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by一银度水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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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看去却好像月光下独独栽种的一棵树,形单只影,孤独的气息围绕。
燕明有些不忍出声打搅,放轻了脚步。
却还是在还有一长段距离时被?对方敏锐察觉。
谢君竹如有所感,蓦地抬头,透过?如雾气一般的月光,见到燕明朦胧的清俊面庞。
四下无人的夜里,别处都是暗的,只有两相对望时能看见有情人眼里如缀星子的眼瞳,熠熠发光。
“谢君竹!”
燕明很少?这么连名带姓地叫他?,如清泉鸣石的少?年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渐响渐近。
瞧见燕明朝他?奔跑过?来的时候,谢君竹有一瞬间的失神,下意识站了起来,伸出双臂稳稳接住对方。
虽然四下无人,以防万一,谢君竹还是很快将他?抱进了屋内,单手关上门?。
燕明是清凌凌少?年身形,比谢君竹要矮上半个头,可这样被?他?抱在怀里,却要低下头看他?。
这视角让他?倍感新奇。
他?双手环在对方脖子上,腿勾住他?的腰身上,不着边际地想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低头噗嗤噗嗤地笑。谢君竹将他?抱得很稳,距离这样的近。
“怎么了,今天这样高兴?”
谢君竹还以为?他?上学?前?要难受一会,未曾想到会这样……这样的开心?
燕明趴在他?肩上,神情惬意,顿悟般想到,就说他?爹怎么突然给他?这么多钱,说不好是察觉了什么,给他?的聘金。
交朋友不费钱,谈恋爱费啊。
燕明摇摇头,一直都知道?他?爹娘宠孩子宠得没?边,没?想到是这样没?有原则的宠溺,难怪能纵出原身那样的一个嚣张跋扈性子。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能在流落异世遇上这样一对父母,不能说不是他?的幸运。
“没?什么,”燕明摇摇头,想起什么似的,“明天早上记得叫我。”
谢君竹眼神晦暗难言,“你就想说这个?”
直觉告诉他?此时气氛暧。昧难言,说不出的危机感,燕明还是遵从本心道?:“还有……”
“我好喜欢你。”
没?有原因,他?也不在意原因。
重活一趟,他?对很多事都看得很开,行?乐及时,想做什么就会去做,不然谁知道?会不会在某次遇见意外之后后悔起曾经想做而未做的事情。
也很幸运地遇见了能纵容他?这般任性的家人。
诸般种种,怎么能叫人不开心呢。
上学?的烦恼跟这比起来,简直就是非常非常非常小的一件事了。
他?在谢君竹怀里晃悠着小腿,惬意悠然。
谢君竹深谙燕明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疲懒性格,直接将人放到床榻上。
随着燕明一起落到床上的,还有一本薄薄书?册,正?是方才谢君竹在院前?看的那本。
“对哦,上学?后还要考试。”看到书?燕明才想起来,最近几日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忘记这件事情,每每被?人提醒才会想起来。
他?心情好,对待考试的态度便不似之前?深恶痛绝时时唉声叹气了,他?一骨碌翻身坐起来,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好学?精神。
只是他?这趟回家,一本书?也未曾带回来……不,仔细说来还是带了的,只是那书?实在见不得人,姑且就当做什么也未带吧。
“我们来看书?吧。”燕明兴致勃勃,摩拳擦掌,眼里汹涌着明显可见征服欲。
区区考试,还能难得到我?
