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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和作者HE了——by不周山桃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5-07

  朱迪哂笑:“你以为我会平白告诉——”
  “是项链。”
  朱迪的笑容僵住,满头的红蛇发出可怖的嘶嘶声。姜荻心头一喜,知道自己猜对了。
  然而下一刹,朱迪就抡起镰刀,猛然出手,嗖的一声直袭姜荻面门!
  姜荻再懒得与她虚与委蛇,大喊一声“顾延”,脖子一缩,团起身子原地侧滚,堪堪躲过锋利的刀刃,却也被削去一撮金发。
  檐下的阴影中霍然射出数十道黑雾荆棘,绞紧镰刀,两股力道冲击下,镰刀的刀身颤抖着发出嗡鸣,一瞬间就将朱迪缴械。
  顾延一身黑衣从屋檐上端的暗处滑下,勾着走廊栏杆挡在姜荻身前,落地无声。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朱迪露出嫌恶的讽笑,一头红发刹那间疯长,如无数条殷红的长蛇,把长长的走廊挤得满满当当,和他们拉开距离,一侧的教室窗户噼啪作响,玻璃渣碎落一地。
  砰砰砰!
  姜荻扣动扳机,灼烧弹如花雨般洒向扭曲密集的蛇阵,烤炙出淡淡的肉香。
  顾延飞身斜踏向栏杆,龙牙刀横在身前,刀光锋芒逼人,踩在姜荻的弹雨中径直冲向汹涌的蛇潮。
  一条红蛇直起身子,口吐蛇信,探出尖尖的獠牙,蛇头微微后仰就朝顾延后方扑去。
  “哥!小心!”姜荻喊道。
  顾延劲瘦有力的腰身一拧。咔嚓!反手便是一刀,蛇头应声而落。
  姜荻咬紧下唇,双手持枪沉住重心以抵御后坐力,砰砰几声射进蛇群的中心点。
  前方涌动的蛇朝陡然停滞,刹那间化为血腥气浓重的红烟,留下一地斑斑血迹。看起来,朱迪逃跑了,但也付出了些许代价。
  红烟刺鼻,姜荻咳嗽几声,捂住口鼻,眼尾被难闻的烟气熏得泛红。
  二人对视一眼,姜荻抬起胳膊,顾延就将人拦腰抱起,越过栏杆跳下教学楼,再稳稳落地,动作极为流畅,像是这么做了无数次。
  “问到答案,满意了?”顾延问。
  姜荻揉揉眼角,嘟哝道:“不豁出去问她,怎么能确定答案?再说,延哥你也同意了啊。早些跟朱迪摊牌,总好过她在我们送肉粽时从中作梗。等法事做完,再跟她秋后算账。”
  走到校门口,顾延才把姜荻放下,微微垂首,捧起他的脸轻轻吹了吹眼睛。
  温凉的气息暂时缓和疼痛,姜荻目眩神摇,眨巴几下湿漉漉的睫毛,不自觉地淌了几滴泪。
  “我没在哭!”他忙不迭解释。
  顾延低笑一声,拇指指腹拂去他的泪水:“我知道。”
  不知怎的,姜荻心头发酸。
  朱迪说的那些有关他身份的臆测,顾延在角落里听得清清楚楚,他不明白,顾延为什么一个字也不问?还是说,顾延只以为那是朱迪的胡言乱语,没放在心上?
  温热的鼻息抚过姜荻颈窝薄薄的肌肤,他缩了缩脖子,两只手抵住顾延肩膀,痒到发笑,哑着声抱怨,像在撒娇:“你干嘛啊?好痒。”
  “闻闻味道。”
  姜荻还以为是汗味,有些赧然:“天儿这么闷,出汗了而已。嘶,你咬我做什么?”
  “是甜的。”顾延道。
  姜荻耳尖充血,恼羞成怒道:“跟你正经说事儿呢,严肃点!”
  *
  清晨,社区活动中心。
  姜荻打老远就看到陈里长,穿一身橄榄绿的POLO衫,圆圆乎乎的像一只刚出锅的青团。
  “大师们,这里这里。”
  陈里长招呼他们进来,这是间像舞蹈教室一样的屋子,一面墙都是落地镜,镜子前有一排木扶手,角落零星摆放几只人台,头戴红绒球冠帽,穿着五彩缤纷的法袍。
  莫问良叼着烟,刚要点烟,便被陈里长慌里慌张地阻止:“大师,排练室禁烟。被柳法师看见要出大事的!”
  “柳法师?”莫问良啐一口,把烟别回耳后,“你要给我们介绍的师父就是他?”
  陈里长胁肩谄笑:“柳师父的儿子,是七夕那天跳钟馗去世的法师。他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心情不好,各位多包容多担待!”
  “陈里长,你别告诉我,你花大价钱从外地请来的大师,是这群毛没长齐的小子?”一道粗涩的声音响起,“呵,还有个黄毛丫头?”
