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我的人都追悔莫及——by落鲸吟

　　元小东停车回来，紧接着就去忙碌办各种手续，留着关秋扬在病房前焦急等待, 心里把詹黎痛斥了一万遍。
　　犹记得下午祁余一脸幸福地婉拒了他的好心, 然后对他说：我去找詹黎。
　　可见他人是真的找到了。
　　要不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人就变成这个样子？！
　　祁余就算抢救结束也大概率会昏迷许久，必须把詹黎叫过好好问问情况，正巧元小东手里拿着一大堆单子从远处走来。
　　考虑到祁余, 关秋扬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而且借着工作叫人过来，说不定对方还会重视一些。
　　“和JIS的合作是你对接的？”他向元小东询问道, “你去把他们负责人叫过来一下……就说是我找他有事要谈。”
　　元小东一脸懵, 心道大领导果然是大领导, 这个时间还要忙工作。
　　二十分钟后，元小东沮丧地回来：“我打了半天电话联系不上，只好先发了邮件过去。”
　　“没事，辛苦你了。”关秋扬宽慰道, “还有, 我这几天只能晚上抽空过来，顾总跟前不能没人照顾, 你白天过来帮忙盯着一点儿，遇到什么急事及时联系我。”
　　“是！”元小东一口应下, 没过一会儿又想起什么似的, 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关总……我年假都用完了啊。”
　　关秋扬眉头一皱, 认真地道：“你是顾总的助理, 当然是顾总在哪你在哪, 帮他解决问题就是你的工作，明白吗？”
　　“是！”
　　既然大领导都这么说了，元小东哪里还不明白，瞬间放下一百二十个心，乐呵呵地道：“那我继续去盯JIS负责人去！”
　　关秋扬点点头：“好的，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元小东把装好单子证件的透明文件袋交给他之后离开了医院。
　　又过去半个小时，医生们陆续从祁余的病房出来。
　　关秋扬及时迎上去恳切地询问状况，果不其然结果并不理想。祁余腺体和下身大面积的伤口已经得到基本修复，但不能保证后续不会引发感染，本就脆弱的腔体多次承受摩擦撑涨，已经不堪重负。
　　虽然尽可能保留功能没有直接摘除，以后也会面临受孕困难甚至不孕的可能，这还要看他后续恢复情况。
　　关秋扬对医生反复表达感谢之后，目送医生离开，一个人轻手轻脚走进病房，看到昏睡中地祁余，不禁捏紧双拳。
　　另一边，
　　詹黎离开酒店就直奔詹家老宅，相隔十年，这是他第一次回家。一进家门，他就气急败坏地轰退别墅里所有的人，包括进门时还在给詹伯延揉肩捶背，衣着热辣性感的情人。
　　本该父子相见的感人画面，变成了剑拔弩张的胶着状态，深夜里听不到亲人久别重逢的嘘寒问暖，只闻得庭院刺耳聒噪的蝉鸣。
　　“说吧，你什么意思。”詹黎横眉冷目对着詹伯延沉声道。
　　詹伯延坐在豪华超大纯皮沙发的正中，闻声缓缓抬起眼皮：“什么？”
　　“监控视频……是你让人发的吧。”詹黎直奔主题。
　　詹伯延一早猜到儿子会找过来，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看来祁余在他心里的分量似乎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些。可是规矩就是规矩，他可以给，但决不允许别人来抢。
　　即便是亲儿子也不行。
　　“回国这么久了，现在才想起来回家？”詹伯延的音量不大，却浑厚低沉中气十足。
　　詹黎哪有心思和他闲唠家常，看到詹伯延的手，就想起它是如何在祁余身上游走，顿时感觉自己嘴角都在发颤，浑身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忍受愤怒煎熬：“你为什么要动我的人。”
　　詹伯延能特意发了视频发过来刺激自己，就必然知道了自己和祁余的关系。
　　“你的？”詹伯延眼睛微眯，继续道，“他从学校毕业出来第一年就把他给了我，这么多年一直跟在我身边，没有别的Alpha，若是放在古代三妻四妾的时候……你甚至应该管叫他一声小妈。”
　　“！！！”
　　詹黎把拳头攥得嘎嘎作响，胃液一阵阵向上翻涌。
　　就他所知，詹伯延换情人如换衣服，哪个不是玩一会儿就腻了，为什么非要抓着祁余不撒手。
　　他的Omega父亲就是被詹伯延的腌臜事逼得郁郁而终，他竟还想要三妻四妾继续祸害别人？！
　　“你有那么多情人还不够吗，你不爱他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在回家的一路上，他其实早就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一定是詹伯延用什么威胁了祁余，祁余才选择被迫屈身的。
