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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后爸的快乐你想象不到——by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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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拿到手里就能感到扑面而来的年代感,翻开后泛白褪色的照片和里面人的衣着打扮也证实了这一点。
  奚翎将相册放到中间,强压着戾气的霍斯祎陪他一起看,随着奚翎目光上移,看清照片上女孩的脸后眼神一怔,足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庞让他仿佛看见女装滤镜后的自己。
  霍斯祎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两人几乎同步抬头看向对面。
  “这是?”奚翎意识到什么,但不敢想更不敢信。
  岑岩安抚地拍了拍满身倦意的妻子:“这本相册是我妻子十四岁时的照片,如你所见你和她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第90章
  奚翎完全被这话定住,灵动的黑眸都不转了。
  岑岩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觉得也许你们之间门存在着某种亲缘关系,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做一下亲缘鉴定。”
  亲缘鉴定的范围更广一些,在经历无数次失败后,夫妻俩不敢抱有什么明确的期待,甚至有些畏惧面对再一次的失望。
  尤其是当年那个和桑羽崝(zhēng)长得非常相像的孩子,让桑琴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病情变得异常严重。
  他们为此度过了一段艰难的岁月,当时的身心绝望和精神上的重负,完全称得上是夫妻俩人生的至暗时刻。
  所以即便遇上了和十四岁的桑琴几乎一个模子刻出的奚翎,他们也不敢再像当年那般一口咬定是他们的孩子。
  不过夫妻俩还是没忍住初步调查了一下奚翎的身世,也就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版本,奚翎的原生家庭很糟糕。
  之前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霍星眠身上,夫妻俩都没有额外留意孩子的养父,简单了解后两人不敢多想,却还是因为奚翎这些年受到的苛待痛哭了一场。
  即便奚翎不是他们的孩子,也是无数不幸童年的缩影,只要涉及到小儿子他们就非常容易共情。
  同时奚翎作为奚家备受苛待的长子,和弟弟奚龙形成强烈反差,更让夫妻俩内心多了一重可能。
  如果是买来的孩子,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上户口时多添上两岁也属正常。
  桑琴避免自己过分激动犯病提前吃了很多药,是以这会儿不仅因药效上来精神萎靡不振,胃部还因药物过量有些烧疼,不过这点病痛和她心底那份不敢言说的期待相比不值一提。
  此前只要符合一定相似度且年龄相近的就会测一测,且每次做完鉴定他们都会提供一笔十万块的感谢金,所以这些年有许多慕名而来找上夫妻俩的,他们做了无数次DNA鉴定。
  面对奚翎,岑岩将价格提到了一千万。
  奚翎呆了好半晌才摇摇头:“我不需要这笔钱,抱歉,让我想一想。”
  然后就在岑岩焦急的目光中,奚翎缓缓将相册翻完,眸光停留在少女精致的脸庞上,又呆了好半晌才怔怔点头:“我、我们去做一下吧。”岑岩对此早有准备,他们一直合作的DNA鉴定机构就在餐厅一公里内。
  一行四人神态各异地等在化验室门口,岑岩揽着桑琴帮她揉搓已经冷得就快失去知觉的双手,一边温柔安抚着妻子:“没事的,别多想……”
  奚翎有些坐不住,他的心里很乱,在「是」和「不可能」间门反复横跳,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焦躁茫然。
  他站起身想要四处走走,总得干些什么转移注意力,不然他非得被捋不清的千头万绪烦死。
  奚翎刚站起身,霍斯祎也跟着起来,长臂一揽便将他抱住。
  霍斯祎在短暂的错愕过后很快将事情理清,对奚翎来说无非是鉴定出有关系,就多了一重关系,鉴定出没关联,他们的生活一切不变。
  但他知道作为恋人他不该这么直白冷静,而是应该给对方一定的安抚,他想了一路也没想到合适的答案,最终还是选择在抱住人的时候直说了。
  不过他在结尾上补了一句:“不论到任何时候,你都有我。”
  对霍斯祎来说,不论他是禹毛,是奚翎,还是桑羽崝(zhēng),都是他生命里唯一,是珍贵的承载他全部情感的小羽毛。
  奚翎闻言突然红了眼眶,很多时候本可以压下的情绪,一旦有了安全安心的倾泻口就会变得无法克制。
  说不上是不是委屈,他扁了扁嘴微微颔首,将头靠近霍斯祎的颈侧。
  霍斯祎将人牢牢抱住,温热地大掌轻而缓地轻抚在奚翎的脊背上。
  感受到对面投来的炙热目光中浓烈的不满,霍斯祎不仅没松开半分,还抱着人缓缓转身。
  片刻后连奚翎的背影都藏起来了,毫不在意地隔离着岑岩施加的如芒在背。
  倒也不是认为岑岩夫妇不可能是奚翎的亲生父母,反而因为他对奚翎的身世了解得更多,推论出的可能性还要比其他人多几个百分比。
  但那又如何?不论有着怎样的血缘牵绊,小羽毛都是他的。
  因而霍斯祎对岑岩没有一丝让步,两人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暗中较劲着。
  好在鉴定结果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
  因为岑岩每一次都会支付一笔加急费用,鉴定机构的实验员也被他训练得又稳又快,刚过两个小时就拿到了新鲜出炉的结果。
  四人一拥而上,鉴定报告上油墨还未全干,奚翎摸到的纸张都是热乎的。
  看到亲子鉴定报告最后一页的检测意见上标明「存在亲子关系」,奚翎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瞬间门便失去了思考能力。
  两滴圆润大颗的泪珠,唰一下从眼眶中掉了出来。
  原来,他不是被父母讨厌的小孩?