  姜荻一行人扭过头,陆小梢重重嗤一声,只见门口立着一位瘦嘎嘎的老头,一头白发束成道家发髻,看着仙风道骨,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中听。
  顾延拔出龙牙刀,低低的龙吟激荡,扬起阵阵微尘,一双黑眸一错不错地盯着姓柳的老头。
  “我们时间不多,跳过废话和寒暄吧。”
  “哼!”柳师父脸色一变,态度严肃许多,清清嗓子说,“我不知道你们哪里听说的这件事,不过,既然要来帮忙,就要按我的规矩做事。送肉粽,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姜荻暗笑,果然还是做Bking效率高,这态度变化也忒明显了。
  “明天中元节,这肉粽说什么也得送出去,否则鹿港镇会有血光之灾。”柳法师豁开马步,坐在一只小马扎上,“如果这次失败,下一个适合送煞的日子……在十年后。”
  众人面面相窥,十年?
  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在煞气四溢的副本里活下去,单说困在一个副本里十年时间,就比直面厉鬼威慑力大多了。
  “柳师父,一共不到四十小时了,我们也不懂送煞的步骤,赶鸭子上架能行么?”姜荻撑着扶手,坐到练舞的横杆上,纤长白皙的小腿晃荡。
  陈里长以为他们畏难想跑,忙道:“怎么不行?诸位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昨天还救了我一命,你们不行,我竟不知道谁能行。”
  柳师父咳嗽几声,花白的发髻散乱,神情凝重:“明晚官将首在前,钟馗爷压阵,再厉害的肉粽也躲不过神君起乩。官将首的法师缺了几个,你们一行五人刚好填上位置,钟馗……由我来扮。”
  柳师父眼底闪烁一丝苦痛,似乎想起了惨死的儿子。
  姜荻正色道:“都听您的。”
  江鲟扶一扶眼镜腿,温声问:“送肉粽可有禁忌?”
  “有,而且每一条都不能出错。我家老幺就是在送肉粽前喝了花酒,破了扶乩的规矩,才会中朱家煞气的圈套。”柳师父肃然道,“第一条禁忌,便是禁酒、禁女色。”
  莫问良:“咳咳!”
  姜荻的脸庞噌地红了,撞进顾延乌沉沉的眼眸。他实在不好意思问柳师父,那男色呢?只得干笑着请人接着说。
  “第二条,不要回头。”
  姜荻背后的汗毛倒竖,他在初入副本时听过这句话,一时间有些恍惚。
  顾延看了眼姜荻,轻轻抚过他撑在横杆上的小臂。姜荻摇摇头,眼神示意他没事,往顾延那头靠了靠。
  “第三条最重要。”柳师父叹口气,“不要说话,一点声音也不能发。一旦起乩,张口说话会让神明离体,厉鬼也会知道扶乩失败,从而显形。到时候,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柳师父的小马扎横在落地镜前,姜荻坐在他右手边的横杆上,连连点头,见江鲟站在一旁,掏个小本子唰唰记笔记,恨不能跃下横杆借学霸的笔记抄抄。
  “第四条……”
  姜荻眼尾余光掠过落地镜,与镜中摇头晃脑捋胡须的柳师父对视。
  下一瞬,姜荻毛骨悚然。柳师父背对镜子面对他们而坐,那么镜子里和他四目相对的老头是谁?
  鹤发老头目露精光,宽松的法袍随坐姿往上蹭,露出一双圆锥似的小脚,老年斑疙疙瘩瘩的小腿上套了一条勾丝的玻璃纱丝袜。


第77章 送肉粽11
  丝袜?!
  姜荻一口气噎在喉咙眼, 宛如生吞一颗核桃。身旁的柳师父仍在喋喋不休,镜子里那位并拢小脚, 青布鞋扭捏地搓了搓。
  诡异的是, 姜荻没感觉到煞气,再一眨眼,落地镜里柳师父只余下佝偻消瘦的背影, 正常无比。
  他扯了下顾延的衣摆, 想开口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抑住声音,嘴唇翕张, 想抬手摸摸喉结,又浑身肢体僵硬,像被笼罩进一个透明玻璃匣子里, 周遭的声音都钝钝的,隔了一层。
  顾延以为姜荻要牵手, 便攥住他的指尖, 触手冰凉, 按一下柔软的掌心,摸到一手冷汗。
  “怎么在冒冷汗?”顾延抬眸, “昨晚淋雨着凉, 发烧了?”
  姜荻慌忙使眼色,寻常滴溜打转, 鲜活明亮的棕眸此刻直愣愣的,顾延立刻觉出不对,轻拍他的脸颊。
  “姜荻?”
  “这是咋了?小姜?小姜?!”
  莫问良几人也围上来,趁乱掐姜荻的脸肉和小臂, 把姜荻气个半死。
  杵在门口的陈里长大骇, 瑟缩成一大滩。
  柳师父被他们拦在后面, 悄默声挪开步子,走到几座挂法袍的人台前,拧开一盒油彩,抬手就要往法袍、祭服上倒。
  “师父,您在做什么呀?”
