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by一银度水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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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是鹦鹉的羽色,十三则是他捡到这鹦鹉的日子,简洁明了好记还有内涵。
谢君竹看书间隙,侧头看他一眼,心里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幸好燕明没有孩子,不然草草起个名叫燕初六燕廿八的,叫孩子以后怎么见人。
察觉自己的想法,谢君竹微微一怔,扶上额角,他在想什么……
燕明则是在一旁试图教鹦鹉说话,他还体贴地考虑到了鹦鹉可能一次性学不了太长的句子,只说些简短吉祥词。
燕明:“跟我念一遍,高中状元——”
红十三的豆豆眼没分给他一个眼神,一边围着圆几边缘来回蹦跳,一边脆生生道:“百年偕老!”
“这明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词!那我换一个词试试……才兼文武?”
“百年偕老!”
“出将入相……”
“百年偕老!”
燕明:……
破案了,这不是只普通的鹦鹉,这是只只会说百年偕老的、月老附身的鹦鹉!
燕明嘴角抽抽,究竟是哪个脑回路清奇的学子不仅带了鹦鹉来上学,还教它说百年偕老的。
怎么满脑子情情。爱爱的,目前这个阶段,不应该考虑的都是学业问题么!
唯一令他比较欣慰的是,浪费了一下午时间,红十三终于认得出来自己的名儿了,听到燕明叫出“十三”二字时总算会停下来,分他一个眼神。
也不算白喂它吃那么多果子。
燕明兀自欣慰地想。
谢君竹平时课业学得扎实,不过分依靠于考前零碎时间,看书看到一半,心神便不自觉被燕明絮絮叨叨的声音吸引。侧头望去,见他同鹦鹉说话间,挤眉弄眼龇牙咧嘴的,表情煞是生动可爱,谢君竹看得有些失神。
为学不外静敬二字,这几日里他被外物所扰,心神不静的次数较往日大有所增,静而后能安,不静不安,是他的心乱了。
他也试图寻找解决之法。
可纵是万千圣贤书翻过,也遍寻不到。
只能任其自然。
午后阳光不炽烈,斜斜地透过窗棂,一半映照上了坐在窗边书案前的谢君竹身上,一半则是直直打在燕明侧脸上,模糊了五官,只能瞧见他透白如玉肤色,以及半边清晰干净下颌线,脸上细微绒毛在淡金色阳光下清晰可见。
谢君竹一边茫然,一边盯着燕明的脸看,仿佛这般看着,便能找出问题的解决方案。
燕明逗鸟,谢君竹看燕明。
屋内气氛一时有些说不上来的静谧安宁,和谐自然,谢君竹停下翻动书页的手,靠着椅背偷了会闲,享受难得和谐安静片刻。
——如果不是傅元晟捧着兔子来串门的话。
“燕大,复习得如何了——”
燕明虽然逗了一下午的鸟,书是一页没看一字未背,可在傅元晟面前,还是要装出来稳操胜券十拿九准的自信心来。
他眯起眼睛,一下直起腰背,镇定自若道:“自然是复习妥当了。”
傅元晟咧唇一笑,“你要是把桌上喂鸟的圆盘撤下去,此番话倒还显得有几分说服力。”
燕明只看他揣着兔子来,就知道他怕不是也荒废了一下午的复习时间,难兄难弟摆烂成双,他索性懒得装了,斜睨傅元晟一眼,懒洋洋道:“心知肚明还问?”
他也知道后日就要考试了,可越临近考试时间,越是理应焦急迫切的时候,他反而越发懒怠不想动,与此同时,平日里索然无味的那些玩乐也在此时变得充满吸引力起来,勾得他无心学业。
简单来说,就是越到考试玩得越嗨。
或者换个词叫,考前综合征。
傅元晟摇摇手指头,老神在在,“不说那些了,我这回来找你是真有正事。”
他一边说还一边隐晦地瞥了一眼谢君竹的位置,眉毛高高一挑,下巴对着门外微昂,示意燕明同他出去谈论。
燕明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出了门,不知道傅元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么神秘兮兮的。
见两人并肩走出门外,谢君竹不自觉皱紧眉头,傅元晟往日里疏朗英俊面容此时竟也变得眉眼可憎起来。
“找我什么事?”燕明纳闷道,他和傅元晟两个人加起来,能称得上是“正事”的事情屈指可数。
“我方才碰到楚师兄了。”傅元晟也不卖关子,直截道。
燕明初一听这个名字,只觉得陌生又熟悉,还是思考了半晌,才从记忆里把那个高挑瘦长的身影找出来,犹疑一会后道:“楚润泽楚师兄?”
