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受才不懂什么叫乖——by拈小夏 番外篇

　　邱啸宇顿下脚步，回头瞪着蒋星：“中文系？”
　　“中文系。”
　　邱啸宇：“我觉得我狠劲儿扣扣嗓子眼，你那份蒸蛋应该能吐出来。”
　　……
　　看着躺在自己列表的蒋星，邱啸宇感慨万千。
　　他实习的时候跟蒋星的关系就那样，不咸不淡的，没想到偶然间会因为这个添加成好友。
　　回到病房的时候，他母亲跟无头苍蝇一样，在护士站抓着人问东问西，邱啸宇快步走过去制止母亲更过分的举动。
　　拉到一角，他低声警告：“你干什么？”
　　这是清泉大学的附属医院，他母亲这样闹，到最后受影响的还是他父亲。
　　“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谁？”
　　他忽然泄了气，松开抓着母亲的手，无奈回答：“……怪我，行了吧？”
　　邱啸宇躺在病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脑袋蒙住，想要就此隔断与现实世界的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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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一周柴初一都没见着邱啸宇一面，发信息他也只是简单回复一个“在忙”就没了下文。
　　他坐不住，就每天下了课到邱啸宇实习的医院门口等着。
　　一直到第三天傍晚，不该是邱啸宇下班的时间点里，他放眼望去看见了穿着病号服，外面披着黑色大衣的邱啸宇，正坐在医院旁边花园的长椅上发呆。
　　他压在心头一周的火气立马窜上脑门，大步流星朝那旁的人影走过去，发誓要跟他讨个说法。
　　“邱……！”
　　他刚要张口喊人，蓦地从另一侧走过来一个女人，与此同时邱啸宇应该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立刻朝他使了个眼神。
　　柴初一身体僵着靠在旁边的铁门后头，不远处的对话声一清二楚钻进他耳朵。
　　“啸宇，外面冷，跟妈进去吧？”
　　接着就是邱啸宇的声音，“我穿的很厚，想在这待一会儿，你先去吃饭吧，吃完我就回去。”
　　“行，那你别乱跑……”
　　邱啸宇苦笑着应下。
　　跑？
　　他往哪里跑？
　　这几天，就连他上个厕所母亲都会在男厕门口等着，微信回复别人消息的时候母亲也一直在旁边盯着。
　　他已经快疯了。
　　看着母亲彻底消失在他视线范围之内，邱啸宇猛的起身朝柴初一隐身躲着的地方冲过去。
　　恍然之间，他的少年眼角带红，泛着波光粼粼的水雾，活生生的人笔直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邱啸宇再也忍不住张开双臂将人拥在怀中。
　　哽咽着声音小声说：“柴哥，他们知道了，我们该怎么办？”
　　浓重的医院消毒液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这种味道他太熟悉了，就算是深度熟睡状态，闻到这样的味道也会把他惊醒。
　　很久，直到两人的呼吸都变得平缓，柴初一才哑声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邱啸宇特别想哭，但他感觉到了自己脖颈处的温热，他拉开柴初一，双手小心翼翼碰着柴初一棱角分明的脸颊，连指尖都有些颤抖，苦笑道：“只要不是你不要我，我可以和你过一辈子。”
　　“虽然……现在看来是很难，但柴初一，我之前就说过了的，我这个人，只要动了心就不会轻易放弃，你可以去看看临床医学有多难，但我可以保研甚至有很多老师抢着要。”
　　“柴初一，除非是你不要我，否怎我不会松手。”
　　他目光炯炯坚定有神，像是在做一个承诺，一个让他可以安心的保证。
　　柴初一忽然想起，他亲口跟母亲保证，他会在毕业之前跟邱啸宇断干净。
　　眼下，他望着邱啸宇眸底清澈的坚持，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微笑。
　　“你呢？”邱啸宇追问。
　　柴初一张了张嘴，邱啸宇又笑着说：“你我就不用问了，还是你先跟我告白的，除非你想不开否则我是不会担心你会变心的。”
　　“这么自信？”柴初一眼睛有些游离，笑着反问邱啸宇。
　　他心里却在滴血。
　　邱啸宇，你说你现在这样一副痴汉模样，让我以后怎么跟你开口？
　　我们其实……走不远的……
　　说起这个，邱啸宇满满的自信：“我信你可比信我自己多多了。”
　　他垂下脸，自嘲似的笑着，手顺着握住柴初一有些发凉的指节，“你可能不信，我在意你，比我认知的还要多。”
　　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就悄无声息融进了他的骨血。
　　他也想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柴初一猝然靠近，鼻尖蹭着他的，低哑着嗓音说：“我信！”
　　“邱啸宇，我信。”
　　邱啸宇微侧了下脸，坚定地吻住了他思念了一周的少年。秋天的将他们包围，风也在鼓励他们的勇敢。