  陆小梢夹着嗓子,啪的一声,握住柳师父的手腕,细弱苍老的腕骨被她捏得咔咔响。
  油彩颜料盒啪嗒跌落,洒了一地血红。
  柳师父脸色黯淡,肩膀往下垮,撇开陆小梢的手,捋起袖子跺脚破口大骂,乡音夹杂俚语,个顶个难听,与方才仙风道骨的模样大相径庭,倒像个七八十岁的老泼妇。
  陆小梢被骂得愣住,柳师父趁机扯下一件法袍,扭身就跑。
  “拦住他!”
  姜荻终于挣脱出无形的压迫感,额头冷汗涔涔,一骨碌滑下扶手,有顾延扶着才勉强站稳。
  “死老头子,站住——”
  陆小梢右臂筋肉隆起,长长的指甲如母豹的利爪,一掌扣住柳师父的肩膀,刺啦一声,划破真丝道袍,落下几道血痕。
  “干你老母!”
  柳师父忿忿跺脚,忍着剧痛就要撕碎那身白鹤童子的法袍,被莫问良斜插一脚,踹到他手背上,吃痛松开手。
  莫问良夺过法袍,没忘按下打火机,小臂一挥,一条火蛇便有如弯刀扑向柳师父的胡子,后者拍掉胡须上的火星,被陆小梢单手拎起,两条锥子似的小腿悬空扑腾,恨恨地瞪向莫问良手中的法袍。
  姜荻见状立即醒悟过来,这鬼上身的柳师父,正是为了在法事前毁坏象征官将首各将的器物。没有法袍,玩家们请神失败,自然送不走吊死鬼们的煞气。
  可是为什么,这鬼早不来晚不来,非得等他们一行人都在时发难?
  江鲟早在第一时间蹿到一摞海绵垫上,此时施施然滑下来,拍拍西裤的褶皱,问顾延想如何处理。
  顾延搀扶姜荻走到柳师父身边,后者脸色煞白,腮帮子鼓胀,眼皮耷拉着直勾勾地盯着顾延手里的龙牙刀。
  “哥,有些不对。”姜荻倚在顾延怀里,小口喘气,与柳师父对视一眼,后脑勺就沁出几滴冷汗,“如果他的真实目的是毁坏法袍,完全可以趁没人在时再来,更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
  柳师父嗬嗬冷笑,对姜荻的话很是不屑。
  江鲟了然:“小姜,你是说柳师父和第一天那位老板娘一样,是故意暴露在玩家跟前,想借我们的刀子杀死‘自己’,让煞气溢散?”
  莫问良啧了声,点燃一根烟就想怼柳师父嘴里,突然听到姜荻大吼一声:“小心!”
  一股阴风吹过,陆小梢手里的柳师父像被放干精气的气球,脖子一歪昏厥过去,呼吸缥缈。
  而那占据一整面墙的落地镜上,陆小梢手里的白发老头竟然挣脱出来,朝惊讶的几人露出狡诈的笑容,提着小脚飞也似地扑向莫问良。
  “莫哥!”姜荻掏枪射向莫问良脚下的地面,砰砰砰,落下千疮百孔的弹痕。
  江鲟拖着一滩烂泥似的陈里长躲到门后,陆小梢双臂肌肉隆起,护卫在他们身前。
  “保护法袍的同时不能杀他,还不能伤到两个普通人。”顾延叹口气,“姜荻,你给我出的难题。”
  姜荻嘿嘿一笑,笑到一半脸色僵硬。
  顾延这话什么意思?!
  可他来不及多想,就被一道黑雾荆棘缠住腰身,一把丢到陆小梢身后,和江鲟大眼瞪小眼。
  “躲好。”顾延冷冷道。
  说罢,顾延反手取出龙牙刀,刀身在镜子里银晃晃的,杀气腾腾。
  咔嗒,莫问良按动打火机,一簇火苗摇曳,与顾延一左一右逼近匍匐昏倒在地上的柳师父。
  龙牙刀尖划过柳师父的皮带、钥匙串,发出清厉的龙鸣。
  莫问良鞋尖一勾,把人踢翻过来仰面朝天,嘴角淌出带血沫的涎水。
  咕咚,姜荻咽口唾沫,小声问顾延:“哥,你们想做什么?”
  “鬼上身需要媒介,尤其是吊死鬼。既然暂时不能杀他,把媒介和受害人分离也是一种恢复的办法。”
  龙牙刀挑起柳师父胸前挂的一串五帝钱,铜钱哗啦啦震颤,似乎恐惧至极。
  顾延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找到了。”
  嘭!哗啦!
  在顾延拿起吊坠的瞬间,落地镜轰然崩落,镜子碎片如同暴雨银针向他们一行人扎来。
  莫问良骂一声操,抡圆胳膊,打火机上的火苗就化为一条火蛇,将袭来的镜片融化,在他身前竖起一面火盾。
  姜荻斜扑在地上,左手挡脸,右手纹丝不动地射击。
  砰砰砰!一梭子子弹将直射顾延的一片玻璃利刃打成粉末。
  顾延仿若未闻,若无其事地从裤兜里摸出一张五雷符,贴在那串有问题的五帝钱吊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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