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道——by伊阙关 CP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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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达虽然对于这奇怪的银爪和丝线有几分忌惮,但并不畏惧阳关,只是头略略一偏,月影刀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去,竟半分没有伤着他。
猖狂的笑容出现在陇达的脸上,他嘴一咧,露出一口黄牙,声音又大又难听:“白毛猴子,你还是放弃挣扎吧,如果乖乖投降,我也许还能饶你一条命。我也不是非得针对你,要怪,就怪你的同伴下手太不留情面!”
“到底是谁不留情面啊——”阳关的声音突然从陇达头顶传来,陇达僵了一下,抬头一看,却见阳关曲着一条腿停在半空中,看他往上面看来还对着他笑眯眯的摆摆手,随后腿一抬,狠狠地朝他的肩膀劈去!
之前他在跟周澄澄切磋的时候用过这一招,这不过当时周澄澄评价他腿力不够,于是之前他找了个时间专门向周澄澄请教了一下腿部功夫。
周澄澄给他的诀窍是,首先要稳住重心,就算是在半空中也不能就随随便便的落下来,腿力会大打折扣;其次就是将自身全部的注意力灌注在腿上,尤其是小腿,将它想象成一根棍子或者砍刀,朝着敌人的弱点,狠狠地劈下去!
刚刚阳关将月影刀飞出去,就是为了试探陇达的弱点在哪里,陇达偏头躲刀的时候阳关敏锐的发现了他肩膀三寸处不自然地僵了一下,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屈膝,朝那个地方重重地压了下去。
“砰!”陇达疼的一张黑脸都白了,武器直接脱手,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阳关则是从他跪下来还比自己高一截的身上翻过去,把刀捡起来,回身架在陇达脖颈边。
“请投降。”
“我……我投降……”陇达只觉得自己半边的身体除了痛,再没了半分知觉,这个白发少年,要比之前的青年要来的恐怖的多!
阳关跳下擂台,走到几个裁判面前:“我赢了,麻烦帮我记录。”
“好的,壹仟肆佰壹拾贰号,你可以选择离开或者接取山河令,只有完成五枚山河令才可以换取再次挑战第四层的机会。”山河令就是藏锋楼的杀手任务,接取杀人任务,完成后就会专门有人给你一个令牌作为凭证。
“你在说什么?”阳关看着面前的那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面前的这个裁判眼神有些呆滞。
“壹仟肆佰壹拾肆号,你在第五层越层失败,请选择离开或者接取五个山河令。”明明之前一直会给阳关一个微笑的小裁判这会面无表情 ,声音机械死板的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
“为什么?我不是赢了吗?”阳关一回头,陇达依旧是捂着肩膀半跪在地上,听到了这边的对话后,嘴角扯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壹仟肆佰壹拾肆号,你在第五层越层失败,请选择离开或者接取五个山河令。”不仅小裁判一个,其他九位裁判也异口同声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十个不同的声音整齐划一的说出同一个句子,让阳关觉得毛骨悚然。
“壹仟肆佰壹拾肆号,你在第五层越层失败,请选择离开或者接取五个山河令。”
“壹仟肆佰壹拾肆号,你在第五层越层失败,请选择离开或者接取五个山河令。”
“壹仟肆佰壹拾肆号,你在第五层越层失败,请选择离开或者接取五个山河令。”
“越层失败……”
“越层失败……”
“越层失败……”
一声一声机械死板的声音回荡在阳关耳边,像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缠绕住,一时间他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他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陇达缓了一会,站起身来,面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来:“看来这次是我赢了,白毛猴子。”
“闭嘴。”阳关吼了他一句,双瞳赤红,情绪极度暴躁。
就在这时,越层场两边的大门被打开,哗啦啦涌进一大堆人进来,大概有四五百人的样子,大多穿着黑衣,从神态气质判断应该都是杀手,只不过这么多的杀手集体行动,倒是少见。
阳关就听为首一个一袭黑衣的男人喊道:“阁主有令,抓住那个白头发的少年,可无条件赐予一次越层资格,三阁的兄弟们,给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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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错章节了,抱歉
第50章 不要歧视孤儿呀
几百人同时朝自己奋不顾身的奔来,是种什么感觉?
