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作者HE了——by不周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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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顾延对判断力影响之大,让姜荻都为之咂舌。
怪不得老人云不要早恋不要闪婚呢,荷尔蒙太伤脑细胞了。
就在姜荻脑海中天人交战时,一道又轻又软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这儿有人吗?”
一个还没姜荻腰胯高的小女孩试探地走入养猪场大门。她姜黄的头发蓬乱,扎成两根马尾,像两把扎瓷实的扫把。
是莉莉。
就在莉莉迈入养猪场的刹那,猪栏里那群歪七扭八或立或卧的猪首怪物们都扭过头来。
上百颗肥大的脑袋,上百双泛红的眼睛紧盯着这位弱小的人类女孩,发出饥饿的嚎叫。
“哼嗷——”
莉莉僵立在原地,像是不明白农场里的猪猡几天不见怎么尽变成了怪物,她鞋底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想尖叫,却叫都不敢叫出声。
一头大花猪按捺不住对新鲜血肉的渴望,第一个迈开步子走上前来。
它有着人类的手脚,却是四肢着地,高昂着头哼哧哼哧喘粗气,巴掌大的耳朵扑扇,扇开飞舞的苍蝇。
莉莉的大脑直接一片空白,她的年纪太小,尚且不懂死亡,但她懂得恐惧,这颗猪头就是恐怖的代名词。
“躲开!”
姜荻砰砰射出一梭子弹,逼退猪首人身的怪物。
也许是前不久给它们留下了一定程度的心理阴影,枪声闷闷响起的瞬间,怪物们就挤挤挨挨如潮水般往后退去,畏惧的眼神望向姜荻。
姜荻轻轻跃下横梁,一把揽起莉莉,责怪一声“小孩子一个人不要乱跑”,接着双腿环住房梁,以腰身的力道,一点一点往上蹿。
莉莉像是吓懵了,双眼木愣愣的,一言不发。
姜荻勾手握住横梁边缘,一咬牙,便夹着莉莉,整个人往上腾起,翻身坐到梁上。
眼看脱离危险,姜荻才把莉莉安稳放到横梁上倚着墙坐好。
“欸。”姜荻抱着胳膊,叹口气,“在这儿待一会儿吧,等下再送你回去。”
莉莉轻轻嗯了一声。
姜荻头皮一紧,本能觉出一丝违和感,下一刻,莉莉就扶着横梁颤巍巍站起身,九十度扭过头,直勾勾看着姜荻。
她的眼睛空无一物,只余下近乎透明的晶体和蛋白色的白膜。
“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
久等,滑跪绕场一周!
第99章 动物农场17
姜荻表情一僵, 猛地后撤几步退到天窗边,左手勾住窗框, 右手举起猎鹰,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莉莉。
“你谁?!”
“猜猜看?给你三次机会。”
莉莉提起裙摆,晃晃悠悠像走平衡木一样行走在横梁上,一步步向姜荻靠近。她的瞳孔有如乳色欧珀, 反射着矿物的光泽。
姜荻眉心拧成结, 思忖道,方才他把莉莉抱上来时, 有感觉到心跳和体温,说明莉莉迄今为止还是个活人。
握紧枪把的手背青筋浮凸,姜荻肩颈僵硬, 不大确定自己能否狠下心扣动扳机。
“钟灵,是你。”
姜荻声音沙哑, 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唇。
这欠揍的语气, 毫无底线利用小孩的风格, 在史坦尼斯家的农场里没有第二种可能。
莉莉走到姜荻十步范围内,咧开嘴, 脚踝交叉微微屈膝做了个芭蕾舞谢幕的姿势。她瘦小的身体颤巍巍的, 随时可能掉下去。
“叮咚!恭喜你,答对了。”
听到“叮咚”二字, 姜荻出于生理本能脊背的皮肤绷紧。
他手心冒汗,咬住下唇问:“你想做什么?”
莉莉食指戳戳脸颊,脑袋歪了歪:“这个么,我是来提出合作的。”
莉莉的举止怪异, 与其说是小女生的娇滴滴, 更像是一只被人为操控的提线木偶, 处处表现出非人的违和感。
姜荻想到是钟灵在幕后操纵莉莉的身体,就更加恶寒。
他睇了眼房梁下慢慢聚集起的猪猡们,硬着头皮道:“合作?我脑子进水了跟你合作?”
莉莉咯咯笑道:“考虑考虑嘛。”
话音未落,她解开上身穿的小开衫纽扣,露出腰间一圈丁零当啷悬挂的试管,玻璃试管仅有拇指大小,里头盛放着透明的不明液体。
“这是?!”姜荻双目圆睁,睫毛密实的眼尾飞也似的上挑,“你拿一个幼儿园年纪的小孩做人体.炸.弹?”
一股无名火蹿上姜荻天灵盖,他到底是高估了钟灵的道德底线!
