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十八——by野猴娘

　　当然，他们也没有对此悲秋伤春，只是稍微有些唏嘘罢了。
　　大山这么一说，午河和美滋滋化妆的李奕庆也都反应过来：是啊，现在才下午5点，连吃饭的点儿都还差伙，怎么人就回来了？
　　娄子健认真地在衣柜前挑衣服，边往身上比划边应道：“嗯？嗯，晚上去朋友家吃饭。”
　　朋友？大山他们没敢往女朋友方向想，毕竟像娄子健这种人，说的应该都是“真朋友”。就算脸上露出点儿与平常不同的狂热神色，应该也是因为学术上契合。
　　至于认真挑衣服——毕竟是做客吃饭，怎么说也该讲点礼貌吧。
　　娄子健哪儿知道舍友们的心理活动？他只知道岳淳邀请他去家里吃饭了，这可是破天荒地的第一次！
　　以往去岳淳那儿，要么是给小女孩补课，要么是去北区玩角色扮演，偶尔干一炮。像吃饭这种温馨家常的事，从来没有过。
　　就算聊天，也通常是补课结束后岳淳送他下楼，两人等的士时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即使这样，也够他回味好久。
　　男人在床上勾人魅惑的眼他喜欢，在路灯下静静抽烟、眉眼笼在白雾的绝美模样，他也喜欢。
　　而当他从宿舍一路兴奋到桂园金都、蹦蹦哒哒地跳上3楼时，他发现——今天的男人很反常，没穿深色西装。
　　而是靠在门边，上身穿一件薄款长袖，下身穿一条丝质睡衣，身上散发着残余的男士香水味，慵懒随性。
　　身后暖黄色灯光抱着男人，好像一个安全舒适的罩壁，隔开一切凄风苦雨。
　　这幅画面，叫他只看着，心里就软成一片。
　　他好想上前，抱住男人。
　　可是今天注定只能看着，因为在出发前男人说：“假猫。”
　　他只能收敛爪牙，做一个真正纯洁乖巧的、没有半点罪恶心思的家教老师。
　　男人看到他，也没太大热情，只是很浅地扯了下唇角，说：“进来吧。”
　　他看着那两片淡色的唇，心痒难耐，却只能默默跟在男人屁|股后面，盯着那微微隆起的臀部看。
　　丝质睡衣很好地勾勒出男人的臀部形状，不大，但尖头挺翘，整体饱满结实，覆上去仿佛能感到深度呼吸，顺着绵软的脂肪一伸一张。
　　他爱极了那种滋味。
　　正浮想联翩，男人忽地回头，低声问：“娄老师，你在看什么？”
　　他猛地昂头，应道：“没没没没什么！”
　　“玩了那么多次角色扮演，演技还是很差啊。”男人领着他坐进沙发，就像他第一次踏进这片干净整洁的家，急于寻求高薪一样，轻笑道，“幸好我女儿在厨房忙活，不然她看你这副样子，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呢。”
　　他背后的布料都被汗浸湿了，声音也干涩发紧，硬道：“……天太热了。”
　　“嗯，好。是天的错。”男人微微倾身，凑到桌前倒了一杯深色的茶，递给他道，“喝杯凉茶，降降火。”
　　他盯着那松垮领口下露出的两点，如延绵山脉般起伏的沟壑，眼睛有些发直。
　　“嗯？怎么这样看我？这可不对啊，娄老师。”男人见他不接，抬起屁|股坐到他身侧，轻轻分开他紧绷的手掌，把那小茶杯塞进去，握好，“连握个杯子都要人教，娄老师，这可有点失败哦。”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捏着那三个指头大的茶杯，一饮而尽。
　　男人从他身边站起，含笑道：“我去厨房，看看采青做的怎么样了。娄老师要是无聊，茶几上有遥控，可以自己开电视看。”
　　这么说着，那优美挺翘的臀部从他面前一闪而过，男人带着股沟间挤出的细痕，微微晃动着朝厨房走去。
　　他抱住头，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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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点发的，2点修改


