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串虫生——by方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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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伊登最后还是留在了医务室陪这个小可怜。
那之后的几天都是如此。
小雄虫特别听话,特别乖,乖的让人心疼。
那几天里他叫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哥哥”,除此之外对于外界的反应基本只有点头或摇头,最多只有单字或双字的回应,而且只有伊登在场他才会回应其他人。
那几天伊登是千般仔细万般呵护,用尽了温柔和耐心。
因为小雄虫害怕离开他,他甚至把办公室都搬到了医务室,直到军医明确表示小雄虫的身体不需要再每天密切观察了,他才把小雄虫带回自己房间,日夜不离地带在身边。
除了伊登,其他的军雌也隔三岔五就来看看这个被他们救下来的小雄虫,时不时还给小雄虫带些小东西。
一开始有军雌来的时候小雄虫只躲在伊登身后瑟瑟发抖,但慢慢的,他意识到这些雌虫的善意,恐惧也在渐渐消退。
……
意外发生在一个晚上。
那天,伊登的三次蜕变毫无预兆地到来了。
半夜时分,浓郁的雌虫信息素充斥了整个房间。伊登艰难地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睁开眼的那一刻,只看到了黑暗中,小雄虫蔚蓝的眼眸中满是焦急和担忧。而他只来得及勉强对他笑了一下,示意小雄虫不用那么担心,紧接着又陷入了昏迷。
第二天,伊登的外表彻底变成了成年的样子,身高明显增高,柔和的脸庞有了棱角,肌肉也比之前明显很多,声音变得低沉而磁性,处处都与之前亚成年的时候有着很大差别。
他本以为小雄虫会不认他,却没想到,那小家伙依然满眼依赖地喊他哥哥,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变化。
但他怎么可能没有意识到呢?小雄虫是有精神创伤,但他的智力可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还很聪明。
他肯定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并不是他的哥哥。
不,说不定他从一开始就明白,只是在无助中给自己找一个精神依托而已……
但小雄虫既然没有表现出来,伊登自然也不会点破,依旧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小家伙。
他只是,在雄虫保护组织到来的时候,面对着小雄虫满是失落、恐惧和绝望的眼神,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这样对那小家伙是最好的。他能得到最好的治疗,恢复健康后,回到他的原生家庭或是被一个疼爱他的家庭收养,接受最好的教育,享受每一个帝国的雄虫应有的福利待遇,平安快乐地长大。
小雄虫那么聪明,他将来很有可能成为某一个领域的顶尖人物。到时候,他们说不定还会再见。
而继续留在这里,小雄虫的精神域随时可能崩溃。
伊登这样告诉自己。
但是,他甚至还不知道小雄虫的名字呢……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始终没有问,小雄虫也没有主动告诉他。
而且,那小雄虫好不容易就要对他手下的那些军雌敞开一点心扉,开始试着接触除他以外的人了……
他的精神状态明明已经在好转了……
而且小雄虫被强行带走时那个无助而绝望的眼神……
伊登摇摇头,强行将这些想法驱出脑海。
他不后悔。
这次和宣淮那次不一样。他不能让自己后悔。
所以,他刻意的“忘记”了那一段经历,整整十年都没有再主动去回想。甚至都没再关注那个小雄虫后来究竟怎样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如今这段记忆却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带着某种微妙的暗示意味,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回放。
小雄虫那双蔚蓝的眼睛,竟然逐渐和时夜的重叠在了一起……
但是……怎么可能呢?时夜是雌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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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伊登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哦~(*/ω\*)
那个,明天可能更不了了,事超多要忙一整天,提前给小可爱们报备一下哈~
爱你们,晚安~
第五十八章 好转
第四军团彻底清查了整个反叛组织基地,带着一众俘虏和许多重要情报资料开始返航。
时夜情绪有些低落,从医务室出来一直神情恍惚,被伊登牵着带回房间场景转换才回过神来。
“上将……”时夜有点紧张,小心翼翼地牵住伊登的袖口,怯怯地看向他,小声道:
“您……要罚我吗?”