　　职位？名誉？
　　还是和自己的关系？
　　无论是因为什么，祁余肯定不是自愿的。
　　他见过祁余的真诚坦然善良，不是曲意逢迎的人，对方答应要跟自己在一起，就必然真心想过跟自己的未来，又怎么会跟詹伯延继续纠缠不清。
　　只有一点，无论动机是什么，背叛就是背叛，不可轻易饶恕。
　　詹伯延眉峰一挑，似乎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如果在詹黎说这句话之前，他还在认为儿子生气不过是出自Alpha天生的胜负欲，这是好事，但是这句话之后，他不得不重新考虑。
　　他顺势反问道：“那你有多爱他？”
　　“……”
　　一时间，詹黎似乎被问住了，他有多爱……
　　他好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知道和祁余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觉得暖暖的，好像所有烦恼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Omega的身上很香，皮肤很滑，嘴唇很软，声音也好听，和他见过的所有Omega都不一样。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天天和他在一起，看着他对自己害羞，和关心自己时焦急担忧的脸……
　　詹伯延观察詹黎陷入思考的样子，心里瞬间确定了答案，短暂权衡之后做出决断。
　　“一个Omega而已，你既然喜欢，就送给你了。”
　　詹黎闻言知道对方这是做出了保障，以后不会再从感情方面为难祁余，但他并不为此感到开心……
　　什么送给他了，祁余现在就是他的！
　　而且祁余也并不是可以让人送来送去的物品！
　　但詹伯延既然选择了让步，他也不会没完没了，他此行的目的起初也就是为了得到这么一句话。
　　从别墅区出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出门太急，连手机都没带在身上……也不知道祁余是不是已经睡了。祁余痛哭流涕的模样还浮现在他眼前，耳畔凄惨的求饶声不断回荡。
　　……刚才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詹黎不禁涌上一阵心疼。
　　事情如今已告一段落，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要不这次就算了，身为Alpha应该要能保护Omega才对。
　　他披星戴月地重新回到酒店，手上拎着给祁余买的芒果布丁，夜太深了店都关门了，只有24小时的便利店还开着。
　　他记得生日那天，摆满水果的蛋糕上，祁余的叉子往芒果多的地方多戳了几下，或许爱吃甜食的Omega格外青睐芒果一些。
　　结果电梯门开，整个套房漆黑一片，卧室床上空荡荡的，只留下一片惨不忍睹的血迹。
　　“……”
　　祁余人呢？！
　　天这么晚了，他还能去哪儿？！
　　詹黎在床头柜上找到自己的手机，点开就发现来自元小东十几条未接来电，祁余的助理会联系自己，只会因为新产品的事，电话所显示的时间也早已超过了工作时间。
　　怕有什么急事，他继续翻看未读消息，结果在邮箱中看到是关秋扬要找自己谈谈……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把人找到比什么都重要。
　　他先是给祁余接连打了两个电话，发现对方已经关机，联系不上人，而且就他所知，祁余没有亲友和其他住处。他联系了客服，询问祁余的下落也一无所获。
　　就在愁眉不展之际灵光一闪，他想到还可以查调电梯监控……
　　詹黎迅速找到了负责的经理，经理得知了詹黎身份丝毫不敢怠慢，一路笑脸亲自把人领到监控室，动作不太熟练地把酒店监控画面挨个点开给詹黎看，手里一边操作着，脸上一边尴尬解释。
　　“平日这个时间都是由一个叫小王的负责，他昨天临时有事请了三天假回老家了……詹总虽不常来却时刻体恤员工的难处，探亲假多也不用担心会被开除，我们都十分感激遇到这样的领导。”
　　詹黎并不愿听他借机吹嘘拍马，视线牢牢盯在屏幕上，但有一个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操作算不上熟练，反而这么关心领导的动向？”
　　“哎呦，您误会了！”经理闻言一怔，连忙站直解释。
　　“VIP区域的监控对员工都是保密的，视频留存的位置隐秘，若不是您特意要求，我们也不会刻意去找……詹总偶尔来找顾总，方秘书都会提前通知我们多留意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
　　“那他都多久来找一次顾总？”趁着经理担忧情绪正浓，詹黎顺势问道。