阳关之前觉得李异被武县那半条街的人追已经是衰到极点了,但现在这架势,可是不遑多让啊。
要说阳关面对这个场景,不慌是不可能的,但是慌过头,反而冷静下来了。扶着刀把,阳关抬脚,慢条斯理地重新走回擂台中央。
那些杀手们被阳关不慌不忙从容淡定的样子镇住了,脚步也慢了下来。阳关掏出怀中银色的牌子,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我是藏锋楼越层赛光明正大的越层人,如今战绩已达四层,将来很有可能会是诸位的同僚。只是没想到诸位同僚如此迫不及待的与我亲近,真是令阳关受宠若惊。”却是直接忽略了刚才为首那个男人说的恶言恶语。
这是苏阖教他的,当遇到一群人来势汹汹且为首之人意图明显不善的时候,千万不能硬碰硬,反而更应该放软语气,通情达理,心平气和。人和人之间是不同的,若是实在走到动手那一步,多争取到一个人的好感,也就能多一分胜算。
很明显,在阳关年幼尚无自保能力的时候,苏阖的智慧才是让阳关平安长大的重要因素。
“……”听了阳关如此有礼貌的一番话,文化水平不高的杀手们集体沉默了一下。阳关就见一个最前面靠左有个十几岁的少年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你胡说!你根本不是诚心来藏锋楼的!你是为了找人!”
“那有什么问题吗?”阳关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少年,小孩儿看着比他小一两岁,白白净净的,眉眼稚嫩,身上没多少杀气,更没多少内力,就是看着有些傻。再看看腰间的金牌,阳关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这不会是哪家小少爷出来体验生活了吧。
“什么有什么问题……”小孩儿被阳关满不在乎的态度震惊了,“你都不是诚心诚意的来藏锋楼,那就肯定是别的地方派来的细作,要抓起来!”
“凭什么说我是细作?”阳关一挑眉,红艳艳的嘴一张一合,吐出了一长串话来:“藏锋楼大门八面儿开,门口也没摆个‘细作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再说了,我也不是自己主动进来的,是被人强行送进来的。我那时候脚还扭着直接被人扔进洞穴迷宫中差点饿死在里面,这笔账我还没找你们藏锋楼算呢。你长了几张脸啊一张嘴叭叭儿的就说我是细作?”
“你……你……”那小孩儿一张脸白了红红了又白,张口结舌却只说出个“你”来。阳关冷哼一声,他也不是只会打架的,论骂人他可厉害着呢。
“洛儿,退下。”为首那个男人轻喝一声,那小孩儿瘪了瘪嘴,往后退了一步。男人往前一步,看向阳关:“不管如何,我们阁主有一杯茶无论也想请这位公子品鉴一番 ,希望这位公子能配合我们。”
“好说,你们阁主是谁?”其实不需要这一问,刚才那男人的说的话已经让阳关想明白了很多。
藏锋楼第三阁阁主,罗长松。
就是他抓走了苏阖,这次,这个人还想抓走他。
阳关闭了闭眼,突然抬手月影刀出鞘。却见他一回身,月影刀往后一挥,一枚蛇形镖直接被削成了两半!
还没等那个扔镖偷袭阳关的人反应过来,阳关一甩袖摸出了个纯黑的长条形匣子,手不知道在哪里一摁,一枚短箭直接扎进了那人的肩膀。那人抽搐了两下,随后脸色很快变黑,浑身僵硬地倒了下去。
灵狐小分队的暗器,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杀鸡儆猴一般解决掉想要偷袭自己的人,阳关环视了一下四周,嘴角一勾:“我爹是个儒生,我也算半个孔门弟子。我爹从小教我己所勿欲勿施于人,我也一直觉得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可是长大后我才发现,原来不是每个人都有爹。”
“你……”为首那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脸涨得通红,指着阳关只说不出话来。
阳关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罗阁主怕是长居高位,有些事情想不通透,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是不吃威胁这一套的。苏阖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我爹给我起了阳关这个名字,就是想要我一辈子堂堂正正站在那里,我苏家的男人,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阳关抬刀一指为首那个黑衣男人,“把你阁主叫出来,我亲自跟他谈。堂堂一个武林高手拿个书生做筏子,简直丢人!”
“你竟然敢这么说我爷爷……”刚才那个小孩儿急了,但被那个黑衣男人一把抓住肩膀,阳关瞥了那小孩儿一眼,笑了笑:“你该庆幸你现在才说出你是罗长松的孙子,否则的话,刚才那枚毒箭就扎在你身上了。”
不管那小孩儿被吓得惨白的脸,阳关再次喊了一声:“叫罗长松出来!否则那个杀手就死定了,解药只有我有!”