  原来,他也有非常非常爱他的爸爸妈妈?
  奚翎的泪腺像失控的水龙头,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滞涩的思绪缓慢解冻,他想到桑琴受不得刺激的身体,立即转身去看身侧的女人。
  结果刚侧过头就听到桑琴一声惊呼,一直稳稳撑在妻子身旁的岑岩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别说其他人都没想到,就连送报告的工作人员身经百战都始料未及,只见过鉴定发现孩子不是亲生的气晕过去的,没想到还有认回儿子激动晕倒的?
  “别怕,先把他扶沙发上。”桑琴稳住阵脚说道,“岑岩平时心脏血压都很正常,应该不是大问题。”
  几人一通手忙脚乱,将软倒在地的岑岩抬进长沙发里,一边按人中一边往他脸上喷水,岑岩很快醒了过来。
  看到眼泪汪汪的奚翎,岑岩「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男人一手攥着奚翎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妻子,“啊啊啊——”哭叫了好半晌才勉强发出声音,“琴、琴,我们、我们的孩子啊啊啊!终于!终于找、找到了……”
  桑琴同样泪流满面,不过也许是提前吃了药的缘故,相较于险些将自己哭背过气的岑岩,桑琴的情绪则要稳定得多。
  奚翎本来也是泪如雨下,但经历过岑岩的晕厥和醒来后哭得震天响……这些让人始料未及的反应反倒让他有些哭不下去了,真是很担心岑岩再哭抽过去。
  男人不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原本笔挺的铁灰色西装不是晕倒折腾时留下的褶皱,就是试图唤醒时淋上的水痕,梳到脑后的发丝也全都散了下来,整个人狼狈不堪,和初见时的矜贵霸气大相径庭。
  而岑岩已然对除奚翎以外的一切都不管不顾了,握着奚翎的胳膊撕心裂肺痛声嚎啕:“毛毛我的孩子!爸爸妈妈哇呜呜呜真的好想你!终于!”
  奚翎擦了擦眼泪转而帮岑岩拍背:“您别哭了,哭多伤身,我们才刚相认……”
  岑岩一听这话动作一顿,马上闭嘴憋住哭意,就像憋嗝一样,拿过一旁的水瓶喝了一大口,分多次往下咽,连续喝了半瓶水才算将眼泪止住。
  “毛毛说得对,是我太开心了,太开心了……”他深吸一口气转向桑琴,确认对方没事才重新看向奚翎。
  “我的眼镜呢?”因为不想奚翎离开半分,所以他直接问向一旁的霍斯祎,示意对方帮他找找。
  当年在失去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他的悲伤痛苦完全不比桑琴少,没日没夜的痛心疾首泪如雨下让他哭坏了眼睛。
  后来手术不及时留下病根,现在不戴眼镜根本看不清东西,而他又特别不喜欢戴眼镜,平时宁愿当个睁眼瞎也不戴。
  不过现在不一样,他要仔仔细细看看他的孩子。
  他几乎流干眼泪,无法放弃也不敢期待,苦寻了十几年的孩子,终于被他们找回来了。
  尽管岑岩强压泪水,但还是在手指轻触上奚翎的眉骨时泪如雨下。
  之后更是每听奚翎说一句曾经的旧事,就会止不住潸然泪下,奚翎真怕岑岩哭脱水,不过后来见岑岩哭着哭着还会主动拿水瓶补充水分,心疼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
  乍一认亲,岑岩和桑琴几乎是同步在心里冒出一万件想做的事情,其中大部分都是在失去孩子的十几年间门,每一个备受折磨的白天黑夜里如同饮鸩止渴般想到的。
  不过他们知道眼下最该做的,是查清当年的事情,他们的孩子为什么会成为偏远山村里禹家的孩子?
