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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骨塔——by家猫万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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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梯两户!也很好。
  人少屁事就少。
  然而邢焇站在门口却不动了。
  言队长抖了半分钟腿,发现人没动静了,这才“哦!”了一声想起房门钥匙已经给了张园长,而唯一的一把备用钥匙在自己身上,赶忙满身的口袋摸了一遍,拎出来开了门。
  一进门,人还没有站稳,一道巨型阴影就从房里扑了出来。
  黑漆漆没开灯的房间里,那道阴影猛地扑到邢焇身上。
  那一瞬间,言雳耳边响起几声轻泠的笑声,“咯咯咯”的很轻,但声音却如同少年般好听,明显听得出主人此刻欢乐的心情。
  那笑声转瞬即逝,言雳这才反应过来那是邢焇在笑。
  邢焇真的很少笑,笑出声来的,他更是第一次遇到。
  言雳莫名其妙的有点后悔没有早点开灯,可幸等房间的灯被按开的时候,那笑声虽然消失了,可笑容还挂在少年的脸上。
  大号的家猫整个站起来和面前的白衣少年拥抱着,白衣少年亲热的呼着它的毛,把脸埋在它脖子下面的绒毛里。
  言雳的心一软,还好,把它带回来了,他才能看到这么灿烂的笑容。
  谁知只有一秒钟的感动,下一秒钟,言雳就不敢动了。
  因为大猫忽然发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嗷呜~”一声从邢焇身上下来,猛地就扑到了言雳身上,像抱邢焇一样的抱住了他。
  言雳被扑地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最终被身后的墙挡住才得以站稳。
  大猫伸出舌头在他的三七开上放肆一舔,言雳心中一声“我艹!”,难道是中午吃的生鱼片上头了?!
  言雳生平哪受过这等待遇,当下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然而视线一转,言雳就呆住了,他看见大猫身后的邢焇对着他笑了,眼睛弯弯的,像初升的月芽。
  值了!
  言队长心里忽生喟叹。
  好像就算现在大猫当场啃他一口也值得了。
  他从来没在任何人脸上看见过如此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有魔力般,让人移不开目光,只想分分钟都腻在里面。
  这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笑法?当年纣王的妲己,有他笑得好看吗?
  可邢焇是个男人啊!
  言雳喉头一紧,一下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想起飞机上赵懿明初见邢焇时候的眼神,那种露骨的、强烈的、恨不得马上把人拽进怀里的追崇感。
  可是赵懿明是GAY啊!
  ……那他呢?
  他怎么可能是!
  言雳顶着大猫对他毫无来由的亲热感,强自镇定,生生把自己忽然扭曲的心态拗正了过来。
  不会的!不会亡国的!别瞎想。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的小孩儿罢了。
  大猫把他整个脑袋都舔了一遍才放开他朝对面的邢焇扑过去继续腻腻歪歪满地打滚。
  言雳忍着腿软站直了身子,不知道自己刚才放肆又变态的眼神有没有被面前这位妲己发现,只得闪躲着眼神开始打哈哈:“哈哈哈~我以为他要吃了我。”
  “他喜欢你。”邢焇还在笑,一边揉着雪的软毛。
  言雳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一副心思都在他和大猫玩耍时时而发出的“咯咯咯”的笑声。
  邢焇大概是太高兴了,一天的戒备与疲态都从他脸上消失了。
  刚刚虎口脱险的言雳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天吊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安全到家就好。
  经过刚才一通劈头盖脸的示好,言雳是真心相信邢焇这只通人性的大猫是不打算随便啃了他的,所以对它也放下了戒心,这时候,他才有空好好的看看这套上头给邢焇安排的新宿舍。
  不大。
  这是言雳最直观的评价。
  简单的一室一厅,看上去最多60平,比他那间破破烂烂菜场楼上的甲醛房还要小一些。
  言队长“啧~”了一声,这还不够大猫散个步的。
  洗手间还算干净,但也很小,要是想干点什么事……
  言雳及时掐住自己纣王的心思,冷静了两秒钟,转身走进了厨房。
  电磁炉!没有燃气灶!
  太不方便了!
  言雳皱了皱眉头。
  这个乔建国是怎么办事的?!
  言领导背着手体察了一遍人间疾苦,这才转身看见了最主要的那一间。
  啧!卧室真他妈小!
  床也只是个小号双人床!
