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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心脏——by匿名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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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总有人不让他如愿。
  “郁和。”
  郁和突然听见有人叫他,一时之间分不清楚是谁的声音,仅凭意识转过身。
  他看见郁南苑站在不远处,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抱着手臂看着他。
  郁和这会儿没什么精力跟她吵,就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刚刚没来得及问清楚,”郁南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在郁和眼前晃了晃,问他,
  “Alex是谁?”
  没管郁和冷下的脸色,郁南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听说你在国外过得不好呢,又是腺体手术......”她轻蔑地瞥了一眼郁和,“......又是流产。”
  “我的好哥哥,你本事挺大。”
  郁南苑一步一步逼近郁和,将文件丢在郁和面前,重复道,
  “你孩子的另一个父亲,Alex是谁呢?”
  郁和看着丢在地上的牛皮纸袋,意识到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便缓缓蹲下将它捡起,攥在手里。
  他的手有一些抖,但被他很好地掩盖了。
  郁和强装镇定,看向郁南苑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他转过身想要离开。
  郁南苑没想到郁和能装傻到这样的程度,一下用力地抓住了郁和的手腕,阻止他离开。
  郁和挣扎不过,怕力气太大伤到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在干什么?”
  贺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郁南苑的身后。他穿着笔挺的西服,看清楚他们二人的动作后,皱了皱眉,加快脚步往郁和身边走来。
  郁南苑见到贺潋,变了个人一般,朝他喊了一声“贺总”,愤愤道,“您不知道,郁和曾经在宾大和一个叫Alex的......”
  “Alex是我的英文名,”贺潋看着郁南苑,没什么表情地陈述,“你还有什么问题?”
  郁南苑被贺潋的话打得措手不及,一时呆滞,嘴巴张张合合,却再没有说出一个字。
  贺潋等得不耐烦,扯了扯系得十分规整的领结,眉头皱得很深,他看也不看郁南苑,“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带郁和回去了。”
  说完,他没等郁南苑有什么回应,一下子夺过郁和的手,拉着他就离开了。
  郁和被贺潋拉着走,他人高又腿长,看上去心情糟糕,步子飞快。直到郁和因为有些跟不上他,跄跄踉踉地差点被绊倒,才稍稍地放缓了脚步。
  在郁和的印象里,贺潋一直都是完美的。他性格冷淡,沉默寡言,但家教良好,对谁都彬彬有礼,也从不发脾气。
  郁和从来都没有见过贺潋气成这个样子。
  他心里忐忑不定,不知贺潋听到了多少才会这样生气,害怕贺潋为此将要更加厌恶、憎恶自己。
  郁和愿意贺潋讨厌自己。


第29章
  贺潋一路上都没说话,他沉默地坐在车后座,抓着郁和的手腕不放,带郁和回到家里,又沉默着拿过了郁和手里的文件,看也不看就丢进了垃圾桶。
  郁和觉得这样的贺潋很陌生、不熟悉,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自己似乎说什么都是徒劳的、无济于事的。
  最后,郁和看着坐在沙发上,一个人生气的贺潋,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但贺潋像是睡着了,对郁和的声音没有反应。
  他仍旧微垂着头,无言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一只银色的表。
  这只表是郁和送给他的,不贵重,有些廉价,同贺潋放在一起的时候,哪里都不相匹配。
  但贺潋还是很珍惜,从来没有把它摘下来过,一直妥善保管。
  贺潋此刻的心情糟糕、也很凌乱。
  突然得知的真相超出他的预料,他的心由此兵荒马乱。
  贺潋从来都不知道郁和在离开自己以后,去做过奇怪的腺体手术,也不知道自己同郁和曾经可能会拥有一个孩子。
  他至多认为郁和的身体出现了差错,也因为这个,才会跟自己提分手。
  真相都太出人意料,能够处理集团庞大事务的大脑在此刻彻底宕机,贺潋甚至没办法找到一句合适的话,来问清楚郁和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鲜少看见贺潋这副模样,郁和觉得他实在可怜,也觉得自己实在可恨,便又忍不住叫了一声贺潋的名字。
  而想要解释的时候,贺潋终于出声,打断了郁和。
  郁和听见贺潋冷而温和的声音,问自己,“你做手术疼不疼?”