  要知道当年车祸坠海案发生后,岑岩桑琴动用了双方家族能动用的全部力量,不仅不计成本打捞搜海,还曾找专家根据流水走向将孩子可能会漂到的地方都全部覆盖上了。
  当时还有价值千万的悬赏,只要当地村民愿意提供就可以拿到岑家一千万的赏金。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是铁了心要找回儿子。
  尽管在这样难以想象的找寻力度下,但凡是孩子有上岸的可能,他们一定会找得到,但实际却是依旧杳无音讯,大部分人都认为他们的毛毛是葬身鱼腹了,亦或者是被水草缠住了。
  岑岩和桑琴即便不愿相信,但心里始终是存着这样的可能,毕竟那般的强度力度之下他们都没能找到孩子,然而实情却是奚翎成了禹家的长子。
  奚翎是刚过完生日出事的,而霍斯祎和他是在同年暑假第一次相见,也就是说奚翎出事后不久就被运到山村中。
  当时他们动静闹得那般大,不论是谁捡到的他都不可能放着一千万不要……
  岑岩和桑琴并未完全沉浸在过度的悲伤和极致的喜悦中,找回儿子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力量,两人的思绪也是从未有过的清晰明澈,几乎是同时在心中想到此事。
  不过两人都没有提及这些,而是一脸慈爱地盯着奚翎,听他讲一些十分平常的小事。
  岑岩有很多事想带儿子去做,第一件就是想将奚翎认回来,也不用等什么遗嘱了,可以直接将一切都给他。
  但这事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完的,当奚翎提出想带着岑岩桑琴回庄园看眠眠,夫妻俩满心欢喜地应了下来。
  不止是想见眠眠,他们也想看看奚翎目前的居住环境,想知道儿子在霍斯祎那边是否有舒适体贴的衣食住行。
  因为汽车座位有限,四个人谁也不愿离开半分,最终结果就是司机临时放假,由霍斯祎来开车,岑岩坐副驾,奚翎和桑琴坐在后排。
  而坐在副驾位置里的岑岩,行车过程几乎要将头扭下来塞后排去看儿子,一个始料未及,霍斯祎急转弯产生不小的横向向心力让岑岩扭到了脖子。
  岑岩痛「嘶」了一声,并怀疑是霍斯祎故意的,要么就是他驾驶水平太差,岑岩手按着有些轻微痉挛的脖子,正准备嘲讽霍斯祎两句,后排的妻子和儿子双双抬头,都一脸关切地望向他。
  奚翎更是脱口而出:“爸是扭伤了吗?”
  岑岩瞬间门顾不上和霍斯祎计较,几乎是本能反应般听到「爸」字,两行清泪就唰的一下滑落下来。
  不久前哭红的干涩唇瓣再次张张合合,紧张地应声道:“爸、爸没事的。”
  认回孩子,夫妻俩毕生夙愿达成,不敢有再贪心什么,一切顺其自然不想给孩子压力,也就一直没提改口的事情。没曾想奚翎会主动叫出,岑岩刚止住不久的眼泪又如同开闸泄洪般哗啦啦往外流,仿佛无法承受惊喜铺天盖地砸来般。
  他摘下眼镜,不断用手背揩去眼泪,可是泪水越擦越多,像是怎么都擦不净一般。
  等灯的霍斯祎随意抽出两张纸巾递了过去,岑岩接过纸巾刚想道谢,想起自己的脖子和两人此前的龃龉,立即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嘶哑嗓子回道:“好好开车!”
  霍斯祎斜睨了倔老头一眼,想了想还是没继续强硬回击。
  毕竟疑似亲生父母和真是血浓于水的至亲还是有区别的,他不在意这些,对小羽毛不好的就远远将人隔开,但对奚翎太好的,他还没有明确的相处之道。
  被霍斯祎这么一打岔,岑岩倒是缓过来不少。
  擦着眼泪笑着问奚翎:“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还有你妈妈……我们,我们做梦都想听到……”
  话音未落,眼泪又涌了出来,十七年的凄风苦雨自责绝望,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轻易释怀的,他们每一分的喜不自胜背后都承载着多年积郁的悲怆。
  奚翎吸了吸鼻子点点头,看着两人认真喊道:“爸爸、妈妈……”
  桑琴闻言眼底泪光闪烁,抿唇无言半晌才哭笑着应声:“宝宝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宝宝丢的时候才那么小小一团,现在已经长成了高大帅气的男孩子。
  岑岩靠在头枕上,再度泪如雨下,奚翎被桑琴抱着眼泪也不由自主往外溢。
  既是为错过的那些年伤怀,又因他们重新拥有重逢的机会而情难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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