  但这样的一张床上要是挤两个人……
  那倒是……
  言队长迅速地清了清嗓子,往不远处的客厅张望了一眼。
  客厅里的邢焇还在和大猫玩,累了一整天的言队长索性毫不客气地往什么也没有的弹簧床垫上一躺。
  这就是邢焇以后要天天睡的床了。
  想到这儿,言雳神经质地向上动了动试探了一下床垫的软度,还莫名其妙地伸手丈量了一下身边的距离。
  弹簧床垫被他折腾得动荡不安,好半天才消停下来。
  事情似乎进行得不太顺利,言雳撑着脑袋想。
  他听从指挥的把这个人完完整整的带回来了。但是,他为什么总有种感觉,自己才是被下了套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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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雳:爱妃~
  邢焇:滚!老子是大魔王!
  雪:嗷呜~


第27章

  房间里没了动静,客厅里的人慢慢把放在雪豹身上的手收回来,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疲惫爬上了整个身体。
  邢焇拍了拍雪的后背,大猫乖顺地趴回地上,仰头看着他的主人。
  邢焇简单地扫了一遍这套房子,比他原来自己租的那套确实好了很多,至少有专门的淋浴间,不用他每次洗完澡还要擦马桶了。
  他对生活一向没什么太大的要求,相反房里的那个人倒是有些洁癖,这几天他已经看出来了。
  真是一点也没变。
  邢焇低头笑,浅浅的,嘴角微微地扬起,保持在一个舒服的弧度,足够让他感受到此刻的幸福。
  言雳在他的新床上睡着了,他个子太高,又没个睡相,一双大大的脚丫子支棱在床尾外,鞋倒是脱了。
  这房子虽然不算新了,但在十几年前,应该也算是个高档小区,房间里是中央空调,此刻正在呜呜地吹着冷气。
  邢焇悄悄进屋,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一会儿,转身打开了衣柜。
  衣柜里面有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不是新的,但还算干净。邢焇拎出来,给床上的人盖上了。
  言雳喜欢梳三七开,老套又矫情,但是顶在那颗脑袋上,倒是意外的不油腻,还别有一种少爷的潇洒与不羁。
  就是不知道到了40岁以后会怎么样。
  脑海里飘过言雳半秃不秃的中年油腻男形象,邢焇觉得有点想笑,可只是嘴角弯了弯,就及时收住了。
  今天一顿突如其来的折腾,三七开早就被扒得乱七八糟,一根根顽强地打着挺。
  指尖随意地帮他顺了两下发丝,然后缓缓垫到脑后,言雳没动,睡得挺死。
  真的累坏了。邢焇想。
  枕头很顺利的塞进了那颗俊朗的脑袋下面,邢焇走出卧室,顺手关了房门,打开阳台门去外面抽了根烟。
  还有阳台,真的挺不错的。
  夏夜的风透着丝丝的闷热,15楼的空气却比小菜场散发着烂菜叶子味儿的环境强多了。这里算是市中心,灯红酒绿、车水马龙,最重要的,是这里隐私很好,邻里之间互相不扰,不用见面就打招呼让邢焇觉得很舒服。
  邢焇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算算时差江叔应该起床了,老人家不会用聊天软件,他只能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江叔没有孩子,一直拿他当亲儿子,他是知道的。
  老人家正在花园里忙,和邢焇说了几句就挂了,回到房间的时候房门依旧紧闭着,他看了看地上堆着的两人的行李,翻开自己的箱子拎了几件换洗衣服去洗了个澡。
  大猫好久没和他玩耍,腻着歪着跟在屁股后面挤进了浴室,蹲淋浴房门口看主人洗澡,邢焇哭笑不得,只能由得它去。
  后背的伤口已经不疼了,邢焇伸手去摸,感觉应该差不多愈合了,他一向自愈能力很强,其实这一点小伤真的没什么关系,可是今天看言雳一脸的紧张,他还是配合他把伤口给处理了。
  就着水把创可贴撕了,邢焇拎着看了一眼,才顺手扔在一边洗手台上的小垃圾桶里。
  洗完澡邢焇没敢用电吹风,随便擦了两下就到客厅里躺下了。浑身跟散架了似的,真的好久没这么打架了。飞机上那个劫匪的样子窜过脑海,那人挥拳的时候手上的一条血线十分清晰,邢焇眯了眯眼睛,抽了一口烟。
  这房子不知多久没人住了,从里到外都有股淡淡的霉味,邢焇让窗口大开着,烟味混着霉味一会儿就都散了。
  客厅的三人沙发不大,邢焇有点睡不下,只能蜷着腿窝着。嘴里抽了烟涩涩的,他拎过自己扔在茶几边的外套,一边口袋里还有他分装好的另外一半巧克力,他捏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又原封不动地塞了回去。
  另外一边的兜里瘪瘪的,他掏了半天,一颗橙色的水果糖才滚到了掌心里,这是今天机场回来的路上言雳给他的。
  就着清冷的月光,邢焇把那颗糖举在眼前看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剥下糖纸放进嘴里。
  “洛铭你又钻被窝偷吃糖,睡前不刷牙到时候虫子吃光你的牙!”
