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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和作者HE了——by不周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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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洞呢?”刘文婷摩拳擦掌,“帝都的密室逃脱我都玩过,这种情况,出口不是在头顶,就是在脚下。”
  “婷婷!”刘文光不赞同道,“这不是密室逃脱,也不是剧本杀,出事会死人的。你跟好我,千万不要乱摸乱碰……”
  正说着,刘文婷收回腿,脚后跟往石壁上一磕,砂石地瞬间龟裂出蛛纹。
  顾延反应快,当即拿登山镐反手凿向山壁,整个人腾空而起,壁虎般背贴向山石。
  其他几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地面陷落,露出一条深不见底的坑道,碎裂的砂石扑簌簌落下,听不到回音。
  刘文婷头一个掉下去,刘文光紧随其后,手忙脚乱间,把抱着莫问良小腿的姜荻扯了下去。莫问良的脏话没骂出口,就跟翟斯语一块往下掉。
  尖叫声在狭小的山洞回荡,顾延眸光晦暗,盯了会儿盗洞,遂拔出登山镐,一跃而下,金属头卡住石缝,摩擦出耀眼的火星。
  嘭——!哗啦!
  姜荻落入水潭,摔得头晕脑胀,头盔歪到脑后,差点被卡扣勒死。他吐了几口水,呸几口唾沫,拨开黑沉的水面,指尖蹭到柔软的水草,吓得大声骂了句:“卧槽!”
  情急之下,姜荻握住水中一支冰凉的金属物,下意识将其掏出,看到是手电筒,还发着光,暂时没有进水短路的意思,长出一口气。
  “喂!你们人呢?”姜荻嘴叼手电筒,四下张望,“人都哪儿去了?”
  借助熹微的光线,姜荻发现他跌入了一个更大的山洞,和之前的洞穴呈上小下大的葫芦形。四周阴森森的,石壁潮湿,水滴沿山石汇流,水潭边缘仅有一米多宽的石滩。
  “这儿呢。”刘文婷趴在水潭边,朝他招手。
  泥泞的滩涂上,莫问良几人横七竖八躺着,很是狼狈。
  姜荻手脚并用往岸边游,撑住滑腻的石头爬出水潭,紧贴山壁瘫坐,没缓过气,就听噗的一声闷响,一道黑影坠入潭中,溅起微乎其微的水花。
  “牛逼啊。”姜荻冲着顾延吹口哨,“这要是奥运会,高低得整个金牌。”
  高悬的心缓缓落下,姜荻顾不得湿透的衣裳,半跪在岸边,手作喇叭,扬声问顾延:“大佬,咱们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去解密,到时候该怎么上去?”
  他声音清亮,如淙淙溪水,银鱼跳跃,在山洞中洄游。莫问良等人也忧心忡忡,他们带了安全绳没错,可岩壁湿滑,如何原路返回确实是个问题。
  姜荻叹口气,打着手电给顾延指路,见他长臂拨开涟漪,位置却原地不动,余下的半口气立时卡在嗓子眼里。
  “出事了。”姜荻嘴唇翕动,脸色苍白,大吼道,“顾延,小心!”
  手电筒的白光左右晃动,顾延身后,一道青白肿胀的身影浮出水面。它漂浮着,双手摆出拥抱的僵硬姿势,仿佛柔术中的裸绞,死死禁锢住顾延的小腿。
  姜荻人都要吓飞了,扭头冲莫问良要安全绳,咬紧牙根,抡圆胳膊把绳子往水潭中心抛。
  顾延喝了几口脏水,还跟长发飘飘的漂子来了个脸贴脸,神情阴翳,反手摸向后颈,正要拔出龙牙刀,手腕就被安全绳套住。
  顾延:“……”
  “愣着干嘛?动一动啊!”姜荻喊。
  顾延垂下湿淋的睫毛,顺着安全绳另一头五人的九牛二虎之力往岸边划。刚触岸,腿上就被刘文光泼了黑狗血。
  不多,就一勺。滋啦,一缕白烟升起,那发青膨大的浮尸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再次沉入潭底。
  “阿弥陀佛,你可不能有事。”姜荻嘀咕,弯腰拽顾延的胳膊,把人往滩涂上拖。
  延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天呐,吓死老娘了。”刘文婷摔个屁股蹲,剧烈喘息,“那是什么鬼东西?”
  顾延道声谢,扶起姜荻,清清嗓子:“淹死的尸体。或者说,它现在已经是水鬼了。”
  不得轮回,只能把人拖入湖底,一命换一命的水鬼。
  他偏头望向姜荻,瞳孔黑沉,如团融的黑雾:“还有,它身上是考古队的衣服。”
  “……靠。”姜荻耳后薄薄的皮肤浮起一层小疙瘩,“延哥,你的意思是,考古队的人在去王陵的路上死了一个?这么大的事,他们的工作日志为什么没提?也不早早报警?”
  莫问良呵了声:“他们不能提,或是不敢提。还有一种可能,比起队友的死,陵墓里有更重要的东西,让他们选择暂时把此事瞒下。”
  众人沉思片刻,刘文光颤巍巍的声音打破宁静:“喂,你们有没有觉得,泥滩变窄了一点?”
