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by一银度水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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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明:……
谢谢,侮辱人也不是这么侮辱的。
“就放到这吧,谢谢你,”燕明想了想,人家帮他忙,总不能一点表示不给,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些铜板放到那学子手中,“拿着,就当我的谢礼。”
只提了一小桶水,不够敞开泡澡的,只能大致擦擦身体,但也足够了,燕少爷不欲再折腾,他疲惫得只想洗洗睡。
他一边洗一边感叹,寝舍里的这个屏风作用还挺大,平日里往中间一放,分隔空间,沐浴时只消将屏风折叠起来,便能围出一块不大的私密空间,供人沐浴用。
擦拭完身子之后,燕明将脏衣服往竹篓里一丢,这衣服被他穿了一天,跟着傅元晟到处乱跑,早沾满了灰尘泥土。
然后他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
他忘记拿换洗的衣服了……
那么该怎么出去呢?
这真是个好问题。
穿越过来之后,锦衣玉食养着,父母娇宠着,多少把他前世有的小毛病给放大了,就是洁癖,衣服丢进脏衣篓里便不能再穿。
正在此时他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响,似乎是谢君竹回来了。
不愧是学霸,每日回寝都是最晚的,势必学到最后一刻。
他生怕对方回来又走了,忙高声唤道。
“谢君竹!”
谢君竹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围成一团的屏风,以及从里面传来的,燕明焦急的声音,他眉头轻轻一皱。
下一秒就听见对方在里头小声地喊道:“你能帮……”说完这几个字后又半天不吭声了,似乎很难以启齿,最后有点自暴自弃地说,“……帮我拿一下衣服吗?”
燕明确实是有点自暴自弃了,左右他废物点心的形象大约在对方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多一件事不算多的。
被屏风隔开着,他瞧不见外面动静,也听不见声响,疑心谢君竹嫌弃他麻烦了,于是可怜兮兮卖惨道:“这样冷的天气,一会儿穿不上衣服,我可能就冻死在这里……”
话没说完就见自屏风与墙壁的缝隙处猝然伸进来一团干净柔软的衣裳,握住衣服的手莹白如玉,骨节分明。
这一瞬间燕明简直觉得自己室友是天神下凡,救他于水火,连忙握紧谢君竹的手,口中叽里咕噜放彩虹屁,“太谢谢你了少侠,有你这样的舍友简直是我的福气!”
要给燕明递东西就不得不站在屏风边缘,饶是谢君竹再怎么谨慎小心不乱看,还是瞥见了里面人白得发光的一片皮肉,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手掌处又传来一阵温热触感。
他如同触电般迅速抽回手臂。
燕明抖落开衣服,不大的空间里遽然弥漫开一股极淡的油墨与兰花混合香味,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衣服,他房里的丫鬟在洗完衣服之后也喜欢用熏香熏,但多是一些自带香气的中药材,诸如白芷,佩兰,零陵香等。
正在这时外面的谢君竹也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
“没寻到你的衣服,便拿了件自己的旧衣,你不介意吧。”
“不会。”
燕明根本没想到这一层面,在他心里,同寝舍室友换衣服穿很正常,他反而对谢君竹衣服上那股油墨香气感到新奇。想着对方是要怎样勤勉刻苦,日夜与书墨为伴,才能染上这几乎浸入味的油墨香,穿上衣服,好像他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人也骤然间有了一番书生气。
可能这就是一个学渣的错觉吧。
四月里的夜晚还是寒气阵阵,燕明急着出来,就随手将衣服披在身上,腰带处也只是草草寄了个松垮的结,衣襟松垮地耷拉下来,露出一大片白皙皮肉,许是刚沐浴过的原因,身上还冒着微不可见的热气。
燕明斯哈着寻摸了件外衣披上,动作迅速地将浴桶推到后门处倾倒而下,又风风火火地咋呼着跑到自己床上窝进被窝,将自己裹成蚕蛹。
娘嘞,洗个澡怎么这么冷。
他这边动静颇大,谢君竹坐在窗边温书,一如既往。
只是不知为何却半日不翻一页。
第12章 落马
四月十二,天气晴,长风无云,朝阳煦暖,天气舒适得令人昏昏欲睡。
菊院学屋里,教室里稀稀拉拉分坐坐十数个蔫了吧唧的学子,东倒西歪,头垂眼晕,俱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读书声若蚊呐,燕明也不例外,却依然强撑睁开眼皮,拿着书在先生面前装乖,低下头来却在底下悄悄和云继影互相使着眼色。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容先生怎么还不走?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
快了快了,先生的左脚已然迈出了学屋,就差右脚了!
