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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男主抢女人——by一夕风月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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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珠转动,透过缠绕在脸庞上的发丝,望见了?那张含笑的面容。
  宁皇后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怔愣。
  而后,迅速地被癫狂和恨意取代。
  枯瘦的指紧攥住铁笼,喉间也溢出了?破碎不清的音节。
  萧瑾待在屏风后,听着那道嘶哑嘲哳的嗓音。
  辨认了?许久,才依稀能够听出,对?方似乎在喊“沈容怜”三个?字。
  而另一?边,楚韶并不在意宁皇后究竟在喊什么。
  她垂下眸,看着笼中?之人疯癫的姿态,笑容依然温柔优雅。
  甚至没有向?对?方解释,自己并非沈容怜。
  楚韶只是凑近,站定了?。
  唇畔含着浅淡笑意,对?宁皇后说?:“娘娘,抬起头,然后——”
  “看着我。”


第99章
  宁皇后抬起头,双眸浮动着暗红,映出?了楚韶的容颜。
  这一看,她才知道,人?死果真没有复生的道理?。
  盯着楚韶的眼眸,宁皇后咧开嘴,喉间溢出?了含混不清的笑声。
  她到底在笑些什么,没人?知道。
  楚韶看着宁皇后脸上被划拉出?的刀伤,却缓缓蹲下了身。
  伸出?手,指尖轻抚过那张衰败的脸,以及一道道斑驳纵横的伤口。
  透过雕花屏风的空隙,萧瑾将?宁皇后的表情?看得不太真切。
  微微偏过头,才发现对方眸中的癫狂之色已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近乎天真的痴迷。
  痴迷?
  萧瑾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然而,在宁皇后痴痴的注视下,楚韶却收回了手。
  用极其柔和的视线看着对方,微微地笑着,轻声对她说:“真可怜。”
  听见?这句话,宁皇后的脸色骤然发生了改变。
  眼中好?不容易迸发出?的光亮,也如同飞驰而过的流星,隐于漆黑幽冷的夜空中。
  过了片刻,宁皇后看着眼前白衣白袖的女?子,动了动嘴唇。
  像是在咀嚼着什么似的,费力地挤出?了几个音节:“你……是楚韶。”
  楚韶笑道:“娘娘,是我。”
  宁皇后的面容瞬间扭曲成了一团,嗓音沙哑,大笑着说:“楚韶,楚韶……你明明比本宫还可怜,今时今日,又有什么资格来可怜本宫?”
  楚韶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深了。
  她的五指白皙修长,轻轻覆上宁皇后攥住铁笼的枯瘦指节,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柔声说:“娘娘,我从没觉得自己可怜。”
  “只有像您这样满盘皆输,觉得自己是条可怜虫的人?,才会无时无刻不在顾影自怜。”
  宁皇后的双腿早就?断了,此?时她像一滩软烂的泥,拖着身体爬到铁笼前:“你胡说,胡说……本宫才没有输。”
  双手攥住铁门,缠绕在脸上的发丝悉数拂落,脸庞上也浮现出?了诡异的笑。
  她的面容苍老可怖,一边死死地盯着楚韶,一边断续喊出?嘶哑难听的声音:“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从回到大尧的那一天开始,南锦就?已经疯了……”
  “南锦是个疯子,你杀了沈容怜,她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楚韶轻声一笑:“正如您所?言,国?师已经疯了。一个疯子,又如何会时刻惦记着让谁不好?过呢?”
  她伸出?手,无视了宁皇后的颤抖,轻轻替容颜枯槁的女?人?,拂去了遮眼的发丝。
  然后温声说:“当然,国?师待您始终不同,您是独一份的殊荣。毕竟,母妃厌恶您,想来国?师也恨极了您。”
  许是回忆起了南锦对自己的种种折磨,宁皇后双目圆睁,眸中血红更甚。
  拼命将?手伸出?铁笼,想用手指去抓花楚韶的脸。
  奈何即便肌肤被玄铁磨出?了血珠,也始终够不着楚韶,手背青筋暴起,悬在对方含笑的眼眸前。
  “娘娘,您便如此?想杀我么?”楚韶颇为怜惜地垂下眸,看着宁皇后那几根瘦得只剩骨头的指节。
  宁皇后已经丧失了理?智。
  脸上的表情?极为诡异,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去死!沈容怜,南锦——你们都去死!”
  上官逊坐在椅子上喝茶,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台戏。
  但片刻过后,他却被迫成了戏中人?。
  只因在上官逊看戏之时,楚韶忽地偏过头,笑望着他腰间的剑,赞道:“的确是把好?剑。”
  上官逊一脸懵逼。
  不是。
  他的剑再好?,又跟楚韶有什么关系?