  姜荻低头,潭水不知何时,已没过登山靴厚实的鞋底。
  顾延瞥一眼水潭,如墨的水面荡起层层涟漪。他问姜荻:“会游泳吗?”
  “嗯?”姜荻没来得及回应,脚下的滩涂就如泥石流般塌陷,他身形摇晃,哗啦,摔进潭中。
  冰冷刺骨的潭水涌入鼻腔,姜荻勉力睁开眼睛,唯有满目浓黑。他挣扎着想浮上去,水下好似有暗流缠绕脚踝,把他往水底拖去。
  濒死的恐惧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前所未有地后悔写了这本该死的小说。
  姜荻为水流裹挟,死死屏住呼吸,贴着潭底石壁撞得眼冒金星,顷刻被卷入一处涵洞。
  不知过去多久,姜荻从水中冒出脑袋,扒开湿泥,匍匐到半干的浅滩上,喘得像只破风箱。他从头到脚都是泥水,像刚从洗衣机里滚出来,全身又冷又痛,额头磕出青紫。
  “操。”
  姜荻忍不住骂,骂天骂地骂自己,骂完缓口气,见四下无人,连顾延的一根毛都没见着,顿时悲从中来,仿佛插着氧气开着挂,吹着口哨唱着歌,突然被人拔了管。
  他艰难坐起身,检查伤势,恢复体力,活动胳膊腿,上下摸了摸,还好没骨折。
  “嘶。”姜荻舔舔撞伤的下唇,心道,万幸,小手电被他套在手腕上,居然没丢。
  咔嗒,姜荻打开手电筒,一束白光照向他所在的洞穴,比方才的潭洞看上去矮三分之一。
  倏忽间,姜荻脸色大变,两靥绒毛根根倒竖,如同干了一瓶藿香正气水,整个人颤了颤。
  但见头顶的岩壁布满孔洞,比深圳机场航站楼的反人类设计更胜十分。一个个小眼不像石头那般冷硬,在经年累月的水汽笼罩下,似乎拥有了柔软的质地。
  密恐地狱。
  姜荻眼前一黑,差点厥过去。


第7章 出马仙7
  姜荻攥紧户外强光手电,关也不是开也不是,五官纠结成一团。
  手电筒是从营地薅的,不确定能坚持多久,但多年的写作经验告诉姜荻,灯一暗,他就死定了。
  没法子,姜荻只得刨个坑,把氙气手电竖进去,灯筒正对头顶蚁穴般疏密有致的岩壁,而后双手捂脸,闷闷地哀嚎。
  眼下他在一个倒扣的碗状洞穴内,往前是暗流涌动的浅滩,水里可能有水鬼,还可能有别的东西,往后是冻豆腐似的山石,碰一下就起一层鸡皮疙瘩,可谓进退两难。
  “顾延顾延顾延。”姜荻念经一样呼唤顾延的名字,巴望从中汲取力量。
  小说不都这么写的吗?危机关头,觉醒隐藏血脉,斗宗强者,恐怖如斯。
  可姜荻嘀咕了五分钟,血管里依然流淌着普通人类的鲜血,丝毫没有爆种的迹象。他长叹一声,环抱双膝,打了个喷嚏。
  他想起坚果油灰洞的故事,说是有个美国人在探索地下洞穴时头朝下卡在坑道中,上不去下不来,在步步逼近的恐惧中,绝望地迎接死亡。
  嗖,啪,啪,哗啦——
  石子在水面飞跃,划出低矮的弧线,清浅的水塘平静无波,如一方砚台化开浓墨。
  姜荻站起身紧盯水面,见无事发生,才长舒一口气。他抹一把脸,眼神已与方才截然不同,眼尾上挑,如蛰伏狩猎的猫科动物。
  他不甘心困死在这鬼地方,做顾延的故事里一章下线的路人甲。他知道那么多,理应活下去,而非因为一点挫折就踌躇不前。
  养崽千日,用崽一时。姜荻心说,他给顾延写了五百章的龙傲天爽文,一百五十万字的养育之恩,哪一章不水得呕心沥血?
  要是现在不明不白地死了,不就白瞎了顾延这条金大腿?他还想混进主角团,吃香喝辣呢。至于跟顾延混,容易出现队友祭天,法力无边的情况,姜荻表示不清楚不知道不了解。
  嘀嗒,嘀嗒。
  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姜荻发心,他悚然一惊,嗷的叫出声,捂着脑袋跳起来。
  “操,什么鬼?!”姜荻骂骂咧咧抬头,随即看到此生所见最可怖的景象。
  炽白的光线下,细密的孔洞探出一条水红的舌头,不似蛇信,胜似蛇信。姜荻眼睁睁看着那条红舌在孔洞中穿针引线,盘旋飞舞,发出湿漉粘粘的声响,仿佛有一万条蚯蚓在耳边扭动。
  不一会儿,山石绵密的溶孔中便涌出红白相间的浆水,如绞肉机挤出的碎肉,沿石壁向下流淌。
  姜荻一头金毛炸成狮子的鬃毛,脚下一个趔趄,跪倒在地,碎石扎破长裤,膝头很快被血液濡湿。
  “我天。”姜荻瞠目结舌,“搁这演伊藤润二呢?太限制级了吧。”
  红白物事滑在泥滩上,融成一团胶质,聚拢成人形。姜荻旋即意识到,这粘稠的玩意儿不是舌头,而是血肉。
  水波荡漾,阴风抚过姜荻的脸颊,吹凉人中沁出的细汗。冲锋衣和T恤黏糊在后背上,姜荻浑身发冷,歪坐在地,脚蹬着砂石往后躲。
  “你谁啊?”他大喊壮胆,“给我滚出来!小心我摇顾延来揍你!”
