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by一银度水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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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也同样目露愕然。
清冷的月光里,庭院后枝繁叶茂的榕树下,一个高?大的男子掐着另一个清瘦男子的腰身,低头,缱绻深吻。
兴许是?他二人的目光太过放肆直白,那高?大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掀起眼?皮往这边看了一眼?。
谢君竹眼?疾手快地拉过燕明躲在柱子后头。
燕明慢八百拍的脑袋终于?处理完了这庞大的信息,他凑在谢君竹耳边说,“院长,和容先生,他们在,接吻。”
“为什么?呢。”他抬头看着谢君竹。
方才情况太过紧急,谢君竹也无暇顾及其他,现在冷静下来一看,他和燕明的姿势太过亲密了,对方倚靠在柱子上,头却搭在他的颈边上,呼吸间的热气都燎过他的耳侧、脖颈。
要?如何回?答,谢君竹张了张唇,却默然以对。
燕明借着月光打量对方,月色穿不透柱子,只打在他们身侧。他们陷在一片浓密的黑暗里,没有距离地紧紧相贴着,他看不清对方的脸,想必对方也如此。
好似在这片黑暗中,所有的、本?该有的、世俗所指的距离瞬间荡然无存。
在这片黑暗里,做什么?都可?以不是?错的。
有什么?隐秘的心思借着黑夜宣之于?口。
“谢君竹。”
他抬头。
一个极轻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那真的是?一个很?轻的吻,像是?一片最?轻柔的羽毛抚过。
带着一丝浅淡的酒气,和燕明身上清爽的皂荚味。
院长酿的酒的确过于?烈了。
谢君竹想。
他未饮,都有三分醉了。
第43章 运气
日上三?竿, 珊珊日光透过糊了好几层的窗纱,照到屋内, 仍然透出一丝热意。
夏天要到了。
燕明睡了很长的一觉, 没有做梦,但清醒过来后,昨夜的记忆立时回拢。
历经了整整一夜的时间, 那情境不仅没有被他遗忘, 反而?在?一次一次的反复琢磨回味中,愈发清晰。
当时因为醉酒而?忽略的种种细节不经允许地清晰重现眼前, 他甚至记得谢君竹愕然慌乱的眼神、衣料摩擦的声音、交缠的炙热呼吸,和一个柔软的吻。
神啊!
来道雷劈死他吧!
如?果不是这个时代既没有手机,也没有互联网, 他高低要在?醒后的第?一时间就发帖询问广大神通网友——
#酒后强吻了舍友怎么办在?线等?急#
他还不敢细究深藏于这个吻之后的情感意义,光是想如?何面对受害人这件事?就耗费完了所有的脑细胞。
燕明仔细听了片刻, 确定谢君竹不在?屋内后, 多少有些松口气?, 他打算起床洗漱更衣,宿醉后嘴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酒气?, 之于他来说难受得很。
他撑着手肘, 努力地支坐起来,昨天的那酒实在?是后劲过大,他才将床帘挂在?边上的钩子上, 还没起身下床, 宿醉后的头疼便姗姗来迟地袭击了他。
如?同有人拿着锤子在?脑袋里一下接着一下敲击,疼得他皱紧眉头。
正?在?这时, 门扇发出吱呀一声长响,随着浓烈燥热的阳光一同进来的, 还有谢君竹颀长挺拔如?同崖上松的身影。
日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醒了?头疼么?”
燕明身体一僵,他其实还没想好如?何面对谢君竹,但是显然躲也无处躲,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方才我?借了炉子,煨了点?醒酒汤,想你也该醒了,正?好来趁热喝了。”
不是,谢君竹这态度怎么跟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对方不应该义正?言辞疾声厉色地指责他么?
这么个走向是……怎么回事??
