疤痕。
  张深视线也跟着落在了身上的伤疤上,脑子不由浮现出不合时宜的对话,抿着唇问:“你介意?”
  “不是!”黎醒慌张脱口,他眼眶微红,朝那白皙的上身伸出手,微抖的指尖落在伤疤上,轻柔又小心地抚摸了一下。
  粗糙不平整的肌肤,每一道印痕都是曾血淋淋的伤口。他手掌握拳,抬起头用那双布满痛色的眼眸看向张深,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疼吗?”
  张深呼吸一滞,嘴唇轻颤,轻声说:“曾经很疼,现在都过去了。”
  “为什么……?”
  为什么?
  记忆短暂的穿梭回了过去,张深沉默了两秒,说:“和你说过吧,曾经我被失踪过两年,这件事给家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以至于刚回去那几年,父亲甚至连门都不敢让我出。”
  “母亲忌日那天家中无人,我想去见一见母亲,就自己出了门,结果根本不知去向,无头无脑地转了一大圈,最后还是被我父亲的秘书找到带回了家。”
  “那天父亲格外生气,斥责我不懂事,我不服输便顶撞他。”张深停顿了下,“或许是我言辞扎了他的心,所以那天他也失了理智,头一次用了戒鞭打我。”
  “那时候太小了,挨了这么重的打,加上罚跪了四五天,最后连床都下不来了。”他仰头看了看车顶,“我们家的家法,就没有我没挨过的。”
  听到家法两个字,黎醒神情剧变,回忆重临脑海。他猛然侧身,眼神扫过张深身上每一寸,最后落在了那布满紫红淤痕的后背上,当即跌坐在地上。
  车厢内空气流逝得很慢,他紧盯着那些交错的印痕,双眼赤红,牙关紧咬,连伸手的勇气都丧失了。
  张深扭头看了眼后背,安抚着说:“已经好了,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不疼了。”
  “怎么可能不疼?”
  黎醒失态低吼一声,犹豫着伸出手,肌肤刚触碰在一起,掌下肌肉就不安的开始迅速收缩,手掌霎时僵在了半空中,缓缓攥成拳。他绕到张深身后,凑近仔细一看更加赫然惊心,他连摸都不敢摸,屏着呼吸将那些伤痕刻进心里。
  每一条伤痕都渗透着血印,黎醒心理防线被毁,崩溃地抬手捂住脸,抖着肩膀落入了自责和愧疚中,热泪顺着指缝淌出,滴在了车座上。
  听见细微的抽噎声,张深倏地扭身,伸手摸了摸黎醒的脑袋,闷声说:“打的是我,你哭什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都怪我……”黎醒收不住眼泪,哽咽得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怪你。”张深手掌下移,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尖说,“是我心甘情愿。”
  黎醒胡乱地摇头,左手搭在车座上将头埋得更深,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张深轻叹了一声,翻身也挤到了车座下,好在SUV足够宽敞,放脚的位置宽度够一个人。他屈膝挤到黎醒腿间,掰着那脑袋,强迫对方抬起头,对上那双含着泪水的眼睛,沉声说:“别哭,我也会心疼。”
  “深哥……”黎醒双眼通红,鼻尖处都带着微红,强忍着眼泪的样子看上去极其伤心。
  张深低低的嗯了一声,俯身凑过去亲吻黎醒的眼睛,将那摇摇欲坠的眼泪拭去。微咸的泪珠滚入唇中,下一秒,黎醒反客为主,摁着他的脑袋下压,肆意又狂乱地侵略过来。
  温度不断攀升,两人位置互换,张深头抵着车门,手撑着座位边缘,微微弯腰,将整个脊背完整的展露。
  黎醒双掌抵着张深的小腹,俯身在伤痕累累的后背上落下无数个轻吻。他一路往下,注意到了那藏在高腰裤底下若隐若现的图案,疑惑地伸手碰了下,哑声问:“这是……文身?”
  张深“嗯?”了声,茫然地扭过头看着黎醒手指的位置,迟滞两秒才点头:“嗯,文身。”
  “文的什么?”黎醒自说自话地把衣服往下扒了扒,“我能看看吗?”
  腰间一凉,俩人现在的姿势也不是很雅,张深羞耻感从心底冒出,紧绷着背生硬地说:“没什么好看的,文身你没见过吗?”
  “见过,但是没见过深哥身上的。”黎醒固执地狠拽了下,完整的文身映入眼帘,是个一掌那么大的播放器,纹在腰眼上。他抬起赤红未消的双眼,有些意外地低声问,“播放器?”
  “嗯。”张深放弃了挣扎,任由被看个彻底。
  “为什么要这个地方文一个播放器?”黎醒用手反复摩擦了两下,越摸越心痒,腰眼这种地方本身就很性感,盖一个文身在上面就更有种说不出勾人。
  “没为什么。”张深扫过眼尾鼻尖还发红的人,顿了顿故意道,“我的开关。”
  黎醒被这新鲜的用词逗笑了,带着鼻音问:“按了你会变身吗?”
