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by刘水水 CP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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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元忙躲开他姐的目光,“有啥啊,这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怀着孕呢,就别熬夜。”
怕万玲继续追问,万元赶紧进了拿了椅子进了厕所,又叮嘱几遍花洒的用法,把他姐送进了厕所洗澡,这才安生下来。
万元酒量不咋好,没喝多少,现在已经觉得有点上脸了,整张脸都烧了起来,他长叹一口气,在他爹脚边坐下。
咋办啊,他和许缙云的事。
想着想着,万元蜷缩到了沙发上,往被子里一挤直接睡了过去。
等万玲洗完澡出来,便看到万元挤在她爹脚边睡着,她上前将被子捻好,看着万元的睡相失笑,“还说有事叫你,我人没出来,你就已经睡了。”
回到房间,万玲还有点睡不着,白天睡太多了,到了晚上反倒还挺精神。
她没有开大灯,只开了桌上的那盏台灯,台灯旁是笔筒,里头隔着钢笔,挨着笔筒的地方还有一瓶墨水,墨水瓶下压着一本字帖。
没想到万元还保持着练字的习惯,当初还是许缙云教万元认字的。
许缙云……
万玲随手翻开字帖,纸张哗哗往下翻动,万元的字倒是越写越好了,一本翻完,在最后一页,滑出几张单独的纸片。
最上头的那张很规整地摊在桌上,万玲一眼便瞧见了第一排的称呼,“亲爱的万元”。
这是一封信,先不看内容,这封信字迹隽秀,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人写的,万玲的视线下意识落到了落款处,“想你的许缙云”。
那种难以言状的感觉又袭上心头,万玲从头开始读信,这封信情真意切,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想念,当初张洵也给她写过这样的信。
这是一封情书。
万玲眉头紧蹙地拿起另一封,这是万元的回信,可能回复的不是自己刚才看的那一封,但也看得出万元的回复很直白。
她的弟弟,和另外一个男孩的情书。
万玲再次看向墙角,那足浴盆实在扎眼,什么时候的事?这难道就是万元死活不肯相亲的原因吗?
第48章
父子俩太久没挤在一张床,不对,一张沙发上睡觉了,万元好几次差点被挤到地上,最后硬是抱着他爹的腿,才勉强睡安生下来。
可万元觉得他没睡多久,怀里有东西在动,他下意识抱得更紧,梦里想了许久,他以为是许缙云呢,嘴里还念念有词,“缙云……几点了……”
“啥缙云啊?”
万元只觉得这声音粗粝得不行,根本不像是许缙云,他脸上还挨了两巴掌,顶着轻微的痛感,他眯着眼睛,眼前是他爹放大的老脸。
“抱着你爹喊小许呢?我看你是睡觉睡糊涂了。”万福安踹了踹万元的胸口,示意他放开自己。
万元慌忙跳下沙发,退后几步,直勾勾地看着他爹,他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真怕他睡着了说了些不能说的梦话,他真以为是许缙云。
万福安掀开被子,也跟着起床,见万元仓皇未定的模样,“你呀,我说啥来着,都叫你赶紧找个媳妇,也有个给你暖被窝的人,省得你做梦都只会叫男人的名字。”
万元惊魂未定,眨巴着眼睛,小心打量着爹的表情,他爹神色如常,大概自己也没说别的梦话,他这才稍微放心点儿。
幸好……
万元长吁一口气,叉着腰原地了转了一圈,平静下来后,才想着要进厕所去洗漱,只是一抬头,又看到了坐在一旁,一直盯着他的姐姐。
“姐?”万元瞧着他姐脸色不大对,眼下的乌青有点明显,“咋了?没睡好啊?”
万玲垂下眼睛,没去看万元的眼睛,淡淡道:“有点认床。”
“认床?”万元担心他姐休息不好,“那不要明天再去医院?是不是昨天太累了?”
万玲摇摇头,“你不是叫了那个岑老板吗?别让人家等着,再说了,我这也不影响产检。”
万元觉得他姐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儿怪,最后在他姐的催促下,他才将信将疑地进了厕所。
看着万元的身影,万玲心情很复杂,自己哪儿是认床,她几乎是一夜没睡,她怎么都想不通,她的弟弟怎么会喜欢男人。
想了一夜,万玲又安慰自己,或许是自己猜错了,不过是两个人关系要好,不过是几封信,不能说明什么的。
可万元刚才无意识的反应,又彻底击碎了万玲的希望,万元和许缙云到底到哪个份儿上了,睡过一张床,还是有更亲密的接触?
