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骨塔——by家猫万罐

　　“前面右拐，避开垃圾桶，对对，那边不能停车，要拐到后面巷子，哎你这车也太大了，开着这么别扭呢！”
　　赵懿明终于不再端着绅士般的笑，此时脸上也恹恹的，甚至透着两分委屈：“我就是想来找小邢同志吃个晚饭，我这还成你们刑侦的司机了。”
　　言队长一脸铁面无私：“小邢同志要出任务，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老赵很想再去摸根女士香烟。
　　开着大G穿街转巷的，但是言雳发现张宝成租的那个小区确实离张吉的农药店不远，如果抄小道走过来的话，最多也只要十分钟路程。
　　几个人踩着夏夜的潮湿下了车，菜场周边的环境依旧很差，烂菜叶子和潲水的味道飘得空气都酸了。
　　这个时间商户基本上都关门了，言雳观察了下周边的情况，用手指了一下几个方向：“按理说，到张吉的店里，水果店的监控应该正好能拍到正脸，因为监控的角度是正对着大路的。可是那天晚上的监控拍到的背包角度明显是从后面一个小巷窜出来的，那说明什么，说明这个背包男不想走大路，因为不想让张虎看见他，可是又不得不走这条路，所以才穿小路。”
　　手指顺着思路指向一条窄巷，言雳接着开口道：“所以这条路一定是通向某个地方的必经之路。”
　　邢焇：“通向那个红黄蓝小区。”
　　言雳：“……是。”
　　言雳：“所以我们假设那个背包男就是张宝成，他因为要回自己的出租屋，这条路是他的必经之路。但是他既然经常去张吉的农药店里买东西，他为什么要避开张吉家门口不想和他碰见？”
　　邢焇指尖点着腿侧：“我们可以假设，张吉给陆德下了毒蘑菇，导致陆德中毒身亡，所以张吉的这些成分复杂的毒蘑菇是从哪里来的？会不会是从张宝成手里搞来的？因为张吉下毒的目的不一定是想要了陆德的命，但是最后陆德却死了。所以张吉想要找那个给他毒蘑菇的人算账。所以张宝成躲着他。”
　　言雳看着邢焇：“而且，程国栋下在茅台酒里的二甲基汞是从一个糖霜夜店的大学生手里买来的，然后我们那天在糖霜夜店也遇到了那个张宝成。所以张宝成会不会就是那个制毒的大学生？同时……”言雳摸着下巴，想到那张校园宣传栏里的水彩画，“毒蘑菇……难道真的也是他……”
　　邢焇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人：“凤翔村离这里远吗？”
　　欧阳冰冰低头开始百度：“不远，走路能到。”
　　言雳拍了一下手心：“没错，看来该是时候组织一趟乡村半日游了！”
　　今天这临时起意的外勤行动收获倒是意外的不小，就连赵懿明也觉得这趟来得不亏。
　　三个男人查案的劲儿被调上来了，反而没了松散，分分钟健步如飞，可怜了一个穿着小高跟鞋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小警花。
　　小警花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脸色都绿了。
　　听觉十分灵敏的邢焇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你没吃饭？”
　　“那个……我……我可以减肥。”小警花支支吾吾，一副不想给大家添麻烦的样子。
　　“哎呦~是我们不对，把你给忘了。”情圣赵懿明赶忙走过去，把小警花牵过来，“我们在食堂吃过饭了，忘了你还没吃，走，这就带你吃饭去。”
　　言雳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加上这一顿折腾自己也有些饿了，于是几人决定去吃个火锅，毕竟是周末，大家也别跟打仗似的。
　　言雳从兜里摸出自己另一个出去混的时候才用的手机，三两下翻出一个高级火锅店经理的电话，打过去对方简直受宠若惊，一下子就给预留了一个最好的包间。
　　大G风风火火地开始往地方开，这次让小警花坐了派头十足的副驾驶。
　　“你看我干什么？”司机老赵觉得右边的脸在着火，不禁转头看了一眼身边正在盯着他猛瞧的欧阳警花。
　　欧阳警花一记直球：“我觉得你长得真好看，你又不常来我们这儿，我要多看两眼。”
　　赵懿明被她惹笑了：“妹妹，我喜欢男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啊！”欧阳冰冰挑起漂亮的韩式眉，“就是因为你喜欢男的我才敢大大方方看你啊，要是你喜欢女的，我这不就成性骚扰了吗？”
　　赵懿明：……我竟无言以对。
　　“你真有意思，我要是喜欢女的，一定第一个追你！”
　　“嘻嘻~”小警花乐得一耸肩，自己抽了一会疯又转过脸来对着赵懿明，“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的啊？”
　　问完好像意识到点什么，欧阳冰冰往椅子下面缩了缩。
　　“咳~”后座某位领导警告似的咳嗽了一声。
　　赵懿明瞥了一眼反光镜，大大方方道：“我在追你们小邢同志，你不知道吗？”
　　欧阳警花两眼放光，没想到他就这么豪爽地说出来了，顿时腐女之神俯身，转头就盯着还在神游的邢焇：“那小邢哥哥你是喜欢男的吗？”
　　言雳面朝着车窗吞了一口唾沫，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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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作者闲着没事写好了一段后面言少爷和邢教授的车，写完觉得……嗯……是不是对邢教授来说太凶残了点。哈哈哈哈哈！到了发车时间我通知大家去车站等着哈。至于到底停哪个车站我还在考虑，毕竟以前没干过这事儿，忽然发现自己不太懂。也许WB吧，作者WB名和笔名同名，新开的账号，以后想和大家多交流用的，大家可以加我。或者作者也上凹3搞个号停车也可以。大家可以给我意见，私信我。
　　再一次！求收藏！求评论！求灌溉液！求EVERY THING！爱大家！
　　不知道大家日后看了这段车会不会心疼邢教授！毕竟我们言少爷是野兽派猛男攻难免出手太重！啊啊啊啊！好想剧透！但不可以！><
　　赵懿明：啊啊啊啊！不可以！！！！
　　作者：冰冰啊~快来拖走老赵！！！


