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带大佬穿成病美人世子后——by须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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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定然是受委屈了,但据徐原青所知,徐府家境殷实,从不亏待下人,就连打发走的奴仆都会多许些银两给他们傍身,若是无处可去也会为他们寻去处,他这般模样,他一时也猜不到是何故。
徐原青疑惑,“救你?”
“世子,我不想出府。”小孩眼睛肿大如核桃,声音更是沙哑,似受了风寒所致。
闻言,徐原青眉头紧皱,抬头看着护卫,眼神不善。
为首的护卫看他不悦,浑身一颤,顺溜的就跪下解释,“世子息怒,这小子这副样子是故意的,前几日胡妈妈就说要把他送走,叫他收拾东西,没想到这小子找地方躲起来了,我们抓了他几次都被逃脱了,他衣服都是他自己挣扎弄破的,我们没有虐待他。”
他性子怪,又被李英捧在手上娇惯,府上的人都不敢招惹他,且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没有说谎的必要。
徐原青摆了摆手叫他起来,让他带着人先下去,小孩的事情他处理。
院子里寒风瑟瑟,徐原青大氅给了小孩,自己也有些受不住,将小孩拉起来,打道回院子里,只要夏未至,他屋里的炭火就不会断,所以一进屋就是一股热烘烘的暖气。
徐原青才踏进屋,就听到“咚”一声响,紧接着听到左越无可奈何的声音,“你怎么又跪啊!快起来!”
回头看,小孩就跪在门口,屋都不肯进来。
他招了招手,示意左越将人带进来,左越小嘴叭叭说了半晌,人才小心翼翼的跟他进屋,这次左越长了心眼死死地盯着他,瞧他欲要跪下就一把抓住他,小孩被他阻拦,尴尬的站在屋里,手脚不知所措。
徐原青本想叫他坐下,瞧着他仓惶的神色,想来叫坐会令他更加惶恐,反而是为难他了,故此自己也不坐下了,就离他稍远的距离出声询问,“你为何不想出府?”
“我……”小孩看着眼前金樽玉贵的大人,没了适才孤注一掷的勇气,支支吾吾不知从何说起,起了几次头都没能顺畅的将话说完。
正巧,李一鸣的声音远远就传来,徐原青摆了摆手去架子上另取了一件大氅披上,往外走时嘱咐道,“阿越,你带他。”
李一鸣一进院就见他出来,厚颜无耻的问,“哟,这是特意迎接我?”说着就抬手要与他勾肩搭背,徐原青嫌弃的躲开他的手,看他一脸春心荡漾,更为嫌弃了,“你做什么梦呢。”
“啧啧啧。”李一鸣撇了撇嘴,正向往屋子里走人就被抓住了,徐原青将他拉到树下,面无表情的问,“来做什么?”
“这话说得,没事就不能来了。”李一鸣伸长脖子往屋子里看,直到看到了屋里是两小孩后才喜笑颜开,歪歪斜斜的往树干上一靠,朝着他挤眉弄眼。
徐原青翻了个白眼,往后退离他远些, “你发什么颠?”
李一鸣依旧春心荡漾的神情,耸了耸肩,“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徐原青并没耐心和他聊这么无聊的话,简直浪费时间,转身就要走,李一鸣急切的绕到他面前去挡住他的去路,非要和他说,“我遇到了京城第一美人。”说着脸上露出神思向往的神情,略微猥琐,徐原青觉得辣眼睛,一脚踹过去,李一鸣脚上吃痛猥琐的表情变得扭曲。
“你要实在没事可做,麻烦你去陪我娘散散心。”
徐原青这几日都在担心李英,想去陪她又怕他见自己又徒增伤感,恰好李一鸣性子活络,惯会甜言蜜语,哄人正正好。
“嘶。”李一鸣小脚痛感平缓下来,看着他那张欠抽的脸,想给他一拳又觉他受不住,故此只能咬牙切齿的瞪她,“同是京城第一美人,不求你似陆秋灵温柔似水,起码温和一点吧。”
李一鸣离家早没与陆秋灵有过接触,不知她的德行,但陆秋灵为人徐原青一清二楚,温柔似水却刀刀要人命,没想到才辣完眼睛,现在又辣耳朵了,忍无可忍,直截了当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悦,“滚出去。”
“怎么还说不得了。”李一鸣被他推了几把,察觉到他是真的不高兴了,一把扣住院门,忙好言好语的认错,这才没再被蛮横的推出去,他顺杆子往上爬,躲开他的手又跑回树下去,这次没再吊儿郎当,认真的说话。
“我刚才都是逗你的,陆秋灵可不是什么好人。”
徐原青双手一抱,缓步走近,静静地看着他又要作什么妖。
“我适才遇到他和向长远说话,故意上去凑了一头,看不出来向长远呆头呆脑的,嘴上功夫倒是厉害,几句话就把陆秋灵气得不轻,街都不逛了上车就走了。”
徐原青听到向长远的名字不自觉的抬了抬眼,神色如常,不作回应,顾左右而言他,“你还要离开吗?”
