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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纨绔——by一银度水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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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三元的寝舍门窗紧闭,看来是?久无人居住,院外那张长案几上泾渭分明。一边摆满了祭品,一部分则空空荡荡,用来给学子们玩“取功名”的游戏。
  以桂圆、榛子、花生三种果干,代表状元、榜眼、探花三鼎甲,如今学生们临近的不是?科考,而是?书院的半月考,便灵活地换成了甲等、乙等、丙等三个等级。手持三种果干往桌上投,任它自行滚动?,停在谁面前,则谁即甲乙或丙等,若是?果干中途掉落,则证明该学子落榜,换算过来就是?丁等不合格。
  学生们先是?将祭品摆在桌上,许下自己的愿望,再去一旁的桌案上拿起果干开始测试。
  如果果干留在桌上便是?得了状元庇佑,考试中便会如有神助。
  燕明听得有些新鲜,几乎没犹豫片刻后便打算也去拜拜考神。
  有没有用另说,求个心安。
  只是?他半道?随着傅元晟与叶牵雨同来,来时仓促,并未准备拜品,在袖子里摸索半天,只掏出来一两碎银。
  他穿越过来后不习惯腰间戴着东西的感觉,故身上常年不着玉佩,首饰也很少带,这银子已经?是?他身上唯一能找出来的外物?了,用来时不时在膳房买零嘴用。
  他总不能拜考神时脱件衣服或者是?解个发冠。
  心不诚,温三元定然不会保佑他的。
  银子多实用啊,温三元想买什么?酒买什么?。他等前面的学生拜完,走上前去,将手上银子摆在桌子上,望着禁闭的寝舍门,心道?:我这算是?收买考神吗?
  傅元晟则把兔子摆上了桌子,一边捏着兔子耳朵防止掉下去,一边吊儿郎当?说:“好吃好喝喂了你这么?几天,该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雪白?毛球挣脱他的桎梏,顿时欢快奔向了桌子上的……一颗白?菜,真?白?菜,叶子上还沾着露水,看上去离摘下来没多久。
  ……难道?还有学子还在书院种菜吗。
  看来学生们枯燥无聊的学习生活之外,消遣娱乐项目也格外丰富。
  傅元晟眼疾手快摁住兔子脑壳,残忍地将其拎了回来。
  他是?完全不信什么?考神的,觉得玄之又玄,但总不能损坏别的学子诚挚的心意。
  万一别人考差了是?要?怪他的。
  “看来十一不太愿意,那就算了吧。”傅元晟轻描淡写揭过,把毛球又揣回怀里。
  燕明觉得以傅元晟这态度,他应该一开始就没想着要?好好来拜,要?么?是?不信要?么?是?不屑。
  叶牵雨则是?眼睛晶亮,将自己捂了一路的羊肉馅饼从怀里掏了出来,顿时空气中弥漫着油肉香味,他眼神不舍地看了半天,最终咬咬牙给摆上了案台。
  他都打听过了的,温三元在书院读书时,最爱吃的就是?膳房最东边那个摊子上屠师父做的这个羊肉馅饼。
  他今早买了之后,好不容易忍了一路没吃,就等着献给考神,指望考试庇佑他一二。
  燕明和傅元晟对视一眼,连馅饼都拿出来了,可?见叶牵雨的虔诚之心。
  “温三元,保佑我这次别拿丁等,下次还给你带馅饼!”
  正在这时,长案几另一头上,有学生投了一颗桂圆在桌子上,咕噜噜滚过一路,正要?停在燕明跟前时。
  啪嗒,掉了。
  燕明:……
  等会!
  不是?!
  这肯定做不得准!
  重来!
  —
  四月十五,月中考试时。
  燕明昨夜夜里背书背到了凌晨,他坚信考前背书记得最牢,早起吃饭时都不敢动?作太大?,生怕脑子一歪,将自己好不容易记下来的内容倒了出去,全程神经?紧绷,表情严肃,一直到踏入考场。
  昭贤苑外立了块公示牌,上面详尽写了学子们各自的考场,燕明从上往下看了片刻,找到自己的考场后,顺便还看了一下同考场有无熟人。
  只发现陈期许一个眼熟名字。
  书院考试虽说简单,但形式流程却一应俱全,每个考场正门外立着两个高头大?马的壮汉,也不知是?军士还是?护卫,一人拿着名册依次点?名,一人叫应试的学子脱衣解履,连头上的发髻都要?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无夹带小抄等物?后才允进场。
  但到底没太严格,只叫脱了外衣,不似燕明曾听说过的,考前还要?脱光衣服检查。
  思及此?他不禁有些庆幸。
  燕明依着方才军士念的序号找到自己座位,桌椅是?前两天才收拾出来的,此?前一直提供给昭贤院的学子自习用,似乎是?考试前被?擦过,上面油光水亮的。
  “诶?”