  不是因为被蒙骗而气愤的质问,也不是因为厌恶而脱口而出的讽刺,仅仅只是一句很轻的、又对郁和而言是很重的“疼不疼”。
  郁和愣了一下,刻意隐藏在记忆中的那段灰色、潮湿的过往,像是在贺潋的这句话里慢慢地消失了。
  只剩下后颈上那道被永远消除的疤痕,此刻仍会隐隐作痛提醒郁和,自己曾经度过怎样一段孤独而难捱的日子。
  郁和勉强对贺潋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
  因为说不疼是假的,郁和没有办法忘记,但他也不想告诉贺潋,让他对自己产生一些没有必要的、廉价的同情。
  没有得到回应,贺潋并不介意,他又问郁和,
  “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郁和看向贺潋,此时他认真地看着自己,
  眼里是真实的疑惑,像是他真的是爱着郁和的,因此也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郁和会对自己提分手。
  “啊......”郁和眨了眨眼睛,心酸大过委屈,很多的眼泪很快地蓄在他的眼眶里,随着睫毛上下摆动,又收回去一些,然后蓄起更多。
  “不是你说的,对我没有兴趣。”
  “我什么时候......”
  贺潋冲动站了起来,觉得郁和的话不可理喻。他这样子离郁和近了许多,可以清楚地看见郁和眼里的水光。
  郁和的眼型标致,睫毛很长,哭的时候总是会有很多的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
  贺潋下意识想反驳郁和,自己没有,他在感情上不是老手,从来没有对谁动过心,除了郁和。
  就算是对所有人都不感兴趣,贺潋也不会对郁和不感兴趣的。
  但郁和看上去实在伤心,白皙的面颊也因为充血而变红,他这个模样,让贺潋开始怀疑自己。
  也许自己真的是这么烂透的一个人,无形之中伤害了郁和也未可知。
  贺潋努力地回溯宾大的记忆,也从西服上衣的口袋里抽出一条丝巾,温柔地给郁和擦眼泪。
  然后他突然顿住,想起在同郁和分手前不久,自己曾经与好友张叙的一段对话。
  贺潋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极了,他问郁和,
  “你听见了?”
  “嗯。”
  郁和看着贺潋,怕他觉得自己是故意偷听,又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你有书落在家里,我想去找你。”
  “没想到会听见。”


第30章
  “没有,不是,”贺潋看着郁和,“没有怪你。”
  郁和低下头,很轻地“嗯”了一声,听不出来是相信贺潋的话,还是只是在敷衍。
  “那个时候,都是张叙在胡说,”贺潋的语速变得很快,迫切地向郁和解释,“我没有对你不感兴趣。”
  “张叙那时候突然找到我,他可能是听见了一些不好的谣传,但我都跟他解释过了。”
  “郁和,”贺潋把郁和的名字叫得既温柔又好听,“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好像怎么讲,也没有办法弥补对你的伤害。”
  贺潋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样话多过,他说得飞快,像是害怕错过了这个时机,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郁和了。
  “我......很早就知道你,但是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的身世不好。你是你,跟别的什么一概都没有关系。”
  “我没有谈过恋爱,身边唯一的一个例子,结局也不好。遇见你以前,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谈恋爱。”
  贺潋语无伦次,讲了一堆没什么逻辑的话。
  他说没有谈过恋爱,不懂这些,都是真的。在贺潋的人生里,他一直把爱情当作最不需要的、会带来诸多麻烦的情感,是可以随时舍弃、丢掉的廉价物。
  但是郁和是特别的。
  贺潋不会对任何人浪费感情,而郁和则是特例。
  因为父母婚姻经营失败,贺潋很难说爱与不爱,也不懂如何维护。
  但如果他有一朵玫瑰花、一枚戒指、或者只是非常普通的一个吻,他都只会交给郁和。
  直白地讲爱、不爱都很困难,但对郁和好是很简单。
  因为郁和其实是一个非常容易被满足的、追贺潋的时候胆子很大、性格内向而优柔的omega青年。
  “可是,”郁和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听懂贺潋的意思,脑子转得慢极了,像是年久失修、布满红锈的机器,“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回我电话?”