好耶,先生走了——
容辞一走,屋子里只留下这么些困怠少年郎,强撑出来的精神形象瞬间坍塌,俱是在一瞬间现出了原形,随意书往桌上一放,而后又将笔墨砚台这些占地方的家伙什儿用袖子拂到一旁,倒头便睡,顿时,屋内一片簌簌的衣料摩擦声,片刻后只剩下轻轻的呼吸声。
屋内陷入一种诡异而又心照不宣的寂静。
十七八岁少年郎,正是需要充足睡眠的时候,整日的卯时便起,折磨得好几人都消瘦了不少。
燕明陷入沉睡前一秒还在感叹,古时人读书要如这般日日夙兴夜寐,其中之艰难辛苦他也有幸得以体会一番,不由得越发钦佩那些能够坚持下来的读书郎了。
一梦沉沉。
早春时节总是多雨的,诸如这样天上湛蓝一片,不见一点云彩的晴暖天气,颇为难遇。于是这天下了晨读,容辞便告知菊院众学子了一个算得上是挺好的一个消息——
今日上午的策论换成骑射。
闻言,傅元晟难以自抑一喜,迫不及待的表情已经要写在他的脸上了,再环看其余人等,都是一脸喜不自胜天上掉馅饼的模样。
菊院多是高门子弟,自小有专门的骑射师傅教习,着实对这书院里头的基础教习课看不上眼,众人高兴的乃是不用上文课了,去校场跑两圈马,不比读书有意思的多。
看见众人眼底的欣然欲试,燕明实在很能理解他们的期待,上辈子的他也是这么期盼着每周一节的体育课的。
只是,他不会骑马啊,射箭就更别说了,都需要有一定的身体素质,再一想燕少爷这具身体连一桶水都提不起来,射箭……
够呛能开弓。
他想着要怎么在待会的骑射课上避免出丑,一想便入了神,待再一清醒,居然已经身在膳房里头,手下一碗热腾腾冒着热气的面,香气扑面而来。顿时将愁绪一抛而空,不管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他执起筷子。
“嘶,”傅元晟一脸没眼看的表情,“少爷你绣花呢,快吃完去换骑射服。”
燕明心里有事,吃饭时便不自觉慢下速度,他狠狠白了傅元晟一眼,“你懂个屁。”
“细嚼慢咽对胃好。”
“啧,”傅少爷算是发现了,“就你歪理一堆堆的,不知道哪听来的这些东西,得了,快吃。”
用完朝食,众人便一散而开,各自回寝舍换上演武专用骑射服了,这骑射服也同样是书院向各学子家里送去统一布料,各家依着学子的身量自己裁制。虽形制大同小异,布料也无甚不同,但总归有些细微差别。
比如,叶牵雨的骑射服就比旁人多两个不显眼的衣兜,这是给他用来装零嘴用的,叶夫人实在很是了解自家的孩子,果不其然,就算来上骑射课,叶牵雨还是停不下磕豆子的手。
“这豆子怎么这么眼熟?”燕明随口问了一嘴。
傅元晟咧开嘴一乐,这炸豆子乃是昨日他为了认路从膳房偷摸带走的,后来没用完就随手给了小胖子,谁知竟叫叶牵雨尝到其中滋味了,抛弃了他以往最爱的云片糕,改吃炸豆子了。
“嘎嘣嘎嘣——”
燕明心里紧张,听见旁人嘎嘣嘎嘣欢快吃豆子更加心烦,一把抽走小胖子手里的油纸包,“没收,等会上课叫先生看见了,说你上课态度不端正!”
叶牵雨愣了三秒,从另一个兜里——
掏出了另外一包。
燕明:……
失策了。
一道上课钟响声后,一道高挑身影猝然显现在众人面前。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均有专门的先生教习,骑射也不例外。书院有三个骑射先生,高阳乃是当中最为年轻的一个,来书院前乃是青澎将军麾下一个七品的副校,几日前他收到青将军独女,如今乃是广安侯府大夫人的青随玉来信,信中言辞恳切,委托他对自己孩子多多照管一番。
青澎将军是他心目中的战神,对于青随玉也是爱屋及乌的尊敬爱戴,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来之前,菊院的学子已经开始在挑选马匹了,书院的马匹多温驯矮小,便于教学用,一众骑惯了高头大马的学子皆看不上眼,傅元晟也兴致缺缺,随便挑了匹颜色合胃口的马就牵走了,倒是叶牵雨每匹马都仔细端详了一遍,最后选了个最为矮小的,满意地点点头也牵走了。
燕明站在两匹马中间,左右来回观察,其实并看不出来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他只是想拖延一会时间。
“燕学子可是不知如何挑选马匹?”