  小孩儿撅着屁股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整个头:“你别管我!”
  祁衡站在床边插着腰吼:“我不管你谁管你?我是你哥!”
  小孩儿不以为然:“切~~”
  邢焇翻了个身,把身上搭着的衣服向上提了提,橘子味儿的水果糖在舌尖上绕了几圈,他又翻了个身转回来。
  橙亮橙亮的糖纸已经被他摊平了,此时正迎着窗口吹进来的风,压在桌上的花瓶下滋啦滋啦的抖动着。
  邢焇伸手把糖纸从花瓶下拿出来,翻翻折折,又打了个漂亮的结,折成一个舞女的样子放在了枕着的靠垫边,拉过身上的衣服,蒙到了头上。
  言雳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身上盖着被子。
  窗外的阳光简直毒辣,昨晚为什么没拉窗帘?
  等一下……脑子有点懵,他这是在哪里?
  再等一下!这是什么声音?
  “我艹!”言雳猛地往旁边一闪,手掌按到了床沿,整个人差点直接翻下去。
  身边躺着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昨晚它和自己睡的?!
  一只通体雪白,浑身布满金钱纹的雪豹呼噜着躺在他的脚边。
  说是脚边,更准确的应该是,脚挨着脚,脑袋直接耷拉在他的被子上。
  脑子瞬间清醒了!他是在邢焇的新房子里,昨晚一个试床,就直接睡过去了。
  “啧~”言雳呼了呼一头乱毛,那人为什么不叫醒他?还……给他盖被子?
  一想到这儿,眉头竟莫名地舒展开了,言队长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笑了。
  靠!怕是要疯了!
  言雳三两下越过大猫爬起来,收敛了一大早的心猿意马,直接朝客厅走了过去。
  客厅里没有人,沙发却是凌乱的。言雳有点不好意思,这人是把床让给了他,自己在沙发上窝了一宿么?
  浴室的门是关着的,里面流淌着哗哗的水声,言雳往沙发上一坐,想不过又拉起自己的衣服闻了一闻。
  这昨晚又没洗澡,真是该臭了!
  手肘压到沙发边的靠垫上,滋啦一声,言雳赶忙抬起了胳膊。
  胳膊下面有一个橙色的小玩意儿,是一个糖纸折成的小舞女。
  他早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给过邢焇一颗这样的糖,只觉得这小玩意儿还折得挺不错的,那个一拳头恨不得能打死一头牛的少年,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小心思。言雳盯着糖纸小人看了一会儿,伸手放进了衬衫口袋里。
  浴室的门这时打开了,邢焇腰上围着条浴巾站在浴室门口,头发还滴着水。
  这一眼,两个人都呆住了。
  邢焇明显没想到他会这么早起来,犹豫了一会儿才从浴室里出来,弯着腰开始在箱子里找衣服。
  那副漂亮的后背在阳光下简直白得刺眼,和那双轻轻叠动的蝴蝶骨一起,让人移不开视线。
  言雳缓缓咽了一口唾沫。
  “你不避讳我?”言雳听见自己鬼使神差的说。
  邢焇转身瞥了他一眼,拎着手里的衣服站了起来。
  难道是直的?
  言雳眯了眯眼睛。
  邢焇找了一件宽大的T恤套上,T恤很长,直盖过了那挺翘的臀部。
  言雳刚想没话找话的问一句:你干嘛老是玩这种下衣消失的把戏?邢焇的下一个动作却让他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邢焇把T恤套上,然后一把扯掉了腰上围着的浴巾。
  两条雪白的长腿在言雳面前晃过来,言雳差点抓过身边的靠垫压住自己的小腹。
  这人现在……除了那件T恤……是什么都没穿吗?
  久经沙场的言队长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煽到了,尽管极力自持,视线还是没能从他那双笔笔直的大长腿上,以及……那耐人寻味的部位移开。
  邢焇察觉到他的注视,丝毫没有别扭地继续在他面前晃,甚至还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转身看着目光呆滞的言雳。
  “你看什么?”邢焇淡淡地问,“你以为我没穿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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