  他眯起眼睛,发现桌面上有几处颜色较深,同旁处颜色有异,凑近了去看,从模模糊糊晕开的字迹中辨出来似乎是?“大?魁天下士”几个字。
  他了然。
  纵观天下读书人,谁人不想求取功名登科及第,有朝一日看遍长安花?
  那就希望这个学生,如愿以偿罢。
  监考官还没来,燕明无聊往外头看去,,透过开的小缝,他窥得窗外有棵树上长出了密密的苞,正是?春日生机蓬勃时,可?以想见,不日便能长出一树繁密漂亮花朵来。
  他的座位被?分在在靠墙的角落,位置还算不错,有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从窗户开的小缝处,有微凉的风吹进来,拂过他的脸,稍稍缓解了他的紧张之意。
  趁着还没开始考试,燕明悄悄将鼻子凑近了那道?窗缝,深深地吸了一口外头的新鲜空气,顿觉神清气明,闭着眼睛,开始回忆前些日子熬夜突击背的书。
  现代人眼界广,之如策论这样广泛的题,再怎么?样他都能说上一两句,就是?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让他头疼。
  作为一个理科生,上辈子他最不喜也是?最为薄弱的,就是?各种各样要?背诵的知识。
  往往要?花费更多的功夫,还容易忘记。
  考生们陆陆续续进场,有序找到座位坐下,待考场坐满之后,不消片刻,从门外走进来两个须发尽白?,面容严肃的先生,身着学院统一颜色的长袍,想必便是?这场考试的监考官了吧。
  燕明抬眼一看。
  确认过眼神,都是?不认识的先生。
  这当?然是?正常的,启贤书院仗着占地面积大?,每个单独的学屋院子修建得格外远,往来不相遇,脸生也属正常。
  梁倪等铃响过三声后,开始分发卷子、答纸及稿纸,这时,他的眼神不经?意往角落里一扫,正巧对上了燕明好奇的视线。他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眼里有惊讶之意,片刻后他压下去自己的失态,收回视线,继续分发卷子。
  对于他的这一番眼神变化,燕明完全没有察觉,他暗自头脑风暴地回忆昨日背的书,生怕不小心就给忘了。
  考生们各自拿到卷子,先是?静静浏览一番,然后陆续有研墨翻页的声响传来,不多时,这些细微动?静也没了,只剩下写字时摩擦纸张的梭梭声。
  一片安静。
  待拿到试卷时,一看到上头的题目,燕明先是?一惊,继而一股如同彩票中头奖的喜悦击中他的头脑——
  押题压中了啊!
  学霸不愧是?学霸。
  且这题还是?他昨日反复背诵的题目之一,怕知识晚写片刻就遗忘一分,他连忙将进场时领的答纸与稿纸仔细铺在面前,研墨,沾墨,继而提笔作答。
  这几日里,他在谢君竹的监督下,日日练字,一日不休,虽然写的字还是?不同别的学生那般风骨凛然,自成风格,但好歹比刚穿过来时好,写满一张纸后,燕明竟丝毫未觉出吃力。
  他一边写一边感叹,拜状元不如拜室友,状元每天接受那么?多许愿,忙都忙不过来,还能记得他是?那个角落的小白?菜?
  还是?舍友来得有用。
  燕明写得正酣畅时,忽觉身边落下一片阴影,他心跳错了一拍,用余光看去,只瞧见一片青绿色衣袍,他稍稍定心,想必是?哪位监考官监考时过于无聊,四下溜达观察考生作答情况。
  他又没有左顾右盼,又不认识监考官,身正不怕影子斜,除了一手字实在拿不出手,其余的想看便看罢。故此?他只做停顿片刻,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指头大?的墨点?,又另起一行,继续写下去。
  他埋头作答,付十万分专注心于考试中,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梁倪一直以一种探究好奇的眼神审视着他。
  一场考毕,铃响数声。
  铃声响时,燕明正好写完最后一句,停笔起身时,略略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盲目自信,他真?觉得这经?义这场考,最次不至于落个丁等不及格。
  ——这兴许就是?考场上将答题纸填满了的自信吧!
