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by熬夜注定秃头 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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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再无人敢提起陈清秋的名讳。
陈大人死后,县里的富商接手了陈大人所办的孤儿院。那间孤儿院原本是陈大人可怜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为其创办的,陈大人在时,原本路过时候都能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后来,那间孤儿院只剩下偶尔传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哭喊声。
让人不敢踏足那片区域。
后来县里的富商和新上任的县官也就是原来的钦差大臣李德顺官商勾结,那几年的税收高得令人咋舌,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后来更是交不起田税,清平县的百姓们就被这些富商用手段哄骗着卖了屋契来抵债,最后甚至卖身给这些富商做下人,一步步陷入深渊。
所以这才有了清平县平民与富商的等级划分,在富商眼里,他们就是卑贱的奴才。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恶之源,那桩命案发生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官商勾结的其中一员,这位富商与他人不一样,他好龙阳,喜男色,清平县好男色的风气也是这位富商带来的。
孤儿院被他接手之后,变成了人间炼狱,那里时常出入一些富商来寻欢作乐。
连他们这些被签了卖身契的普通老百姓都变成了他们娱乐的对象,年轻的孩子全部送到了青楼。
整个清平县沦陷了,没人能逃得出去。
到处都是眼睛在盯着你,只要你敢逃就是死路一条。
清平县死几个人根本没有人会在乎,人人自危。
官商勾结,他们根本无处伸冤。
在这十年也曾有过其他大臣路过此处,也有朝廷派下来的人来视察民情。
他们也试图向这些大臣求救,可最后的结果都死得很惨。
所以清平县的百姓无法再信任任何人。
直到谢景玄出现在清平县。
清歌说完之后,整个人都像解脱了,大口地喘着气。
心如死灰地看着谢景玄。
原本清歌会以为他的命运止步于此,没想到谢景玄从青楼帮他赎了身。
钱老板笑眯眯地看着清歌,随后绉媚向谢景玄说:“大人喜欢,送给大人便是。”
谢景玄微微一笑。
临走之前,钱老板看了一眼清歌,眼里饱含的威胁让清歌害怕地低着头。
谢景玄见状,若无其事地问了句:“怎么了?”
清歌抬头,略带娇羞地看着谢景玄,娇笑道:“官人,清歌有些累了,望大人怜惜。”
谢景玄在钱老板看不见的地方,巧妙地避开了清歌攀上来的手,声音也没了方才那般柔情,声音略带冰冷:“那走吧。”
清歌也不敢再放肆,默默跟在身后。
把清歌安排好之后,谢景玄立刻着手派人调查清平县的孤儿院。
根据清歌描述的这所孤儿院被遮掩得极好,从前的那座院落修缮成一座土财主的家宅。
现在这所孤儿院的位置被移至城外,具体什么地方,清歌并不知情。
谢景玄安排手下去办这件事。
夜已深,谢景玄抬头看了眼窗外的一轮圆月,有些黯然地对着书房那副画卷说道:“可惜今年不能与你一同看烟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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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节,举国同庆。
厉时琛在书房看着从清平县来的信件,派去跟随谢景玄的书舍人在信上写道:
[清平县好男风,许多富贵人家都喜欢在家养男妾,真是闻所未闻!
微臣跟随谢大人,险些被拖入青楼要毁属下清白之身!光天白日之下,竟如此嚣张!
求陛下为臣做主!
小谢大人以身涉险入青楼,深夜竟带回一位男-妓,看样子今夜必定是艳福不浅。]
厉时琛:……
“王富贵!”
“奴才在。”
“这书舍人怎么回事?!”
王公公捡起地上信件打开一看,差点笑出声,只能强行憋着笑意说道:“陛下有所不知,这书舍人曾经就是因为文采斐然,文风颇有风趣,被先帝赏识封的书舍人。没想到,竟然这次跟随小谢大人去了清平县。”
厉时琛蹙着眉头,原来是他爹选的人,那就不奇怪了。
接着打开了另一封谢景玄寄回来的书信。
[陛下,展信悦。不知陛下是否吃好,睡好,微臣心里十分挂念。信送到时已是圆月中秋节,届时满城烟火同贺,希望明年臣有幸能与陛下同贺。]
“……”
十分挂念?!
胆子还挺大啊,皇帝陛下心里默默再记上一笔。
厉时琛有些自我怀疑,派去清平县都是些什么不靠谱的人。
办个事都能拖这么久,真是废物。
还有这个谢景玄竟敢招-妓?