　　少年的热吻在落叶之际定格。
　　柴初一想再待一会儿，被邱啸宇直接撵走了，他很担心母亲看到他们在一起时候的情景，会不会精神失控做出什么不顾颜面的事情来。
　　临走前，邱啸宇万分叮嘱柴初一：“这几天你先别跟我发信息，我只要拿到手机我妈就会一直盯着看，出院之后我找机会去看你，实在不行你就先回学校住或者回家里，你一个人在租的房子那边住我不太放心。”
　　“知道了病号！”柴初一很干脆地转身跟他摆手，“你照顾好你自己吧！”
　　邱啸宇倚靠着墙壁，远远眺望着柴初一离去的背影。
　　他就像一个小孩，笨拙地撞进了他的世界，耍心眼儿，赖皮，都只是为了接近他，从不考虑拿把无法估计的烈火会不会烧到他自己，只想着能达到目的就行。
　　柴初一他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也就是柴初一目的实现的那一刹那，他邱啸宇的世界也跟着亮了。
　　出院之后，邱啸宇迅速投入了紧张的实习日程，每天忙着上班，下班走出医院大门的瞬间一定会看到在门口等待许久的母亲。
　　这种密不透风的监视，他讨厌透顶了。
　　柴初一这次很听话，自从上次在医院他说了之后就真没再主动联系过他一次。
　　中间他回学校跟他研究生的带教老师吃了个午饭，在食堂停留的片刻钟，他与柴初一匆匆一别。
　　柴初一他，看上去更乖巧了些。
　　和老师起身离开的时候，趁着人群柴初一目的坚定朝他这边走过来，在与邱啸宇擦肩而过的瞬间，邱啸宇口吻带着点抱怨的意思，小声说：“柴哥，你怎么又高了？”
　　柴初一嗓中带笑，“我的错。”
　　晚上柴初一回宿舍之前专门去了趟宿舍管理员屋里，找他量了一下身高和体重。
　　你的身高为187、3，体重为……
　　“艹！”
　　就比上次多了一公分，邱啸宇这都能看出来？
　　第二天一早正好周末，在学校宿舍住了一周，柴初一想着没事就准备回连城小区那个房子那收拾一下房子。
　　刚从床铺上起来就听到了窗外雨水潺潺的声响，推开窗户，空气中夹杂着雨水打湿泥土的新鲜空气。
　　一阵凉风让他清醒了不少，扯过床边的外套套上，柴初一拿了把雨伞离开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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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虐怡情……对吧？


第38章 是柴初一的字
　　外面雨越下越大。
　　柴初一到家门口的时候，脚已经湿透了，裤腿也被雨水打湿一大截。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门，家里空荡荡的。
　　他默然不语，换鞋、转身回房间。
　　在他印象里，家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空房子，而不是为了他的病，母亲忍耐着和父亲坐在一起和颜欢笑。
　　太假了。
　　即使真相残酷无情，相比较虚假的表面，他也是可以坦然接受的。
　　柴初一左手搭在门把手上拧转着门锁，余光瞥见客厅茶几的抽屉的门没有关好，他淡淡一笑，松开手走过去推了一把抽屉门。
　　抽屉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没放平整，怎么也关不上，他就拉开打算整理一番。
　　下一秒，抽屉里散落着的一堆照片映入眼帘。
　　照片上的主角是他和邱啸宇。
　　半晌，柴初一才不知所措地笑了声。
　　所以这几个月以来，他和邱啸宇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的见面次数，和他跟邱啸宇之间的事情，都是他妈妈在后面操作的？
　　柴初一微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将抽屉里的所有照片拿出来。
　　他们一起出现在学校的食堂，图书馆、操场……
　　天色渐渐暗下来，窗外的雨水也停了，他心平气和把照片放在桌上，一个姿势时间久了，柴初一才发现他的手臂已经僵麻地无法动弹。
　　家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阵两份瞬间扑面而来，在客厅的灯亮起的瞬间，柴初一抬手把脸上的东西擦了擦。
　　他……哭了吗？
　　柴母恍惚间看清楚自己家里客厅坐着一个人的时候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人是柴初一，这才松了一口气，“今天雨挺大的，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呢！”
　　“晚上想吃什么？我今天也没买菜，冰箱里应该还有点芹菜，做个芹菜炒……”柴母放下挎包换了鞋，挽着袖口就要往厨房走。
　　“妈。”
　　柴初一起身，照片握在他手上，沉甸甸的，“我能知道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吗？”
　　柴母看到柴初一手上拿着的东西，立马就明白了他话的所指，“他最近都没有再联系你了，对吗？”
　　“果然是你。”
