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我的人都追悔莫及——by落鲸吟

　　掌握着帝国尖端武器的机密，又被凯尔绑在刑讯台上，军方会做出一些保守推测，先把他关起来也无可厚非。
　　但是他坚信，他曾为帝国的付出被大家看在眼里，他做顾问以来接受到的善意也都是真实的。
　　至少，弗莱德肯定会相信他的清白！
　　因为那个男人永远能在危机的时刻，冷静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直到弗莱德低沉的嗓音中吐出冰冷的话语……
　　弗莱德看着祁余通红的眼眶，心中的烦闷不减反增，他厉声质问道：“你究竟向凯尔出卖了多少帝国的军事机密。”
　　“我……”嗯？
　　祁余怔怔望着男人。
　　弗莱德刚才和他说的是什么？
　　他刚才是在质问自己，出卖了……机密？
　　突如其来的信息让祁余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他像是被顷刻间抽掉了魂魄，原本解释的话语顿时滞在口中。
　　弗莱德眼神里不加掩饰的冷漠，让祁余感到遍体生寒。仿佛这个世界并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眼前的发展也是他完全没有设想过的发展。


第4章 和帝国上将的世纪婚礼
　　是不是有哪里……
　　出了什么差错？
　　祁余立刻否定掉自己可笑的猜想。
　　婚礼上，男人郑重宣读誓词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说会信他爱他，一生都呵护陪伴着他……不过是一转眼，弗莱德的态度怎么就完全变了？
　　不对不对，
　　一定是产生了什么误会。
　　只要和对方解释清楚了，对方总会相信自己的！
　　“弗莱德，你听我说。”祁余眼中又亮起希望的光，快速坐起并拭去泪痕，站到弗莱德面前，真诚地望着他的丈夫。
　　“凯尔想要打探精锐机甲的秘密，想要我和他们合作，但是我都断然拒绝了！”祁余直言坦白出自己被俘时的经过，虽然……他还省略了不少痛苦的片段。
　　可是他都熬过来了！
　　男人很少把情绪挂在脸上，不代表他没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祁余并不希望弗莱德额外为此而担心。
　　四壁钢铁的监狱一时陷入沉默。
　　弗莱德看着祁余坚定的表情不似作伪，一双湛蓝的眸光中对自己充满信任，他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支撑着这个纤弱的贵族，在这种情况还能表现得如此坦然。
　　但无论祁余看起来多么无辜，弗莱德也不会再被他的表象所动摇。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弗莱德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三日后在军事法庭上，法官会对你做出判决。”
　　祁余闻言一怔，将难以置信分明写在脸上。
　　他这次……
　　没有听错。
　　他需要被提交到……军事法庭？那个连帝国皇帝都无法对判决结果做出质疑的，帝国最高级别的军事法庭……
　　“为什么……”
　　祁余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开口却清晰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他还是不肯承认连弗莱德都相信自己是帝国的叛徒。
　　弗莱德看着祁余露出他不曾见过的悲伤表情，和过去明快自信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就像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犹豫片刻，终是没肯就这样转身离开。
　　这个虚伪的贵族而今还要负隅顽抗，他倒要看看，对方究竟还能做出怎样的狡辩。
　　为了审判更加公正，有些话他本不应该说，但是在帝国最严格的监狱的全程监视下，也不必担心对方能做出什么小动作。
　　“就在凯尔离开诺亚基地之后，紧接着对精锐机甲研究基地进行了轰炸，还有意识地操控磁场，针对我方机甲的弱点进行精准攻击……”
　　弗莱德再次回想起基地被轰炸时战争的炮火，浓烈的恨意再度在他心头熊熊燃烧。
　　“这些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
　　“嘭”的一声，厚重的牢门被关合，巨大的声响在空荡的牢房内回荡。
　　冰冷的牢房再次归于祁余一人，彻底的黑暗与寂静将他笼罩，弗莱德临走前的话语如同一记勾拳，锤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这不可能的……