“呵。”
厉时琛冷笑,在信中回道:爱卿真是艳福不浅,朕一定会告知丞相,好让他早些为你的婚事准备。
王公公看陛下写完信件,提醒道:“陛下,宫宴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入席了。”
这次宫宴办得很隆重,宴请了所有大臣及其家眷。
是礼部和萧太妃一起置办的,大臣坐在主殿这边,女眷们在萧太妃那边。
场面热闹得很,特别是女眷这边,萧太妃如今的地位如同太后,这些宫妇都捧着她说话,把萧太妃乐得眉开眼笑,只是话题说着说着难免说到嫁娶之上。
萧太妃收敛了笑意。
“陛下之事,可是尔等能打探的?”
宫妇们连忙告罪,萧太妃摆摆手:“念在你们是初犯,这次就算了,日后莫要在本宫面前提起此事。”
“是。”
萧太妃现在可是舒心极了,只要女儿女婿不犯傻,她在宫里的地位稳如磐石。
若是有谁想要通过她这里把手伸到陛下那边,就别怪她不客气。
“母妃,女儿来迟了。”
萧太妃闻言赶紧看向殿门口,嗔道:“怎么这么晚才来,你啊你,真是不懂规矩。”
九公主含糊一笑试图遮掩过去,身旁的民妇局促地给萧太妃请安。
高夫人出身低微,进皇宫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来到这红墙绿瓦的皇宫,她心里都揣着不安,生怕殿前失仪。
萧太妃亲自走了下来,亲昵地握着高夫人的手,笑道,“亲家快快请坐,小女顽劣,让亲家见笑了。”
高夫人连忙道:“怎会,公主活泼可爱,是我高家的荣幸。”
萧太妃笑容更深了,起初她并不看好这门亲事,但是耐不住女儿喜欢。公主下嫁还是高家高攀了,不过如今瞧女儿女婿夫妻恩爱和睦,高家待九公主简直就是亲闺女一般,萧太妃心里欣慰,待高夫人的态度也算热情。
那些因为当年儿子不争气没追上九公主的宫妇看得眼都红了,只怪自家儿子不争气,谁知道她萧太妃居然能笑到最后。
不然还轮不到高家这种乡村野夫爬到她们的头上。
主殿这边可没有像女眷这边热闹,反而气氛有些紧张,因为传闻中秋猎安排刺杀的男主本人燕王居然回京了,如今还坐在半阶亲王的位置上!
大臣们看着面无表情的厉时琛,再看看满脸笑容的燕王殿下,有些迷糊。
殊不知今日一早,燕王就已经进京了,看到厉时琛时立刻掉了小珍珠,“十四,皇兄可想死你了。”
厉时琛嫌弃地扭开了扑向他的六皇兄,略带嘲讽地口吻:“皇兄多年未见,如今怎地胖成这样了。”
燕王哀怨地看着厉时琛,他最讨厌每年进京了,因为总会受到自家人的嘲讽,不是笑他胖就是说他发福。
兄弟姐妹众多,就没一个嘴不毒的。
燕王的封地富庶,吃好喝好又不用忙于朝政,平日里又缺乏锻炼,渐渐地便有些发福。
因为后宫空置,宴会也只是请了几个戏班子来表演,若是先皇还在,恐怕今天晚上宫妃们的表演能从入席表演到明日清晨了。
也因为如此,今年的烟火比往前放得更早些。
礼部的人一早就安排好在皇城上放烟火。
“放烟火咯!”
王公公瞧着有些迟疑的陛下,喊了一声:“陛下?”
厉时琛顿了顿,说道:“摆驾望月楼。”
“是。”
厉时琛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地想要去望月楼看看,都是那该死的谢景玄,好端端地在信上提起从望月楼上看烟火极美,让他心里总想着这件事。
等谢景玄回来,朕得扒了他的皮。
作者有话说:
燕王:十四,真不是哥啊,哥只想混吃等死,父皇给的封地,哥哪里舍得离开。
厉时琛:这么说,父皇还是偏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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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燕王来去匆匆,在跟厉时琛交代完毕之后,连忙赶回了封地。
这场秋猎的刺杀不过是一次刺探,背后的人根本没想真正出手,只是想把局势搅浑,放个迷魂阵。
厉时琛倒是没怀疑他这位六皇兄,对于真正的幕后黑手,厉时琛也不并在意。
都是些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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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大雪覆盖了整座紫禁城。
寝宫炭火烧得很旺,门口的太监蹲坐在门槛上昏昏欲睡。
王公公走上前踢了踢太监,太监吓得一激灵立刻站起身,紧张道:“王公公。”
王公公:“去休息吧。”
太监脸上一喜:“是,谢谢公公。”
王富贵轻轻地走进寝殿,燃起烛火,房间霎时变得光亮起来。
“陛下,该起了。”
厉时琛常年习武,听觉敏锐,从王公公走进寝殿时就已经听到他轻微的脚步声。
厉时琛捂着脑袋,不愿意起来。
自从当上皇帝之后,这天没亮就得早起上朝,他比鸡都起得早!