　　“从顾总去年冬天住过来，詹总一共就来过三次，前后最多待不了一个小时，上次更短，大概去了不到十分钟詹总就离开了。”经理一股脑儿把自己知道的全交代了，只盼詹少爷能高抬贵手。
　　詹黎本也不是故意为难他，不过是想趁机套套他的话。
　　没想到三次就被自己撞到两次，也当真是有缘极了……
　　交谈的空档，他终于找到一个文件夹，其中的视频画面和自己收到的那个视角完全一样，不想偶然点到什么让经理看到不该看的，他转头让对方离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詹黎迅速找到当日的视频，点开一路拖拽加速播放，终于发现在自己离开不久，祁余是被关秋扬抱走的。
　　他立刻想起自己收到的那封邮件，关秋扬有话想对自己说……
　　作者有话说：
　　詹伯延隔空震怒：你才短！


第76章 我爸他已经老了！
　　清晨的街道逐渐变得繁忙, 路人们行色匆匆，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密布，加重了原本心情的沉闷。
　　詹黎联系过关秋扬, 简单得知了祁余的情况, 立即快马加鞭赶往市医院，交通由于通勤的缘故变得格外拥堵。昨天晚上十几分钟的路程，今天开了将近快一个小时。
　　詹黎找到停车位后，关门锁车一气呵成, 一路快步在即将要进入医院的门诊大楼, 刚巧遇到匆匆赶来的元小东，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
　　元小东和他的工作往来一直都在线上联系, 因此并不清楚詹黎长相, 遇到了也只是扫过一眼, 径直从他面前走过。
　　詹黎却在初遇祁余那天曾多次见到过对方，柜门的缝隙，还有后来仪式现场的主席台上，他也一直跟在祁余身侧, 倒是让詹黎眼熟得很。
　　元小东出现在医院, 肯定也是去找祁余的……
　　詹黎心里惦记祁余，果断跟在元小东身后, 眼看就要进入病房区域，值班室突然冲出来个年轻小护士, 拦在他面前。
　　“诶？这位先生请留步, 您没看到前面禁止入内的牌子吗？”
　　詹黎横遭阻拦，蓦然身形一顿, 一脸疑惑地凝视着小护士, 同时抬手指着背影渐行渐远的元小东：“可他怎么……”
　　“他是Beta, 您是Alpha，这里是Omega的特护病房。”小护士手里握着正闪红灯的信息素检测仪举到詹黎面前解释道，“为了维持信息素不受干扰，保证患者恢复，Alpha是不允许入内的。”
　　“……”
　　詹黎一经提醒，才看到门口赫然写着“Omega特护病房，Alpha禁止入内”的牌子，没办法只好掏出手机把关秋扬叫出来询问情况。
　　医院有规定他能理解，可是这样他就不能亲眼见祁余，确认他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祁余什么时候能出来，或者转到普通病房去。
　　话说自己昨天真的有那么粗暴吗？竟让祁余住进了特护病房。
　　等待电话接通的间隙，被元小东换班下来的关秋扬正巧从病房走出，一眼就看到被玻璃门挡在外面的高大身影。
　　“詹黎……你跟我过来一下。”关秋扬在詹黎身边停顿片刻，撂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朝外走。
　　詹黎出于对他的尊重，也自知理亏，挂掉电话就乖乖地跟在他后面。关秋扬只比他大十几岁，却是詹伯延身边鲜少让他觉得值得信服的人。
　　关秋扬知道詹黎今天也见不到祁余，索性把他领到停车场，想着去公司前还能送他回去。不一会儿，二人坐在高档进口的商务轿车驾驶位和副驾位上，汽车绝佳的密闭性彻底隔开窗外的纷扰。
　　关秋扬作为长辈，率先打破了寂静，没有留半点儿情面：“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儿害死他。”
　　詹黎茫然不知他何出此言，目光直愣愣朝关秋扬望去。
　　“他……怎么了？”
　　关秋扬见他一无所知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又感到无可奈何，于是语重心长地道。
　　“他昨天刚洗完标记，你怎么能把人弄成那个样子。术后都不注意节制，导致他以后无法生育了怎么办，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Omega来说，失去孕育能力意味着什么，那可是灭顶之灾啊。”
　　詹黎越听脸上的表情就越凝重，睁大的双眼透露着震惊。
　　等等，什么？
　　无法生育？洗掉标记？
　　那些令人不敢置信的信息扑面而来，让詹黎如同置身寒冬的港口，狂风呼啸阻断了其他一切声音，刺骨的气流涌入耳道，直吹得他头疼，大脑也像自我休眠一般，限制了他的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