　　祁余跌坐在坚硬的床板，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浑身愈发控制不住地疯狂颤抖。
　　他的爱人如梦境里一般冷酷决绝，弗莱德眼里的恨意一遍一遍在他脑海中回放，和根深蒂固植入在他脑海中痛苦的记忆相融合。
　　祁余内心最恐惧的事情，正在悄无声息地逐渐上演。
　　军事法庭之所以被人信服，因为在绝对的权威下保持着绝对的公正。自己没做过的事情，法官一定不会冤枉他，不会给他安上子虚乌有的罪名。
　　他相信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可是……
　　他的心脏为什么还是像被绞碎了一样疼呢？
　　大概是因为，弗莱德在怀疑发生的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相信自己。
　　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祁余曾经小心翼翼守护的东西，正逐渐走向支离破碎……
　　牢房内24小时监控摄像头的另一端，杰登坐在监控室里看到整个过程。
　　屏幕中，祁余在上将离开的瞬间，终于难掩的绝望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由于作战负伤，且祁余涉嫌卖国的事件相当严重，弗莱德特意派了他在此地严密监守。他却不曾想会以这样的方式，看到祁余从未向人展示过的脆弱一面。
　　也许，真的不是祁余走漏的风声呢？
　　作为第一公爵唯一的儿子，又是帝国上将夫人，权势财富应有尽有，他自身的成就也足够受万人爱戴，通敌卖国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杰登不愿相信这样的人会背叛帝国。
　　或许真的有什么细节他们还没有发现？
　　杰登盘算了片刻，想起事件当天往来基地的秘密星舰，也许可以从这里下手！他立即给驾驶员发了一封加密邮件。
　　等到杰登再次抬头时，祁余已经埋头蜷缩在床脚，一动不动像是睡了过去。
　　【恭喜宿主顺利通过剧情“牢狱之灾”，当前完成度达到25%，奖励奖金400点，请再接再厉哦～】
　　看完整段前辈和弗莱德的对决，996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它的前辈演技真是太太太绝了吧！完全让它大开眼界！
　　明明没有明显的肢体动作，但每一个眼神都恰到好处传递出复杂的含义，这样痴心不悔的“贱受”模样简直不要太刻骨铭心！
　　不愧是久负盛名的业绩标杆。
　　只是……
　　前辈方才似乎有些入戏太深？
　　怎么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前辈还继续保持着沉默呢？
　　“前辈！要不……我给你放部喜剧电影？”996小心翼翼地开口。
　　“……”
　　“前辈……前辈？”
　　过了片刻，祁余轻声回应，含糊不清地带着朦胧睡意：“嗯？……什么事？”拉长的尾音听上去惬意且慵懒。
　　996这才意识到，祁余刚才原来是睡着了。
　　“对、对不起前辈！打扰到你休息了！那个……我继续去盯着弗莱德里克，等你醒了再向你汇报！”
　　“不必了……”祁余说完打了个哈欠，“这几天你去帮我注意杰登的动向，还有中将那天乘坐的星舰，你潜入系统，让定向指示仪显示些无关紧要的故障。”
　　996：“……？”
　　前辈怎么知道杰登派人排查星舰的事了？！
　　祁余听996不做声，知道它是又不明白了，可这小系统又偏偏学会了人类的自尊心，遇到不会的还不好意思开口。
　　祁余抖擞了下精神，慢声细语地解释道：“弗莱德里克日常业务繁忙，不可能整天盯着我，因此他会派最信任的下属代劳，而正义善良的少尉不相信我是叛徒，一定会想帮我努力做点什么。”
　　996立即想到他们在抵达帝星下星舰时，杰登对公爵夫人的安慰。
　　所以前辈是一早就看透了杰登的热心肠？知道他会为他正名而费心调查？
　　“军事法庭只会凭证据判刑，三天之内未必能找到可以定我罪的关键证据，在那样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我如果被释放了，在媒体的报道下，一定会引起民众的极端对立。
　　康纳和我的声誉会一落千丈，而弗莱德里克也会借机彻底远离我，即便顺应民意对我进行再审，找出证据还我清白，我也无法回到弗莱德里克身边。
　　那样，这个世界的剧情会被迫提前结束，任务也就挑战失败了。”
　　祁余换了一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所以，被无罪释放不是最终目的，保证任务顺利推进，就需要添加一些适当的催化剂。”
　　996听完这一通解释，感觉瞬间醍醐灌顶，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
