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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纵——by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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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敢……看到这样的妈妈。
  下一秒,又换成了另一副画面——
  小沈渊躺在床上,双眼紧紧地闭着,同样一身伤痕的妈妈坐在床边怜爱地给他抹药,轻柔地擦着他在睡梦中也有些惊恐流下的眼泪,上完药后将被子拉上盖在他身上,温柔又满含憧憬地说:“小渊呀,要快快长大。”
  *
  窗外的夜更深了,月华流照,室内的灯没关,光影安静地落在沈渊身上。
  沈渊将爷爷背上楼安顿好后,刚进屋就倒在了床上,强烈的疲倦让他在瞬间就陷入了沉睡。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灯光直射在眼睛上,眼角突然有些湿润,紧闭的眼皮动了动,像是在挣脱什么。
  梦境犹如实质,他似乎真实地感受到那股属于母亲的温柔,像是温热的泉水在心里流窜,可他目眦尽裂也看不清那张脸。
  梦中场景再次转换,沈渊清晰地看到了沈放山的脸,也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沈渊,比上一个场景中稍微大了一点。
  沈放山进了门,脸上凶恶,看到熟睡的小沈渊,扬起一抹笑,不是常见的阴笑,那张脸也因此显得有些帅气。
  沈放山走到床前,低声俯在小沈渊的耳边,像是在问:“醒着没。”
  无人回应,小孩眼睛动了动,又似乎还有些懵,听到了也没有做出反应。
  沈渊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他在用第三视角看着,可那三个字就像是落在了自己的耳边,清晰无比。
  眼睫抖了抖,沈渊条件反射地绷紧了背,手上捏紧想要起身。
  然而他睁不开眼,紧闭的眼睑犹如千斤重。
  梦还在继续——
  看到小沈渊这个样子,沈放山挑起眉,心情有些好地将人从床上抱起来,然后快速往外走。
  看到沈放山抱着孩子出门,女人冲上前警惕地望着他,尖叫着:“你干什么!”
  怀着的孩子因为这声尖叫声醒了过来,小沈渊的眼睛怔怔地望向妈妈,又在反应过来自己在爸爸怀里时明显瑟缩了一下,不安地挣扎着。
  “啧,”见此,沈放山咂了咂嘴,用蛮力将怀着的孩子锢着,转头有些厌恶地看向她:“臭婆娘,闭嘴!”
  也不解释,抱着小沈渊继续往外走。
  沈渊已经彻底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了,梦境里全是被他藏在深处的记忆,然后照着记忆中的样子在他面前演绎了一遍。
  他有些痛苦地闭上眼,却发现自己即便闭上眼,也能看到那些场景。
  妈妈张开双臂快步跑到门前,有些颤抖,又意外的坚韧,守在门前说:“你不说清楚,我就不会让你跑着小渊离开。”
  然而沈放山轻蔑地笑着,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笑话,充满鄙夷,又转头看向怀中的小沈渊:“看到了吗,原来你妈这么舍不得你。”
  说完,他一把拉开女人,男人的蛮力让女人像是被扔掉的一块抹布,他骂道:“滚开。”
  女人被扔到一边,脑袋因为惯性砸到了墙上。
  门被打开了,沈放山抬腿就要抱着小沈渊离开,然而腿上一重,女人将他的腿死死地抱住不让他走。
  沈放山吸了一口气,心情暴虐到了极点,一句话也不多说,将怀中的孩子随手放下,然后揪住女人的头发往房间里拖。
  那一次,妈妈遭受了比之前都严重的毒打,就在他的眼前,他亲眼看到妈妈的头发被拽下一块。
  看着女人凄惨的模样,沈放山心情好了许多,但又似乎不太满意,说:“这个孩子太吵了,也没什么用,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所以啊……”
  他顿了一下,似乎已经看到了女人奔溃的样子,笑了:“老子打算把他卖了。”
  床上紧闭着眼的沈渊手上握得更紧,身体也开始颤抖,十分不安地动着,想要醒来。
  突然——
  一阵猛烈的铃声从耳边传来,十分炸耳没有规律。
  沈渊几乎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睁的有些猛,不太适应房间灯光,他随便地眨了眨,心脏激烈的跳动,喷薄欲出。
  没有多管,沈渊快速下床跑到爷爷房间问:“怎么了。”
  沈学民还在用脑袋一下一下地碰着床边的铃铛,看到沈渊进来,有些难堪地说:“口渴了。”
  沈渊揉着眼睛让自己保持清醒,“嗯”了一声将水壶里的水倒进杯子里,一点点地喂给爷爷喝。
