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装乖——by路回清野

　　姜明头更疼了：“多少也得为咱战队的名声考虑考虑吧？经理那边今天已经提了，说咱们投资方已经有些不满意了，重点点名Fire和Pink两人。”
　　见软话行不通，姜明直接下达命令：“上面要求你们这两天微博要经常互动，平时训练的时候尽可能双排直播，消除粉丝的这种刻板印象。”
　　姜明掏出一份合同，递给左陶：“签吧，公司又给你去小熊TV谈了份直播合同，虽然钱给的不多，但没有直播时长的条件。”
　　左陶：“……”
　　再去看宋时寒，虽然眉头微微拧起，但倒也没有反对什么。
　　十分钟后。
　　左陶轻车熟路地用自己的职业账号绑定了直播系统，点击了一下开始直播的按钮后，又登陆了游戏客户端，期间他的直播间荒无人烟，半个人影都没有。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本身就是新人，唯一的粉丝群体还是上次打训练赛积累的，数量少的可怜。
　　左陶反而松了口气，之前从来没有直播的经历，突然赶鸭子上架，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应对。
　　他侧目，见宋时寒正低头在用手机编辑什么，刚想说些什么，他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微博特别关注的音效。
　　您关注的博主‘野火-Fire’刚刚发布了一条微博。
　　目光往下。
　　【野火-Fire：和@Pink下路双排，来看。房间链接.……】
　　怔了一下，左陶抬头，忽然瞥见自己直播间观看人数肉眼可见地开始骤增，弹幕也是随之渐渐多了起来。
　　【我来啦——】
　　【小粉毛好帅，今天还玩小精灵吗？】
　　【首播大吉，我未曾谋面的老公之一。】
　　【哈哈哈，听说ZZ的小精灵是跟你学的？】
　　面对突然暴增的观众，左陶眉宇间浮现明显的错愕：“额……大家好，今天不一定玩小精灵。”他有些不太适应，赶紧移开屏幕去看宋时寒，问：“队长，你开房还是我开房……”
　　话音未落，想起宋时寒也开了直播，所以自己的脸又出现在了他的直播间里。
　　【叫什么队长，怎么不叫哥哥了？】
　　这一弹幕的出现，忽然将众人带向了某种奇怪的方向，紧跟着满屏都是——
　　【叫什么队长，怎么不叫哥哥了？】
　　【叫什么队长，怎么不叫哥哥了？】
　　【叫什么队长，怎么不叫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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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这满屏相同的文字，左陶就是想装瞎说看不见都不行，他先是毫无情感地‘哈哈’干笑两声，又默默地将脑袋往自己屏幕移，十分敷衍且生硬地转移话题：“队长，我开房间了，拉你。”
　　也不知道这一届粉丝到底是什么情况，喜欢听人喊哥哥又到底是什么奇怪趣味，思想简直一个比一个有问题。
　　他就是心再大，皮再厚，也不好当着数万人的面喊宋时寒哥哥吧？
　　谁还不要点面子的？
　　【你是不知道你转移话题的方式很低劣？】
　　【让你喊声哥哥，你在高贵什么？】
　　【你在高贵什么+10086！】
　　【我的关注是声控的，没哥哥，真摁不下去啊。】
　　【他看起来真的好软，野火成员怎么忍住不rua的？】
　　【家人们，还记得上次他喊哥哥是什么时候吗？最后是Wind来了，他才喊出声/笑而不语.jpg】
　　【懂了，这就去Wind微博下面喊话。】
　　【小东西占有欲还挺强，但Wind今天估计不会来的吧，就……emm，昨晚小精灵峡谷杀人事件，懂得都懂。】
　　【在现场。我要是Wind的话，人已经差不多死一半了，毕竟真的太丢人了。】
　　“左陶。”
　　身侧忽然传来宋时寒的声音。
　　左陶还在偷瞄弹幕：“啊？”
　　宋时寒屈指在桌上轻轻敲击一下，提醒他：“选游戏人物。”
　　偷看的太入神，左陶这才发现到了自己选英雄的环节，这会已经在倒计时阶段了，只剩下最后几秒，他看了一眼宋时寒选的AD角色，手忙脚乱地开始翻英雄池，企图找个能和宋时寒搭配的辅助。
　　【哈哈哈哈，看粉毛蠢萌蠢萌的样子。】
　　【别装了，知道你在偷看我们。】
　　【喊哥哥！】
　　弹幕中间又穿插了几条Wind粉——
　　【懒得和你们吵，明白人都知道Wind昨晚在试英雄，就是Fire玩自己不熟的英雄，也没那么快能掌握吧？只能说ZZ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