  考生将自己的答卷按照次序一一呈交监考官,待考官核对过名姓序号后,方才能离场。
  燕明呈交过答卷后,回到座位收拾了笔墨砚台等物?,才离场。
  开门第一场考得顺利给了燕明以极大?的自信,离开考场时甚至嘴角都带着两分笑意。
  这个考场片刻后还要?换上一批新的学子来考试,梁倪同余嗣微收完答卷后,不需要?离场,他们还要?监考下一场。
  书院的这场考试,要?说不正式,连查身的武卫都配备上了,要?说正式,也不尽然。
  收完卷后本应该是?要?将学生名姓糊起来,但梁倪不仅是?上一场经?义考的出题官,同时也是?判卷官,正好要?监考下一场,他想着便抓紧这段时间,先判上几份试卷。
  翻到署名燕明的卷子时,他停顿许久,还是?将这份答卷挑了出来细细查看。
  梁倪本是?开国老臣,深得太宗皇帝赏识,得了个太子太傅的身份,教导当?时还是?太子的英王殿下以学问。太宗驾崩后,夺嫡之战自静王挑起,一番流血斗争过后,也由?静王终结——
  年级最小的八皇子,静王殿下荣登大?宝。
  他本无意掺和进这场漩涡,只想做个纯臣,然太子太傅的身份让他注定得不到新帝重用,与其等新帝旨意下来,把他贬到不知哪个偏远州县去,还不如自己主动?点?,提前致仕告官。
  他致仕后,得到了时任云京羽林军总督,现广安侯爷燕风云的聘请——聘请他到燕府里教导侯爷的嫡长孙,燕明读书学问。
  燕风云的想法也很纯粹,梁倪文才贯世才思敏捷,不然也不会被?老皇帝选中任命为太子太傅,教导一下自己的幼孙,岂不是?一件简单事?。
  梁倪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直到他开始实打实地教燕明上课。
  他痛苦地发现,这个侯府小少爷是?真?不通学问这根筋骨。教学时,教和学的两个人都痛苦不已,他尽量挑了书中简单的内容,拆开,掰碎了讲,往往只会得到燕明的一句:“先生,这个我听不懂。”
  态度很诚挚,话语很气人。
  梁倪年轻气盛心高才傲,于学问研究一道?颇有建树,对此?只觉得不理解,非常不理解,这些知识他就差没嚼碎了喂给对方,只要?脑子没问题的,听了一遍,都是?会明白?的啊!
  怎么?燕明就不懂呢?
  挣扎了好几日后,教得痛苦不已的他还是?辞别了燕风云,拒绝了对方的再三挽留。
  对于人生中的第二个学生,梁倪对燕明印象深刻,哪怕是?过了将近十年时间,他也能在第一时间,从考场数十人中认出燕明来。
  认出燕明的时候,他的第一想法竟然是?:不若申请换个考场监考?
  实在是?,平生未曾得见,如此?不开窍的学生。
  监考时,看见燕明埋下头奋笔疾书不做停顿之时,他狐疑不已,好奇心促使之下,便凑上去站在燕明身后看了他半场的答题,虽然字迹如同稚子般凌乱无骨,但内容是?对的,都答在了点?上。
  若要?判分,不失偏颇来看,他能给个乙等。
  扣的分全在这手字上面。
  要?是?燕明去参加科举,光这一手字,就能让判卷官拒他于门外。
  哪怕他出题时考虑到学生的整体?水平,没有出太过偏僻苛难的题目,但燕明能回答出来,还是?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也是?,距离他上一次见到燕明,已过去了差不多十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足够燕明身上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与此?同时,他也不应该再用以往的目光看待对方了。
  考完一场后,燕明虽然觉得飘飘然,感觉良好,但到底没有忘记谁才是?他真?正的再生父母。正打算回寝室好好感谢一番谢君竹,腹稿都打好了,回寝一看却惊讶地发现对方没回来。
  要?知道?,在这几日,昭贤苑被?占用的时间,谢君竹便时常待在寝舍,监督他练字,背书,不似之前一般,整日整日的见不到人影。
  算来这几日他们相处的时间,怕是?之前所有的加起来还倍余吧。
  虽然被?迫练字很难熬,可?骤然得知今日谢君竹不会来监督他练字了,燕明的心情竟然不是?全然的放松畅快,而是?有点?淡淡的怅然若失。
  他悚然一惊,都说二十一天才养成一个习惯,他练字不过持续三日不到,竟也能影响到他的心态么??
  可?怕,太可?怕了。
  全神贯注地考试,一场下来也颇为耗费体?力,燕明午后用饭回来,路上还做了计划要?复习一番,可?回到寝舍后却完全没精力继续复习了,困得眼皮直打架,他便只好躺在床上好好睡了一觉,养足精神等待下场考试。
  下午这场考的是?算学,书院不嫌麻烦似的,每换一场考试,考场,序号,监考官等一应全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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