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将死对头误认为道侣之后——by冷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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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孤舟难以置信地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罡风,这还不算完,在罡风起来的时候,那些原本属于他力量支撑的银色链条竟是也再次升腾而起。
这是哪来的小偷,原来这年头不仅偷功法偷丹药,还有偷人力量的!
傅孤舟磨了磨后槽牙。
没真正经历生死的傅孤舟一开始没太把这当一回事,直到他看见自己的罡风有那么一缕变成了黑色,而这个大阵里面煞气也在不断的聚集后,傅孤舟脸上表情终于变了。
阴煞。
最大程度放开神识,以魂感应大阵的傅孤舟面容紧绷。
此等手段!
看来他们危险了。
在傅孤舟记忆中,他修为上并没什么太大的成绩,算不上什么顶级天才,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那一手剑法,以及被迫博览群书后对各种古术的了解。
如果没有看错这分明是上古阵法中一个极为阴毒的阵法,那便是采用秘法,然后借助天地灵脉之力炼制九九八十一年,引此方灵力混乱,再以万人血祭,从而开启上古杀阵。
古有一阵,以阴养阴,再用数万生灵血祭引煞,天地双煞齐动,那么除阵眼外,此阵当无一活口!
别说闻人骞,就连他和这群正道人士也都全要栽在这。
或许就连他们这群人的到来也在这玄阴妖皇的算计中。
闻人骞也是知晓此阵,眼眸微眯,吐出一个答案,“九转阴煞阵。”
玄阴妖皇显然对眼前场景极为满意,仰天大笑,问道,“闻人骞,你现在还能对本皇说出方才的话吗?”
闻人骞唇角微扯,“怎么不能,堂堂妖皇,也就这等手段了。”
此话显然再次激怒这位敏感的玄阴妖皇,他们所在的大阵运转的速度更快了。
沉默良久的傅孤舟不得不在心下暗暗说一句,他这位道侣是懂怎么气人的。
此时场内已经煞气聚集,傅孤舟之前封印闻人骞的罡风也从浅淡的青色变成了黑色,一道道黑色的罡风在大阵内肆无忌惮的游走,这也是封印为什么会这么快崩塌的原因,因为有人偷走了它,也可以说成傅孤舟之前连本命灵剑都搭出去的封印最后给他人做了嫁衣。
对于眼前情景,闻人骞只是冷笑一声,如同在看戏,半点身在其中的自觉也没有。
此举唯一造成的后果便是玄阴妖皇更加的生气了,其本来瘦的都跟骨头架子一样,这一生气更是白骨具现。
他厉喝一声,催动全身妖力,阵法被迫加快完型,同样的阵法快速完型也让其对阵法的掌控力到了趋近于无的地步。
当所有该有的都有的时候,九转阴煞阵彻底的布阵完成。
闻人骞五指成爪,一手捏碎一道向他袭来的黑色罡风,罡风转瞬便在他手中化作一片虚无。
只是数万血祭而构成的煞气,八十多年的炼制,又岂是开玩笑的。
闻人骞精通火系法术,本身又是雷火系的血脉,其应该是最压制这种黑暗阴邪力量的人,但正如水克火一样,火大,也可以克水,当这种阴煞之力足够强大的时候,其便也是最为克制闻人骞的东西。
不等闻人骞再次出手,剑光闪动,短短瞬息间,一连十八剑,竟是将闻人骞周围再次聚集的罡风完全清除掉。
闻人骞目光古怪地看了一眼还被自己扣住手腕的傅孤舟。
可没听说清尘仙尊左手剑也不错。
就连玄阴妖皇都多看了一眼一袭简简单单雪色长衫,面如冷玉的傅孤舟,这位号称修真界正魔两道战力第一人的剑修的确是厉害,不然也不能封印闻人骞,不过在他九转阴煞阵中,也只能落得早早陨落的下场了。
九转阴煞阵,一旦开启,绝无活口。
玄阴妖皇脸上挂上客套的笑容,“清尘仙尊这剑倒是有趣,本皇本意绝不想和仙尊以及仙尊身后的逍遥剑宗敌对,不若仙尊求本皇好了,看在南皇的面子上,给仙尊一条生路也不是不可。”
傅孤舟不为所动,这不哄小孩吗?谁不知道九转阴煞阵开启之后就没有打断的道理。
“陛下好歹是一代妖皇,此等阴邪手段恐怕会落人笑柄。”
“怎会呢,仙尊,自古成王败寇。”
傅孤舟不再说话,这两位的仇怨就连他也知晓一点,闻人骞曾经三剑伤妖皇,而这个造就了闻人骞赫赫威名的妖皇便是眼前这位玄阴妖皇,据说因此玄阴妖皇在另外三位妖皇面前一直抬不起头。对方绝对恨极闻人骞,这九转阴煞阵恐怕在傅孤舟刚把闻人骞封印那会就在酝酿了,又怎么可能因为三言两句就拼着反噬的可能将他们放出来呢。