谢君竹深深叹一口气,突然有些明白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话?的含义了。
他?沉默了一会,从身后将燕明手上的书?抽出来,微微用力掰着对方的脸颊亲了上去,不许他?躲,强迫他?将头抬得更高,亲得也更深。
屋内烛火跳跃,将影子模模糊糊地印在了窗户上。
良久。
“……快给我捏捏脖子,感觉要抽筋了。”燕明龇牙咧嘴地将脑袋转了过?去。
保持侧着头的姿势太久,骤然转过?来时,骨骼交错发出了令人牙疼的咯咯声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接一阵的酸疼之意。
他?自?觉地转过?身来,将鞋袜踢掉,盘腿坐在床上,面对着谢君竹很随意地仰头,将最脆弱的地方暴露于他?眼前?。
这是一截很细的脖颈,他?的肤色很白,很轻易地能看见皮肉之下覆盖着的,蔓延交错的青色血管,以及血管之下被?保护得很好的颈骨,看上去脆弱无害到了极致。
谢君竹漫不经心地将手指搭在这个人脖颈的脉搏上,有些难得的无措,他?没?有如此般亲密地接触过?别人,无从知晓怎样的力道?才算是合适。
他?皱着眉头,面色比解题时还要认真凝重。
夏日的夜晚是与白天迥然的凉,燕明贪凉,只穿了一件很薄的外衣,他?仰着脖子,皮肤下流动着的是温热的血液,是谢君竹从未感受过?的滚烫。
他?右手虎口覆在对方后颈上,拇指和食指落在对方颌骨下侧,用很轻柔的力道?按着,然后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小心地改变力道?。
这是很新奇的体验。
他?对待燕明如此郑重,如此小心,就像对方是易碎的瓷器一般,燕明能感受到对方的小心,但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个脆弱的人。
人的态度会因为?感情而产生变化,他?有时候也会觉得谢君竹很孤独,但他?抗拒别人进入他?的内心。
他?的内心有一片湖泊,湖面冰封千里,下面溺着一个人。
“我不是脆弱的瓷器,谢君竹,”燕明将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你不需要用这么小心的态度,就好像……”
好像他?随时都会离开一样。
“你得把心打开,”燕明听着他?的心跳说,“感情不是这样的,是你来我往,而不是你单方面的付出。”
没?有人生来无坚不摧。
不必担心暴露脆弱,因为?我也会保护你。
第83章 亲密
在他眼?里脆弱的、娇气的、需要人时时保护着的燕明?说:“我也能保护你。”
用很郑重的语气说着。
他低头只?能看见燕明?乌黑的发?顶, 散落下来的长发?就?这?么自然而然搭在他的手臂间,他能感受到燕明?用手指抵在他心口的位置, 也能感知到属于对方郑重的、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担忧。
他垂眸定定地看着怀里的这?个人, 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好像因为一些外在原因,譬如说身?世与外貌这?样迷惑人的因素, 在初次见面之后, 极其主观地、擅自地给?对方印下一个“脆弱”的标签,自作?主张地保护着对方。
不是出?于对小动?物的怜悯或者是别的什么, 他事实上是个情感很淡漠的人,很少为人或物所动?容,他的悲悯可以给?许多人, 却无?法具象到确切的某一个人身?上。
他的保护欲不是一日起高?楼,而是时时日日里, 由许多件琐碎细小的事所组成, 如果非要具体?地说出?一些来, 那也许是一个天真纯澈的眼?神,一次不经意的触碰, 亦或者是一副永远炽烈的灵魂。
未曾拥有过这?样亲密的关?系, 不曾体?会过那样浓烈的感情,没有被爱也没有爱过人,过往一片荒芜。之于谢君竹来说, 一切都是陌生的新鲜的, 他于茫茫黑夜中小心翼翼地探索,慎而又慎地前进。
他不是个善谈的人, 也不是个喜欢倾诉的人,在此刻未免显得有些笨拙。
“我……”谢君竹停住, 握住燕明?的手指,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长久地凝视着燕明?。看到烛火摇晃着,就?像看到此时跃动?的心脏。
“那你跟着我说。”燕明?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头发?被蹭乱了,然而眼?睛是晶亮的,就?像乌沉的黑夜里唯一的星子一般。
“说——”
“我也很需要被你保护。”
谢君竹逐字逐句,很轻地跟着说,“我也很需要被你保护。”
“我很喜欢你。”燕明?悄咪咪地夹带私货,掀起眼?帘偷偷瞥了谢君竹一眼?,露出?一个期待的笑来。
他无?来由地想起了一个酒后的早晨,在千千万万个日子里丝毫不显得特殊的早晨,也是他们谈论?喜欢, 表露无?意识的爱意的早晨。
也想起他们的那一段对话——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你这?样的。”
