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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过我的人都追悔莫及——by落鲸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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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便问他二人长大后的理想,他当时回答“状元及第,忠君报国”。印象中的少年怀颢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愿望,而是笑盈盈地接话,说等他心愿达成那天,一定摆上珍馐佳肴为他庆祝。
  然而美好的记忆骤然被现实击碎,狼藉落了一地,时至今日……
  眼前这桌饭菜,又是什么意思呢?
  是警示?
  还是对自己态度的试探?
  祁余仿佛胸口压了一块大石,闷闷得喘不上气。
  男人的话仿佛在旁敲侧击提醒自己,切莫忘了曾经许下过“忠君报国”的誓言,该牢记身为人臣的本分。可是……
  他该如何忍心放任祖父在牢狱中受苦,而自己顶着状元的光环独善其身。
  他根本做不到……
  祁余按在大腿上的手掌慢慢蜷起指尖,大脑飞速运转,清楚自己该理性审时度势,不要以卵击石,但是,心底还是有一丝丝侥幸,不相信自己熟识的怀颢是这般绝情冷酷。
  祁余突然起身撤后一步,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面,神色坚定,语气不卑不亢:“请求陛下念在昔日情分,网开一面,饶过应太师。”
  他知道此举究竟有多唐突危险,然而这样的机会恐怕只有眼下一次……
  怀颢唇边的酒杯还未贴近,再度缓慢悬至半空,然后重重撂在桌上,险些溢出杯壁的液滴转了一圈又落回酒杯。屋里的太监顿时跪了一地。
  男人幽深眸子里的墨色就快要浓得化不开。
  “朕吃好了。”说着,怀颢冷脸离开房间。
  祁余听着男人远去的脚步声,心里飘起了雪,任由一旁暖炉的热气烘在身上,怎么都焐不热。
  果然还是,
  不行吧……
  其实被拒绝他并不意外,皇帝一言九鼎,才放出去的话不可能轻易朝令夕改。
  但他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祖父年迈,受不得长久的牢狱之苦,哪怕以戴罪之身被禁足于府上,也比现在强上许多。
  下定决心,祁余决然几步跨到殿外,不顾齐运鸿的焦急劝阻,身姿笔挺地直直跪了下去。
  膝盖磕在坚硬地砖的一刹那,传来锥心刺骨的痛,冰冷的寒气隔着衣裳,顺着和地砖接触的位置,毒蛇一般生生往骨头里钻。
  祁余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周身刮过的朔风,如同凛冽刀片割过每一寸皮肤。
  因为他知道投身在这暗潮涌动的朝廷,远比这风邪更加凶险。
  隔日,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夜幕轻垂,宫殿逐渐银装素裹,寒风呼啸钻进门窗缝隙,发出凄惨婉转的阵阵哀鸣。
  怀颢顿觉目中酸涩,抬眸望了窗外,才察觉自己已经连续批阅了几个时辰的奏疏:“来人,掌灯。”少顷,灯烛辉煌。
  齐运鸿记不起是第几次焦急眺向窗外,眼看着跪在殿前身影早已变成个雪人,终于见主子得了空闲,连忙端了壶热茶来到怀颢身边:“外头这会子雪下得紧,陛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怀颢闻言放下毛笔,接过茶盏,小口抿着。
  齐运鸿见他没拒绝,似乎心情还行,于是摸出揣了半天的小心思,瞪着窗外担忧地喃喃道:“还记得小时候应大人就身子弱,这转眼已在门外直直跪了三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捱得住这风寒,以后定是要落下病根儿了。”
  怀颢饮完茶放下茶盏,手肘顺势撑在书案,颔首扶额,揉了揉眉心。
  齐运鸿立刻紧张起来,倒不是他读出陛下的生气,而是以为对方头疼的毛病又犯了,遂躬身绕到怀颢身后,力道适中地在穴位揉按,却不知自己让对方回忆起不为人知的儿时过往。
  “好了,你下去吧……”
  怀颢挥拒了齐运鸿,目光缓缓朝窗外望去,冷峻紧绷的面容愈发凝重了,锁住的眉头迟迟没得到舒展。
  三天两夜,就是一般人不吃不喝不睡也足够难熬了,何况还是衣着单薄地跪在狂风暴雪里……
  简直就是顽固至极!
  头脑太热的话就该多在雪地里冷静冷静。
  对先生的处置,他心意已决,在大计完成之前并不会有丝毫改变。至今已经他忍耐了太久太久。
  没有人能左右他的决定,换谁都不行。
  忽然此时……
  门外传来凄厉的呼声,掺着怒号的疾风听不真切。
  齐运鸿警惕地闪至门前,推门朝外急喝:“何人敢在殿前大呼小叫,惊扰圣上!”一瞬间,刺骨的狂风劲急迅猛地涌入房间,掀乱发丝衣袍,还有桌上一摞一摞的书册。
  怀颢定睛望去,风雪交加的不远处依偎着两个身影。
  他上前几步,认清来人,一颗心被轻轻敲了一下,随后恢复以往的处变不惊,命令一旁侍卫:“去传太医。”
  沐子辛此时神情慌乱跪在雪中,怀抱着已经不省人事的祁余,张皇失措地将自己脱下的披风盖在祁余身上,颤抖的手恨不得能把人包裹得严实一点儿,再严实一点儿。
  “世臣,世臣,你快醒醒!世臣,你要坚持下去啊!”