　　柴初一深深吐了口气，无奈、无力，疲惫不堪，“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去找他？”
　　柴母也没遮遮掩掩，直说：“我跟你说过，跟他断了，但你好像还是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我没办法只能去找他的家长，我相信他们做大人的会理解我的苦衷。”
　　“给我点时间……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多久？一个月？半年？一年？拖得时间越久对你们越没有好处，还记得你们学校论坛那事儿吗？那个男生家里那么有钱都没有摆平，像我们这样普普通通的人家又怎么可能处理好，你知道舆论的可怕吗？”
　　柴母紧紧抓着柴初一手腕，“妈知道你心里想，但是你想想他，他们临床医学生的路有多不好走，我听说他还保研了，学校不少老师争着抢着要，他开始起步的事后就已经三十了，医生是那么容易当的吗？你想想他以后工作了能有什么时间陪着你？”
　　柴初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邱啸宇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他讲这些的时候意气风发，骄傲肆意，那种对未来的向往和力量，是他从不会有过的感受。
　　他母亲说的，都是事实。
　　见柴初一有了一丝动摇，柴母软下声音：“你自己又能有几年和他在一起？初一，妈妈知道你喜欢他甚至可能很爱他，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都没有问题，可……爱一个人就是要事事替他考虑，对吧？趁现在你们陷得都不深，早早离开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是不是？”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上的照片上。
　　最上面的照片里，他咬牙切齿单手抡起邱啸宇，邱啸宇笑的畅然愉悦，一手抓着他胳膊，一手在空中挥动着。
　　柴初一眼眶微红。
　　他第一次觉得，爱一个人，好不纯粹。
　　心口真特么疼。
　　怎么就那么疼啊！
　　如果他母亲能蛮不讲理承认那些照片是她找人拍的，他和邱啸宇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她一手促成的，他还能趁机撒一顿火气。
　　可母亲说的句句属实，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他的自私才有了开始的，他也不能继续自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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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到了元旦，学校到处都是节假日的气氛。
　　柴初一办理完退学，独自一人在校园里散步，去了他大胆告白把邱啸宇吓得双腿发抖的实验室顶层楼梯间，走在他们刚确定关系不久后的小树林的土路上，大片的光秃秃树干让他觉得有些凄凉。
　　和他现在的心境一样。
　　他又去了他们曾一起呆着时间最长的图书馆，在图书馆的书架中间呆了一下午。
　　傍晚离开图书馆的时候，柴初一惊奇的发现了正在伏案疾书的邱啸宇，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眉头紧锁不展。
　　那一瞬间，他满心欢喜就要迈开步子过去找人，才踏出一步，心口的酸涩立马提醒了他不能过去。
　　最后，柴初一去了邱啸宇带他去过的板面摊那边，拎着一箱儿童牛奶，吃了一碗加蛋加肠的板面，从箱子里拿出来两盒儿童牛奶，依次拆开吸管……
　　正好赶在年前，邱啸宇和研究小组的人共同完成了他们分组后的第一个实验，这也激起了他们往后一起努力的信心。
　　距离过年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这小半年他都没怎么好好跟柴初一说上几句话，就连最近他发给柴初一的微信，对方也只是简单回复一个“嗯”，有时候甚至都不回复。
　　邱啸宇觉得是柴初一生气了，从学校出来就直接打车去了超市。
　　他要默不作声的把年货准备好，然后再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一番，布置一下，让那个只属于他们的房子年味满满，柴初一看了估计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想着，邱啸宇瞬间来了劲儿。
　　钻进出租车里，直接去了他们常去的那家超市。
　　路上邱啸宇不停地在搜索引擎上查询哄人方法，光靠年货恐怕不行，他这人不会说什么情话这方面就大打折扣。
　　邱啸宇刚下车，远远就望见超市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的车辆和来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