但愈发强烈清晰的头疼让他无暇顾及其他,接过来那碗醒酒汤后,他先是用嘴唇试了试温度,确认好后才端起来慢慢地喝完。
神色还是恹恹,但头疼之意确实缓解不少。
“还疼么?”谢君竹却误会了他的纠结神色,走近前来坐在?他身侧,揽过他肩膀,手指轻轻覆在?他的太阳穴上,打着圈地按揉。
不是,他错过了什?么,怎么谢君竹对他的态度一夕之间变得如?此熟稔亲密。
昨日喝的那点?酒早就醒了,可燕明却怀疑自己恍若醉中。
一切都有种太不真实的感觉。
他瞪大眼睛,眼神里尽是迷茫懵懂,不似平日里的灵动,倒添了几分孩子气?的可爱。
谢君竹能?捕捉到燕明眼瞳里清晰映出的他的面容,这让他无端生出一种对方眼里只有他的错觉,于是不由凑近些许,轻声询问道,“好些没。”
距离一靠近,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燕明看见背着日光的谢君竹,分明流畅的轮廓却在?日光下显得柔和了不少,正?专注地替他揉着太阳穴,眼含担忧,下手轻柔。
恰到好处的力度适当地缓解了他的不适。
燕明有些怔然。
那个吻让他无法?再正?常看待两人的关系,可跳出他先入为主给两人定下的关系定义范畴,以一个绝对冷静客观的角度来看,他们的关系早在?他意识不到之时,已悄无声息变得暧。昧难言,界限模糊。
他迟钝到,现在?才意识到不对。
更可怕的是,他意识到后竟然不存在?一丝一毫的抵触情绪,就这么自然坦然地接受了他疑似弯了,疑似喜欢上了一个男子,那个男子还是他室友的事?实。
可能?只是因为对方是谢君竹。
一些被他忽略的记忆涌上心头。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
每一次的受伤、难受,不安,眼前这人总会及时出现,妥帖照顾,于是在?这样的纵容之下,他理所当然地,滋生出对这人无尽的依赖,信任。
可大抵人就是这样一个贪心不足的物种,一旦拥有,就会不满足,就想要更多。
燕明循着自己内心的想法?,下意识开口问道:“你是对谁都这样么?”
这么温柔,细致,妥帖,无微不至。
“嗯?”谢君竹没懂他的意思。
燕明将他的手抓下来,语气?里是全然的认真,“别人生病你也会送汤问药,受伤你会替他擦药按摩吗?”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他的心瞬时变得酸胀难言,分明只是个设想,却已经叫他无法?接受。
内心的不安叫嚣释放,他终于承认自己是个恶劣的自私鬼,只希望自己独占这一份特?殊,其余的任何人,都不行。
于是他眼也不眨地盯着谢君竹的眼睛,半是期待半是忐忑地等?对方的回复。
谢君竹替他将衣襟敛起,动作熟练到仿佛已经做过千百回,叹道:“不是。”
燕明略睁大了眼,怔了怔。
不是对谁都这样,也就是说,他是特?殊的。
他们互为特?殊的人。
“只有我?吗?”他忍不住重复问了一遍,他希冀得到对方一次又?一次确切的回应,来安抚自己极细微的不安之感。
谢君竹点?点?头。
燕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极快,脸上也越来越热,疑心是外面太阳太大太烈了,甚至有股冲动,要拿个什?么将窗户糊起来,这样太阳就无法?照进来。
他也就不用热得脸颊滚烫了。
他没谈过恋爱,跟男人就更没有过。
曾经他以为自己会喜欢个温柔似水的姑娘,谈一场平淡的恋爱,过一生平淡无奇的生活。
这是他在?参考过诸多属于别人的爱情后,总结出来的最不容易出错的模式。
然而?现在?看来,心动果然不愧是最没有规律可循的东西,他喜欢的人,既不温柔似水,也不是个姑娘,如?果当真要谈这么一场恋爱,大约也不平淡。
等?会,还不知道谢君竹又?是怎么想的。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他终于想起来一件看似无关紧要实则要紧的事?——昨夜他是主动没错,作为被轻薄的一方,谢君竹却也没反抗。
明明劲足可拉开二石弓射杀百斤野猪,却任凭他轻浮孟浪。
他目光复杂、怔怔看着谢君竹。
一般的朋友,一般的舍友,会是这样的吗,对于一个突如?其来的吻欣然接受,丝毫不抗拒。
如?果不是的话,那是要怎样亲密的关系,才能?接纳包容这样一个隐秘的、带着试探的,心怀不轨的,吻呢?
恋人么?
“谢君竹……你会喜欢怎么样的人?”