厉时琛很想问问列祖列宗,到底哪位定下来的早朝时间。
王公公小心伺候着,苦着脸想:这个冬天可太难熬了。
夏天因为天热,陛下还愿意早起,冬天天气冷,陛下都不愿意挪窝。
自从进入冬日之后,陛下上早朝时经常都是黑着脸,让诸位大臣心中都有些忐忑,尽量少说废话,多说重点。
高效率情况下,早朝的时间也比以前缩短了不少。
钟书韫:“陛下,今年是否像往常一样,开始在城门外搭棚施粥?”
厉时琛:“允。”
“急报!”
门外太监的急报声,唤醒了许多悄悄打瞌睡的大臣。
厉时琛:“说!”
太监:“大理寺传来急报,平西王突发急病,询问陛下是否让太医前去诊治。”
厉时琛嗤笑:“他还没死啊?”
厉时琛这句话让大臣们不敢说话,心里默默为平西王点蜡。
“为何突发急病?”
太监:“高大人说是平西王受不了牢狱之苦,又因为冬日牢房冰冷,感染风寒,如今高烧不退,怕是生命垂危。”
“这……”
“怎会如此?”
“陛下,是否请太医?”
底下的大臣窃窃私语,厉时琛眼里划过一丝嘲讽,“将死之人,多活几日都是便宜他了,还需要太医诊治?”
大臣们懦懦地不敢出声,而且正如陛下所言,这平西王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平西王作恶多端,斩杀朝廷命官可是在挑衅皇权,此事东窗事发之后,平西王虽不至死也会被罢免王权,可平西王偏偏恶事做尽,手里沾满鲜血,身上背着数条命案,无法轻饶。
不仅如此,他还是清平县祸端的导火线,陛下十分看重此事。
平西王及其二儿子厉东莱,崔妈妈还有如娘四人判处死刑。
平西王世子厉景逸因未参与此事,免其死罪,只保留了世子名衔,收回皇权,已是莫大的恩赐。
厉时琛厌恶地丢下一句:“他若死了再来告诉朕,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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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雪花絮絮,大臣们反倒是留在殿中不想走了。
雪天路滑,不安全。
元夜拉着谢清禾到一边说话,“是不是你儿子又犯浑了,惹得陛下近日都没好脸色。”
谢清禾闻言,瞪了他一眼:“与我儿何干?”
元夜乐呵呵地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无人之后,在谢清禾耳边悄悄说道:“我可是听说了,没想到小谢大人居然在清平县招-妓!招的还是男-妓!快和我说说,我可没想到贤侄居然这般孟浪!”
谢清禾赶紧捂住元夜的嘴,“你这个糟老头子可别乱说!”
元夜:“唔……放开,我可没乱说!”
两人拉拉扯扯的惹得不少大臣都往这边看,谢清禾威胁地看了一眼元夜。
元夜摆摆手,“好吧,我不乱说。”
谢清禾收回了手,往元夜衣服上擦着他的口水,嫌弃得很。
元夜笑眯眯地问:“令夫人还好吧?”
“你还敢问?信不信我揍你?!”
瞧见谢清禾吹胡子瞪眼,元夜也不敢把人惹出火来,“哎,我可告诉你啊,殴打朝廷命官是重罪,小心你的乌纱帽不保!”
谢清禾抡起袖口,骂道:“我看你今日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是吧?”
元夜一边跑一边求饶:“谢大人饶命!”
钟书韫原本与几位大臣在商量施粥的各项事宜,听到骚乱转身一看,翻了一下白眼,呵斥道:“我说你们两个都多大岁数的人,身居高位,也不怕年轻一辈的看了笑话。”
两位大臣停下脚步,看向四周传来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