想从玄阴妖皇这里入手是没可能了,可想要在一个杀阵里面找出一条生路那大概比在鸡蛋里挑骨头还难。
失忆后只有前面十七年记忆的傅孤舟前不久被赶鸭子上架来镇压妖尊闻人骞,哪成想这所谓魔头没镇压到,他就要先和自己这个地下道侣殉情了。
是的,殉情。
这上古阵法都这么多年没人用了,想要找到一点漏洞不是没可能,但谁让之前将他道侣关无应山的就是他,不管他们前面是因为什么原因变成这样,但现在闻人骞绝对是真的想杀他,他的处境可以称得上内忧外患。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在确定外界已经无法对他们内部造成任何干扰后,闻人骞捏住傅孤舟的手微微收力。
他这才刚升了杀意,另一边的傅孤舟就已经将自己手中的剑递到了闻人骞的面前。
如此的坦诚举动,闻人骞竟是从那张清隽俊美的脸上看出两分无害来。
“仙尊这是作何?”闻人骞笑了,揶揄道,然而手中力量却并未放轻半分。
就这手劲,傅孤舟要是使用的还是原来的那具身体,怕是手骨都要碎了。
“投诚。”傅孤舟尽量简短道,以免发出抽气声。
“投诚?”闻人骞嗤笑一声,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对方,“仙尊,你今日很是不对劲呀。”
那目光甚至称得上温和,只可惜更为直观的杀气并没有退下,闻人骞的这种温和倒不如说是知道他跑不了后的心平气和。
被不知道怎么闹矛盾了的道侣这么看着,傅孤舟有点紧张,好吧,不只是紧张,分明是紧张到近乎手足无措,那种神魂震颤的感觉从见着起就没有消失。
这种每时每刻都在心动的感觉让傅孤舟脑袋停止思考,酝酿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妖尊多虑。”
“好吧,那就当本座多虑好了,那仙尊又是作何投诚?”
“……合作。”
“与本座合作?”随手就将周围煞气再次解决掉的闻人骞如同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东西,“如果没记错本座会落得如此下场,可少不了仙尊的帮忙。”
这阴阳话说得傅孤舟那个羞愧啊。
他慎重思索了半天,还是决定公事公办道:“现如今这情况,妖尊也的确只有我可信,要么我们继续斗个你死我活,然后两人一起死在这,要么就合作,共谋一条生路,我是妖尊在这大阵中最合适的合作对象,这九转阴煞阵,我以前还是有那么一点研究。”
能让傅孤舟说出有一点研究,那必然就不是一点。
闻人骞眼眸微眯,目光肆无忌惮地望进傅孤舟的眼睛里,以查看其是否有一丝半点的心虚。
活了十多年连姑娘小手都没有牵过的傅孤舟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那种如同灵魂上的牵引来得更强了,强得傅孤舟身体下意识想和人靠近,这都是什么该死的肌肉记忆。
傅孤舟一边嫌弃着肌肉记忆,以及自己看见道侣就想贴贴的行为,一边避开了那几乎要看透他灵魂的眼神。
不过这刚好使其不自觉间已经白里透红的耳朵露了出来。
修真界中所有人都可以说清尘仙尊冷情冷性,但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一句清尘仙尊生了一副修真界都少有的好面貌,以往冷峻如冰的人面上的这一分艳色,甚至比起绝世美人卖笑还来得冲击大。
闻人骞瞥开视线,周身妖力加强,在将外界煞气完全隔绝之后,才道:“仙尊既然想合作,那大概是懂诚意的,仙尊如果当真心诚,不如说说你今日为何这般奇怪,夺舍还是想要借此降低本座的戒心,然后一劳永逸。”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要骗你的意思,就是我的身体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小问题?”闻人骞眯眼审视,“什么样的小问题?”
“比如我忘记了一点东西。”
“你是想说你失忆了?”
“算是吧,也不全是,我很多东西还是记得的,比如你我的关系。”傅孤舟先给自己的道侣打了一剂定心针。
闻人骞笑了。
装失忆。
不得不说对方还是很成功,闻人骞险些就真的信了,可惜破绽百出,傅孤舟要是真的失忆,身为鬼手神算的公孙琛就不可能让对方走这一趟。
傅孤舟自己都觉得这很不靠谱,不确定的问道:“你信吗?”