  可是无论他如何呼唤对方姓名,也得不到半点儿回应。
  一片白皑皑的雪地之中,蓦然点缀了一摊血痕,同时点点鲜红触目惊心地挂在祁余嘴边。
  那一抹刺目的艳丽,衬出祁余的柔弱苍白,透露着支离破碎的美感,让人忍不住心疼想要出手保护,为他撑起避风的港湾。
  沐子辛眼眶通红,早已顾不上君臣礼法,抬头望向怀颢的神色里充满了悲伤与绝望,冻紫的唇瓣不住颤抖哽咽着。
  “陛下,难道您就那么容不下应太师,非要逼他自缢于牢狱之中吗?!”
  “大胆!”
  齐运鸿蓦然惊呼,朝沐子辛忙使眼色,“就算你如何痛苦,也容不得你放肆顶撞圣上,还不赶快谢罪!”
  沐子辛从哀恸的情绪中瞬间清醒,意识到自己冒犯了皇帝,想要跪地请罪,奈何怀中的人他怎么也不舍得撒手。
  “微臣御前失言,请陛下降罪。”沐子辛深深低下了头,还不忘顺势将祁余往怀里带了带。
  怀颢捕捉到对方手里细微动作,眸光暗了暗,冷若冰霜的声线带着压迫。
  “你就不怕朕会要了你的脑袋?”


第48章 陛下的弃子
  “你就不怕朕会要了你的脑袋?”
  沐子辛一怔, 把头低得更深:“微臣,罪该万死!”
  即便祁余为了先生求情那么久,最终还是落得自缢的下场, 一切不过都在天子的一念之间罢了, 又何必多做挣扎。沐子辛这样绝望地想着,耳边呼啸的狂风是时间的流逝,等待死亡远比想象中漫长,他最终却听到头顶传来两个字。
  “罢了。”
  “……”这是, 不追究他的罪过了?
  齐运鸿:“还不赶快谢恩!”
  “谢、陛下……”
  怀颢冷眼俯视着沐子辛, 压住心中突如其来的情绪,不动声色地恢复镇定, 朝一旁随便打发几句:“来人, 送应世臣去偏殿医治, 齐运鸿,你跟过去一起。”
  “是,陛下。”
  齐运鸿立即示意身旁侍卫把祁余扶起,时不时还担忧地叮嘱他们动作小心一点儿。侍卫应声放轻了动作, 一左一右慢慢架起昏迷中的祁余, 像是抬起一个断线的木偶。
  与此同时,沐子辛感到怀中一空, 高悬的心紧跟着也空了一半,仓皇的视线牢牢锁在祁余身上舍不得分开, 正欲起身一同前往, 蓦然被怀颢叫住。
  “沐子辛,你跟朕进来。”
  君命不可违, 更何况他方才还冲撞了圣上, 即便心里再放不下祁余此刻也只能停下脚步, 看着一群人的身影在风雪中越来越远,忧心忡忡跟着怀颢,以至于未能察觉对方转身的一瞬,眸光闪过的肃杀之意。
  【恭喜宿主顺利通过剧情“此后孑然无依”,当前完成度达到13%,奖励奖金1677721600点,请再接再厉哦~】
  和祁余预测的一样,在经过这几日的苦情戏码,脑海里响起任务进度汇报的声音。
  此时他已经带薪摸鱼,连续看了整整三天古装电视剧。
  要不是被沐子辛跑来告诉他祖父过世,不得不停下来吐口血推进一下剧情,估计这种状态还能延续下去,直到他看完大结局。
  而现在,他无知无觉地躺在软榻,表情安谧平静,泪痕和嘴角的血迹都被拭净,身上盖着蓬松厚厚的被子,体温也在缓缓恢复上来。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病就好了,这三日岂不是白跪?为了大幅度提高任务效率,抓住一切和皇帝接触的宝贵机会:“996,给我来一支高热针剂。”
  996:“收到!”