傅元晟略一点头,没多废话,“正好碰到了,我就多问了一句关于后日的月考,他说这次月考科目都是极简单的,范围只在先生上课教学的内容里抽取。”
燕明先是一愣,继而是抑制不住的惊喜,“当、当真?”
这样一来考试范围就缩小了许多!
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大海捞针的茫然感。
满打满算离开学也才几日,先生就是再能讲,又能讲多少内容。
“这还能有假?”傅元晟摸着下巴忖道,“若不是我只认得楚师兄一人,肯定是要多找几人询问确认的。”
即便如此,也够用了。
燕明手掌重重拍在傅元晟的肩上,感激之色溢于言表,“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傅元晟被肉麻得一个哆嗦,把他的手从肩上抖落下去,“别恶心人了,抓紧时间复习,另外,我偶然间还得知一个消息,书院三位骑射先生中,有一位曾在你外租父麾下任职。”
他言尽于此,燕明哪还有不明白的。
这意味着,他的考试成绩不存在瞒天过海的可能性,要是再想往深里想,说不定他在书院的行为表现,一举一动,家里人都一清二楚。
他长长哀叹一声。
求学路难,学渣求学路,则是难上加难,难难难!
第25章 大腿
临近考试之前, 先生们不约而同都不讲新知识,平时上课也只留堂答学生疑, 为的是?留下充足的时间给学生们各自复习。
此?举贴心不已, 同时也叫学生们抱佛脚的姿势越发娴熟。
虽然对于燕明来说,多给的这点?时间完全无济于事?,只有两三天的时间, 根本不够他复习的。
别人是?女娲补天查漏补缺, 他是?盘古开天辟地。
其间差距,足可?用天壤之别来形容。
但再难也得努力, 不能轻言放弃,不然拿个倒数第一来,他自己丢面, 以后在傅元晟面前抬不起头来不说,回家定然还要?接受爹妈爷爷狂风暴雨的洗礼。
那滋味太过美妙, 他一想就浑身打个寒颤。
根本不想体?会。
好, 燕明胸中顿时生起一股豪气, 那么?,先定他个小目标——
就拿个倒数第二再说罢!
他实在是?太过清楚自己的水平, 就只有几日的突击时间, 哪怕这三日里不吃不喝不睡,全部时间都用来复习,肯定也比不上旁的学子十几年的积累。
故此?也不敢好高骛远, 定太高的目标。
诸如他这样平时不听课, 考前抱佛脚的学生不在少数,有个别脑袋活泛的, 则在先生留堂答疑时试图套取先生的话,明里暗里询问考试内容。
先生们比学生们多走了几十年的路, 哪有看不出来他们的小心思的。
对于此?番种种试探,他们自岿然不动?,只在学生们投来期待目光时,淡淡扔下一句“学问之道?在于积累,在于平时”就闭嘴不答了。
凡是?上课时认真?听了的,考前就不必太过焦急。
从先生这得不到消息,燕明决定靠自己。回到寝舍后,他翻箱倒柜将开学时发的讲义都翻找出来,如列阵布兵一般摊在自己面前。
不翻不知道?,一摆出来,这阵仗还怪吓人的。
燕明看着摆满一书案的书,有点?气虚。
也、也就区区四五六七八本书……罢了。
根本不是?个事?!
他拿出上辈子高三前咬牙背书学习的劲头,暗暗下了挑灯夜战的决定,便一头扎进书海里。
十五那日,第一科先考经?义,虽然从理论上来说,题目是?从四书五经?共九本书中抽取,范围较大?。可?这毕竟是?书院小考,同科考的正式性还是?不能比,楚师兄一番话将考试范围匡定在了先生讲过的课义内容里。
好,那么?问题又来了——
先生都讲过什么??
燕明期待翻开自己的讲义一看,一片崭新,毫无痕迹。唯一的有他手写的痕迹的一处,是?他上课时拿着笔打瞌睡,笔尖不小心点?到了书上,留下一个墨痕。
期待落空,同时又有点?淡淡的心虚。
对不起,容先生,师先生,李先生……
下次上课我一定认真?听讲!