　　【emm，谁是死耗子？】
　　【你家Wind自己菜就行了，少带上我们Fire。】
　　【Pink也玩一把小精灵吧，我想看。】
　　【楼上，Pink刚刚说了，今天不玩小精灵。】
　　【必须不能玩啊，昨晚才出那事，Pink凌晨还上号转发，这会要是再玩小精灵，会被喷子逮着骂吧？】
　　【确实，没什么都要被说出有什么，嘲讽意味太重。】
　　最后半秒，左陶终于找到了相对比较合适的英雄，他刚想点击选中，倒计时结束，系统显示选取超时，将随即从英雄池中选取其中一名辅助角色。
　　左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且十分强烈。
　　他看着选中框中不断闪着辅助角色的头像，从快到慢，最后定格的瞬间，一个娇软的小精灵扇动着翅膀从森林背影中飞跃出来——是精灵之歌。
　　左陶：“……”
　　【哦豁。】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让让，我要发出毁天灭地的笑声了。】
　　“额……”左陶眨了下眼睛，侧目去看宋时寒，发现后者也在看他，眉宇间似乎还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左陶抓了下头发：“那什么，我这把主奶吧。”
　　宋时寒选的是一个缺位移但爆发高的AD，按照姜明给他们要求，左陶应该选一个硬辅和他打配合才行。
　　宋时寒：“没事，能打。”
　　在后面时刻盯着动静的姜明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轻微抽抽了。
　　能打个屁啊能打！
　　这小精灵一出来，他简直是眼前一黑的程度，几乎可以想象到不久后网上会是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得，又要找公关了。
　　他从事电竞教练职业这么多年，第一次有心累的感觉。
　　王秋和司铮从刚开始就在憋笑了，看到这里是真的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着Cat唇角都勾起了一点弧度。
　　甫一进入游戏，左陶第一件直接做了辅助装，扇动翅膀乖乖跟在宋时寒的身后，只是走了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买真眼，又连忙回去泉水商店补了一个。
　　【哈哈哈，看出来你是真的很不情愿买真眼了。】
　　【咋出了辅助装吗，不法了吗？】
　　【又换打法了，别啊，我想看暴力流小精灵。】
　　【想看+1】
　　【要暴力要暴力要暴力。】
　　“今天不了，这局主E玩奶妈流小精灵。”左陶看了一眼弹幕，和大家的互动，他弯了弯眼睛，说：“暴力是不好的行为哦。”
　　【神他妈暴力的行为，昨晚到底是谁在爆打Wind啊？】
　　【楼上串频了吧，昨晚打Wind的是ZZ，不过ZZ也是跟咱们小粉毛学的，属于是暴力精灵鼻祖了。】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粉毛微博号‘野火-Pink’关注一波，你将会得到乖巧正太甜蜜的哥哥称呼一次吼~！】
　　【ZZ是跟他学的？真的假的，他看起来不像是能打出暴力流辅助的样子啊。】
　　【不信去微博搜啊，之前打Star就是用的小精灵。啊，姐妹们，我觉得我好像有点要从妹妹粉转向妈妈了，Pink看起来真的好乖啊，好喜欢！】
　　【你不是一个人，本女友粉已经转变成妈妈粉了。】
　　眼看他们越说越要往离谱的方向狂奔，左陶默默将注意力从直播弹幕上移开，但心中又有些暗暗窃喜，既然大家都说他乖，那就代表他人设立的还是很成功的。
　　他们这把对局用的都是大号，在随机匹配到对面中，左陶还看到了一个熟人。
　　Nauq284n。
　　左陶昨晚见过，那是Wizard的小号。
　　“对面打野是Wizard。”左陶往小路河道的草丛插眼：“FG的打野，挺厉害的。”
　　耳机里传来宋时寒的声音：“嗯，知道。”
　　左陶才意识到自己多此一举了，Wizard和宋时寒算是同一个时期的选手，彼此私下应该都是认识的。
　　因为之前和对方见过几次，虽然接触不多，但当时Wizard对他也挺照顾。左陶正犹豫着要不要和对面打一声招呼，那边的消息倒是先发了过来。
　　【（世界）Nauq284n：嗨，弟弟，我是Wizard。】
　　【（世界）Nauq284n：在野火待得怎么样？】
　　打纯奶妈流辅助不算太困难，只要跟在AD身后就好了，左陶一边时不时地给宋时寒补状态，一边敲键盘回复——
　　【（世界）野火-Pink：还可以。】
　　【（世界）野火-Pink：Wizard哥哥，我这会在直播吼~】