  到了后半夜,窗外的风雪渐停。
  案前的烛芯剪了又剪,窗外的点点星辉摇曳在男人身上。怀颢终于批完最后一本奏疏,思绪放松的时刻才回想起方才殿前意外发生的一切。
  大雪里,祁余晕倒后脆弱易碎的模样,像是一朵娇花被暴雨摧残,花瓣散落了一地。眉眼之间残留着他未曾见过的浓浓哀伤,让怀颢冰封已久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慢慢攥紧。
  原本连跪三天都还在硬撑的人,在听闻祖父离世消息时轰然倾塌,可见对他造成的打击之沉重。
  坚韧孝贤,却不知道为自己考虑……
  真是愚蠢。
  怀颢徐徐移步进偏殿,看到屋内齐运鸿一个人正蹲在床前,为祁余额头更换绢帕。
  那光景,恍惚间让他想起自己寻觅许久仍没找到的人……
  “陛下,您怎么过来了?”齐运鸿看见怀颢,匆匆行了个礼,搬着身前盛了水的铜盆退到一边。
  怀颢没有回答,缓步坐到床侧,看着摇晃的烛影映在祁余紧皱渗出汗的眉间,一张清秀的小脸烧的通红,睫毛簌簌像是在做噩梦,眼底不禁浮上一丝怜惜。
  齐运鸿谨慎观察男人眼中的情绪,低声细语地汇报:“应大人一直处于昏迷,什么都吃不进去,多亏方才沐大人匆匆过来瞧了一眼,帮忙喂进了半碗清粥,状态才稍微恢复了些。”
  怀颢用手背贴上祁余面颊试了试温度,触感意外的烫手,沉声询问:“太医怎么说?”
  在他抽手离开的瞬间,手腕意外被祁余胡乱扣住,苍白的唇瓣一开一合,吐出破碎的喃喃,眼角有泪光滑落:“祖父,求您不要丢下忱儿一个人。”
  怀颢心蓦然揪了一下,被炙热的颤抖包裹,到底是没把手继续抽出来。
  齐运鸿余光瞄着怀颢动作中不易被人察觉的温柔,恭敬答道:“太医说是久未进食脾胃虚弱,再加上受了风寒引发高热,需要按时服药,潜心慢慢调养,注意远离风寒便无大碍。另外……”
  齐运鸿顿了顿,低垂的眉眼间浮上一层遗憾:“应大人膝盖上的伤已经擦过厚厚舒筋活络的药膏,但是想要痊愈……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明明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才貌双全,风光月霁,年纪轻轻未来必然前途无可限量……
  却被无奈卷入一场权力的斗争之中,短短几天失去了最后的亲人,还平白搭上了一双腿的健康。
  说不定,还有以后本该风光荣耀的璀璨仕途会一同陪葬,如同昙花一现。
  让人忍不住喟然长叹……
  怀颢表情渐渐凝重下来,移去祁余睡去放松力量的手。在大权面前,感情对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能够一步步攀登到如今这个位置,他早已舍去太多。
  得知祁余的病情不会危及生命,怀颢心下重新有了打算。
  如果那帮人已经嚣张到按捺不住对应太师出手……那么下一步对方的目标显而易见。
  思及此,怀颢目光残留的最后一丝柔情也被冰寒覆盖,起身准备离开并对齐运鸿淡声下达命令。
  “派人把他连夜送回应府,这段时间仔仔细细盯紧了,一有什么消息立刻上报。”怀颢视线最后一次掠过祁余悲伤的睡颜,顿了顿,“……还有应太师的遗体,也派人一并送回去罢。”
  “!!!”
  这怎么能行呢,祁余还正……
  齐运鸿刚想开口劝说,看到怀颢眼中的冷漠,生生咽下心中所思,仿佛方才观察到的陛下眼中的柔软都是他凭空臆想出来的一样。
  好像再多说一句,他就能立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君威不可冒犯。
  可是……
  祁余的身体状况真的并没有那么乐观啊。
  浑身高热不退,即便没了风雪,经过深夜霜寒一路颠簸,怕也是能直接送走他的半条命去,而且民间的大夫也远比不上宫中的太医……
  但是无论他有多担心,也根本没有抗拒的权利。
  “是,陛下。”
  披着幽暗的月光,在清晨破晓之前,昏迷中的祁余和应太师的遗体,终于都被人抬着送回了应府。冷清的院内空无一人,依旧覆盖着厚实的积雪。
  没有宫里的太医和名贵的草药续命,祁余连续昏迷了三天,在家仆都以为他快要熬不过去的时候,终于逐渐降低体温,恢复意识,万幸捡回一条命来。
  睁开眼,祁余觉得嗓子刀刮似的疼,脑袋嗡嗡,四肢更像是灌足了铅。
  “少爷,您醒啦!”一直守在床边的老妇人突然有些激动,堆满褶皱的眼角蓦然弯起来,满是笑意。
  祁余循声望去,回应一个虚弱无力的笑,嗓音沙哑:“刘妈,抱歉,让你担心了……”
  “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饿了吧,老奴这就去给您热粥去,昨天沐大人来到府里,送来了好多贵重的人参,说是能补脾益肺,大补元气,老奴特意加到粥里小火炖煮了许久,就盼着您能尽早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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