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by一银度水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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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而已。
就如同他的永远一般,他永远相信他。
而永远,就交给永远来证明。
第71章 深意
夏日炎炎, 气候闷热。
云汀掀开门帘,低眉顺眼地将饭食与消暑的瓜果端了进来。
自打上次那事后, 燕明便将他院里的一应丫鬟打发了个个七七。八八, 只留下二三看上去老实本分沉默寡言的,云汀是他院里的大丫鬟,胆大心细, 行事也有分寸, 燕明想想便留下了。
这盛夏来的突然,府里还没来得?及备冰, 只好将瓜果凉糕饮子等放进食盒,用井水湃上一湃,便凉意沁人?。
云汀和另个丫鬟, 名唤云笺的,拿了扇子本要替燕明打扇, 可?燕明将扇子留下来, 人?撤了。
在他和谢君竹相处时, 一般不?喜欢有外人?在场。
燕明一手握着个大圆蒲扇呼呼啦啦地扇风,一手捏了个凉糕往嘴里送, 又瞧谢君竹吃饭仍然一身规规矩矩的直裰, 便感同身受地替他热得?慌,偏生谢君竹重礼仪,不?肯如他一般脱衣解履, 燕明便一会替自己摇摇扇子扇扇风, 一会又替谢君竹扇扇。
两只手没闲下来过。
“好好吃饭。”谢君竹瞧他碗里饭食大约只消减下去两筷子的量,倒是旁边食篮中所放的樱桃梨这样的鲜果和冷饮子屡屡被?他眷顾, 浑然有一种将饭后甜点?当成正食的架势。
“我也想啊,”燕明愁苦一叹, 这不?是,苦夏呢吗。
不?知是被?空调养坏了习惯还是如何?,燕明竟然觉得?这夏日的烈燥气才刚刚显露了冰山一角,他便有些?忍受不?住了,蔫蔫地趴在桌子上,谢君竹劝哄之下才多吃了两筷子米饭。
好在云汀来收拾桌上残骸的时候,着人?搬进来了几个冰盆,往燕明床前阔阔一摆,还冒着白汽儿的寒凉意便倏然弥散至床榻之上,燕明把大蒲扇一丢,几步跨到床榻上双手放于肚腹之上平躺着,静心凝神,试图体?会别人?口中“心静自然凉”的消暑效果。
不?知是静心还是四个冰盆起?了效果,燕明躺下没一会便真燥意尽褪了,他拍拍床榻上空出的位置,示意谢君竹也躺过来。
谢君竹本是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的,可?燕明自有一堆歪理劝说他,午时不?歇下午困怠之类,便也养出了午时歇晌一会的习惯。
要歇息时谢君竹倒是利落地解了身上衣裳,趁他躺下来没甚防备心的时候,燕明不?信邪似的将手放到他的额前,又从后颈处伸进他的衣领摸摸后背,发现谢君竹方才的淡定样子不?是强装的,他是真不?热!
这体?质,燕明略略有些?羡慕。
摸着摸着,他的手却?渐渐转移了方向,从衣襟处伸进去细细感受了一把谢君竹胸腹紧实滚烫的肌肉。
里衣是睡觉时贴身穿的,用的乃是上好的绸缎,丝滑轻盈,燕明轻轻抬起?手,那袖子便能倏然滑落至他的大臂,露出一整截白皙莹润的胳膊来。
谢君竹被?这抹白给晃了眼。
他定了定神,捉住燕明的手腕,“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嗯。”燕明漫不?经心回答道?,手掌正好放在谢君竹轮廓分明的腹肌上,感受着掌下柔韧结实的肌肉,心里艳羡不?已,他也想要这样一身漂亮的肌肉。
“这是,”谢君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们那地的仪式吗?”
“嗯?”燕明脑袋转了半天,瞧见他疑惑眼神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才恍然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何?事,噗嗤一乐,“怎么可?能,这是我表达对你身上筋肉的喜爱方式。”
“可?,”谢君竹仍有疑问,“为何?只独独钟情于胸腹二处?”
练武骑马日久,明明是臂膊大腿处的腱子肉最为紧实,也最为明显,偏生燕明如瞧不?见似的,只对他胸腹二处好奇,时不?时伸手摸摸捏捏。
“呃,”燕明挠挠脑袋,他要怎么同一个古代人?解释现代直男对于腹肌的狂热追求,“我们那里视这个为力量的象征。”
虽然很?多人?只是练着好看,并不?一定真正能打。
谢君竹心中的疑惑不?解反增,观察一个人?强健与否,首先看四肢的筋肉,手脚有力则躯体?强壮,他不?明白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觉得?腰腹的筋肉是躯体?力量的象征。
难道?……
燕明给谢君竹絮絮叨叨地讲从前的一些?趣事,讲着讲着声音渐弱,谢君竹合上手中书卷一瞧,燕明已经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方才还喊着燥热不?堪的人?此?时却?近乎全然滚进他的怀中,隔着薄薄的衣裳都能感受到另一人?存在感明显的滚烫体?温。
下午起?床时,燕明明显能听到侯府里隐隐有喧嚣嘈杂之声。
“……发生了什么?”燕明掀开帘子,迷迷蒙蒙地问。
谢君竹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燕明立时起?身穿好衣裳,“走,出门瞧热闹去!”