他知道伊登这次绝对生气了。
就像伊登说的那样,一声不吭就闹失踪,逾期不归队,擅离职守,于公于私他犯的事都不小,伊登怎么罚他都不为过……但伊登却帮他瞒下来了,他还能正常归队就说明了这一点……
时夜说不出他心里现在是什么滋味,有愧疚,有感动,还有点干了坏事被当场抓获的羞愧和怯懦……
伊登此时正因为潜意识里浮出来的那个惊人的猜测而心情复杂。听了时夜的话,他转头看向小雌虫那双带着羞愧和些许惧怕的眼睛,突然心情明朗了起来。
算了,何必深究呢?他能有自己的秘密,时夜自然也能有。若他的猜测是真的,等到时夜想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若那猜测只是他的错觉,那就更没什么可纠结的了。
时夜是他的雌侍,他青涩可爱小爱人,也是他忠诚可靠的副官。他目前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其他的,不必多想,没有必要。
于是他扬了扬嘴角,不怀好意的笑道:
“你这是在故意提醒我?这么想挨罚?”
时夜清秀白皙的脸瞬间就红了,目光躲闪着,嗫喏着不知该说什么。
伊登挑起他的下巴,微笑着用磁性的声音低声道:
“这样吧,那天的猫耳套装你可没用全套,多可惜。回去之后你自己主动用上尾巴弄给我看,我就原谅你这一次,怎么样?”
时夜被他吓得快炸毛了,他眼眶还红着,蔚蓝的眼睛遍布着水雾,满是哀求地看着他,可怜的不行。
那尾巴不可怕,毛绒绒的挺可爱,但那尾巴连着的东西可一点都不可爱,形状尺寸都特别吓人……时夜一点都不想感受一下那东西用在他身上会是什么感觉,伊登居然还要让他自己弄……
但他又不敢求伊登放过他。伊登本来没打算逼他用那尾巴,都是他自找的……
伊登看他的反应觉得好笑,故意逗他:
“怎么?那东西不比我的小?你这都受不了还想让我进去?”
时夜……时夜想哭……
他那时候是觉得可能再也见不到伊登了,所以脑袋一热就……
可那不代表他不害怕……呜……
伊登看到他的小雌侍真的快哭出来了,终于意犹未尽地放过了他。
“行了,先洗洗睡觉。惩罚的事等回去再说。”
他要好好想想怎么给这个任性妄为的小东西一个深刻的教训,这种事要是再来几次,伊登担心自己会得心脏病。
洗完澡出来,时夜怀里被塞了一只很眼熟的兔子玩偶,毛绒绒软绵绵的垂耳兔,毛长到分不清正反,浅棕色的毛和他头发的颜色很接近……伊登怎么把它带来了???
伊登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说:
“收好了,以后随身放在储物装置里。里面装了特殊信号的定位器,你敢拿出来试试。”他语气有点危险。
时夜身体一僵,赶紧点头。
当晚躺在床上,伊登修长有力的手臂扣在他劲瘦的腰间,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占有和保护的意味。对于长期出于彷徨和孤独中的人而言,那种强烈的归属感格外令人安心。
他属于这个人……
时夜缩在伊登怀里,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处,缓缓地呼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彻底放松下来。仿佛身体和灵魂终于归位,不再漂泊无依。
……
凌晨时分,时夜正睡得昏沉的时候,被伊登摇醒了。
“时夜,醒一醒,你哥哥醒了。”
时夜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某两个字的时候,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们来到医务室,看到医护人员正手足无措。
军医给科果用的修复液对已经脆弱到极致的亚雌来说不能一次性泡太久,他的身体承受不住,只能一点一点来。所以几个小时前医护人员把科果从疗养仓中移了出来,放在了病床上。
而现在,病床上的长发亚雌青年正蜷缩在角落里,泡了几个小时的高级修复液让他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但精神状态显然还没有好转。
那双银色的空洞眼眸茫然地环视着周围,带着丝丝缕缕的恐惧。消瘦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轻轻颤抖着,脆弱又无助。
一有人靠近他,亚雌就抖得厉害,连瞳孔都在剧烈颤抖。医护人员看出他的精神状态很糟糕,怕刺激到他没有贸然靠近,赶紧通知了时夜。
时夜看到这样的科果,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了,酸疼得厉害。
他看了眼伊登,见他点头,才慢慢走了过去,在床边轻轻坐下,微笑着柔声对科果说:
“哥哥?你能认出我吗?”
