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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纨绔——by一银度水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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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中,选一个比较能拉仇恨值的,很明显是他啊。
  “等调查结果吧,”他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真相出来前,一切的猜测都只是猜测。
  好不容易等燕明擦完一道,谢君竹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已经结束了,就听得燕明说道:“别动,我还没开始涂药呢。”
  谢君竹:“……”


第14章 期许
  “简承?”燕明皱着眉头往嘴里塞糕点,“这又是谁?”
  他借着受伤的事向司业告了足足两日的假,整整两日不用上课,乐得他一整日见人都是个笑模样,乍一见傅元晟面色严肃来找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严重事。
  “他的身份乃是……”傅元晟顿了下,继续道,“算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跟你有过节,势同水火见面就打的那种。”
  “这么严重?”燕明一惊,开始在脑海里反复搜索这个名字,还真让他想出来点东西。
  简承简承,这不就是宝生先前说的“为一副名师真迹和他起了争执抢不过就在外面刻意抹黑他名声”的礼部侍郎大公子吗!
  因为宝生讲故事多少都有点夸张性,他完全就是跟听书一样,左耳进右耳出听个乐呵,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燕明表情复杂,这些公子哥的爱恨都好复杂,他不懂。
  “最重要的是,你坠马的时候他也在场。”傅元晟点到为止。
  燕明一点就通:“你是说今天这事跟他有关系。”
  如果是原身得罪简承对方想要报复回来,那今日之事就算他倒霉,牵扯到了谢君竹,此事便不能就这么姑息算了。
  “有证据吗?”
  傅元晟沉默。
  想也知道,如果有证据的话傅元晟也不至于把这事说得这么委婉曲折,估摸着他也只是有个模糊的猜测。
  虽然概率很大。
  “有方向就行,做了的事还怕找不到证据吗?”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笃笃两声敲门声,那声音太过细微,如果不是室内两人俱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中,恐怕会被忽略过去。
  燕明微微有些疑惑,他起身前去拉开沉重雕花门扇,面前站着个瘦小干瘪的学子,身穿统一青绿色院服,须发有些凌乱,像是剧烈运动过一番,脸上神色纠结,面容惴惴。
  院服可以自己领了布料回去裁制,也可以领了已经制好的成衣,选择后者的话,衣服多少会有些不合身,故此一般是家境贫寒的学子才会选择。面前这个学子显然就是后者,院服穿在他的身上,处处都是空荡的,可见对方到底有多瘦。
  再一看,还是个熟面孔。
  却正是昨日热心帮了燕明拎水桶的瘦小学子,燕明微讶,虽然是有过一次交集的人,但也想不到对方来找他所为何意。
  “我、我来找谢君竹。”陈期许也有点惊讶,似乎没想到燕明会在似的。
  陈期许父亲乃是凉州知州,凉州与京城毗邻,自然也繁华非常,他身为一州知州之子,自小养尊处优,衣食不缺。
  可十岁时母亲意外早亡,父亲续娶,他的日子不复从前。后头的继母自进门起,就对他冷眼苛待,平日里只在外人面前做做面子功夫,没得叫人知道她的行为。父亲又忙于政务,顾不得后宅,他一个好好的正头主子,在家里地位如同奴仆无异,甚至还要给自己继弟做伴读童。
  只是他脑子灵活,便趁着给继弟当伴读的功夫,偷偷听先生讲课,倒也获益不少,更别说那继弟是个懒惰愚笨的,每每先生留有课业都支使他去做,他便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偷学中,迎来了启贤书院的招生擢选。
  意料之中的,他入选了。
  陈期许清醒地知道家里人不仅不会为自己高兴,甚至有可能叫继弟替了他的名额,入选后,他片刻不停地收拾了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于寒冷夜里,独身一人赶往云京。