第18章 渐进
　　娄子健没开电视，也没发出其他任何响动，只是像一尊神秘的雕像，一动不动地凝滞在这片百来平方的大客厅里，细细听着客厅响动。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把全副心神都放到另一个人身上，还是他学生的家长，一个整整比他大十八岁的同性。
　　这位同性，引诱他上床，又不知怎的生出找人轮|奸他的心思，还深爱着“电车×失落异装癖和熟睡女孩”的重口play，要自己陪他玩……
　　他知道自己不该跟对方纠缠，可是他的眼睛无法从对方身上移开，情感上也无论如何没法接受离开对方，只好干巴巴地耗着，忐忑地期待下一刻。
　　男人轻声说话的响动从厨房传到五米外的茶几，再顺着他酥麻的耳垂，钻进幽深耳蜗。
　　好奇内容，他不由挪到离厨房最近的沙发头，伸长耳朵偷听。
　　男人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小室飘来。
　　“青椒不是这么……这样……”
　　听到男人指导的声音，娄子健心里十分惊讶，他原以为男人这种看上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会连大米小米都分不清。
　　岳采青不大服气的声音十分清脆，字字分明：“切小不就得了，形状有什么要紧！”
　　“辣味……接触面……”
　　切菜的铛铛声渐弱，少女大概是跑到水龙头洗了个手，接着又拿起盆来，放水洗菜。
　　这么一来，男人本就低沉微弱的声音更是一点儿也听不到了，娄子健想凑前去听，又怕男人突然走出来发现。但转念一想，心道发现就发现，难不成岳淳还会吃了他？就大着胆子闪到门边，进一步偷听。
　　谈话正在进行。男人道：“刚才那件事......你要真想追逐爱情，也不是不行。好歹也找个外表阳刚些，在外能给你遮风挡雨的人。”
　　岳采青手里择菜，嘴上不忿道：“我要真喜欢那种，早就带个身高两米，体重三百斤的金刚回来了。”
　　男人似乎一噎，片刻问：“那你喜欢怎样的？总不该完全那种——见了我连头都不敢抬的吧。”
　　娄子健一面听着，一面得出个结论：岳淳是真的很关心这个女儿。
　　也就是说，如果他能博得岳采青的青睐，让她在父女俩“亲情时刻”时替自己美言几句，岳淳会不会更在意他一些？
　　再不济，就算岳淳今后可能……跟他结束关系，他们中间好歹连着“父亲最疼爱的女儿”这条线，不怕失了联系。
　　他暗戳戳计划着，没留神自己居然开始考虑“未来”了。
　　等回过神，他才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刚才在盘算什么？这种丧心病狂的框架，是该在他心中建立的吗？
　　和一个年龄、身份地位乃至三观都相差甚远的男人在一起，他有考虑要面临什么后果吗？
　　况且男人差点伤害他。
　　电光火石间，岳采青已经总结出她的择偶标准，自信道：“第一，必须长得好看，身材也好。第二，温柔体贴，细致关心，全心全意地爱我！”
　　岳淳听完这两点，问：“没了？”
　　岳采青利索薅完菜，想了想补充道：“别太主动，最好让我有个......攻克的过程。”
　　岳淳点头：“最后一点不错，你爸支持你。”
　　他转头欲走，便听女儿在后面喊道：“爸！我还以为你进来帮我的，没想到您只是站着看啊！”
　　他呵呵一笑，回头道：“待会让娄老师进来帮你。”
　　岳采青动作一顿，低头道：“人是客人，那怎么好意思……”
　　话音未落，她那高挑俊美的父亲已走向厨房门口，步态优雅地离去。
　　这时她才发觉，先前客厅里似乎静悄悄的，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直到父亲离开，才响起一点欢快的人气，虽然内容都听不清楚。
　　父亲真厉害啊，和她没过分代沟，对娄老师也甚是亲切，每次辅导结束都亲自送下楼。
　　娄老师看起来，也很崇敬父亲的样子。
　　就是稍微有些太拘谨了，都不喜欢和她说话。
　　娄老师......