  喝完了水,确定了沈学民没什么问题,沈渊才慢慢关上门退了出去。
  那些梦……不,更准确的说是那些记忆又冲上脑门,沈渊在客厅站了一会儿。
  那是被他刻入骨髓的场景和言语。
  ——那时年幼的自己就在站在不远处,看着妈妈被打,听着他叫爸爸的人笑着说要把他卖了……
  他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他看着沈放山的笑像是看到了魔鬼,恐惧铺天盖地,像是要将他吞没。他惊恐地退了两步,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到极致,居然一口吐了出来,随即大哭。
  慢慢的,沈渊的视线移向桌上摆放的骨灰盒。
  他上前将骨灰盒拿进了卧室,随意地放置在自己的书桌上。
  那些曾经因为沈放山而紧张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沈渊坐在床边,视线静静地落在骨灰盒上。
  沈放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学会吸毒后更是。
  那个本来只是喝醉酒才发疯的人,慢慢变得暴虐,无常,说不出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也说不出为什么理由,只是想动手了就动手。
  就连爷爷,沈放山自己的父亲他也打过。
  那个时候,沈放山已经因为吸毒没了工作,妈妈的钱就成了他唯一的毒资,所以他打她,打完了又去哄,扇着自己的脸,像条狗一样的去祈求她的原谅。
  妈妈一次次的原谅他,他一次比一次贪得无厌。
  可是,在沈放山说出要打算把自己卖掉,而自己被吓的坐在地上哭的时候,妈妈终于反应过来了沈放山要做什么。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发生的一切。
  那是记忆中妈妈唯一一次那么强烈地反抗沈放山,那个头皮上渗着血的女人发了疯一样从厨房拿出刀,冲着沈放山就砍了过去,也许是第一次见兔子一样的妈妈发起狠,又或许是担心再也拿不到钱,沈放山再也没有说过将自己卖掉的话。
  也是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对沈放山抱有奢望,父亲这个词,也慢慢地退出了他的世界。
  他对沈放山,小时候是恐惧,恐惧到只是听名字就想逃;长大了是恨,恨到提起来就恶心。
  从骨灰盒上收眼,沈渊无所谓地笑。
  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惯然的胆怯,可那个曾经将他吓到吐,让他下意识逃避,反胃的人已经死了。他就不信了,一个都烧成灰的人还能再吓到他。
  他躺在床上,关上了灯。
  骤然,沈渊懂了梦里为什么清楚地记着沈放山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妈妈的样子。
  因为——
  恨比爱深刻。

Chapter79
  在将沈放山的骨灰盒放到自己房间之后,沈渊再也没有做过梦。
  一夜安眠。
  可等他睁开眼一看,发现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十点。
  他陡然从床上坐起,有些着急地下床,才感觉自己身体发沉手脚冰凉,脑袋还有点晕。
  伸手摸了摸额头,沈渊确信自己发烧了,温度还不低。
  穿好衣服走到爷爷的房间,强撑着让自己的精神振作起来,声音里听不出一点问题,他问:“饿了吗?”
  沈学民点头,又磕绊着说:“想上厕所……”
  沈渊没什么表情,将人从床上拉起来,慢慢放到背上,沈学民在碰到沈渊的一瞬,感受着接触皮肤的冰凉,十分紧张:“小渊,你怎么这么冷。”
  沈渊没有说话,背着人往厕所走。
  沈学民将视线移到沈渊脸上,才发现沈渊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小渊啊,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可惜他动不了,只能用额头去脸去蹭,落在脸上的是滚烫的温度,和冰凉的手脚形成鲜明的反差。
  “是不是生病了!”沈学民有些着急。
  等到爷爷上完厕所,将人重新放到床上,沈渊才说:“没有。”
  没有过多解释,因为知道爷爷不会信的。
  沈渊洗漱好,又用水盆接着热水,打算给爷爷擦脸洗漱。
  热水氤氲的雾气扑了上来,浓厚如雾,沈渊双手撑在台面上,觉得自己头更晕了,甚至让他腿也开始发软。
  他端着水盆进去,给爷爷擦脸,顺便帮他擦了一下身体。
  做完这一切,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
  刚出去关上门,端着水盆的手就有些抖,其实刚才他就有些无力,精神也很差,但是为了让爷爷不担心,一直咬牙撑着。