  郁和反驳贺潋,突然听见贺潋说自己听错了,说他并不是不喜欢自己,让郁和有些没有办法的崩溃。他下意识不想要承认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小心翼翼、对自己没有信心,才错过了贺潋。
  于是慌乱地抓住了贺潋的一个错误,就要质疑他。
  “那是我的错,”贺潋小心地捧起郁和的脸,大拇指摩挲着擦掉了残存的温热液体,“我那个时候生闷气,不想接你的电话。”
  “郁和,”贺潋看着郁和,同他对视,语气十分认真,“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错。”
  “我总是想着等一切都安定了,再给你确切的承诺。但是事情总是不按照我想的样子发展。”
  贺潋认为承诺是珍贵和脆弱的,是盛夏的一团白雪,需要妥善保管和护理,才能够长久。
  而彼时他只是个学生,比起普通人家肩上多了许多责任和规则,他不想对郁和轻易地许下承诺,害怕日后无法实现而伤害郁和。
  但贺潋却没有想到,在他眼里虽然内向但总是笑着的、热忱的郁和,其实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讨厌没有承诺的漫长等待的人。
  郁和就像是雨季过后突然出现的一只很小的白玉蜗牛,胆子小、行动缓慢,一点点的惊吓就会让它缩回螺旋状的甲壳里,需要认真对待、不可丢弃。
  但贺潋因为自己的疏忽把郁和弄丢了。
  他不恳求郁和的谅解,但只希望郁和不要再受到伤害。
  于是贺潋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叫了一声郁和的名字,问他,“如果可以,我们可以不离婚吗?”
  回答贺潋的是长久的无言。
  郁和沉默了很久,久到贺潋都想要说,离婚也可以,只要让自己能够继续照顾你,不要不见自己就好的时候,郁和终于说,
  “我想一想。”


第31章
  虽然郁和说让他想一想,但这不是类似于今天穿什么衣服、吃什么这样简单的问题,因此他是花费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才终于想通。
  当初同贺潋离婚,是因为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过去发生的事情,也是误认为贺潋总在耍自己,因此在惊吓之中,草草地提出了建议。
  可是如今他一朝得知事情的真相,突然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曾经他试图恨白蕖、恨郁以诚,后来他恨张叙,甚至有时候也会恨贺潋。但是现在,郁和却不知道他心中这一腔的恨与悲愤究竟该落到谁的头上去了。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郁和心里也清楚,造成这些误会和没有办法挽回的悲剧的,其实是他自己。
  是自己优柔寡断、断章取义,也是自己不够勇敢。
  推开贺潋的不是别人,正是郁和自己。
  所以虽然贺潋很大度,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郁和却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再让贺潋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郁和思考了七天,与难以割舍的、对贺潋的如今已经算不得纯洁的爱进行谈判,以他二十多年的生活经验而总结出的生存规则为戒尺,最终想出了一个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的答案。
  --
  五个月后,被郁和强硬送到距离海市三千公里的一家僻静疗养院里的白蕖,因为精神上的原因,在几天前坠入疗养院中一处非常浅而小的湖里,并因为溺水而离开了人间。
  接到消息的时候,郁和正在帮贺涵带她的女儿。
  而在收到疗养院的通知电话以后,郁和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还是很温柔地逗弄贺银成,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等到她乖乖地趴在自己的肩上睡着,被家里的佣人带回房间以后,郁和才流露出了一些浅淡的情绪。
  坐在车里,赶往医院的途中,郁和觉得自己似乎被一种很奇异的情感困住了。不是悲伤,也不是释然或者解脱。这很复杂,用人类的语言暂时还无法准确描述。
  郁和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根非常细的碳素线钩住了,不规律地扯着自己,每扯一下,心脏就要短暂地、强烈地跳动,然后便有十分浅薄的、几乎微不可查的疼痛感觉侵袭全身。
  白蕖死了,这个给予了郁和生命,也造成郁和人生不幸的女人,就这样轻易地死掉了。
  这很突然。
  而原以为自己会没有什么感觉、甚至会卑劣地感到愉快的郁和,在平缓行驶向医院的车里,很不明显地叹了口气,继而闭上了眼睛。
  --
  因为是被郁家赶走的人,白蕖死后,郁和没有给她举行葬礼,而是在贺潋的帮助下,将她火化并送进了海市的一片汪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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