  “大概吧。”张深索性直接趴在后座上,撑着脸懒洋洋地说,“你可以试试,但是如果攻击力太强,伤到你我可不负责。”
  “这么厉害。”
  黎醒手捏着那束腰,单膝跪地凑到张深跟前,俯身吻在他嘴角,低哑着说:“那我试试,攻击力会有多强。”
  夜雨陡然转大,本就乌云压顶的阴天,被这倾盆雨水遮得更加雾蒙看不透彻。
  夏日的雨势就是这样,总是来得急促又凶猛,黑色路虎在狂风骤雨的袭击中摇晃,雨滴重重落下,毫不留情地拍打着车身,猛烈砸向脆弱的玻璃。
  这场梅雨持续了很久,雨势在轻柔和暴烈中反复,直到玻璃不堪重负,才彻底停下。
  乌云拨开,终见明月。

第 87 章
  雨终于停了,鱼肚白渐露,红日初升。
  抵着车玻璃的手无力垂落,车厢味道未散,湿透衣衫扔得凌乱。
  黎醒抓过那只手紧扣,透过防窥车窗看着东方日升,俯身贴在张深耳边,言辞之间满是不知足:“深哥,不想看看日出吗?”
  “你自己看吧。”张深浑身瘫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闭着眼睛躲开凑到颈间的脸颊。
  “我想跟你一起看。”
  张深不为所动,往车座里缩了缩,暗示:“有点冷。”
  “是要运动升升温吗?”黎醒自信解读。
  “衣服。”张深忍无可忍,抬起绵软无力的腿踹了黎醒小腹一脚,“把我衣服拿来。”
  “明明我抱着你会跟更温暖。”黎醒小腹一缩,嘟囔着从副驾驶车枕上勾了件T恤,密封的空间衣服干得慢,一晚上过去也才半干,又潮又湿根本没法儿穿。
  他手掌收紧拧了拧,水顺着衣摆滴落,颇为无奈道:“深哥,衣服太湿了,穿了会着凉。”
  张深手搭在额头上,沉默了很久才说:“那我总不能不穿衣服吧?”
  黎醒想了想,把发潮的衣服拿了过来,递给张深说:“先穿上吧,找个酒店再说。”
  “嗯。”张深迅速地套上衣服,强忍着衣裳贴在皮肤上的不适感,低头四处扫了一遍,抬起头质问,“我的鞋呢?”
  黎醒也跟着扫了一遍,手撑着副驾驶靠背,茫然道:“对啊,鞋呢?”
  “……”
  车就那么大,总归是不可能丢的。俩人光脚在里面折腾了好几悠,最后在驾驶座底下找到一只,副驾驶座找到两只,后座垫子底下找到一只,光凭这几个地点,都令人沉默。
  张深裹了一身潮湿衣裳,踩着湿透的AJ下地,鞋底落在地面上,走一步叫一声,好像在唱伴奏。
  他压着眉毛,强忍着不快从扶手箱里翻出一包烟,抽出一根衔在唇缝中,抵着车身从衣兜里翻打火机,结果全身都翻遍也没有找到。
  就在忍耐到达极致时,一道人影遮了过来,紧接着眼前凑过来一只修长的手。张深眯起眼往上看,黎醒弯着腰,手指生疏地打开金属翻盖摁下,火苗倏地蹿出,啃咬着烟卷,将它点燃。
  张深吸了口烟,微微仰头,后脑勺抵着车身问:“打火机怎么在你那儿?”
  “掉到后座上,我捡到的。”黎醒弯了下眼睛,很熟练地掀开张深的T恤下摆,手顺势往下,从腰间摸到胯骨,然后在对方波澜不惊的眼神下,把打火机塞回了休闲裤口袋中。
  他仰头凑到那人下巴尖上,扫过脖颈处的红痕,低声问:“帮你捡回了打火机,有没有奖励?”
  “你抽过烟吗?”张深没头没尾地问。
  黎醒摇头,淡淡道:“没抽过,一直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张深扬起眉毛,扯了个淡笑,偏过头吸了一大口烟,紧接着用夹烟的那条胳膊,猛然勾过黎醒的脖子,在他怔愣地神情下,送上双唇,将烟渡到他口中。
  烟雾从口腔冲到鼻腔中,黎醒被呛得猛咳了两声,抚着胸口顺平气息,再抬头对上那人戏谑的神情,郁闷道:“深哥,你干嘛?”
  “奖励你啊。”张深弹了弹烟灰,笑着说,“清晨一吻,不满意吗?”
  “要奖励我,这点不够。”
  语毕,黎醒左手撑着车身,挡住张深的去处,右手捧起那颗脑袋,俯身不知节制地索取了一番。
  他肆意侵略完,品尝嘴里残留的淡淡烟草味儿,粗喘着气撑起胳膊,望着身|下气息不稳,嘴唇微微泛红的人,一字一顿道:“这样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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