  很快,上官逊就?知道了。
  因为楚韶如鬼魅般来到了自己的身后,在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时,便毫不客气地抽走?了腰际佩剑。
  眼见?随身携带的宝剑被偷,上官逊又惊又怒,如同被揩了油的黄花闺女?,痛心疾首地说:“王妃娘娘,那可是敝人?一族的传家宝剑啊……”
  饶是萧瑾隐匿在屏风后,听见?这声哀嚎,嘴角也不禁抽了抽。
  然而楚韶的情?绪却毫无波动,只是笑着执起剑,掂了掂分量。
  白袖微微拂动,随意一甩,风轻云淡地斩下一剑。
  她的笑容十分柔和。
  挥出?的那一剑,似乎也轻若飞絮。
  但血雨楼精心打造出?的铁笼,却从正中央,齐齐被剑刃斩断。
  对于楚韶的武力值,萧瑾早有估计。
  知晓此?人?轻飘飘甩出?一柄折扇,便能削开云梯木门,故而此?时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上官逊不知道。
  瞧见?楚韶一剑便破开了铁笼,他瞪大了眼,下巴惊得都快要掉下来。
  这……这笼子不是玄铁做的吗?
  怎么在楚韶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
  比起上官逊对牢笼材质产生出?的怀疑,萧瑾更想知道,楚韶提剑斩开铁笼,究竟想做什么。
  楚韶没有让萧瑾猜太久。
  她看着尚且处在怔愣中的宁皇后,唇畔浮起一丝愉悦的笑意。
  取下插在腰间的匕首,扔在了对方面前。
  明处的人?傻了,藏在暗处的人?也愣了。
  不得不说,楚韶的确很强。
  强就?强在从来不被人?看透。
  楚韶并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始终只是遵从本心,做最让自己感到愉悦的事。
  此?时,她看着宁皇后,嘴角扬起了兴味盎然的笑:“您不是想杀了我么?现在,我给您这个机会。”
  “捡起它,杀了我。”
  ……
  宁皇后常年经受蛊毒侵蚀,神智已然不清,反应力也大不如前。
  但就?在楚韶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
  她极快地攥住了匕首,几乎发自本能,睁圆了猩红的双眼,猛地向对方扎去。
  明知道宁皇后的双腿已经被折断,楚韶的武力值亦是成谜。
  萧瑾仍是屏住呼吸,指节不自觉地扣上了袖箭的机关。
  和楚韶的安危相比,左玺的下落,显然并不那么重要。
  宁皇后的动作很快,也很突然。
  但远远不及楚韶。
  呲拉——
  刀尖划过地板,擦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响声。
  楚韶将?手负在身后,只是轻挪脚步,便避开了对方歇斯底里的一击。
  然而,宁皇后却明显不太轻松。
  她的双腿本就?断了,用尽全力往下一刺,已是突破极限的反应。
  可惜不但没刺中,身体也失去重心,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缠在脚踝上的铁链唰唰作响,像是珠翠坠落的声音。
  手指扣住地板,鲜血伴随着从伤口破损处流出?的脓液,一点?点?在石板上蔓延开。
  足够美丽,但却飘散出?了一股腥臭味。
  上官逊坐在椅子上,皱起眉。刷地一声撑开折扇,掩住了口鼻。
  宁皇后白发散乱,却用鲜血淋漓的手撑住地板,强行爬了起来。
  她面目狰狞,拖着锁链和无法动弹的双腿,攥住手中的匕首,又一次刺向楚韶:“去死,去死!你们都给本宫去死!”
  楚韶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躲着,每次只挪动一小步。
  她是如此?残忍,给予宁皇后杀死自己的希望。
  而后又从容地挪动一步,让对方的期望全部?落空,变成更为苍白无力的绝望。
  对于楚韶来说,折磨他人?,是最无趣的行为。
  她优雅地移动着脚步,眸中满是愉悦,俨然把这段角逐当成了一场游戏。
  一场胜券在握,故而渐渐失去了兴趣的游戏。
  楚韶不太喜欢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的游戏。
  所?以当宁皇后力竭倒地,一边咳嗽一边大笑时,她甚至有些兴味阑珊。
  拾起掉在地上的匕首,收回鞘中,笑着对上官逊说:“上官院主?,让我想想……你之所?以将?皇后送到这里来,是想让我逼迫她,说出?左玺的下落,对吧?”
  上官逊有些意外?,不过面上仍是不露声色:“副楼主?审问了宁氏数月,她也没有吐露出?任何消息,敝人?又怎会将?希望寄托??x?在王妃娘娘您身上呢。”
  楚韶将?拂乱的发丝拨至耳后,笑道:“亦或者,你自知从皇后嘴里撬不出?什么消息,又笃定我会杀了她,索性顺水推舟,送我一个人?情??”