“我是时夜,或者你想继续叫我夜晗也可以的。”
“你现在安全了。这里的人没有人会伤害你,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在给你治疗。”
“你身上有很多旧伤,很难受而且浑身没有力气对吗?很快就不难受了,医生会让你好起来的。不要怕他们好吗?”
“哥哥,躺下来好不好?你现在需要休息。这里很安全,你可以放心。”
科果看着他,很久,慢慢停止了颤抖,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消瘦的身体轻轻动了动,竟尝试着对他伸出了手。
时夜一惊,难以置信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那双苍白消瘦的手,眼睛一酸,眸中泛起了水雾。
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微颤抖着轻声说:
“哥哥?”
这个简单的词,科果像是用了好几秒才理解它的含义。
清秀消瘦的亚雌那双空洞的眼眸似乎柔和了一些,对他轻轻扬了一下嘴角。幅度很小,但足够时夜看到。
或许是房间里渐渐开始浓郁起来的镇定喷雾起了作用。科果很快又睡了过去,无知无觉,安静平和。
青年睡着之后,时夜帮他躺了下来,轻轻松开了他的手。
【亚度尼斯,你刚才有注意到吗?】他喃喃道。
【嗯,真不可思议。他刚才意识似乎清醒了一瞬,但精神波动几乎没什么变化……】
时夜轻轻笑了笑,说:
【也许……哥哥比我想象中的,更希望好起来一点……】
【看来你哥哥比你想象的要坚强的多。他会积极配合治疗的。】
【嗯。】时夜扬了扬嘴角。
他怎么就忘了呢?
他的科果哥哥分明从破壳起就生活在雄虫会馆,除了作为亚雌侍者的服侍技能什么都不会。柔弱,安静,温柔的亚雌侍者,这是很多人对他的全部印象。
但他当年却硬生生凭借着一己之力,重重谋划算无遗漏,拼着半身浴血伤痕累累,把一个精神脆弱到几乎没有自理能力的小雄虫从偌大一个组织中救走。
没有一定的胆识和觉悟,谁敢这么做?况且他的哥哥当时根本就没给自己留后路。
科果当初既然决定了救他,就是孤注一掷,根本没想过自己还能活。
所以,从那之后整整十年的时间,对他来说都是劫后余生,是从死神手上偷来的生命。他或许活得艰难,甚至生不如死,但他从来没放弃过。十年的非人折磨,他能熬下来,就是证明。
他的哥哥虽然看起来柔弱毫无战斗力,性子温柔安静好像柔软的没有一点棱角。但这样一个亚雌,他的坚韧,常人难以想象。
所以他哥哥怎么可能会想要就此解脱呢?
是他想多了。
科果会好起来的。精神的力量有多强大,他们都很清楚。
……
菲利安·索耶穿着囚服,手脚被沉重的镣铐牢牢锁住,身上缠绕着重重锁链,隔着栏杆和特殊防弹玻璃,看着外面的人,脸上还带着漫不经心的微笑,但那双深沉的眼中,弥漫着冰冷的杀意。
“菲利安·索耶。你和赞瓦·索耶是什么关系?”玻璃的另一边,伊登冷冷地开口。
对于这个给他的小雌侍造成了无数痛苦的雌虫,伊登没有一点好感,因此不自觉的用上了精神压迫。
菲利安没理他,像是感觉不到头脑中的剧痛,只死死盯着站在伊登身后的时夜。
但这一次,时夜并没有如他预想中的一样流露出克制不住的恐惧。
时夜也很惊讶。
之前他在菲利安·索耶的面前,若是被他这样盯着,深埋在精神深处的恐惧早已经翻涌着要将他吞噬,他恐怕已经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了。
这是自幼留下的心理障碍,没有那么容易克服。
但现在,他除了心里发毛竟然没有出现这些克制不住的生理反应。
……是因为伊登在吗?
时夜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伊登,带着依赖、信任和感激,柔软的不像话。
菲利安·索耶的表情变得很难看,阴冷的目光不断在时夜和伊登之间徘徊。
伊登忍了半天,忍无可忍:
“菲利安·索耶,你的眼睛是有什么毛病?斜眼吗?总盯着我的副官看什么!”
“他是你的副官?”菲利安嘲讽地笑了一下,歪着头,继续看向时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