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屠户之后——by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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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鱼听罢,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感伤,他安慰李青山,道:“爹在天上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很欣慰的。”
没被年少失怙带来的生活困窘压弯脊梁,人始终温暖,身上有一股蓬勃向上的朝气,叫人觉得一切都有希望似的。
李青山笑了一下,其实他也很想知道夫郎以前的事,但他明白夫郎现在还不愿同他说。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等夫郎敞开心扉,愿意把心事主动告诉他的一天。
李青山挖好了陷阱,便领着柳鱼去捡毛栗子和山核桃了。
板栗树和核桃树长得都很高,直接采摘是很难的,但好在它们熟了就会从树上自动脱落下来。
只要在树周围扒着草丛和枯叶找找,就能寻摸不少。
一上午过去,李青山的大背篓都快装满了。这一片已经很难在地上找到毛栗子和山核桃了,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两人回家去。
上山路难走,下山路便更难了。李青山把柳鱼的小背篓卸下来在手里提着,另一只手紧紧牵着柳鱼下山。
回到家里,关老太太和丛春花早已备好饭菜了,但她们没吃,正梳理着预备编草帘子的谷草等他们回来。
“呀,捡了这么多东西!”丛春花有些惊讶,往年虽也能捡到,可没哪一年一次能捡这么多的。
“今年栗子好像熟的早,地上掉的很多。”李青山道:“山上都没什么人。”
他们这次算是趁着村里人都还在忙着收拾谷子非常好运的捡了个漏,过两天怕是就捡不到什么了。
丛春花非常高兴,山里的野毛栗和山核桃虽不如人家园子里种的大,卖不上好价,但这么一大背篓,算算也值不少钱呢。
晌午太阳正好,柳鱼把麻布找出来铺在地上,叫李青山把捡来的野毛栗和山核桃都倒在地上,均匀的晾晒着。
收获的季节,院子里晾晒的东西可不少。
有小青椒、茄干、豆角和胡瓜片,都是要晒成干菜,为了过冬准备的。
这些都是在后院和门前的菜园子里种的,地里的地头上还有种的白菜和萝卜,等霜降前后摘了,放到菜窖里存着,就足够过冬了。
吃过饭,李青山和柳鱼帮着丛春花和关老太太梳理谷草。
丛春花闲聊道:“家里还有一匹我之前织的白棉布,过两天花两个钱送去染匠那里叫他给染了,给你奶奶置备两身冬衣。”
柳鱼和关老太太现在也是有冬衣的,但丛春花那天瞧了关老太太的,薄薄的,可扛不住青州府的寒冬。
家里半亩地的棉花,去了籽得到的皮棉有十斤多一点。棉花在市面上卖,是斤六十文,种上一亩地的棉花得到的收益都抵得上三亩地的谷子了。
但朝廷是不让多种的,每十亩地才能栽种半亩,这就体现出来地多的好处了,若是能种上个两亩地的棉花,那手里一下子可就肥了。
今年地里产的这点棉花,丛春花就不打算卖了,她和青山还有以前的棉衣能对付下,这祖孙俩可不行,得给套厚实了,好过冬。
“至于我们鱼哥儿。”丛春花笑道:“这么年轻,正是最水灵的时候,等去县里交秋税卖粮食那天,娘领着你上布庄挑匹好看的布料。”
“我…我不用。”冬日里套袄子得用棉布,布庄的棉布得卖十几文钱一尺,可是很贵的,李家肯给他奶奶置办,他就心满意足了。过日子得剩着,他怎样都能对付。
“怎么不用?”丛春花道:“村里那染匠也就能染个青的、褐的,我和你奶奶年纪大了都能对付,你还正白嫩着呢!”
说着,丛春花打趣似地看了李青山一眼,“得穿点鲜亮的,好看!”