　　她浅浅的呼吸粗重起来，择菜的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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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子健安稳坐在客厅沙发，紧张得掌心都有些冒汗。
　　看到岳淳从厨房转出，看见他时微微挑眉的模样，他心里更是没来由一阵紧张。
　　干什么紧张？明明他动作很快，赶在岳淳发现前飞到沙发、稳如泰山，为什么还担心露馅？
　　表皮完美，根本无懈可击。
　　他强自镇定，紧张地看着岳淳在对面坐下，又翘起弧度优美的小腿，问他：“娄老师，能帮我拿个橘子吗？”
　　他瞪直眼睛，紧张地瞳孔一颤：“橘、橘子？”
　　“对。”岳淳撑头垂着眼睛，目光没落在他身上，不知思索什么，“就在你面前的茶几上、果盘里。”
　　他没问离你更近你为什么不自己拿，而是凑到果盘跟前，大致扫一眼橘子。
　　每个橘子都分头尾，有的头型突起，有的略凹，有的屁|股上是一个点，有的是圆圈。
　　他目光如电，从中很快分辨出一只头最凹且底部是圆圈的橘子，拿起来再捏捏橘子枝周围的表皮，发现皮软，说明比较薄、而且比较成熟，便放进岳淳手里，低着头。
　　“刀。”岳淳左手圆润的四根指头捏着橘身，吩咐道。
　　他再次起身，把刀放到人手上，再次坐回。
　　很快，刀割在脆软的橘子皮上，轻轻磨蹭的声音响起。青涩的橘皮被一点点剥开，一阵沁人心脾的、清甜微酸的橙香在空中弥漫，勾得人唇齿大开。
　　岳淳再次开口：“娄老师，过来。坐到我旁边来。”
　　他本来垂着头，盯着岳淳款式简约的深蓝色拖鞋，心想明天就买一对。这时听到召唤，登时愣了，面颊也有些发红，揪着手指坐到岳淳身边。
　　“张嘴，啊。”岳淳拿着三角瓣，两眼自然地望他。
　　他红着脸，默默叼住这口鲜美的橙汁，含在口里轻轻吸吮。
　　“好吃吗？”岳淳瞄了眼厨房，回过头来用指腹蹭了下他的脸，“那么好吃？兴奋得脸都红了。”
　　他叼着剩下半截橘肉、丝丝纤维牵连的三角瓣，只觉那甘美汁水不仅渗进咽喉，更渗入五脏六腑，酸甜宜人。
　　点点头，他含糊道：“好吃。”
　　“瞧你吃这么香，我也好奇它的味道。”岳淳给自己削一片，塞进嘴里赞道，“果然很甜，怪不得娄老师吃得这么开心。”
　　他简直受不了这番语言调戏，想凑上去抢已经落入人口的橘子，可人毫不知情、也不能知情的女儿还在厨房忙活，且随时有冒出来的风险，他不能莽撞。
　　只能呆呆窝在旁边，像个受了委屈的媳妇娘。
　　“呵呵。”见他这样，岳淳似乎更加愉悦，一会儿喂喂他、一会儿喂自己地把整只橘子干掉了。
　　喂到最后一片时，他趁岳淳不注意，轻轻舔了下人的食指。
　　食指上沾着分泌的多余橙汁，不能浪费。
　　岳淳眼神一暗，指头点着他下唇往下，流连至他尚显削瘦的下巴。
　　“娄老师还没长大。”指尖探至他解开一颗扣子的衣领，在那雪白的领口抹抹，岳淳淡道，“我可不是禽兽。”
　　收回手的一瞬间，岳采青娇小的身影从厨房门口探出，那如脆梨般清甜的声音也高扬道：“爸，能帮我拿几个柠檬来吗？腾不出手啦！”
　　岳淳看着他，眼珠朝茶几挪了一下：“娄老师，谢谢。”
　　他从茶几上拿四个柠檬，如云一般着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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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倒时
　　都说女儿长得像爹，这句话放在岳家，是一点儿不错。
　　岳采青就是。从外貌来看，她的眼睛、鼻子、嘴巴——特别是嘴巴都长得极像父亲，不愧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不知怎的，面对她，娄子健就是没有面对男人那种心跳加速、紧张冒汗的感觉，反而如对待陌生的邻家小妹般，礼貌自然。
　　帮岳采青削柠檬的过程中，少女忽然说：“娄老师，你和刚来时，有点不一样。”
　　他把黄澄澄的柠檬剖成一致的两半，拿了只小碗装着，反问：“有吗？”
　　“有。”岳采青笃定道，“你活泼好多。面对我，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拘谨了。”
　　娄子健动作一顿：“我刚开始，很拘谨吗？”
　　“嗯。说话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比我们学校男生还要害羞。”岳采青开始架锅，把锅摔进灶台里，发出“砰”的巨响，“那时我还想，我爸是哪儿找了个闷油瓶老师啊，问问题还得我主动——不应该老师自己凑上来指出么？”
　　客厅传来不大不小的喊声：“岳采青，动作轻点！”
　　“知道啦！”岳采青盯着墙上一堆五花八门的厨具，手摸在下巴上，思忖道，“锅铲、锅铲……哪个才是锅铲呢？”
　　娄子健听着她嘟囔，震惊了：“你……没炒过菜？”
　　“炒过啊，只是太久了，忘了。”说话间，她盯准一个铲状物，“找到了！”
　　娄子健把柠檬汁挤好，盖上后无奈道：“岳小姐，还是我来吧。”
　　“这怎么行？我爸说今天有一位特殊客人，特意让我下厨的。”
　　特殊客人？是他吗？
　　娄子健眨眨眼，心里有些雀跃。然而下一刻，岳采青就摸着起火键说：“有六点钟没？他应该到了。”
　　还有第二位客人？
　　正当他冒出疑窦好奇时，清越的门铃叮啷叮啷响起，也不清楚门外的人为何不说话，岳淳又是如何走到门口而不发出一点响动，片刻，门“砰”地合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玄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