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真太监后遇到一个冷宫皇子——by千栀子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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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宋止戈却晦暗不清地看了谷祥雨一眼。
谷祥雨却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似得。
可谁知道,宋止戈却没事儿找事儿,眯眼问了一句:“公公,你脖子上是怎么了?”
杨志勇跟孙明瑞不明所以。
谷祥雨不知道他是想做什么,但却连一个理由都没找,挠着自己的脖子直接看着他说了一句:“不知道!”
杨志勇跟孙明瑞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怪。
但不管怎么揣度,都不可能往那方面想,以至于尽管不清不楚,到最后还是没有想到一个理由来。
第84章 谷祥雨斟茶
宋止戈没有再问他了,杨志勇跟孙明瑞余光看着他,然后逐渐在宋止戈的询问中参与了这些天的情形商讨。
他们三个人坐着,谷祥雨就在一旁站着,不适合插话,但一个奴才,也不适合一声不吭地就走开。
谷祥雨挪动了一下,默默地站在了宋止戈的一侧。
小二将烧好的茶提过来后,他跟小二一个眼神交流,那小二直接退下,谷祥雨向前,为他们斟茶。
“高冲低斟”的斟茶手法,茶水沿茶壶口内壁边缘环绕冲入,直透壶底,茶沫翻滚上扬,一番翻江倒海,十分美观。
不急不缓、不骄不躁、一气呵成。
孙明瑞看着,早已失了神。
宋止戈看着谷祥雨那带着淡青色血管的修长手指,一时间再不言语。
孙明瑞抽空,终究是没忍住说:“谷公公,你这斟茶手法当真是不错!这一手‘高冲’,我再没有见过比你斟的更漂亮了。”
谷祥雨露出一点儿迷茫来,随后朝着孙明瑞浅笑了一下,眼里软和而不设半丝防备,四平八稳地将茶端至他的跟前儿,道:“您尝尝。”
孙明瑞显得有点儿迫不及待,连宋止戈就在他的跟前儿这事儿他都忘了,端起茶来品了一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夸赞起来的语气都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一点急促。
“这茶汤真是均匀无比,茶胆一点都没有被冲破,更是增加了寻常茶的茶香与滋味儿!谷公公,你这手法果真是了不得啊!”
杨志勇五大三粗地坐在那儿,国字脸上挤着眉,几次欲言又止,一副想要跟孙明瑞提醒上一句,说咱们校尉还因为这个人关着呢,你这看着人的一脸稀罕劲儿,恨不得拉着人畅谈三天三夜的样子,合适吗?
不过,真能有这么好喝?
杨志勇端着茶嘬了一小口,只觉得又苦又涩,心想,这哪有白开口好喝。
刚嘬完,杨志勇一抬头,余光中有点不对劲儿,就条件反应似得朝着余光看过去,不看不觉得,一看……
杨志勇手一哆嗦,差点儿将茶给打翻了。
谷祥雨就这么笑着,眼神柔和的要溢出来似得看着一直对着他侃侃而谈的孙明瑞,而他们将军的一双眼就这么盯着谷祥雨,要将他给活剥了似得。
不怪杨志勇害怕。
在他的印象里,宋止戈几乎没有给过人什么情绪,大多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一把半出鞘的冷兵器一般,嘴唇永远是抿的冷直。
哪像现在,哀怨,愤怒,又有一点的小家子气。
孙明瑞眼里哪还有宋止戈,一点余光都分不到旁人身上,双眼迸发着光芒地看着谷祥雨,说:“你的意思是你曾师从青杵大师?可,可青杵大师不是从来不收徒吗!”
谷祥雨:“我四年前在京城买了一个小院子,自南走一刻钟就是一整条街的茶坊,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就去品茶鉴茶,也不过是玩儿的,机缘巧合才见了青杵他老人家几面,也就得他提点了几句,倒也算不上是他的弟子。”
“那也十分了不得了!”孙明瑞满脸的羡慕,“难怪,这手能这般稳当。”
孙明瑞感叹了几句,这才放下了茶杯,一直扯他扯不应的杨志勇趁着现在猛扯了他一下,惹得孙明瑞心下不快。
孙明瑞一把将自己的袖子抽了出来,“你做什么!”
杨志勇咳嗽了一声,绷着一颗心提醒他去看对面。
孙明瑞一脸不耐烦,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到对面儿,然后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差点直接从凳子上摔下去。
谷祥雨也顺着孙明瑞的目光看了过去。
宋止戈脸黑的要掉渣,“下去!”