如?果是几日之前的他,心血来潮提出来这个问题时,一定问的是“你喜欢怎么样的姑娘”。
有差别的不仅仅只是那小小的两个字,更是他已截然不同的心态,不知谢君竹是否能?咂摸出来他问这句话时隐秘微小的期待之意。
“你这样的。”
良久,谢君竹这样说道。
喜欢是一件没有规律的事?情,就像他在?一月之前,都不会料想到自己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娇气?,不求上进,懒怠慢吞的世家少爷。
以前对自己未来伴侣做下的重重设想逐渐被打碎,重新塑造,慢慢拼凑成一个具体的、鲜活的人,那个人笑如?朗月入怀,怒时不作掩,眉眼颦簇间自成风情。
就像考试时胡乱猜了一百道题,对答案时,一题不落地全猜对了。
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概率大约就是这么低。
而?这概率恰好被他们撞上。
如?何不能?说是另一种运气?呢。
第44章 改变
不大的房间里回荡着谢君竹坚定的回答声。
燕明有些意外?于他?的直白, 古人不是讲以?含蓄为美么,他?都已经做好了转十八个转拐弯抹角试探的准备, 却被这一句直球打得措手不及, 愣怔当场。
不过他?仔细思索之后?,又?不觉奇怪,好像谢君竹从来都如此, 行迹坦荡自若, 从不矫言伪行,是个直道而行的君子。
简单来讲就是有话就说的、非常直率坦荡的那种人。
燕明在?听完这句话后?陷入了长时间的呆滞, 大脑停机,神飞天外?。
他?的愣神之中有着三分的欢悦以?及剩下?九十七分的慌乱无?措。
那种欢悦就像是他?小时候某一次过年?,看见桌上有颗花花绿绿一看就很好吃的糖, 正?想偷偷摸摸拿走慢慢吃,下?一秒却被人塞了一满兜的, 意外?之喜。
谢君竹就是那个给予了他?一大把?糖的人。
不, 他?就是那颗糖本身。
燕明抿着唇轻轻笑了下?, 他?是想压抑住自己的笑容的,在?他?的努力之下?, 唇角确实只略微弯出一个不大的弧度, 可漂亮的杏仁眼中分明漾开?了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笑意。
剩下?的慌乱则是源于对二者身份骤然转变的不适应,以?及没有经验带来的无?所适从感。
……现在?该做些什么。
他?的意思是,如果作为恋人的话。
燕明上辈子去世的时候离十八岁生日还有三天, 穿越过来这个燕少爷跟他?生辰一般无?二, 也就是十七将过十八未满的年?纪。
短短的十七年?里,莫说跟男人有什么超出友谊之间的不平常关系, 就是跟妹子,也是没有的。
导致他?此刻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之意, 身体僵直如同?木棍。
也是在?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还抓着谢君竹的手不放,这身体体质弱,外?头分明出了大太阳,手心仍还带着一丝微凉意,而谢君竹则全?然不同?,手掌心的滚烫热度源源不断地?传递。
燕明蜷了蜷尾指,身份一变,好似所有过往熟悉的相处方式便要推翻重来,要去探索一个全?新的、未知的相处模式。
迷茫的同?时却也很期待。
他?想起自己曾在?月考前以?借福气为名无?意识吃谢君竹豆腐的事,面皮一烫的同?时,却也对现下?这种情况感到茫然。
他?是应该抽开?手,还是就这样放着不动?
最终他?选择翻转了手掌,以?一个更适合交握的姿势塞进谢君竹的掌心中,微合拢五指,便这样掌心与掌心相对,触及到完全?陌生又?滚烫的温度,他?的小拇指无?意识在?谢君竹的手背上无?意识轻蹭。
谢君竹低头看着燕明。
不询问,不催促,就这么静静地?等他?的回答。
可燕明的行动比话语更先一步地?安抚了谢君竹所有的不安忐忑,取而代?之的是心头大石落地?的踏实感。
他?看着燕明躲闪慌乱的眼神,看着他?不知是醉意未消,还是因为害羞渐渐透出艳色的脸颊,看他?的眉,眼,鼻,唇……
他?极浅地?轻笑了声,继而将手掌翻了个面,将燕明的手掌压下?,以?一种强势而又?不失温柔的力度,缓慢地?插。进对方五指间。
紧握着。
好兄弟般的握手顿时变成暧。昧不可言的十指相扣。
“饿么,好像今早起你就一直没吃东西?。”
燕明摇摇头。
不知是昨日吃得太多还是烤物太油太腻,以?至于他?的肠胃受不了,直至现在?仍未生出饥饿感。
“不吃也不行,去喝点清粥?”谢君竹满是担忧,酒后?不食极为伤胃,肠胃坏了也叫人难受。
燕明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睡了将近一个上午,中午间燕明难得地?多练了半个时辰的字。
谢君竹照旧时不时指正?一下?他?的错误,大多数时间只默默看着他?练。
奇了,明明平日里枯燥乏味的活动,怎么今日像是焕发出往日他?未曾察觉出的趣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