莉莉捂嘴轻笑:“你比我预想的要聪明。顾延身边蠢货太多,所以他们都死了,你能活到今天,的确不一般。”
姜荻来不及思考莉莉,或者说钟灵的潜台词。他死盯着莉莉腰带上的试管,想起钟灵曾杀死一干奴隶的水滴子弹,不敢轻举妄动。
玻璃试管里的液体轻微晃荡,姜荻放轻呼吸,生怕一个不注意试管就爆炸了。
以他和莉莉的距离,别说炸得死无全尸了,能不能留下一两根头发丝都是问题。
姜荻的如临大敌显然取悦了莉莉背后的钟灵。
莉莉嘻嘻笑出声:“如何?考虑好了吗?我可是诚心诚意提出合作的,如果被拒绝,会很失望很失望。”
咚,咚咚。姜荻心若擂鼓,知道他答错一个字,做错一个举动,都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况且,钟灵没给他选择。
“直说吧。”
姜荻把猎鹰塞回枪袋,双手张开,掌心朝上以示无害。
“很好。”莉莉满意地点点头,腰间的试管随她点头的频率些微摇晃。
姜荻胆战心惊地盯着试管,又听莉莉说:“明天便是通灵仪式,今晚,我需要人手把老约翰埋在地窖里的两具尸体带出来。”
地窖?姜荻立即想到洋娃娃所说,老约翰过世多年的父母,那两位可怜的老人死后不仅没得到安息,尸体还被他们的亲儿子制成了木乃伊,成为农场里一切怪事的开端。
“你看上去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莉莉歪歪头,脑袋近乎九十度弯折。
别歪头了,怪瘆人的!姜荻暗自吐槽钟灵。
他轻哼一声,敷衍道:“你该不会以为,只有你什么都知道吧?我这可是老约翰亲口说的。”
莉莉木着脸:“哦,那么你的意思是?”
“行,不就是趟雷吗?我去还不行吗?”姜荻咬紧牙根。
莉莉叹口气,似乎有些失望。她环顾一圈养猪场,冷不丁笑了声:“这么久了,顾延还没回来?”
姜荻头皮噌地发麻,脑瓜子高速转动,脑门沁出一层薄汗。
顾延出事的消息,绝不能让钟灵知晓。顾延活着钟灵还能有所忌惮,一旦让钟灵知道顾延已死……
他就死定了。
“他有别的事要做。”姜荻撇撇嘴,“你再等五分钟,咱们仨还能凑一桌斗地主。”
莉莉若有所思,仰起头上下打量跨坐在窗框上的姜荻。
“你倒对他很有信心。”
姜荻心头发酸,眼眶一热,硬生生侧过头,寒着脸说:“那可不?”
“那么,我会让你失望了。”莉莉的笑声如风铃一样轻盈,隐隐有些鬼气,她伸出芦苇杆一样的胳膊,“抱我回绿房子吧。动作要小心,试管如果破裂,整座养猪场都会炸为齑粉。”
姜荻小心走近莉莉,右手下意识贴在大腿外侧的枪背带上,弯下腰,让莉莉坐在他的臂弯。
“我们走外墙下去。”
姜荻抱着莉莉迈出天窗,右手握住天窗台,双腿环住外墙水管,一截一截往下蹭。
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一个小女孩没什么,想到是钟灵在背后指挥,就有种微妙的感觉。
靴底将将落地,莉莉就浑身一僵,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
姜荻捂住耳朵,龇牙咧嘴地安抚,好半晌才让莉莉相信他不是坏人,一会儿就带她回家。
望着抽抽噎噎的莉莉,姜荻松了口气,看起来钟灵的控制已经暂时停止。
他蹲下身,为莉莉拢好开衫,斟酌着措辞:“你腰上系的东西,是钟灵叔叔送给你的腰链,很漂亮,对吧?千万小心,这条链子又珍贵又脆弱,要是弄碎了,钟灵叔叔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钟灵哥哥。”莉莉努了努嘴。
姜荻嘴角抽搐:“得,哥哥就哥哥。你护好了,别的我也不多说,欸。”
话毕,姜荻把后腰别的那只洋娃娃塞进莉莉怀里,干巴巴道:“喏,这是你的娃娃么?拿好,别再弄丢了。”
洋娃娃的裙子破破烂烂,脸也灰扑扑的,莉莉拿在手里却喜出望外,对姜荻的态度都要好上许多。
*
姜荻走进客厅,就看到钟灵人畜无害地坐在壁炉边的扶手椅上,明黄的火苗迸出哗哩剥落的炸响,填满炉栅。
见姜荻到了,钟灵一边抚弄一米多高的法杖,一边笑道:“来的正是时候,和我一起吃一顿早午餐?你看上去两三天没正经吃过饭,脸都白了。”
姜荻松开莉莉的手,刚想冷笑一声,肚子就咕咕作响,五脏庙空虚。
钟灵拄着法杖站起身,比了个请进的手势,让姜荻随他去餐厅,自如得仿佛绿房子真正的主人。
餐桌边已坐满了人,都留着一般无二的姜黄色长发,应该都是老约翰的妻女。
看到钟灵带外人进来,她们没做出任何疑惑的表情,而是齐刷刷站起身,脖颈低垂,静候姜荻二人落座。
钟灵居然没把她们全部杀死?