打趣的意味儿太重,柳鱼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李青山笑着看夫郎,心想是挺白嫩的。
晌午最热的那一阵过去,李青山便又要拿罱子下河罱泥。
肥田的肥料要想好,得掺了河泥、谷草、粪尿、青草等充分沤制发酵,一般都是提前备上。
像是这次割了谷子之后施的肥就是春收之后他备上的,当然柳鱼分的那五亩荒地那时候只上了河泥是不得已的事,因为春收的时候他是按十亩地备的肥,肥不够,自然先紧着能多产粮食的好地用。
冬天温度低,发酵慢,入冬之后得有好长一段时间河面都是冻着的,所以来年收了麦子之后要用的肥料得现在就开始准备上。
别的家汉子多,重活都能轮流着干,而李家的重活都落在了李青山一个人的头上。除了新婚的头几日,柳鱼都没见他哪天是闲着的。
“这阵子那么累,今天就歇歇吧。”柳鱼犹豫着说。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李青山伸手轻刮了一下柳鱼鼻尖,笑了笑,方才道:“河上就两条船,等大家都忙完谷子的事,那时候再想用船就得看运气了。还是早干完了早安心,等村长给谷子过了秤算了税,到时候交上税,我就能马上出去做工了。”
见他已经心有成算,柳鱼没再说什么,找了件方便干活的半臂上衣帮他换上。
李青山很喜欢夫郎帮他打点这些日常琐事的感觉,心头软软的又暖暖的。
柳鱼帮他扣好了最后一个扣子又抻了抻衣裳,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双满是温柔的笑眼。
柳鱼不自在地看了看又移开了眼,转身要出去却被李青山一把捞到怀里,又圈着他的腿直直抱了起来。
“干…干什么?”柳鱼心里有些慌乱,不太敢跟李青山对视,眼神闪躲着。
“就想抱你!”李青山仰着头,满脸都是笑。
这、这是什么理由啊,柳鱼心想。
但手还是环着李青山脖颈,温顺的任他抱着。
……
送李青山出门后,柳鱼先把院子里晒的东西都翻了个面,又把采的野果拿了一半出来,送到李大伯家了。
李乐容很是高兴,洗了个欧李,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柳鱼哥哥,这是在哪里采的?好甜啊。”
柳鱼笑了一下,忽然觉得那人好像是有点厉害,连哪棵树上结的果子好吃他都知道。
柳鱼回家后先把院子里晒的东西都翻了个面,接着又帮关老太太和丛春花梳理谷草,编出来的草帘子是天冷后挂在门梁上挡风用的,可不能马虎了。
只是没多久,天突然阴沉了下来,灰蒙蒙的,瞧着好像是要下雨了。
第11章
山雨欲来,外头人仰马翻的,都是喊着抢收粮食的声音。
丛春花赶紧拿着刮板和木掀出去,她家的谷子早已经进粮仓了,李大伯家的可还在打谷场上晒着呢。
柳鱼和关老太太把院子里晒的东西快速收拾进屋,又把鸡圈、水缸盖上,也拿着家伙什去打谷场上帮忙。
拿着刮板的人一趟趟的用力推着把谷子堆到一起,拿大扫帚的人清扫着负责清理刮板遗漏的谷粒。孩童和老人撑着麻袋,有力的汉子站在谷堆前一掀掀地把谷子铲到麻袋里。
打谷场上到处都是人。
不一会儿,李青山也拉着板车赶来了,把已经装好的麻袋扛到板车上,一车车地往李大伯家的粮仓里放。
好在李大伯家之前早已经碾好收拾好相当多一部分谷子了,现在打谷场上剩的有限,抢收的人又多,总算是赶在下雨之前都收拾进仓了。
秋天的雨细细绵绵的,凉风拂过,总是带着几分愁意的。
柳鱼坐在炕床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雨发呆。
李青山洗过澡回屋,瞅见这一幕,不免笑了,问他:“不凉吗?”
柳鱼看了他一眼他浑身充满水汽的样子,把窗户合上了。
李青山蹬掉鞋爬上床,一把从背后抱住了柳鱼,“冷不冷?”
老实说,是有点的。不然他也不会现在就脱了外衣上了床,坐在被子里。
柳鱼老老实实地答了。
李青山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搂人搂的更紧了。
他身体火热,身上还有一股皂荚的清香味儿,柳鱼不大自在,接着拿起小炕桌上的针线,开始做活。
李青山下巴搁在柳鱼肩头,问他:“这是做什么?”
柳鱼道:“绣帕子。”
棉布是丛春花找给他的,家里以前做里衣剩下的。按说绣帕子用绢是最好的,但绢布贵,他手里只有卖凉粉积的那十几文钱,再者也不知绣的帕子能不能在这里卖出去,因此先暂时用棉布绣两条卖卖试试。
绣线是前几天和李乐容一起在下乡的小货郎那里买的,三文钱一束,他买了五种,便宜了两文钱,用的是这些日子断断续续卖凉粉积的铜板。
柳鱼从针线筐里翻出了一条他已经绣好的帕子给李青山看。
帕子下角是一朵紫色的秋菊,图案清新,色彩漂亮,针脚细密。
“手这么巧!”李青山毫不吝啬夸奖,抱着人嬉笑道:“好看!”