  他披星戴月地赶路,风餐露宿日夜兼程,足足用了五日才抵达云京,站在巍峨高大遮天蔽日的漆红城门外,陈期许久久驻足痴望,长舒一口气。
  往日晦暗不可追,自此过往皆尘烟。
  令他没想到的是,诸如启贤一般贤明远扬的书院,也不是世事不问的桃花源,学生们潜心求学,但课堂之外,也有明争暗斗你来我往。
  这日天头正好,先生便改了主意,将策论换成了骑射。陈期许小时候从马上摔下来过,自此对骑马这一类危险运动敬而远之,他借口腹痛欲逃掉这一节课,却不想在花园假山后听到了几个同窗在低声密谋。
  他身形瘦小,躲在一旁草丛中未曾叫人发现,睁大了眼睛听完了全程。
  意外窥听得消息后他纠结了许久,虽然身为官宦之子,却在饱受继母磋磨的日子里,养出了一身软弱可欺的卑微性子,惧于简承凌傲记仇的性子与他身后的过硬权势,踌躇不敢前。
  待他终于下定决心时,却已经于事无补,匆忙赶到校场,空旷场地只余下零星几个学子,艰难考核,三两相携。
  他知道来晚了,正欲转身离去时——
  “诶那位学子,我见你眼生得很,是不是没来考核骑射,趁还没下课赶快来考……”
  陈期许:……
  大约折腾去了半条命,换得高阳落笔一个无情红批:戊,不合格。
  再加之打听住处又耗费不短的一番时间,陈期许找到谢君竹寝舍时,已经日上中天了。
  陈期许愣愣站在门外,几次欲伸出手敲门又收回,想着他自己没有反抗权势的能力,也许谢君竹也没有,但对方总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思及此,他轻敲响了门——
  ”咦?谢君竹不在,找他做什么,要是急的话等他回来我可以帮你转达。”
  因着上次得对方援手相助,燕明对他的印象实在是很好,见他额角有汗,唇角干燥,便热情拉对方进来吃茶。
  “进来等进来等……”
  看到陈期许一身不合身空荡衣裳,傅公子垂眸,沉默喝茶,经由叶牵雨后,他对寒门子弟的抵触不同往常一般剧烈了,只是十数年受到的阶级意识教育根深蒂固,让他无法如燕明一般,放下身段热切同陈期许交谈。
  燕明话多善谈,态度友善,半刻钟功夫,陈期许的姓名年龄所住何处家中几口人便全然倾吐而出。
  “拿芦苇代棉花做棉衣,你这继母当真面狠心毒,无怪乎你身体长不好……诶对了你找谢君竹做什么?”
  一番愉快聊天后,陈期许多少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他垂下眼睛,犹豫道:“你认识……简承吗?”
  听得这个名字,燕明同傅元晟对视一眼,俱是从对方眼里看出来点不一样的东西,他声音不由得严肃几分。
  “你为何……提到他?”


第15章 还牙
  燕明狠狠一拍桌子,震得桌上茶盏乱晃,茶水四溅,一片叮铃咣当。
  这姓简的针对的居然不是他,而是谢君竹,他命人趁谢君竹不备的时候,在他衣角抹上了奈草的汁液。
  都是同进同出的学子,得手很轻易。
  谁人不知,这奈草对于人来说无色无味,可对于马来说,却是绝佳的发。情引诱剂。
  马匹受惊后,谢君竹若不甚坠落马下,被发狂的成年壮马踩上一脚,轻则皮破血流,重则伤筋伤骨。
  思及此,燕明勃然大怒,今日若不是叶牵雨反应快把受惊的马赶至一旁,怕不是他这会儿就要同谢君竹一道,躺在床上养伤去了!
  好歹毒的心思!
  在谢君竹几次友好帮助下,燕明早已把这人归纳为朋友范畴,朋友被针对,他自然要挺身而出。
  但还有个疑问,一直盘旋在他心中,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谢君竹是怎么惹到他的。”
  在燕明看来,他的舍友性子冷淡,为人自持,不像是会主动招惹别人的人。
  陈期许吃着燕明分给他的云片糕,膳房的食物堂食乃是免费的,带出去却需要交钱,他这种身无分文的学生,自然不舍得花这钱来享受。
  他眯起眼睛吃得腮帮子鼓鼓,燕明忧愁地给他倒了杯茶递上去,等会别被噎着了。
  陈期许艰难咽下糕点后举手:“我觉得我、我可能知道。”
  “嗯?”燕明略一挑眉。
  “我今日听到简承骂了一句什么不该抢他风头之类的话,再一联想到今日随堂小考,谢学子各科分数皆傲然众人,得了几位先生交口赞誉,所以……”
  燕明瞠目结舌,他没想到居然只是这么一件小事,就叫简承暗暗记恨上了。
  这人心眼小得简直堪比针尖。
  但不论原因是什么,简承暗中下黑手导致他和谢君竹坠马是事实,不论是为了谢君竹,亦或是为了他自己,都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这人。
  但,问题是,该怎么给他一个教训呢。
  “咳咳——”傅元晟总算发出了自陈期许进门后的第一声动静,他成竹在胸地反问,“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你知道?”燕明对他的话表示充分的怀疑,这人不才说了自己与简承不熟吗?