谷祥雨脸上的笑一点一点地淡了下去,但依旧扯了一下嘴角,说了一声“好”,然后转身离开。
孙明瑞心里不是滋味儿,但也只敢拿目光目送他离开。
杨志勇嘟哝了孙明瑞一句:为了一口破茶连正事儿都忘了,看你把将军气的!
孙明瑞头皮发麻。
谷祥雨回了房间,气的叉起了腰,推开窗户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才缓过劲儿来。
自己大老远的跑来这军营干什么!
生气归生气,但自己为什么来这军营,其实自己心里是最清楚了。
写书信都不成,为什么非要过来?
说真的,他是想来“辞职”的。
追溯根本,就是一个凑巧,他刚穿越过来,还没想好要怎么混,就让他碰到宋止戈了。
于是,他看着那个落魄的冷宫皇子,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就这么为自己空想出一条康庄大道,一时间沾沾自喜,签了卖身契,一口一个殿下,正式认主,得意的不行。
但他从来都知道,既然是合作关系,而且是建立在尊卑之上的合作关系,守好本分比什么都重要,一句“殿下”,就像是一个屏障,横亘在两人之间,怎么都不能撤下来。
所以,他不管宋止戈如何暗示,一声“危月”,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叫出口。
毕竟,宋止戈当年才多大啊?十五岁,再早熟,那眼神里也算是能让他一眼望穿的心思,说不好听点儿,就是算不上懂事。
十五岁的宋止戈不懂,但他懂啊。
十五岁的宋止戈喜欢过他吗?谷祥雨以为,他是喜欢过的.
当年,即便是他万般小心,小心触碰地说出拒绝的话,宋止戈都能鼻头一红,趴在他的肩膀上哭的一抽一抽的。
他怎么可能不心软,界限,又怎么可能真划的那么清楚,所以才会拢着他,叹了一口气,小心地提醒他……
殿下,别哭了,等你再大一点儿,想起今天这事儿肯定会觉得丢脸的……
但他在当时其实是不怎么担心的。
初恋之所以被吹捧的那么美好,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那样青涩而没有支撑的感情,几乎都会无疾而终。
所以,他当年才会张口说了一句“五年”的话来。
毕竟,谁家的初恋能恋四年的?
宋止戈肯定撑不过四年。
小孩子而已,随便哄两句就行了。
第85章 跟宋止戈掰扯清楚
但对一个骄傲的跟个低头的小狮子似得,脸颊都还是软的小殿下,他免不了一再心软。
所以在见到那在协宸殿一个人呆了两年的宋止戈,他终究是帮着他走了出去,最开始不想多想什么后果,只是觉得,起码,让他出去看看。
但只是看他站在众皇子之间,谷祥雨就知道,宋止戈多半不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宋止戈眼里的野心,势必要得到满足的。
他不去想,这么任由他发展下去,会让自己的期望变得有多飘渺。
后来,就是宋止戈有了一个去南疆的机会。
一个孑然一身,无母族可倚的皇子,怕是只能用军功来堵住别人的嘴,正是因为清楚,他当时甚至没办法问上他一句……
那我呢?
宋止戈就这么走了,身系谷祥雨根本猜不出深浅的责任,一段初恋就这么被抛在脑后,一句话都抵不上,无足轻重。
谷祥雨其实是后悔的,四年前,早该跟他讲清楚的,只是一时顾及,就这么拖了下来。
但这四年,他过的其实也算不上差。
他不肯在宫闱里扎根生长,就只能每月拿着那几两的月例过活,虽然拮据了些,但也能过出一些滋味儿来。
在宫里的时候还是见人就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出了宫就一身常服,钓鱼,品茶,踏青……
但这四年里,他几乎没敢去京城那住满了达官显贵的几条主街头逛过,就怕遇到宫里或者朝堂上的一个什么主子,再生出什么事端。
四年的安逸养大了他的胆子,竟然觉得即便是碰见了,那靖安王在自己的迎亲之日,又能刁难他什么?
他竟然敢跑去靖安王府抢金瓜子儿了。
他竟然忘了,在宫里,一个人就这么被淹死在池塘里都能泛不起一点儿的涟漪,无人知晓,又或者说是无人在乎。
死里逃生,他才开始想宋止戈,想知道,他到底还回不回来了,又或者什么时候能回来,会不会回来受封,会不会带自己出宫。
一封书信都不能让他放心。
所以,他拿着当年的那“一纸协议”,来找了他,毕竟他哪敢不“辞职”就直接“跳槽”。
但其实早就有了料想的结果,也早想好了措辞,想说:殿下,你看这南疆的事儿也不是几年能平定的,我也实在是等不了了,要不咱俩散伙吧!