岑烟容是开着车来的,医院挂号也有认识的人,用不着东奔西跑的,产检进行得很顺利。
等拿到结果后,也到了午饭时间,岑烟容想着万玲为了产检连饭都没吃,提议道:“咱们先去吃个饭,医院外边的饭馆还不错,吃完饭,再出去逛逛,难得来一次县城,买点年货回去好过年。”
万福安心疼钱,百货商店他是进都不敢进,最后硬是被万元拽着上了街。
有岑烟容作伴,她对县城熟悉,女人喜欢逛的地方,她最了解,万玲现在怀着孕,他们服装店的衣服不适合她穿,岑烟容找了另一家店铺,连试衣服都是她陪着万玲进的试衣间。
万玲的心思不在这些衣服上,她想了想,开口问道:“容姐,有啥小姑娘跟我们万元走得近吗?”
岑烟容帮万玲整理着衣服,笑道:“万元看着机灵,除了卖衣服的时候讨女人欢心,平时也不见他跟哪个女人来往,你还别说,我当初还想给万元介绍来着,可惜他太不开窍了。”
“哦,是嘛……”
岑烟容也是话赶话,又道:“我知道你们要来,还以为许缙云会跟你们一块儿呢,他怎么没来啊?”
“许缙云……他常来找万元吗?”万玲故作随意一问,在岑烟容看不到的地方,手掌收紧了些。
万元先前也跟自己说过,他没有跟家里提过他因为周金民被冤枉的事情,只能捡简单的说。
“来过几次,也难为他那么不方便,还能大老远地找来……”
后面岑烟容说了啥万玲有点听不进去了,她原本还有点侥幸心理,想着两人隔得远,许缙云又不方便,即便两人再有意思,那也只是通通信,听了岑烟容的话才反应过来,他俩背地里不知道见过多少面。
从更衣帘后出来,万玲看到万元正和爹有说有笑地打量着路过的女孩,那些个女孩穿着时髦,各个看着光鲜亮丽。
“你看,人家多漂亮,你也给爹找一个回去。”
万元敷衍地看了一眼女孩的背影,顾左右而言他,“哪有爹你这样的,跟个流氓似的。”
“哟,你不流氓,来了城里几天变得正经了,你忘了你先前跟金民跑去隔壁村看村花的事情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幸好没被许缙云听到,不然自己哪儿解释得清楚。
万福安也想到了许缙云,“也是,最近跟小许学好了,跟好人学好人,认识了字,有点文化了,人也正经了。”
正经不正经的,万元还真不知道,许缙云可真没他爹想得那么正经。
万玲将万元的表情尽收眼底,万元啊,这事要是被爹知道该怎么办啊?
小学期末考试时间比较早,等学校的事情处理完,就得放寒假,许缙云给万元回过几次电话,都是店里的小姑娘接的,他知道老万叔和万玲去了县城,万元现在忙着陪他们。
没联系上万元,许缙云等来了陈远闻的电话,陈远闻照旧关心了许缙云的腿,知道许缙云好得差不多了,他邀请了许缙云去县里。
原先是没那个条件,现在腿好得差不多了,许缙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况且他本就应该亲自上门拜访陈远闻的。
去县城的前一天,许缙云只是跟胡婶说要替学校去县城开会,最近几天不用管他吃饭。
眼看着又是一年最忙的时候,家里几个娃都放了假,胡婶本就没有时间去照料许缙云,他去县城开会那自然是最好的,甚至都没有多问。
许缙云是第二天一早走的,天都没亮,他头一次没坐他的轮椅,推开那道曾经禁锢他的院门,呼吸着冷冰冰的空气,这是自由的味道。
他搭的是头班车,镇子都还没醒,只有班车停在桥头轰隆作响,没人来给他送行,车上也没啥人,司机也是生面孔,他只觉得无比的轻松。
这一趟出去,许缙云精神饱满,心情不错,连沿途的风景都变得优美了起来,原先他怎么没发觉,这山里也有山里的好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如果有万元在身边就更好了。
班车缓缓进了车站,等停好后,许缙云才不紧不慢地下车,他打算见过陈远闻再去找万元。
这回没人来接许缙云,陈远闻给了他一个地址,他一路询问路人,找到了一个小院里。
“请问,陈主任在这儿……”
听到声音后,从屋里跑出来个女孩,那女孩扎着马尾,看着只比许缙云小一点儿。
“你找谁啊?”