话题极锋而转,杀了李一鸣一个措手不及,愣怔了一会才闷声道,“再议。”
闻言,徐原青眉头微皱,神色微寒,低声吼道,“议什么?北疆平定,如今天下太平,你再回军营是还想躲多久!”
李一鸣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寒风瑟瑟,光秃秃的树枝被吹得乱颤,互相拍打着发出声响,两人的衣服也被寒风撩拨起来,往衣服缝隙里钻,如虫蚁一样撕咬肌肤。
李一鸣离家只身去了北疆参军,此事他从未同旁人说过,寄回的家书也只是报平安问一声好,这么多年无人知晓他的去处,徐原青此言犹如往平潭中扔了一块巨石,激起了他心中的千层海浪,将他自以为坚固的城墙戳破,叫他的羞愧无所遁形。
两人四目相对,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起。
沉默许久,李一鸣才出声,“你怎么知道。”
他参军一事,徐原青也是通过蛛丝马迹推测出,他寄信回家三月一封,与向长宁给他的回信时间一致,且信纸一样,他心中早有猜疑却从未深究过,关键在于前几日他问血茴草一事,向长宁说过血茴草是他嘱咐她副将亲自去办,李一鸣对此事知晓,说明他在营中且与向长宁离得近。
他从向长远那侧面打听过,向长宁的副将的确姓李。
线索一一对上,徐原青再想骗自己都难。
他本想装作不知道,就将此事埋藏心中,直到有一日他愿意说为止,可昨日得知他又去军营报道了,之前北疆战事吃紧,他七尺男儿报效家国他可以支持,可如今北疆战事已定,他明知回军中再无所作为,仍回去不过是想逃避。
“李一鸣。”徐原青沉下气,与他好言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也没有怨恨你,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怪自己。”
李一鸣愣愣地看着他,红了眼眶,背过身去不敢看他。
气氛正到浓时,徐原青酝酿好情绪准备开解误入歧途的少年,突然一声刺耳的“徐原青!”一下把气氛吼散了。
这高调的嗓门,徐原青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晦气鬼。
“诶诶诶~”唐骄没扒闻,一下往里栽进来。
最近徐府情况特殊,进出严查,正门进不来就出此下策。唐骄骄纵惯了,去哪向来都是直来直往,无人敢拦,只有徐府常被阻拦,梁上君子没做过不熟练,摔了个狼狈不堪,扶着腰歪歪扭扭的走过来,疼的龇牙咧嘴说话依旧膈应人,“恭喜你还活着啊。”
徐原青:“……”
李一鸣:“……”
整个宣平侯府都有家丁看守,尤其是徐原青整个院子更是几班人换着守,除了徐原青敢翻来翻去,旁人要敢尝试必定被一顿毒打,向长远武艺高强有轻功来去自如也,寻娘有他吩咐不许为难也能自由来去,怎么花拳绣腿的唐骄都能轻松进来。
徐原青扶额叹息,所以这么多年他没被人暗杀,全都是因为宣平侯府的虚张声势做得好吗?
徐原青忍无可忍,朝唐骄就是一顿吼:“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管我!”唐骄也不甘示弱,恶狠狠的瞪他,手还不停地往腰上按,看来是摔得不轻。
李一鸣看徐原青要暴怒了,他身子差最忌动气,忙出来打岔,“小公爷,你没事翻什么墙。”
唐骄抬眼皮看了他一眼,骂骂咧咧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丢给他,“给你!谁愿你来你这晦气的地方似的!”说完就歪歪扭扭的往院子外走,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李一鸣看着他留下的信件,顺手就递给了徐原青,满脸疑惑,“小公爷送信?”
徐原青也摸不着头脑,接过信打开,巴掌上的纸上就六个字,潦草的字迹显示这字主人的敷衍——接巫医,勿扣钱。
李一鸣瞥了一眼,更加疑惑了,谁那么大面子叫小公爷当信使,送的信还是给徐世子的,好奇的抓心挠肝,“谁?”