对不起,傅元晟,我没资格嘲笑你的,我的书也崭新得如同没翻过。
万里长征,止于第一步。
燕明发现一个悲催的事?实,那就是?学渣求学路,处处是?荆棘。无奈之下,他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挪向自己的舍友。
既然统一考试内容,那么?考前先生授学的进度,虽然不至完全一致,可?肯定大?差不差。
问他准没错。
谢君竹果然很靠谱,不仅把先生讲课进度标明了,还给燕明着重标出来了几篇他觉得考试可?能会抽取的文章。
谢君竹的书如其人,简洁明了,删繁就简。笔记虽不多,但工整且简明扼要?,往往一篇文章后只写一两行笔记,有的是?先生所讲内容,有的则是?他自己的想法。
燕明看着他的书,目露惊叹,这可?是?现实版的状元笔记。
呃……未来状元笔记!
他对他的舍友,怀有十二万分的自信。
除此?之外,谢君竹还贴心地把他可?能不理解的地方一一做了详细解释,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燕明一边晕沉沉地接受考前辅导,一边想着,像谢君竹这样长得好看,才气高,还知冷知热的人,一定很受姑娘家的喜欢吧。
末了又用力摇摇头。
他在想什么?,听课,听课!
学霸的课别人求还求不来,你还听得分心,暴殄天物?!
一番一对一指导后,外面的已墨色浓浓。
竟然已经?入夜了。
燕明连声道?谢后,将对方押的几篇文章后面的笔记一一誊抄下来,抄下来就准备开始背题,怕扰着谢君竹,还特?意事?前询问了对方,得知对方不介意后就开始专注背起书来,不管能不能理解,先背下来就完事?。
背押题的要?义就是?一个赌字,以小博大?,这么?短的复习时间,他别无他法,若是?考场上没考到押题,就算他运气差该倒霉吧!
考前一天,晨读课。
燕明发誓他从没在菊院这些公子哥脸上见过这么?认真?专注的神情,没见过这些人背是?可?以挺直的,而不是?东倒西歪,也没有听过这么?响亮的读书声。
惊诧归惊诧,燕明还是?要?加入他们的。
背完一整个晨读课,下课后,燕明正喝水润嗓子时,忽的发觉有些不对。
他的同窗们一下课就立即起身,出门,从刚才全神贯注的状态中抽身而出,离开学屋时怎么?感觉有些迫不及待,而且离开的方向……好似不是?膳房。
还有个令燕明疑惑的点?就是?,他们手上都没空着,俱都拿了一二物?事?,有的捧着一只新笔,有的拿着一方砚台,还有的拎着一小坛酒……甚至还有人捧着兔子。
等、等会,那个拿着兔子的,不是?傅元晟么??
燕明看得纳闷,目光从傅元晟的身上收回来,心里不解,他是?什么?时候去把兔子拿上的,不会方才上课的时候就带着了吧,还有,这是?要?作什么?,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考前传统仪式?
拜魁星么??
燕明放下书,几步赶上大?部队,一掌拍上傅元晟的肩膀。
“你们要?做什么?去?”
傅元晟回头,给了他一个一眼难尽的表情,张开唇又闭上,薄唇抿得紧紧,似乎说不出口似的,还是?一旁的叶牵雨替燕明解了惑——
“拜考神!”
拜考神,不是?拜文魁,也不是?拜孔子,这考神还有名有姓,籍贯来历、性格特?征等都非常详尽。
温巳言,年二十四,开阳元年间状元,为本朝开朝以来第一位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位连中“解元”、“会元”、“状元”的三元及第。
也是?使得启贤书院名扬天下的重要?人物?。
这位温三元算是?燕明他们的师兄,比他们高两届,自他在殿试中一举夺魁成为本朝仅有的三元及第后,书院中便悄不声地流行起来这个拜“三元”的仪式。
每到考试前,不分大?考小考,温巳言曾住过的寝舍门外,都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燕明有些好奇,凑热闹是?人的天性,便欣欣然加入拜考神的队伍中。他们不认识路,只顺着人群走,不多时就到了,及至时,小小院子里已人满为患。
燕明眼力好,一眼就看见院子正中摆了一条长长的案几,上面祭品纷杂。
佑我科举登榜首,供神猪头代三牲。
书院里条件有限,传统三牲是?没有的,但学生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带的祭品五花八门琳琅满目,跟他们一对比,傅元晟带的兔子已经?算是?正常,燕明甚至看见有人提了一箩筐的青蛙。
活的,呱呱叫的那种。
书院不是?不允许出山门吗,他们都是?哪里弄来这些奇奇怪怪的生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