接受很轻易,表达自己的心意却困难,燕明?后知后觉地发?现谢君竹也许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坦率,那次可能只?是恰好因为他问起,而他又恰好不会说谎罢了。
很长的一段静默之后。
“……我也很喜欢你,”谢君竹说得有些艰难,像是在推开一扇久未使用过的门,吱吱呀呀,落满尘灰,说完后他很明?显地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特别,非常,极其。”
他眉眼?温柔,眼?里的认真与紧张几乎要满溢出?来,那么珍重地说着,“也只?喜欢过你。”
不善言辞的人说起情话来总是叫人动?容,哪怕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喜欢。
咔擦——
冰面上遽然裂开一道微小的缝隙,阳光能从此处穿行?而过,不自量力地试图温暖一整片湖泊。
燕明?一直伏在谢君竹的胸口,耳朵贴在心口处听他的心跳声。
能感受到说这?些话的时候谢君竹的心脏跳动?变得很快,他说:“你知道恋人的意思是什么吧。”
“就?是,”他终于抬起头来,“可以互相依赖的关?系。”
而不单纯的只?是我依赖你。
“你可以对我提出?要求,可以偶尔不那么君子地做些任性的事情。”
燕明?很认真地看着谢君竹的眼?睛说道,也许是受过的教育影响,让他时刻保持着一个在外人看来完美无?缺的形象。
无?嗔无?乐,喜怒不形于色。
可这?是不正常的,没有人是圣人,就?算是圣人也有悲喜,也有贪嗔痴哀怨怒。
他希望谢君竹不必将自己的情绪束之高?阁,所有的倾诉都有回应。
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感知到自己被无?理由偏爱着。
希望对方的欲。望无?需被克制,能够轻而易举实现,能够坦率自然地表露感情,希望他朋友环侧,人生被温暖、真诚、爱包围。
因为他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我也会如同你纵容我一般,纵容着你。”
爱自然是相互的。
他们都是没有恋爱经验的人,总以为循着前人经验摸石头过河便是最为省力的方式,却没想过千篇一律的套路无?法适用在他们身?上。
哪有什么金科玉律,不过是前人踩下的泥巴坑罢了。
可磕磕绊绊很正常,燕明?想起高?中时期见过的那群早恋的同学,大多凭着一腔蛮横的情意横冲直撞,以自我为中心,也许伤害到喜欢的人也未可知。
被爱是一件很幸福很幸运的事,可能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这?样一份爱,但燕明?希望谢君竹能够被爱着的人同样珍视,当然也让对方清晰地知晓自己被这?样,爱着。
燕明?从不在爱里自卑,虽然他无?父无?母地长大,但老院长给?了他现行?条件下能给?予的所有的爱,他坦率真诚地爱着世界,也乐于接受并表露自己的感情。
“那你现在向我提出?一个要求。”他继续靠在谢君竹怀里,自然而然地、娇纵地命令道。
“……”
“不许拒绝,快想一个。”
“我希望,”谢君竹神色认真,拧眉思考,神情肃穆地好像在考场上做题似的,他思考了很久,也许是一刻钟,也或许是更久,才道,“你现在能,抱我一下。”
燕明?一愣,心道这?有何难?
不说远的,就?说片刻钟前,他甚至是谢君竹抱进来的,从屋门到床前,脚都没沾过地。
更甚至,他现在就?坐在谢君竹怀里,衣衫交叠,距离不过存许,似乎偏个头便能吻上对方,距离这?样靠近,实在不能说不算一个拥抱。
但为了满足自己懂事的男朋友罕见地提出?来的要求,他思考了一下,往后挪了一段距离,伸开双臂大方自然道:“抱吧。”
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周身?萦绕着清浅的蒲艾香。这?是一个很不冷静的拥抱,谢君竹抱得很紧,胳膊置在他的后腰处,用力地、长久地禁锢着,似乎要将对方融进自己的骨血。
拥抱本身?不算亲密,久别的老友,他乡所遇的故知,甚至同上战场的战友,都可以毫无?芥蒂地互相拥抱彼此。
燕明?半懂不懂地靠着一些从影视剧里得来的经验,生搬硬套到自己身?上,同谢君竹做过许多亲密的事情。
比如牵手、接吻、共浴。
因为没有经验,所以不觉得怪异。
可就?在这?样一个落满月光的夜里,仅仅是单纯地待在谢君竹的怀里,这?样寻常的相处,就?已经觉得亲密非常,甚至久违地让他生出?了羞涩的感觉。
两个人都知道。
那已经不再只?是一个单纯的拥抱而已了。
而是两颗渐渐贴近的心脏。
第84章 武学
翌日晨时, 天高云隐,珊珊晨光合着?独属于?夏日的烈燥气息一齐儿到了。
燕明?这?几日住在家?里?, 不?操心学业, 也无其他忧心事,最怵的老侯爷似乎像是忘记了他的存在一般,不?管不?问, 自是乐得清闲自在。
一想到就要回书?院了, 他便?忍不?住痛苦地哼唧,脑袋拱进被窝里?, 一副逃避世事的鸵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