许缙云礼貌道:“我找一下陈远闻,陈主任。”
女孩眯着眼睛上下审视起许缙云来,从她的反应来看,陈远闻是住在这儿的,只是她没招呼许缙云进去。
“你就是许缙云啊。”女孩朝许缙云一挑眉。
许缙云刚想开口,从里头传来了陈远闻的声音,“萍萍,是不是缙云来了?”
“远闻叔。”
院墙并不高,越过院墙,许缙云看到了从屋里出来陈远闻,陈远闻穿着朴素的棉衣,系着围裙,袖子挽到胳膊肘,像是在做饭。
“进来进来。”陈远闻亲自给许缙云开门,边把人领进屋,边介绍,“这屋子是我爸妈的老房子,平时忙,哪怕来县里开会,都没时间回来,这不趁着过年来给这屋子添添人气,反正学校放假,你就在我这儿过完年再回去。”
说罢又指着一旁的小姑娘,“这是我大哥的女儿,陈萍萍,她也是明年高考,你俩一届的。”
陈萍萍忙纠正她小叔的说法,“他考上了,我俩才算是一届的。”
在许缙云来之前,她就听她小叔说过许缙云的事,许缙云高中毕业后,生了很久的病,有段日子没进过教室,都是自学准备高考。
“你可别小看缙云,兴许你还不一定能考得过人家。”
陈萍萍家境好,又是接受教育的年轻学生,好胜心强,可听不得叔叔这么说,冲许缙云问道:“你打算考哪儿啊?”
“S大。”
陈萍萍眉峰一挑,又多看了许缙云两眼,还挺有志气,跟自己考一个学校。
“萍萍也想考S大来着,正好她也在这儿过年,你俩啊,能好好聊聊,俩准大学生,肯定有话聊。”
许缙云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他以为只是单纯地跟陈远闻吃一顿饭,没想过会在陈远闻这里住多久,更没想过,会留在这里过年。
“怎么啦?你不愿意啊?”陈萍萍见许缙云的反应很平静,她是心直口快,有啥就直接开口问。
许缙云笑了笑,总不能拒绝陈远闻的好意,他没有正面回答,“太麻烦远闻叔了。”
第49章
这几天,万元忙着招待他爹和他姐,连店里都没怎么去,时间上没有先前在店里那么稳定,等他想起给许缙云打电话时,早就过了午休时间。
日子一晃,他估摸着学校都该放寒假了,人不在学校里,万元打过去许缙云也接不到,他只能指望许缙云主动联系他,可是迟迟没等到许缙云的电话,思来想去,万元打算写信回去。
万元瞥了一眼厕所,姐姐正在洗澡,他正好能在这个时候用用卧室,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得起劲,万元没有说话,起身进了卧室。
卧室给姐姐住可算是住对人了,姐姐可是帮他把每样东西都整理得整整齐齐的,万元径直朝桌前走去。
万元对屋子的陈设熟门熟路,哪怕没有开灯,他也能第一时间准确地摸到台灯开关,台灯亮起的瞬间,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台灯旁的字帖上。
字帖一直都被他放在这个位置,纹丝不动得有些刻意,他不知道为啥莫名觉得嗓子一紧,字帖里夹了些东西,许缙云写给他的信,他还没来得及寄出去信,有时候一顺手,就夹在了字帖里。
万元犹豫了一下,随手翻动着字帖,其实他并不记得每封信夹在哪一页的,也不记得每封信夹在里头的位置,只是字帖和信都规矩得让他心慌。
他怎么忘了把字帖丢进抽屉的,就这么大剌剌地放在桌上,只要他姐随便一翻,哪怕不是有心的,都会看到里头的内容。
姐姐有看到吗?
万元被心头的问号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捏着字帖不知所措,他该收进柜子里吗?之前没收,现在收了,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或许之前姐姐就没注意到,自己掩耳盗铃,会不会反倒引起姐姐的注意。
真的没看到?
万元仔细回想姐姐这些天的表现,除了有些疲惫,她说是认床,所以睡得不太好以外,好像没什么异常。
认床?
万元心口一紧,这么多天了,姐姐还是认床吗?
他再次看向这些信,不禁冒出一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念头,万一姐姐她已经看到了呢?她只是什么都不说,她为什么不说?
“万元?”
身后响起的声音吓得万元转过身来,将手藏在了身后,房门口,姐姐正逆着光站在那儿。
万玲洗澡出来便发现万元不在客厅,卧室里亮着微弱的黄光,她走近一看,万元正背对着她正在桌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