  耳畔响起女人轻柔的笑声:“呵。”
  姜荻都快吓尿了,央求道:“好姐姐,黄四娘娘——”
  下一刹,却见那团白花花红艳艳的玩意儿,如陶泥般捏出冷艳的五官,覆上白净的肌肤,呼呼,阴风四起,裹上迷彩冲锋衣。
  翟斯语长发拢在耳后,微笑:“小姜。”
  “靠。”姜荻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面露羞恼,“翟斯语,怎么是你?”
  “特殊技能。”翟斯语利落地捡起一根枯枝盘好发髻,安慰道,“吓着你了?不好意思啊。”
  姜荻恍然大悟,翟斯语之所以在初一公会获得仅次于莫问良的地位,正是由于她的战斗技能“极致柔韧”,能将身体折成各种匪夷所思的姿态,还可以缩骨,在各类逃生副本里堪称能辅能C的神技。
  但他怎么不会想到,翟斯语的能力在现实中会如此恐怖,视觉效果直接拉满。
  “呼。”姜荻抹去冷汗,笑容勉强,“还好,还好。”他岔开话头,问翟斯语之前被暗流冲去了哪里。
  “我也不清楚。”翟斯语耸肩,丹凤眼微弯,“这些孔洞之上还有更复杂的山隙,四通八达,就像是……一座迷宫。我从更下方的一个山洞钻进去,摸索好半天,听到声音才寻了过来。得亏是你,如果是顾延,刚才那出场方式,欸,明年今日就是我的祭日。”
  姜荻嘴角抽搐,心说,算你有自知之明。
  他们蹲坐在滩涂上休息,手电筒竖在一旁,在岩壁上映出两道颀长的黑影。姜荻眼角余光瞥过,但见翟斯语发簪的影子横在脑后,好似两只圆短的耳朵。
  “姐。”姜荻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着拉开距离,“一直待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快三点了,最多还有三小时,天就要黑了。咱们得想辙原路返回,否则大晚上待在黄四娘娘的堂口,非死即残。”
  “也好。”翟斯语手撑在地,膝下一软,身子往前一倒,撞进姜荻怀里。
  若在平日,有美人投怀送抱还自罢了,姜荻打小不缺女孩追,自有套路把这事处置体面,但此时他心里发憷,背心冷汗涔涔,看翟斯语就像看磨牙吮血的艳鬼。
  “小姜,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香很甜的味道?”翟斯语笑意温柔,耳蜗钻出两条肉芽,张牙舞爪。
  “有,有吗?我鼻炎,没闻见。”姜荻浑身僵硬,猛然出手想推开她。
  可翟斯语一张口,舌头就裂为数十条,顺势束缚住他的手腕,长颈轻轻一转,就把姜荻用力摔向洞壁。
  嘭!姜荻戴着安全帽,仍撞得七荤八素,顾不得密恐,扶着山岩挣扎起身,人还没站直,又被翟斯语一手掐住喉咙,作势要往他大动脉上啃。
  “翟斯语,你疯了吗?”姜荻大骂,一阵心慌,嘴上仍不肯认输,“我他妈又不是唐僧肉,要吃人也换个别的理由,土不土啊你?”
  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翟斯语已经不是“人”了。手电花白的光照到她的牙齿上,发黄、尖锐,那绝非人类的齿列,而是野兽的尖牙。
  翟斯语手劲极大,姜荻没一会儿工夫就被掐得脸红脖子粗,青筋毕露,此时他也顾不上绅士风度,像被拎起耳朵的兔子,抬脚就蹬。
  没来得及踢第二下,姜荻的脚踝便被山岩孔洞内探出的血肉捆死。他低头一看,只见翟斯语的下肢已变成流苏似的肉绳,窸窸窣窣地钻进密匝匝的溶孔中,将他的四肢牢牢捆缚在洞壁上,血液啪嗒滴落。
  “我操!”姜荻大叫一声,话音未落,头顶的石壁应声碎裂。
  尘土飞扬,顾延手提龙牙,落地无声,见姜荻眼珠子都快被勒出眶,他还有闲工夫询问:“我来的不是时候?”
  姜荻绷不住了,怒吼:“顾延,我日你先……先来帮帮忙啊!”
  孰料顾延拄着刀坐到地上,一条腿盘着,另一条长腿支着,老神在在的模样,姜荻看了就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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