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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狼刀——by耳耳刀 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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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矇的眉原本深皱着,在听到“没有伤到要害”一句的时候松弛了下来,再也没有蹙起,似乎对是否失血并不关心,他又道:“平宥部的叛徒们都在哪?平宥企又在哪?”
  “平宥企已经被主上杀了,尸身停在外面。平宥部的叛军被我的手下斩杀了部分,活捉了千余人,现在押在城内。”
  “平宥企趁阿荆和狼血骑不在造反,实在可恶。主上有说要如何处置他们吗?”
  听到他这话,措达拉几乎是生气了,华清渡如今躺在里面生死不知,血流了一大缸,这一位居然能镇定自若,便谈什么处置?
  “没有。”他粗声粗气地道。
  两名军医走了出来,长揖到底,说情况已经稳定,血也止住,二位大人宽心。
  沈矇于是便拔腿向帐里去,措达拉气恼,一手抓住他的腰带,将他向后拽:“主上如今还晕着,沈大人对平宥部连一时片刻都忍不得了?”
  他承认自己有几分私心,但更多的也是忠心,为此不惜与沈矇撕扯。沈矇小胳膊小腿,自然是三下除二被解决了,被离地拎了起来,情急之下抓着措达拉的胳膊便咬,一整个晚节不保。
  外面正文武斗,一只手从帐里伸出,声音艰涩道:“老师,请过来吧。”
  沈矇没好气地扯开措达拉的手,拍平了自己衣襟上的褶皱,走了进去,长跪
  道:“主上。”
  华清渡一直醒着,他的嘴巴抿成一道线,默默地看着沈矇的头顶,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上,平宥部的全部士兵已经缴械,现如今……”
  “我方才听到了。”
  他的眉头蹙起,“传我的令,平宥部全部叛军,即刻斩杀,一个不留。”
  “统共近千名男丁……”
  “全杀。”华清渡道。
  措达拉高大的身影在帘帐之外抖了一下,沈矇也颇感意外地抬起了头。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华清渡心想。
  “哗啦”一声,琼芥猛得后退了一步,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已经落了一地的碎瓦片子,瓦片上的灰也飞了起来,惹得他身边的人不住咳嗽。
  “卓和忌讳城主府是黑墙黑瓦,在城南山上重新建了宫室,这里荒了好久,年久失修也是有的,”渠望华解释道,“等着叫人过来,重新修葺一下便好了。”
  琼芥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压下心里莫名的不安,吩咐道:“开门。”
  朱漆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景象:院心镇宅的大树倒了,树干的断裂处一片焦黑,一只黑乌鸦立在干枯的树冠上,看着真是寂寞。
  乌鸦似乎已经在这里停了很久,门开始时晃了个神,然后才拍着翅膀飞了。
  “将军怎么不进去?”渠望华奇怪道。
  琼芥淡淡地看了渠望华一眼,大踏步走了进去,可能真是忌讳吧,府内的一应陈设倒还完好,布局也没什么变化,没有那种让人不舒服的鸠占鹊巢感。
  他捡起地上一个东西,是个金丝鸟笼,这个鸟笼琼芥记得。
  “这里面原本养着只绿鹦鹉,”琼芥一边看着这东西,一边对渠望华道,“鸟笼是清渡在集上买的,人家说是黄金的,要他好多钱。我告诉他,这笼子不是纯金,是用金水在铁上刷了一层,晾干后得的,他不信,一定要买,如今怎么样,”他指一指里面的锈痕,“果然是假货。”
  “将军宽心。士兵们说,里面已经搬空了,若不是假货,怕也不能留下来。”
  “是吗?不过那只绿鹦鹉会唱曲子。”
  “一定唱得很好吧?”
  琼芥笑了笑,“不,很吵。可惜再也听不到了。”
  他不过踱了几圈,交代了手下去打扫了下院子便上马回营了,连内院都没有进去。
  是近乡情更怯吗?渠望华看着他的背影想。
  狼血骑的驻地边上,有一条长长的河,叫做浣衣河,说来也奇,风沙之的河流,却有像江南风物一般温柔小意的名字。
  渠望华找到琼芥的时候,他正对着浣衣河坐着,思凡刀插在他面前的地下,看上去不过是一把有些发寒的手杖。琼芥对着河水,看得很入神,连来人了都没有抬头。
  “将军是不喜欢去城主府吗?”
  琼芥侧过头,看见渠望华走过来,手里拎了一个羊皮的水囊。渠望华揽过他的肩,“喝一口?”