为首那个黑衣男人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咬咬牙,往旁边一让:“公子请跟我来。”
阳关收了刀,举步跟着那个男人往下走。
“公子贵姓?”走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男人开口。
“免贵,名叫阳关。”阳关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答道。
“那敢问阳关公子,师承何派?”男子又睨了他一眼。
阳关突然笑了,赭色的眼瞳中满满都是讽刺的笑意:“你问我师承?”
男人不知道为什么阳关突然变得那么生气,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竟无端让他感到几分恐惧。就见阳关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来。
“藏锋楼主,甯步流。”
一炷香之后,阳关坐在一方小小的茶室内,看着面前怎么看都只有三十来岁的男人,只觉得脑壳巨疼无比。
身下是柔软的坐垫,手边是上好的紫檀木制成的圈椅和小几,夜风从镂空雕花圆窗中吹进来,拂动阳关鬓边的几缕白发。暖黄色的烛光从绣着仕女图案的精美灯罩中透出来,给面前的青瓷茶具镀上了一层淡金色。
无比精致优雅的品茶环境,但阳关此时完全没有品茶的心情,内心的碎碎念若是可以实体化,怕是能堆满这一整间茶室。
所以说他一个小镇子出来的十五岁穷小子为什么突然要面对这种千年王八万年鳖啊,就算要让他当个拯救世界的英雄也考虑一下他的实际年龄好不好!
面前的男人,一席茶青色的襕袍,面白,高鼻薄唇,一双桃花眼,跟那个叫洛儿的小孩儿有三分像。鼻子下有两撇修建的整整齐齐的小胡子,手里还握着一卷书,怎么看,都是跟苏阖是一卦的书生。
可是各种各样的现实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就是藏锋楼第三阁阁主,传说中党同伐异杀人不眨眼的——罗长松。
像这种外表和内在反差过于巨大的人,从来都是危险角色。这不仅是苏阖告诉他的,也是阳关自己这些年摸爬滚打知道的道理。
可是知道归知道,没人教过他怎么跟这种危险角色打交道啊!这要是坑了自己还是小事,把苏阖命坑没了可怎么办啊!
尽管阳关脑内已经炸开锅了,但面儿上还是不动声色。罗长松看着面前一脸淡定的少年,不禁在内心赞叹一声,小小年纪便如此沉稳,将来必成大器。想着,便递了一盏茶到他面前。
阳关接了,放在一边,没喝。这特么可是藏锋楼的茶,谁敢喝!谁敢!
罗长松看到这一幕倒是笑了:“放心吧,我既然已经请你到这里来了,便完全没有害你的必要。虽然我干了大半辈子杀手,但有些事情还是忌讳的。”
“忌讳什么?凶宅吗?”看着罗长松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阳关只觉得腮帮子有点酸。
“我知道,你来藏锋楼的目的是苏阖。”罗长松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悠悠道,“如果我把苏阖还给你,你是否愿意留下来,为我效命?”
阳关沉默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为什么?难道你千里迢迢来救你爹,连这种觉悟都没有做好?”罗长松笑了笑,一双桃花眼里俱是讥讽的神色。
“我千里迢迢跑到这边来是因为谁啊?”说到这个他就来气,阳关抬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罗长松倒是乐了,多少年了都没人敢给他一张臭脸了:“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说着,他将茶盏放下,一股强劲的内力朝阳关压来。
阳关一挑眉,面对着有如泰山般沉重的内力,他却丝毫不惧,硬生生地顶了回去!
罗长松就见阳关脸色有些发白,但眉头紧锁,嘴唇抿着,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竟看不出一分一毫的畏惧来。终于确认了,这小孩儿,委实胆大包天!
感受到罗长松撤了内力,阳关也松了口气,端起手中的茶盏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拇指擦去嘴角的水渍:“觉悟自然是有的,但是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若是苏阖平安无事,我自然可以为你卖命,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我说一句‘愿意’。”
“好小子!”罗长松却是真的笑出声来了,但阳关总觉得,笑意却未及他的眼底,就听他轻飘飘地说道,“算了,苏阖你现在就能去接,他在山河塔的最底层教一班子娃娃念书呢。之后你想留在藏锋楼也好,带着你爹离开就好,随你。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