　　【（世界）Nauq284n：没事，我这个号昨晚就暴露了。】
　　【（世界）野火-Pink：哈哈哈……】
　　为什么会暴露，大家都彼此心照不宣。
　　弹幕随之再一次热闹了起来——
　　【哈哈，这直白的暗示真的好吗？】
　　【警报警报，敌军Wind粉即将抵达战场。】
　　【……】
　　【只有我关注Pink喊了Wizard哥哥吗？】
　　【我们Fire到底哪里不如Wizard了，你叫Wizard叫的这么自然，怎么到了Fire这边就像是挤牙膏一样？！】
　　【好家伙，你到底有多少个好哥哥！】
　　【好家伙，你到底有多少个好哥哥！】
　　【等着，我这就去Fire那边告状你到处认哥哥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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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陶：“……”
　　他刚刚真没注意那么多了，顺手就敲字出去了。
　　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侧的宋时寒，男人依旧神色专注的操作着游戏人物，侧脸轮廓线条分明。
　　下一刻，大约是也是看到了相似的弹幕。
　　宋时寒眉宇间渐渐浮现出了一点意味不明的笑，“左陶。”他问：“大家让我问你，你到底有多少个好哥哥。”
　　话落，他也侧目看向左陶，一侧眉峰微微轻挑，带着难得的揶揄。
　　完全不需要装，在宋时寒散淡的语气下，左陶几乎瞬间就脸红了，他张了张嘴：“啊……”
　　宋时寒：“嗯？”
　　左陶挠了挠头发，心想今天这一遭估计是跑不掉了。又想到姜明在开播前对他们的要求，当下本着豁出去的原则，左陶很小声地说：“就你一个……”语气多了点自暴自弃：“哥哥。”
　　他皮肤白，眼睛圆而亮，头上翘着的一撮粉色头发还没来得及趴下，红着脸喊哥哥的时候，视觉上乖的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正太。
　　与此同时——
　　【解说员林太森进入您的直播间。】
　　【解说员林太森：？】
　　【解说员林太森：眨眨眼，你还好吗？】
　　看见熟悉的ID，左陶一时间如遭雷劈，羞耻的同时，又生怕此人在他直播间搞事。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对的。
　　下一秒——
　　【解说员林太森向主播野火-Pink投喂了666个‘给大佬递烟’】
　　给大佬递烟是小熊TV的基础礼物，靠日常签到就可以获得，大概也就是和emoji表情大小，呈现一个黄脸小人用双手递烟的动作。
　　一个或许不怎么起眼，但满屏掉落666个相同的小人，实在是说不出的壮观。
　　左陶脸上的笑意已经有些将僵硬了，他本能的想要无视，但他那怨种小姨夫偏偏在这时又补了一句——
　　【解说员林太森：我存了快两年道具，为什么不道谢？！】
　　左陶暗暗咬牙，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但面对这么多的观众，他只能深呼吸，然后努力微笑：
　　“谢谢。”
　　“谢谢解说员林太森的666个给大佬递烟。”


第二十章
　　战战兢兢地打完一局游戏，期间林太森虽然没有再次现身作妖，但左陶还是不太放心，借口出去上厕所，飞快给林太森呼去了一通电话。
　　“大外甥，这会怎么得空给我打电话啊？”
　　电话那边，林太森的声音中带着不加遮掩的笑意，在大外甥三个字上还微微加重了咬字，暗示味极重。
　　训练室中直播还开着，左陶赶时间，没掰扯太多，他压低声音，言简意赅地说：“不许再去我直播间了。”
　　林太森：“呦，人格又换回来啦？”
　　左陶：“……”
　　他深呼吸：“回头请你烧烤摊撸串，行了吧？”
　　林太森乐了：“不是，我怎么在你语气中听出这么明显的不耐烦呢？”他不徐不疾：“和宋时寒说话时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林太森：“好歹我也是你姨父，小桃桃，你这样让我很心寒啊。”
　　有点被他这称呼恶心到，左陶咬牙威胁：“不许这叫我。”
　　林太森：“我偏不，我就……”
　　左陶直接以一种极其无情残忍的方式打断他，冷漠：“我这就去给小姨打电话。”
　　林太森莫名其妙：“你给她打什么电话？”
　　左陶笑：“上次咱们出去喝酒的时候，你告诉过我，你的私房钱就藏在家里衣帽间左边最后一个格子的鞋盒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