  琼芥稍稍皱眉,“你又是在哪里弄来的?”
  “在卓和酒窖里发现的,你放心,没第三个人知道。怎么了,卓和也杀了,风息城也夺回了,怎么还不高兴?”
  琼芥接过他手里的水囊,低头嗅了嗅,然后仰头喝了一口,他不常喝酒,辛辣的酒液从喉咙痛直滚下,呛得他一口气没上来,咳嗽起来。
  渠望华咯咯地笑,“到底是哪里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
  琼芥垂着睫毛,良久才道:“渠望华,你有没有什么时候,感觉自己非常没用?”
  “太经常了吧,”渠望华说,“每一次看狼血骑砍人的时候,每一次看你出招的时候,每一次看我爷爷出招的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很没用。不过没用就没用呗,那又怎么样?不过,你也这么觉得?莫不是在逗我?”
  “就在刚才。”
  “别闹了,”渠望华道,“你是蛇祖的传人,说句武功盖世也不为过。千军万马摞起来,都比不过你一根手指头,你怎么可能没用?”
  琼芥的眼睛落在了湖心的一个石岛上,石块在月光下呈现出冷悠悠的色泽。他其实明白,自己难过的到底是什么: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些人,那些时光,终究是回不来了。
  城主府里再没有人向他掷桃花糕,那个懒得出奇,一觉要睡到晌午的少年,也早就长大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渠望华张口便唱道。
  词文齐整壮阔,大概是中原地的歌曲吧?琼芥静静地听他唱,曲子随着浣衣河的河水,不可追地远去了。
  “……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他,有负先城主所托。”他轻声说。
  无论他如何做,仿佛都有一双大手自身后推着他们向前,去向一个不可挽回的结局。
  或许总有些事情,无论如何努力,都是徒劳。
  “已经……”
  渠望华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属下快步走来,说是已经找到了卓和藏起来的大皇子。
  “怎么没直接带回来?”琼芥奇怪道。
  “……属下等发现的时候,他早就断气了。肢体碎了好多块儿,实在是拼不起来……”
  “碎了?尸体怎么会碎?还碎成很多块?”
  “回禀将军。密道里面随侍的人生前经过厮杀,也死绝了。属下猜测,是卓和选的侍从不够忠心,知道他的死讯之后,便抢起皇子来想要往邀功,于是……”
  琼芥听罢,默然了好一会儿。
  “看吧,你已经保护得很好了,”渠望华感叹道,“阿荆,打起精神来。”


第97章
  旰京府外的空地上,开立着几十个高大的男人,手里提着半人高的鬼头刀。
  刽子手们亮了刃,眼睛圆睁,怒视着眼前这些跪在地上的俘虏们。风息人最重信用,一诺千金,为了自己发过的誓甘愿赴死,故而最鄙视在人背后捅刀子的鼠辈。
  刀子齐齐落了下去,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您不能去,不能去……”
  一个女人冲进了阵里,她似乎刚从内屋跑来,长发凌乱的挂在额前,发尾的位置还打着睡结儿,脚上只套着一只鞋子,另一只在奔跑时跑脱了。
  平宥绯甩开了身后追赶她的女伴,扒开围观的人群,一直走到最里面,黑色的士兵在她的面前筑起人墙。
  她一边抵御身后人的推搡,一边抻直了向内看,又是一声号令,一排人头滚了下来,掉在地上。
  “你……您怎么来了?”
  一个规制人流的军官是措达拉的手下,认出她是自家将军的准夫人,上前一步,挡在了她面前。
  年轻的男人回望了一眼刑场,又警惕地看向身前的女人,神情里不乏紧张,他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平宥部的首领当众造反,证据确凿,上面的大人们也是不得不发落,否则难以服众啊……”
  平宥绯没有说话,突然一把拔开身后的人,钻了出去。
  “您去哪!”军官怕惹出什么乱子,急忙对身后道:“你们几个,快拦住夫人!”
  平宥绯却一摆身,在人群里左冲右撞,她整个人轻飘飘的,像一阵线风儿,无论怎么抓都抓不住。
  慌乱之间,另一只鞋子又跑掉了,平宥绯赤着脚,跑到了旰京府的大门口。
  看着紧闭的大门,她不禁有些迷茫,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并不能求到一个什么结果吗?