“朋友。”徐原青将信纸折好,准备一会拿焚烧了,看了一眼屋里,左越还在手舞足蹈的说话,看来还没结束,正思索着去哪,就感觉到一股危机袭来,他抬眸看李一鸣也瞬间紧张起来,确信不是自己的错觉。
四周的风都变得凌冽起来,若他没有感觉错,像是轻功极好的人带动风,故此风声能辨别出来,随之还有人行走的声响。
徐原青按住蠢蠢欲动李一鸣,故意与他闲话,抬脚故作自然的移到树下去,竖着耳朵听动静。
他一介病体,其实很难听到这些轻微的响动,但他练武二十年之久,来这个世界后虽不能动武,但也另辟蹊径专研了一段时间的暗器,对凌冽的杀气感觉上很少出错。
几盏茶的时间,声音就消失殆尽,只有簌簌寒风,还有打着哈欠摇摇晃晃进院子的白狗。
李一鸣不出声响便和他达成了共识,悄无声息的翻上房顶,去跟看是谁家的探子。
他瞧着屋里不见左越的身影了,正要往里走,就听见有人喊自己,声音耳熟能详,不等回头人就窜到了他面前。
向长远不如之前一般喜笑颜开,此刻神情严峻,眉头紧皱。
徐原青问,“怎么了?”
向长远目色沉沉,压低声音,“四拨人,怀国公府、肖家,其余两拨是宫里来的。”他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不加掩饰,“宣平侯府今日未布防,贼匪可来去自如。”
第43章
徐原青脑子一片空白, 今日就觉得府上的气氛格外奇怪,现下才后知后觉,原来是府里空了的缘故。
向长远握紧手中的剑, 平日潇洒恣意的全然不见,端着惴惴不安的神情,目光深沉的望着他,“昨晚我母亲身体不适, 今早夫人去了我家。”
危机感满眼全身,徐原青拎着衣摆就往屋子里跑, 见左越还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小孩席地而坐面对火炉, 他伸手一碰人就倒下了,左越见状惊恐万分,徐原青探了小孩尚有气息, 再凑近闻了闻,有一股熟悉的药味, 招手让左越过来看。
左越见徐原青神色如常便知人还有气息, 腿软的爬了过去, 凑近人嗅了嗅, “迷药。”
在场就只有两人, 左越断没有迷晕他的理由,故此只有一种可能,小孩自己迷的自己。
徐原青站起身来,“阿越, 扶着他进去, 没有我叫不许出来。”
小孩瘦小,左越轻而易举就将他架起, 听话的往内室走去。
向长远紧握着手中的剑,低声叫他,“世子?”+++
“啊!”徐原青脑袋抽疼,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般,从里到外一阵一阵的疼,他捂着脑袋险些摔倒。
“世子!”向长远冲上前去扶他,神色紧张。
徐原青堪堪稳住身体,别开他搀扶的手,摇摇晃晃的走到书桌前,手撑在桌上指尖泛白,神色凌然,白皙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眶发红,眼下的泪痣鲜红夺目如血珠,浑身弥漫着森冷的寒意,平日里虽不近人情,但身上只是疏离感,此刻却笼罩着生人勿近的杀伐气息。
向长远试探性的叫他,“徐原青?”
闻声,徐原青身上的森冷气息略微收敛,眼中的阴鸷也消散一些,抬眸看他摆了摆手,从怀中掏出适才唐骄送来的纸条,其上六个字此刻格外刺目,怎么会那么巧,他身边无人。
他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纸条搁置在桌上,尽量平静的问他,“你今日原是有什么事吗?”不想,声音还有些许颤抖。
向长远边去给他倒茶,边将自己今日的行迹陈述给他听,“我今天未时要去刑部报道,在家侍弄寒梅晚了时辰,先遇到了陆秋灵耽搁了一会,又遇到小公爷,听他要来给你送信,便陪他一同来了,正门不许出入,其他地方却没有巡守,我心中担心就多留了些时刻,便见有几波人来窥探。”
他若是不侍弄梅花便会早些出门,恰好能与唐骄错过,又或者他没与唐骄一道来,仍旧去了刑部,那他依旧不会来宣平侯府,也不会发现宣平侯府没有看守,有人来窥探。
李英不在府上,柳谦不在,李一鸣追人而去,他身边无人。
徐原青两手撑着桌面,看着铺陈开的宣纸,脑海里勾勒出一个阴谋,“今日初七。”
头七回魂,他若今日死,凭着国师三寸不烂之舌也能将判词圆回来。
向长远猛然一怔,不可置信的看他,说出心中猜测,“侯爷?”
徐原青默不作声,抬头看向屏风,小孩出现是为了留他在府上。
柳谦不会擅做主张,他定是见过了寻娘,知巫师之事属实才与之一道,府内不设防,窥伺之人来去自如,李一鸣在他身边一定会去追寻踪迹,桩桩件件做的极其周密,唯一的变数就是他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