  可是现在一点也装不下去了,脑袋发胀像是随时要炸掉,视野也开始变得模糊。
  沈渊拖着无力的身体,想找点药却发现家里只有爷爷的药,连个酒精都没有,将药包胡乱地塞回抽屉里,他找了温度计夹在腋下,躺上床将自己用被子裹得紧紧的。
  视线落在窗外,这个角度能看到窗外不算晴朗的天。
  这个时间算是休息,沈渊摸出手机摁开屏幕,终于看到了尉殊的消息。
  他看着那几句消息,目光最后落在那条隔了很久才发的晚安上。
  他已经好几天没找过尉殊了,因为忙到没有时间,也因为怕露出马脚被他发现。
  出了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聊天界面的消息中如是说。
  也许是脑袋有点晕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生病了所以精神有点敏感和脆弱,沈渊差点想着就这样告诉他。
  手指落在键盘上,指尖有些晃,视野朦胧,沈渊将打好的“我生病了”慢慢删掉,换成了:抱歉,昨天晚上很早就睡了。
  看着发送成功的消息,他又加了一句:没事。
  他发完消息,拿出腋下的温度计,眯着眼看上面的数字:41.4。
  高烧。看着这个数字,沈渊摸了摸额头,在确定温度的一瞬,似乎更烫了。
  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他从床上起来,穿上最厚的衣服,然后告诉爷爷自己出门一趟,很快会回来。
  刚打开房门,室外寒冷的空气呼啸着落在脸上,沈渊有些舒服地呼了呼气,脑袋也有了片刻的清醒。
  害怕一脚踩空,他慢慢地下了楼,人们将积雪扫成堆,旁边是小孩子们堆的雪人,身上还插着一把破旧的扫帚,脸上刻着不太流畅的笑。
  他烧得难受,就弯腰在地上捏起一团雪放在额头上降温。
  深刻的寒意贴上额头,额上滚烫的温度开始下降,似乎没那么晕了,视野也慢慢清晰了起来。
  沈渊趁着清醒连忙往外走,他不敢骑车,只能步行去找赵德元。
  那条一直觉得不远的路也变得漫长,沈渊一遍遍地从路边捡起积雪放在额头上,化掉的雪水流到脸颊,他从口袋里掏出纸擦过,又挡在眉眼上。
  雪团的作用越来越微弱,呼吸逐渐沉重发热,脸上烧的耳朵都在发烫,双脚却冷的像是泡在冰水里。
  视线又开始模糊,沈渊闭上眼在路边的树上缓了缓,就这样走了一会儿,呼吸都慢了许多,视野消逝的越来越快,黑暗从四周涌来,晃晃悠悠的将他的视野全部侵占。
  分明是一望无垠的雪色,可他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见,身体也似乎到了极限。
  腿上一软,他滑坐在地。
  撑着身体的手上按紧了地上的雪,也不觉得冷,意识似乎是清醒的,又似乎是混沌的,沈渊想从地上起来,挣扎着动了动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脑袋更昏了,动着发软的手,他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尉殊的电话。
  那是,现在唯一可以让他依靠并展示脆弱的人了。
  对面很快接通,他听到尉殊的声音,像是在很远的地方,很模糊。
  不知道尉殊在说什么,耳中像是有什么阻隔着人声,沈渊动了动嘴唇说:“安定路……”
  只说了三个字,耳边似乎是尉殊急切的声音,然而沈渊听不到了。
  沈渊彻底晕了过去。
  尉殊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接到沈渊的电话,他听到了沈渊沉重的呼吸,还有他几乎要抽着气才能说出来的“安定路”三个字。
  单从呼吸,尉殊就能猜出来沈渊出事了。
  电话没有挂断,沈渊却没了一点声音,尉殊的心卡到了嗓子眼,捏着手机下楼,一路跑出小区打车。
  “安定路,师傅麻烦快一点!”
  师傅踩了一脚油门,问:“安定路哪儿?”
  尉殊着急地盯着前面,有些慌乱的烦躁:“你把我放路口就行。”
  找到沈渊的时候,他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还好头落在树下的雪堆上,双眼紧紧地闭着,冬日的风呼呼作响,这条有些孤僻的小径上只有他一个人。
  那是尉殊从未见过的脆弱,沈渊一个人倒在路边坐在雪上,一只手还捏着手机垂在一边,整个人透着一股要烧出来似的红。
  孤单又狼狈,让他十分心疼。
  捏着手机的手明显没什么力气,顺势滚了一下,尉殊眼睛一红,上前摁掉了手机通话。
  拿过他的手机装进衣兜,他蹲下想将人从地上拉起来,然而他只是动了一下,沈渊的脑袋就撞在他的脖颈上。
  滚烫的温度在颈间散开,尉殊整个人都惊了:“这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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