  “还是说,你其实是想让皇后被我杀死的消息传出?去,好?让某些人?安心?”
  “王妃娘娘多虑了,敝人?并无此?意。”上官逊对上楚韶温和的眼神,手心莫名冒出?了汗。
  便是面对血雨楼楼主?,他都极少如此?紧张。
  楚韶走?近一步,柔声说:“话既然都说到这里了,上官院主?,说实话我有些好?奇。”
  “数月前,燕王殿下将?俘虏押送回京时,曾有贼人?突袭,劫走?了废后宁氏和柔嘉公主?,却独独落下了我,这又是为何呢。”
  “还是说,贵组织已经知道了我会被赐给什么人?,所?以便不必再多此?一举了?”
  上官逊倏忽变了脸色。
  与此?同时,萧瑾的眉峰也皱了起来。
  赐给什么人??
  在原著里,楚韶本该被赐给太子,若不是后者婉言拒之,便没有四皇子的事了。
  萧瑾并非原主?本人?,先?前并不知道,还有血雨楼劫人?这一回事。
  如今知晓了,联系过往种种,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一直搞错了什么。
  血雨楼楼主?,也许并不是萧霜。
  而是……
  也就?在此?时,一柄翎羽箭破空划过,蓦地射中雕花屏风,打断了她的思绪。
  萧瑾睁眼看着那枚银亮冰冷的箭镞。
  距离她的面部?,仅隔了三寸。
  在一瞬间,足以发生很多事。
  比如叶绝歌拔出?了剑,比如楚韶的笑容骤然消失,疾步掠向了屏风。
  上官逊也猛地从座椅上起身,将?茶盏掷向了窗外?。
  砰砰砰——
  杯盏碎裂的声响,在夜里显得极为清晰。
  但并不是因为砸碎在了地面上。
  而是被一柄雪亮的刀刃贯穿而过,宛如喷薄而出?的花束,霎时碎裂成了无数瓣。
  ……
  京城,养心殿。
  玉石铺就?的地板上,也零落了一地的碎瓷片。
  太子看着地上的瓷片,面上怔了一怔。
  而后恢复如常,抬起头,微笑着对榻上的皇帝说:“父皇,儿臣失礼了。”
  旁侧侍奉的太监连忙跪在地上,去捡瓷片。
  齐皇靠在榻上,看了太子一眼:“你少有这样心神恍惚的时候,可是刚从庆州回来,舟车劳顿,累着了?”
  待到宫人?捡完了瓷片,尽数退下。
  太子这才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道:“父皇,并非如此?。”
  “儿臣只是突然想起了上官逊加急送来的那封信,一时不察,所?以没将?杯子拿稳。”
  齐皇颔首,然后问:“信上说了什么?”
  太子似乎有些犹豫。
  齐皇看出?太子的犹疑,顿时来了兴趣。
  摩挲着腕上的菩提珠串,摆摆手道:“昱儿,但说无妨。”
  得了圣上口谕,太子这才将?信上所?述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齐皇。
  在听见?那句“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时,齐皇先?是一愣,而后大笑数声:“燕王果真要让朕发此?毒誓?”
  太子点?点?头。
  齐皇并没有生气,反倒颇为愉悦:“回信给上官逊,告诉他,朕答应燕王的条件。”
  “只不过,朕属实是有些冤枉。这些年朕早已不理?血雨楼之事,多数事宜也都是你在操持,如今发毒誓的人?,却反倒成了朕。”
  太子温和地笑了笑:“也就?只有三弟,才能想出?这样的点?子了。”
  齐皇微微颔首,又说起了另一茬事:“前几日,尧国?余孽似乎往庆州那边去了,不知是想救走?宁氏,还是想干些什么。”
  “今夜想来应该热闹得很,你为何不留在庆州待着,反倒却回了京城?”
  “已成定局之事,儿臣不必再看。”太子的嗓音温润如玉,却透出?了一股凉薄的意味。
  齐皇点?点?头,又问:“那瑾儿呢?”
  这句话看似无厘头,且有些突兀。
  但太子却领会到了齐皇的意思,笑答:“有楚韶在,三弟不会有事。”
  齐皇感慨道:“楚韶这孩子,实在有些本事。”
  太子笑道:“楚韶若没有本事,昭阳姑姑也就?不会觉得此?人?无法掌控,转而对她动杀心了。”
  齐皇想起了什么,眯了眯眼:“也是,她若没有本事,朕也不会顺水推舟,帮昭阳皇姐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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