　　让定向指示仪故障正是此时必要的催化剂，为的是让关键性证据更快浮出水面。
　　看来它需要学习的还有太多太多……
　　作者有话说：
　　996：抱大腿，giu～
　　-


第5章 和帝国上将的世纪婚礼
　　弗莱德最后的眼神，让祁余不断穿插回忆起被刑讯时的痛苦，伴随噩梦一同产生的，还有受到电击时的剧痛。
　　他身上至今还留有被电击过的痕迹，各种强烈的恐惧正在蚕食他的理智。
　　即便祁余清楚地明白自己需要保持冷静，周围的环境却加重了他心底的慌乱和不安。他像是一只被情绪彻底操控的傀儡，恶魔般消极负面的情绪在不断疯涨，试图将他拉入更深的漩涡。
　　绝对的黑暗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对时间感知的剥夺会使人内心的焦躁不断积累。
　　完全寂静的房间里，每一个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祁余甚至会被自己转身的动静吓到，在他本就敏感脆弱的神经上叠加不可逆的伤害。
　　三天的监狱时光，祁余整日蜷缩在床角埋着头，偶尔还会自言自语默念些什么，又或者突然双手抱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在弗莱德带来短暂光明的时刻，他记得牢房只有一张空荡荡的硬板床，逼仄的空间甚至连食物和水也没有。
　　绝望和无尽的孤独在不断蔓延，仿佛他身处被上帝彻底抛弃的角落。
　　祁余用了三天时间，眼看着自己的内心世界慢慢倾塌，而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什么也没有。
　　终于等到庭审的日子，杰登跟随狱警押解祁余来到军事法庭。
　　曾经风光无限、满眼真诚自信的机甲天才，现今浑身透出淡漠麻木，如同一名真正的犯人。
　　杰登监视了祁余72小时，见证了祁余眼里的光芒从耀眼到暗淡。
　　那种绝望似乎跳过疯狂直接归于平静，甚至屏蔽了饥渴的信号，超越了身体求生的本能。
　　狱警都说祁余表现出来的精神异常，是使用过精神控制剂的正常现象，但他却觉得祁余真正受到的打击，是来自弗莱德里克上将对他忠诚的质疑。
　　逐帧放大的镜头和祁余凝眉陷入浅眠的梦呓，都在重复着一句话——
　　弗莱德为什么不相信我。
　　杰登想要主动安慰些什么，又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十分苍白，因为他不是弗莱德里克。
　　庄严肃穆的军事法庭可以容纳几百人，到处都充斥着正义凝重的气氛，法庭中央坐着审判长及陪审员，他们在过去的六年里依法审判过大大小小上万件军职犯罪案件，处理过的战争犯罪分子和战俘不计其数。
　　法庭四周伫立着身着军装的士兵，无疑增加了现场的庄严与压迫。
　　坐在旁听席的人都经过了严苛筛选，其中包括不少帝国贵族和高级军官，还有几名肃然危坐的媒体记者，连大气也不敢喘。
　　弗莱德坐在靠近过道的最后一排。他这三天都在秘密紧跟那架改装机甲，整整72小时几乎没有合眼，却还是在开庭的第一时间赶回来。
　　他要亲眼见证帝国的叛徒，被正义审判后的狼狈模样。
　　本次案件由于被告人身份特殊，受到整个帝国的高度重视。
　　书记员宣读过法庭纪律后，审判长高声庄严宣布：“审判庭现在开庭，传被告人到庭。”
　　在众人默然注视下，祁余面无表情被带到中央被告席的位置，浅金色的发丝雨打般垂在额前，把他的侧脸遮个严严实实。
　　坐在旁听席的公爵夫人终于见到儿子，眼泪簌簌止不住地外涌。
　　弗莱德的目光落在祁余身上的一瞬，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蓦地攥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灰败的身影……
　　是他吗？
　　据杰登汇报，祁余没有受到额外的刑罚，作为背叛国家的嫌犯来说这已经是相当宽容，为何他颓废得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正在此时，公诉人开始宣读起诉书，指控祁余涉嫌违反了危害帝国安全罪。
　　辩护人拿出一份破译后的定向指示仪锁定记录，上面记载着中将当日所乘星舰被敌军跟踪的证据信息，证明研究基地位置暴露，并不能认定就是被告人提供了坐标。
　　弗莱德才意识到当时确实闪过一丝疑惑，但迫于找到祁余的念头和难以遏制的愤怒，让他暂时搁置了那份直觉。
　　假若辩护人提交的证据是真实的，敌军的确有可能伪造成人去楼空的样子，然后隐蔽尾随中将所乘坐的星舰，一路跟到机甲的研究基地。
　　至于敌军会利用磁场，公诉人并没有找到直接证据证明是祁余泄露的，知道机密的还有其他十几位相关人员，若非要对其定罪，弗莱德里克上将也不能免除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