柳鱼看了看他,复又快速移开了眼,缓缓道:“我想拿出去卖卖试试。”
他如今已与李青山做了夫郎,自该一同操持家中生计。且他还有些自己的小心思——想存些完全属于自己的银钱,将来支配的时候不用看人脸色。
“好啊。”李青山笑道:“到时候卖的银钱你自己收着。”
柳鱼闻言,心头微动,轻轻点了点头,又拿起了绣绷子接着绣帕子。
可李青山委实太不老实了,一会儿在他耳侧轻轻吹气,一会儿手捏捏他的腰侧,还…还戳着他。
在接连下错了好几针之后,柳鱼的表面镇定终于装不下去,他把手头的针线活放下了。
李青山还问:“怎么不做了?”
柳鱼扭头,似是轻瞪般地看着李青山不说话。
李青山亲了他一口,笑声越来越大,“既然如此……”
李青山吹灭了炕桌上的灯,把人压在身下,“我们还是做点别的吧!”
……
天气冷了,做那事的时候得捂着被子了,不大方便。但也别有一番趣味,好像这一方天地里只有他们二人了似的。
因为下雨天气昏暗,屋里像是夜晚一般。
但毕竟时辰上也还是白日,李青山努力克制着就做了一次。
被窝里暖烘烘的,李青山紧紧抱着柳鱼,也是不老实的,一会要碰碰这里,一会要捏捏那里。
柳鱼看在这个人形大暖炉的份上,勉强忍了,温顺地依偎在李青山的怀里。
李青山突亲了柳鱼一口,道:“我好高兴。”
一张俊脸笑得那么傻,柳鱼腹诽,温温柔柔地问他:“高兴什么?”
“娶了你!”李青山一个翻身又把柳鱼压在身下,若是此刻有光,就能看到他眼睛黑亮,满眼都是喜欢眼前人的模样。
柳鱼没说话,而是帮李青山理了理垂下来的头发。
李青山把他的手捉起来,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下,“小坏蛋。”
而后叫柳鱼环住他脖颈。
李青山俯下身开始温柔地亲吻和逗弄柳鱼。
……
第二天清晨,秋雨停了。按以往的经验,正是地皮菜、木耳和各类蘑菇大量出现的时候。
李乐容背着背篓约柳鱼一块去山上。
“边儿去!你有亲嫂子不一起,喊我夫郎做什么?”李青山一只手抓住李乐容背的背篓,就叫他“寸步难行”。
李乐容气呼呼的告状,“柳鱼哥哥,你看,他欺负我!”
这么大的人了,好生幼稚,柳鱼唇角微翘,李青山就松开抓着李乐容背篓的手,贴上来了,“我夫郎,当然是向着我的!”
李乐容狐疑地看看李青山又看看柳鱼,总觉得他们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但他说不上来。
三人背着背篓一起上山去,李乐容唠唠叨叨的,“我本来是想喊二嫂嫂一起来的,但是二哥哥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一早上就把二嫂嫂惹得追着他满院子打。”
至于大嫂,跟娘似的,老爱说教他。相比之下,他还是更爱跟柳鱼哥哥待在一起。
下了一夜的雨,山间路不太好走,李青山扶完柳鱼又扶李乐容。
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李青河杀猪般的叫声,“青山,青山啊,救救哥!”
李青河一路急速飞驰躲到了李青山身后。
柳鱼正不解时,便见吴桐手里攥着一根粗树枝追上来了,“你躲!你还躲!”
吴桐试图把李青河揪出来,奈何李青河就是转着圈叫李青山挡着自己。
几番尝试未果,吴桐气得把粗树枝一丢,左手抓住李乐容,右手抓住柳鱼道:“走!咱们不跟他们这些臭男人一起!”
李青山:“……”
干我什么事!
路不好走,三个小哥儿在山脚往上一点的地方就近就停了,李青山和李青河接着往上走,昨个儿秋风一吹,林子那边应该会落下不少毛栗子和山核桃。
李青山边走边问:“你怎么又惹二嫂生气了?”
“嗐,还不是他一大早就伤春悲秋,又想孩子的事了吗?”
李大伯一直嫌弃李青河不够稳重,那会儿便按着头叫他娶了村里数一数二厉害的吴桐小哥儿。李青河当初虽不愿意,但三年相处下来,个中情分早已不同往日了。只吴桐迟迟未有身孕,这一年便愈发的不开怀了。
李青河道:“我就想逗逗他,哄他开心。”
只不过一逗逗过火了。
李青山有点想笑。
李青河锤了他一拳,“笑毛笑,你早晚也有这一天!”
李青山想象了下,竟然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