  傅元晟摇摇手指,“不熟,又不意味着我不了解他。”
  傅元晟人脉广,且互相来往的基本都是家世相似的公子哥儿,谁家家里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腌臜事,在酒桌上都不是秘密。
  且傅元晟记忆极好,他眯着眼,回忆起一件很久之前的往事。
  “我记得那天,他们在讨论简承因为惊厥症在府中昏迷了三日,起因……”说到这他轻笑一声,仿佛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听说是撞鬼。”
  “撞鬼?”
  傅元晟放下茶盏,轻轻摇头,“那些时简家仿佛确实是花重金请了青冥山的道士来做法,黄符在简家足足挂了三日才撤去。”
  燕明身为一个现代人,本来对神鬼之说嗤之以鼻,但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谁又能保证世上真的没有神鬼。
  该说不说,燕明可能骨子里确实有干坏事的那根筋,不消傅元晟多说,他就懂了。
  心神转动间,一个计划飞速在他脑海里成型,计划有了,却还缺个实施者。
  简承识得他和傅元晟的脸,他俩显然不合适。
  正发愁,云继影推开门大跨步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圆圆的身影。
  “在商量什么这么入神,敲门都没人应,我只好自己进来了。”
  燕明眼神落在云继影秾丽的巴掌脸上,心神一动,几日相处下来,他也知道云继影此前一直随英王在英州封地,极少来京城。
  如此一来,之于简承而言,云继影定然是陌生面孔,而且云继影漂亮得跟姑娘家似的,要是叫他换上女装扮女鬼,这女鬼可比男鬼有杀伤力得多……
  燕明浅笑一声,起身上前去勾住云继影的肩膀,这一勾才发现,云继影竟然比他高不少,平日里竟然没有看出来。
  不知云继影会不会抗拒女装,燕明提出邀请的时候不可谓不小心翼翼,谁曾想听清他的请求后,对方眼也不眨就点头了,顺带提出了对他们计划上的一点漏洞的质疑——
  “你们有姑娘家的衣服吗。”
  这问题问得真好,在场几个公子哥,哪怕是再荒唐骄奢,也不会随身带一件女装来上学。
  看到他们怔住的神情,云继影了然一笑,“交给我吧。”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怎么从他的话语中,竟听出一种迫不及待的意思来呢。
  现在万事俱备,只缺倒霉鬼。
  简承,燕明在心里嘿嘿阴笑,叫你得罪谁不好,得罪谢君竹。
  虽然他本人可能不在意,但他有个超级记仇的舍友兼……朋友。
  等会,他现在和谢君竹算是朋友了……吧?
  陈期许与简承都是梅院的,燕明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深入敌后的情报分子,他事无巨细地打听了很多琐碎信息,包括他们都上什么课,先生有无拖堂的习惯等。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
  春天里天色暗得早,将将酉时,就已经暮色坠野,月悬中天了。
  启贤书院为方便各学子无课时温书,开辟了单独的温书室,名唤昭贤苑,乃是一个四合的小院,中有数间独立小屋子。
  梅院的学生大多是寒门子弟,不愿浪费宝贵的学习时间,大部分人在用过暮食后,便去了昭贤苑。
  只除了简承。
  他自小就是旁人口里的天纵之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曾无数次在私底下背书背到吐,次日再云淡风轻地在众人面前表示一番,诸如这实在是很简单我看一眼就会背了云云。
  再好好接受一番旁人的夸赞。
  他早已被众人的吹捧高高架起,容不得任何比他优秀的人。
  第一次一见到谢君竹,他便莫名不喜欢此人。
  而至后来,这人每每在考核中碾压了他,都一副云淡风轻浑然不当回事的样子,看得他肝火直冒。
  不过,他心情颇好地想,今日狠狠下了谢君竹的脸,打压一番他的嚣张气。
  还有燕明,他表情鄙夷,一个断袖,不遮遮掩掩不说,还光明正大恨不得叫全世界都知道,说来没好的叫人笑话。
  他来启贤不过是因为打听到燕明被押送来,想来好好嘲笑他一番,没想到却叫他遇到了更为讨人厌的家伙。
  膳房与寝舍之间,有着不短的一段路。
  简承独身一人,表情轻松地行走于路上,两侧种满了高大直挺的竹子,风一吹,簌簌作响。
  听闻书院院长格外喜好竹子,故此启贤书院里处处皆可看到青葱翠绿的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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