姜荻挑挑眉毛,提心吊胆地坐到钟灵下首,余光瞥见苏珊娜低着头,肩膀微微颤动。
“开饭吧。”钟灵的法杖笃笃敲击地面。
农场的物资尚能自给自足,眼瞅着陆陆续续端上桌的鹰嘴豆泥、意大利面和奶油鸡肉汤,姜荻想起自己和顾延前两日的风餐露宿,心里一阵不平衡。
等钟灵动刀叉,姜荻总算放下心,跟着钟灵的动作挑选饭菜。
“担心我下毒?”钟灵笑着问。
当啷。
姜荻的叉子落到白瓷盘边,他讪笑两声:“怎么会?”
说的也对,钟灵有要用他的地方,想杀他也不至于用下毒这么慢的法子。
话毕,姜荻不客气地卷起意大利面狼吞虎咽,直到一桌子人都吃完了,顶着十来个人的视线,把剩下的餐食一扫而空。
钟灵观察了姜荻一会儿,没觉出不对,见他大有吃到天荒地老的架势,冷呵了一声,拂袖而去。
钟灵一走,餐厅里的气氛立刻活跃起来。女孩们窃窃私语,对姜荻侧目而视。
“奴隶”“真能吃啊”“好可爱”等词语灌进姜荻耳朵里,他面上发烫,尽量左耳进右耳出。
没过多久,见姜荻始终不搭话,女眷们也没了兴趣,站起身整理裙摆携手离去。最后一个年纪稍大的妇人看了眼苏珊娜,吩咐她把碗碟清洗干净。
等人都走了,姜荻揉着肚皮,吁一口气,在苏珊娜收拾到他这头时,借着餐巾的掩护,飞快在她手心写下一个名字。
“莉莉。”
苏珊娜浑身战栗,左右偷瞄一圈,压低声音问:“发生了什么?”
姜荻不吱声,指尖往红茶杯里一点,写了另一个单词:“炸弹。”
苏珊娜不算愚钝,顿时就明白了姜荻的意思,恨意和恐惧在她眉宇间交织。
她面色惨白,声音颤抖:“我该怎么做?”
姜荻一把抹去桌上的茶渍,摇了摇头,低声说:“耐心等等,实在不行的话你……”
他的未尽之意,有着无可奈何的残忍,苏珊娜低下头收好碗碟,默不作声离去,只是背影佝偻,隐约响起呜咽声。
*
午夜的钟声敲响,窗外狐狸嘤嘤地鸣叫。钟灵提一盏煤油灯,打开书柜后头隐藏的暗门。
“请进。”钟灵笑笑。
暗门里吹来一阵阴风,姜荻抱着胳膊跟在钟灵身后,低下头步入地道。
煤油灯仅能照亮钟灵脚下的方寸之地,越往里,就越是乌漆墨黑。
姜荻踢到个东西,脚崴了一下,踉跄几步,好在没伤到脚踝。
那东西比石头轻,骨碌碌滚地的声音也很清脆。姜荻走出去几步才后知后觉,刚才他踢到的玩意儿约莫是人的头骨。
走了大概十分钟,钟灵停下脚步。
按脚程算,他们现在应该不在绿房子地底,而在树林下方的某处。
“老约翰的笔记模糊不清,我还原了两天才勉强拼凑出大概的地点。”钟灵说,“一会儿就由你一个人进去,遇到岔路往左转,走到尽头,便是老约翰父母尸骨的所在。”
岔路?姜荻生出些许不祥的预感,他抹去人中沁出冷汗,小心翼翼问:“有两具尸体,我一个人搬不动怎么办?”
钟灵扯起嘴角,笑容大而诡异:“那就背两次。”
靠!
姜荻暗骂一句,劈手夺过钟灵手里的煤油灯:“灯总得给我吧?”
钟灵手指勾着一缕长发,似笑非笑:“我只在这里等你一个小时,请。”
地道的天花板不高,姜荻一手提煤油灯,一手握枪,脖子别扭地低垂,才不至于撞到上头钉的木板。
鼻子里窜入一股子土腥味,七扭八拐走出一段,再回头时,已然看不清钟灵的身影。
姜荻悬着心往里走,自我安慰道,他来这儿是被逼无奈,但想要阻止仪式,对两具尸体动手脚是再方便不过的选择。换句话说,钟灵还帮了他一把。
地道越走越低,姜荻勾着头都不够,有几段路甚至得趴着往前拱,没走多远脖子就又酸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