这悲哀的娱乐生活贫乏的古代日子,燕明生生磨出了哪有热闹往哪凑的八卦性子。
谁知一出门便碰上脚步匆匆神色好奇的宝生,燕明忙拦了他问道?:“今日为何?府上如此?喧闹吵杂?”
宝生匆忙的脚步一顿,有些?意外,“听说是翰林院林督学聘了官媒前来登门说婚。”
燕明眼睛一眨,“说的是……”
“是咱府上大小?姐!”
广安侯府大小?姐,燕重水的大女儿,燕明的大堂姐,燕清。
说来他爹比他二叔要大上将近一轮,倒是因为娶妻生子都晚了些?的缘故,他比这个大堂姐还要小?上一岁多。
这个朝代,姑娘家?十八九岁才议亲算不?得?晚,可?在侯府这样的显贵之家?中,却?也实在说不?上早。
燕明以前听宝生说过几次,倒不?是没有适龄公子哥上门来提亲,广安候这样的京畿勋贵,莫说是正常结亲,就算是招婿,上门求娶之人?定然也多如过江鲫,但无一例外都被?他二叔夫妇给婉言拒了,理由不?一而足,但燕明猜想,大约是嫌弃男方家?里身份不?够尊贵,配不?上。
可?既然都到了请官媒上门说亲的地步,想必是两家?家?长事前搭过桥,通过气。
燕明有些?好奇,“这林督学是何?许人??”竟让他那挑剔的婶母都不?出言阻拦了。
“这林督学不?过五品学士,但通管一省学政,很?是受人?尊敬,且林夫人?的父亲乃是当朝阁老,听说林公子本人?也是性清气优,学识甚佳之人?。”
燕明了然,父亲督学,母亲阁老之女,本人?也是个努力上进的,虽然目前看上去并不?显贵,但前途不?可?估量。
简而言之就是潜力股。
“那我们去看看吧,”燕明拉着谢君竹,有些?跃跃欲试,转余光却?看见宝生欲言又止的表情,又有些?疑惑,“怎么了?”
“少爷,”宝生支支吾吾地说着,“夫人?说让你别去凑这个热闹。”
“为何?。”燕明这会是真不?理解了。
“夫人?既然这么吩咐了,自然有她的道?理。”虽然青随玉没明说,但是他也能猜到,大小?姐嫁出去之后,侯爷定然要着手操办大少爷的婚事了。
其?实老侯爷很?早就在相看,但是以燕明以前顽劣浪荡的名声,好人?家?的姑娘没有愿意过来受苦的,愿意嫁过来的姑娘,出身又入不?得?侯爷的眼。
于是也就一直耽搁了。
那行吧,反正他也不?是非去瞧瞧不?可?,只是在屋子里待久了有些?无聊,看热闹的想法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拍拍宝生的肩:“那这个热闹你去替我凑吧。”
宝生苦着脸,如果不?是少爷拦下了他,他现在说不?准已经能见着未来姑爷的面了,但又不?敢反驳,只好嗯嗯应是。
燕风云老侯爷一生战功彪炳,屡次亲随太宗上战场,或许是武人?天性,他就不?爱看那些?个酸儒文生写的叽叽歪歪的书,兴许是遗承了他这一特性,两个儿子,竟没一个爱读书的。
燕重山是头脑聪明但志不?在此?,燕重水则是压根没长读书这根筋,耍滑撒娇贪懒这些?倒是无师自通。
好在燕风云是开国功臣,皇帝感念他的功劳,封了个一品镇国侯爵,虽不?能世袭罔替,但后人?到底承受了不?少余荫。
比如无须通过科考便可?入朝为士。
燕重山撇开不?提,燕重水都被?封了个六品的闲职,外放离京历练,极少能回府。
如今临近端午假日,燕重水自然而然归京休沐,他既然已经归京,林督学便趁此?时候,聘请官媒上前说亲,之前到底只是和燕侯爷口头上通了气,正式仪式礼节可?是一分都不?能少的。
纳采之前,要先请媒人?说亲。
林家?备上了红柬来谒,除了问亲,其?实也存在着让两个年轻人?见上一面的心思,左右双方父母都同意了,这门婚事便算是定了,不?会有太大的变动。
至于说不?叫燕明来,青随玉看得?明白,若是来问亲,林家?又何?须将姑娘也一同带来,说不?得?是存了些?亲上加亲的心思。
更不?妙的是,她不?知此?事是不?是老侯爷默许的,便索性让燕明别来前头凑热闹,以免引火上身,麻烦。
青随玉这人?脾气爆耳根子却?软,尤其?是对燕明,这个她从小?没养在身边的孩子,自觉亏欠颇多,便时有纵容,哪怕燕明做了错事她往往也不?会多加怪罪。
老太太很?早就去了,现在的侯府一直由青随玉把持中馈,婚丧典礼待客送礼全由她一人?操办,她心里头明白这事在侯爷和叔子那家?算是过了明面,今儿一来不?过是走个过场的。
林子学沉稳清朗,面容周正,听说学问也是极好的,虽然其?父暂时名声不?显,可?未来定然前途不?可?限量,来求娶一个侯府庶女,是燕清高?嫁了。