  她知道的啊。
  平宥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叩首。
  一下、两下、三下……
  磕头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十分单调。
  门开了。
  华清渡披着一身鸦黑色的羽毛大氅,由众人拥着,从内府出来。他站在阶上,与台下俯首的女人四目相对。
  一时无话,只有叶子自檐前的树顶上飘下。
  “如果有一天,是我冒犯了青狼之主的威仪,你会杀我吗?”平宥绯问。
  “会的。”他答。
  平宥绯缓缓点了点头,一滴泪从红嫣的眼角流出来,淌过脸颊,顺着流进衣襟里,“好,”她说,“我明白了。”
  平宥绯挺起了腰杆,对着华清渡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她赤着脚,回转过身,拨开人群,向着身后沉霭霭的夜色远去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华清渡身边的措达拉一眼。
  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华清渡像是突然之间长舒了一口气,他向后一个趔趄,仰身就倒进了侍从的怀里。
  “主上!”
  措达拉端着华清渡的胳膊,想把他撑起来,但华清渡伤口发作疼得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只能半躺着嘶嘶喘气。
  他费力将手伸到怀里,拿出一物,送到措达拉手里,“……这是平宥部的印信,绯儿不会在此久留,必会连夜出城。你拿上这个去追她,告诉她……她从此之后便是平宥族的女君。”
  措达拉看着手里的鹰翼扳指,久久没有反应。
  “快去,”华清渡推搡他,“你快去啊。”
  措达拉狠狠扭过头,将它递给身边的亲信,“……属下先是主上的臣,不会在现在走开。”
  华清渡又推了他几把,没有推动,他有些泄气地垂下了手,苦笑道:“措达拉,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母族的女子,大抵都心性决绝,你今日不追过去,怕是此后一生都不会相见。”
  措达拉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绯儿她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一定能理解主上的难处,您是不得不啊。”
  “她会理解我,但是永远不会原谅我了。”华清渡苦笑说。
  说罢,他又推了推措达拉的手,这一次很容易就挣脱了。他留下沉默不语的措达拉,由几个侍从搀着,转身回到黑门里头去。
  沙漠的夜是最冷的夜,太阳落山之后,气温骤降,绿洲边缘稀有的水珠被冷风冻住,在野草顶端凝上寒霜,远远望去,像半老之人青白的头发。这样的夜,出门的人很少,旅人或者驻民,都在土石房子里休息了。
  一个人坐夜色里,全身被帷帐一样厚重的袍子紧紧包裹,硬质的布料聚齐,使他整个人的身影变得像小山一般庞大,但他坐着的地方,是酒肆门口一角撑起的遮风布,承受了他身体的重量,风布却未动一下,这使他看起来,又像一片树叶一样轻巧。
  费竹难得未带面具,眼睛从袍子的缝隙露出来,抬头望着皎洁的月亮,他无疑长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只是眼里的光清冷太过,反多了讥讽之色。
  费竹喝了一口酒,他最近很少有机会体味一个人的安静。太多的势力被搅入棋盘里,这早已不是黑白两子的博弈,就算是再习惯淌混水的人,也不免会心烦。他的手指抚摸着酒壶,药酒的苦辛味直入喉咙,但烈酒再好,也压不住心口的疼痛。
  韩老爷子的混沌神丹也快没用了,费竹知道的。他一生教过的徒弟不少,但真正得了真传的,只有两个,一个教的是武艺,一个授的是纵横。
  他师父逍遥老祖曾经说,他是众多师兄弟之中,最不适合传道授业的,他这样不学无术,只凭着脑子好用就横行霸道的家伙,若有哪天收了徒,一定要把徒弟气死,虽有小智,但心性太差,比不上大师兄一根小手指头。
  但最后,宽厚仁义的大师兄早没了名字,反而是他桃李遍天下,原因无他,只是除了他之外,所有逍遥门的人,都干干净净死了。
  真是讨厌,他才不想这样赢呢。
  是他有眼无珠,是他遇人不淑,是他蠢笨不识豺狼虎豹,自以为天下人都是侠肝义胆,认识个江湖人就敢笃信,让整个逍遥门成了格尔著在西戎王室站稳的垫脚石,引来这一次飞来的横祸,但他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活着,这不是很可笑吗?
  “抱歉了,傻瓜师兄,”费竹将一盖子烈酒泼在地上,“我没用,该做的事情,还都没有做成,要再等些日子,才能到地下挨你和师父的手板子。”
  “哈哈哈,帮我告诉师父一声嘛,顺便哄哄他。”
  他年少时太天真,总以为一刀在手,便可纵情肆意,却不想人到半老,还是在背弃良心、筹谋算计。一颗心装在胸膛里,受了冰封,总以为它可以就此不存在了,但怎么可能不存在呢?它明明每时每刻,都痛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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