闻人骞点头,“信。”
傅孤舟:“!”
这都是什么感天动地的道侣情啊!
他把对方封印在这里五百年,对方也只是生气一下,甚至还愿意相信自己的话,这么好的道侣,他怎么就干出把对方封印的混账事了。
虽然还不熟悉,但傅孤舟感觉自己对道侣的好感直线上升。
面对对方感动的眼神,闻人骞沉默了一会,“看来脑子的确出问题了。”
不然这位冷情冷性不修无情道胜修无情道的家伙怎么会莫名其妙对他笑,还会因为他的注视而脸红,甚至露出这样过于单纯的眼神,太奇怪了,奇怪到闻人骞更偏向于他被人夺舍。
脑子出问题了,这话傅孤舟可就不爱听了,但他这情况与脑子出问题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傅孤舟忍了忍,还是纠正道:“是失忆。”
“哦,失忆。”
知道他们当务之急是应对九转阴煞阵,傅孤舟也没在这件事上太过于纠结,“说来话长,具体情况我稍后会与你说明,现在我们当先考虑的便是如何从这九转阴煞阵中逃出。”
闻人骞捕捉到了傅孤舟对他态度的古怪之处,但眼前情况更为紧迫,他并未深究,而是顺着对方的话道:“愿闻其详。”
傅孤舟说对这九转阴煞阵有研究是真的,只不过那会他也是点到即止,稍微研究了那么一下,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帮到两人。
阵法皆有阵眼,阵眼很多时候便是那条生路,可这杀阵的阵眼却是不能够轻易触碰,遇上如此上古奇阵,更是如此。按照傅孤舟以往的研究来说除阵眼外便只有另外一个法子,只不过这个法子也并非是什么最优解。
一共两个法子,将情况大致分析了一下,傅孤舟询问道:“道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由于太过于震惊,闻人骞捏住傅孤舟的手再一次加力,说话的声音却是轻飘飘的,“你说什么?”
话是轻飘飘的,但这想杀人的心是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了。
“不能叫道侣吗?”
啊,也对,傅孤舟后知后觉,哪家道侣会称呼另一半为道侣,怎么看怎么奇怪。
他换了一个称呼,“媳妇,你怎么看?”
血红骨剑擦着傅孤舟的面颊插入地面,闻人骞冷声轻笑,“你再说一遍。”
傅孤舟:“!”
他道侣好凶!
在对方要吃人的目光中,傅孤舟试探地喊道:“夫,夫君?”
第7章
闻人骞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但好歹不是之前那种想要抽出剑往傅孤舟身上刺出十几个窟窿的恐怖眼神。
可这样的眼神也很不对劲。
傅孤舟再一次试探问道:“不对吗?”
面对那过分干净,好像真的在为此疑惑的眼睛,闻人骞沉默了。
他必须承认傅孤舟压根就不是有点不一样,而是很不一样,结合对方失忆的说法,倒是有几分像实话。
在闻人骞沉默的那会,傅孤舟已经深刻反省了一下。
他错了,好像正常道侣之间互相叫名字或者昵称的可能性更高,他这样称呼对方,还明显没称呼对,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他的记忆不是出了一点小问题,而是很大的问题了吗?
大意了。
眼见着那些煞气越聚越浓,傅孤舟转移话题,无比正经地道:“煞气的浓郁程度已经到了清理阵内所有生命的程度,我们应当尽快了。”
傅孤舟刚刚和闻人骞说了两个法子,一是以剑问心,借助剑心斩混沌以着大阵的不稳定性连接虚空之力,打开大阵,二则是更为危险的一个法子,类似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九转阴煞阵既然是上古杀阵,那这最危险的死门是不是便也有着一线生机,结合九转阴煞阵的特点可能性高达两成。
两个方法,傅孤舟皆没有试验过,没有试验过的法子那么很可能便是用了一个就不能使用下一个,如此之下,就看他们到底是选择前者还是后者了。
“说说两者之间的弊端。”
眼见自己成功掠过那个话题,傅孤舟暗暗松了口气,“两者之间的杀机都很大,前者看似只是以剑问心,但在这阴煞聚集的地方使用剑心,无异于刀尖上舞蹈,危险性极大,稍不注意就会剑心尽毁,而一个剑修如果剑心都没有了,那他也就彻底与大道无缘。”
“至于后者,死门之处便有生门的一线可能,也只是我当年的推测,并未得到任何证实,换句话说这后者的危险性一点都不输于前者,但这两个法子的确是目前能够离开九转阴煞阵的唯二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