那林夫人?面相温润,气质柔和,身旁跟着的姑娘眉眼随了她,骨相圆而柔润,身形娉婷,气质清雅,不?说话?时,一颦一蹙皆成风情。
“大夫人?,我听闻贵府前些?日子替大少爷张办生辰宴,当时家?中繁事扰身未得?前来,实感歉意,今儿特意将礼物补送回来,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小?小?薄礼,聊表鹅毛之意。”
听闻林夫人?这一番话?,青随玉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她眼神不?动声色地瞥了瞥站在母亲身侧温柔娴静的少女,深深一叹。
可?惜了。
第72章 是命
林家?来求娶的是燕清, 二房一家?便也齐齐到场,端坐于?青随玉下手侧。
燕重水不耐烦听妇人家?絮絮讲话, 便端了茶盏, 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垂着眼帘盯着杯中的茶叶浮浮沉沉,明明是来谈亲身女儿?的人生大事, 他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浑似一个局外人。坐在他身侧的阮氏,大约是有了身子的原因, 比之前富态了些许,但更添风韵,气质柔婉, 眉眼间?萦绕着一股柔和的光。
除了例行去庄子里收租银的燕重山,一家?人里也就剩燕明还未到了, 大厅里热闹气十足, 其乐融融。
“怎的不见大少爷?”阮氏以帕掩唇, 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屋子,柔柔一笑, 漫不经心地?问道。
青随玉瞥她一眼, “明儿?晌午随他外公去了武馆,劳累了一上?午,约莫是累着了, 此时还在歇着呢。”
阮氏闻言, 眼睛微微瞪大,似乎有些惊讶, “大少爷的气虚伤损之症竟好?全了吗?”
青随玉将手中茶盏放于?桌案上?,茶杯与桌面相触的瞬间?, 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扯扯嘴角:“哦?什么意?思?”
“大嫂你先别生气,我?是瞧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才如此开口见心,坦言直率,不迂回曲折地?绕来绕去,”阮氏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娘家?侄儿?曾在医馆帮工,曾同我?说过身子虚亏之人,若强行大动肝骨,只会徒耗精气神,百害而无一利的。”
青随玉自上?而下打?量她一番,没应她这番话,转头吩咐道:“云枝,去给林夫人添茶。”
怎么好?冷落了客人。
林夫人浑似看不出来气氛的僵持似的,打?趣一笑,“二夫人真是说笑了,这要选定了吉日?,纳采之后,才能算得?上?是一家?人呢。”
阮氏也掩唇一笑,自然地?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待林督学携夫人及一双儿?女辞去后,青随玉揉揉自己的腰背,叫住一旁鬼鬼祟祟的宝生,“明儿?在院子里吗?”
那瘦小背影一僵,正?要踏出门槛的左脚悄悄收了回来,宝生低着头诺诺回青随玉,“回夫人,我?方才出来时少爷还在院中。”
青随玉点点头,就往小院方向走,头也没回道:“你就跟在我?后头,不准给他报信。”
宝生哪敢不从。
话分两头说,与阖府的热闹擦肩而过的燕明,正?坐在他院子里的小石桌旁,看书。
是的,他在看书,而且不是话本游记一类的闲书杂书,而是正?正?经经的四书五经教材之一的《中庸》。
这书自然不可?能是他的,他这样放假连作业都不带回来的学渣,更不可?能将平日?里上?课用的书籍给费劲带回来。
至于?谢君竹的书为何在他手上?,其中原由可?真是小孩没了娘,说来话又长。
下午天头余热未消,燕明本想瘫在床上?慢慢消磨时间?,却无意?中发现外头时有凉风吹过,正?好?院内这小石桌周围树荫浓蔽,坐在上?头感?受凉风徐徐吹过,倒也能缓解一下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