一开始,就像是他预料的那样。
宋止戈一见到他,再没有看一眼,就这么直接走了,他甚至觉得四年太久,宋止戈是忘记他长什么样儿了。
但不是。
宋止戈半夜去找了他,一同躺在一个草席子上,将他拢在怀里抱着,亲他的额头,脸颊,亲他的嘴。
他声音夹着笑说:公公,你总有那么大的本事!
那一瞬间,谷祥雨都有一点儿怀疑了。
卧槽!难道宋止戈还能真喜欢他四年不成?
但还真是他想多了。
一次,两次看不出来,没道理三次,四次都看不出来。
宋止戈只会在黑夜无人的时候抱着他,亲他吻他,但他一开口,谷祥雨就觉得他是想说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风流骚话。
就像蒋懿白觉得在军营里憋了这么久,有空出来了,去青楼楚馆逛一个窑子,松快松快。
他谷祥雨是能见人就跪,那是他知道,人格的自由不是束缚在一双膝盖上,跪下去不代表真就弯了腰。
他还没有贱到宋止戈趁着天黑摸过去找他睡,他就给他当妓。
原来的年少的心动,还是在这四年里,在这雄鹰掠过的广阔土地上被磨的半点儿不剩。
谷祥雨两条胳膊搭在窗户上,叹了一口气。
四年前,他还能仗着宋止戈对他的一点儿真心,“恃宠而骄”,跟他说几句玩笑话,如今说一句话不带上一个“您”,不叫上一声“将军”,他都怕僭越了,惹他不快。
他们在下头谈了挺久,谷祥雨自己站在窗户边儿上发了一会儿呆,最终还是被饿的回过了神儿来。
可就在他打算下去的时候,却碰上了刚回来的宋止戈,于是,免不了问上一句:“将军,奴才去街上买点儿吃的,需要给您带点儿吗?”
宋止戈眯眼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那就随便带点儿吧。”
谷祥雨:“……”
他就只是客气一下而已,毕竟,他身上是真的没钱了。
宋止戈见他不走,撇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谷祥雨朝着他走近了一步:“奴才身上没钱了,就剩下一个铜板,您要不先把钱给奴才吧,要什么奴才去给您买。”
宋止戈听了,皱眉问:“你刚才不是说要出去买吃的吗,没有钱,你去买什么?”
谷祥雨:“……去买一个馒头。”
宋止戈不说话了,过了许久才解下钱袋全都丢给他,说了一句:“真是没一点儿出息!”
谷祥雨也不怼回去,拿着钱袋走了,回来的时候拿着给他的夹肉的烧饼,还有一包果子,将剩下的钱给他。
宋止戈见他又去铺床,就问了一句:“你自己没吃。”
谷祥雨:“吃过了。”
宋止戈颠着钱几乎没怎么动的钱袋,有些怀疑,又有些看不上地道:“你该不会撑着一身骨气,不肯花我的,就在路上啃一个馒头吧?”
谷祥雨有点想骂人了,但还是忍住了,说:“不是,奴才在路上吃了一个包子,又吃了一串儿糖葫芦。”
宋止戈将手里的东西钱袋攥住,带着一点儿轻视的意思,又带着一点儿的得意,“花我的?”
谷祥雨撩了一下眼皮子,十分的无语,语气算不上好了,“昨天那碗面是谁吃的,你不还欠我两文吗!包子一文,糖葫芦两文!”
宋止戈:“……你跟我算这么清楚?”
谷祥雨斜眼看他,“您拿两文钱‘嫖,娼’,人家不把您打出去就不错了!”
宋止戈攥着钱袋的手咯吱响。
谷祥雨认错认的又快又没有诚意,“将军我错了!”
“你耍什么小性子!”宋止戈只当他是拿刚才的事儿闹脾气,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了,“你一个当奴才的,放着主子不管,跟一个外人聊这么欢,我还不能说你一句了是吧!”
第86章 三分真心
谷祥雨对一般人都是极其有耐心的,此时却是半点儿都不想搭理他,所以也就低眉顺从,半句都不争执,就指望他能少说两句。
宋止戈看着他拿半丝表情都没有的一张脸,眼里淡漠疏离,一声都不吭的样子来对待自己,一时间胸闷的不行。
谷祥雨这幅样子,像是在跟他之间树立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让他的言语,他的情绪,半丝都触碰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