高阳不知何时来到燕明身旁,语气温和地问道。
燕明一惊,退后一步,躬身作揖,“高先生安。”
高阳在一旁观察他多时,如今见他如此恭敬守礼,对他的印象好上不少,一时之间倒疑心起青随玉信中所言的“顽劣不堪”这个形容了,他笑道:“若初学骑射,青哥儿不失为一种好选择。”
他指向的正是刚刚燕明纠结两匹马匹其中之一,仔细看那匹马眉心间确有隐隐的青色印迹。
燕明选择相信高阳,对方是骑射先生,专业度有了,对书院的教习马匹肯定比他一个学子熟悉,更何况他还给每匹马起了名字,想必是对每匹马的习性都了然于胸,“那就它吧,谢谢高先生。”
菊院众人虽然桀骜难教,可在骑射课上,又确实非常令人省心,高阳只消坐在箭靶旁,待学子纵身跃马而过,开弓射箭后,端看着箭靶,开口给出一个分数就行。
学子达到丙等之后便可自由活动,不需要再留在校场。
燕明不会骑马的事终究还是没瞒过傅元晟,被对方无情嘲笑,“你失忆之后竟连骑马都忘了?”
肆意嘲笑一番后,傅元晟,叶牵雨和云继影纷纷先去高阳那里考核过关,再转头过来帮扶他这个“体育特困生”。
“燕明,你踩马磴子,别踩我!”
“我又看不到!”
“……”
一番混乱后,燕明好不容易骑身上马了,却僵硬着身子不敢妄动,实在是,很怕掉下来啊。
他坐在马上一脸挫败,因为他发现整个菊院,只有他一个人还在苦逼地练着基础的上马,就连小胖子叶牵雨,都能动作利落翻身上马,精准开弓射到箭靶上,虽然擦线丙等过,但好歹是过了!
人家慢悠悠在终点等候了,他还在起点调整鞋带。
正在此时,有支二十来人的队伍也陆陆续续地到达了校场。
统一青绿色利落骑射服,跟他们是同一届的。
燕明定睛远望,嘿,还瞧见个熟人。
落在队伍后的那个眉眼清俊的面冷少年不就是谢君竹。
傅元晟随便一瞧,也瞧见个熟人,但脸色显而易见黑沉下来。
他怎么会在这……
燕明只认识谢君竹,且对方的相貌确实傲然众人,所以视线只落在对方身上,但其实,这浩浩荡荡一行人中最打眼的其实不是他,而是被四五人簇拥着的一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乍一看排场挺大。那人同旁人交谈时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一副翩然佳公子的样子。
校场上只剩下燕明一个孤零零的独苗,简承随口打发那群同窗的刻意攀谈,抬眼一瞧就能看到对方,他嘴角的笑意越发浓深,今日竟还有意外之喜……
梅院一行人从高阳处得知考核规则,便也都行动起来。
谢君竹不欲浪费时间,随手挑选了匹马就打算去考核。
他本就生得英俊挺秀,气质清华,俨然一副书生样,此时却又身着一身贴身骑射服,便猝然显现出一股燕明未曾见过的英武来,在旁人眼中更是风姿气度非凡,利落翻身上马时引得一片赞叹。
只除了一人,简承冷眼看着谢君竹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半晌嘴角勾起个没有温度的弧度来。
校场很大,燕明在一个接近围栏的角落里苦练着骑马,这个位置不会影响到正常学子去找先生考核,他便坐在马上,兴致勃勃近距离围观学霸考试。
谢君竹穿着窄腰紧袖的青绿色骑射服,挎长弓背羽箭,英姿飒爽地骑在一匹枣红色马上,双手开弓,曳开弓弦如满月,神情庄重严肃,瞄准放箭,这一系列动作不过眨眼间便完成了。燕明眼神好,见谢君竹那一箭正中靶心,没等高阳宣布分数就鼓起掌来,真切地替谢君竹高兴。
学霸就是学霸。
全能的。
谢君竹得了高阳一个赞叹的眼神和甲等的评语后,正欲拉着缰绳掉头骑马回去,此时变故突生。
他的马匹不知为何变得躁动起来,开始嘶鸣不止,且不受控制地往一旁跑去,速度之快,叫人反应不过来。
谢君竹皱眉,这马匹不知为何竟目标明确地朝着燕明那边跑去,他便不能直接跳马,便用了十分力气拽紧缰绳,却全然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