第48章

　　邢焇转过脸，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淡淡地开口道：“别问我这些。”
　　赵懿明勾唇轻笑：“人家害羞了，别问了。”
　　“咯咯咯咯咯~~~”欧阳警花转回身子，肩膀抖得厉害。
　　“咳！欧阳冰冰！”言雳伸手戳了戳她的后脑勺，“实习报告节操分给你扣30！”
　　火锅店高级得像个米其林餐厅。
　　欧阳冰冰在三位帅哥的包围下走进了餐厅，引来无数女生的羡慕嫉妒恨。
　　“哇，我今天是什么人生巅峰！”欧阳警花捧着心口，“被扣30分也值了！”
　　餐厅经理带着几人进了包房，就把厚厚的菜单递给了言雳。几个人对吃的都没有太多的要求，言雳就让餐厅经理去安排了。
　　这样坐下来才觉得一身的疲惫都砸了下来，言雳揉了揉自己的三七开，看着邢焇问：“饿吗？我看你晚饭也没吃多少。”
　　邢焇点头如实道：“饿了。”
　　言雳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菜一上来就把肉都堆在了他面前。
　　邢焇另一边坐着的赵懿明主动开始给他下菜，欧阳冰冰看着眼热极了，心里忍不住，凑到言雳耳边窃窃私语：“言队，你要加油啊！”
　　言雳不明所以地看她一眼：“什么？”
　　“啧~”欧阳冰冰用胳膊撞他，“你快给人夹菜啊！不然要输了！”
　　言雳一下子听懂了，脸皮开始燥：“说什么呢！我不是……”
　　欧阳冰冰恨铁不成钢，咬着一口银牙：“你看人家赵队长，你以后别后悔啊！”
　　“欸我说你这丫头……”言雳一抬手，还没打下去，面前的小碗里忽然多了一个鱼丸。
　　言雳：“……”
　　赵懿明：“……”
　　欧阳冰冰：“……”
　　“吃吧，煮好了。”邢焇低垂着眸子，又夹了一个牛肉丸子到言雳碗里。
　　我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
　　言少爷心情瞬间好得飞上了天！
　　赵懿明呆住：……不是，那不是我烫的么？……
　　“嘟……嘟……嘟……嘟……”
　　热火朝天的包间里响起一阵电话忙线中的声音。
　　邢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Hello~”
　　言雳：……
　　这人的铃声为什么那么让人焦虑。
　　不过这倒是记忆中除了自己以外，邢焇第一次接别人的电话。
　　平常连微信也不发一个，朋友圈都是—— · ——的邢教授，言队长曾经一度认为他孤僻到没有朋友。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朦朦胧胧的男声，言雳嘴里含着一块藕片，此刻正在努力压低咀嚼的声音，试图听到那么点蛛丝马迹。
　　“你什么时候回来？”邢焇没有避讳，一边接电话一边吃丸子。
　　赵懿明放下筷子，撑着一边下巴明目张胆地盯着邢焇的侧脸看。
　　对面说了句什么话，邢焇笑了一下。
　　言雳发现邢焇其实挺能吃辣的，通常来说皮肤好到几近透明的小孩儿都是滴辣不沾，但是邢焇面前是一碗红油，辣锅出来的菜直接蘸了红油吃，此时一双本就姣好的嘴唇泛着鲜红的光泽，脸上也带了两朵红晕，盈盈浅笑间顾盼生辉。
　　桌边的几个人不禁都停下手中的筷子来看他。
　　邢焇没说几句就把电话挂了，但是笑意一直浅浅地挂在脸上，看来两人的关系匪浅。
　　“谁要回来？”赵懿明往邢焇碗里夹了一块新烫的牛肉，嘴角自然地勾着。
　　“我朋友。”
　　“我朋友”这个词对于孤僻的邢教授来说确实是挺稀罕的，所以几人都没多问，却暗自都留了个心眼，都想看看这位传说中能让邢教授一笑倾城的朋友。
　　一顿火锅大家都吃得很满足，赵懿明作为情感大咖，很绅士地把最后一些好吃的都留给了全桌唯一的女士欧阳冰冰。
　　大概是两瓶可乐把欧阳警花给喝高了，一边感动一边遗憾地抓着老赵直诉衷肠：“赵警官你这么体贴，可惜喜欢男的，真是全天下女生的遗憾啊。”
　　赵懿明伸手摸了摸欧阳冰冰的头：“做妹妹不好么？”
　　“呵呵呵~好！”欧阳冰冰果然腐女属性，对这个话题浑不在意，直接把自己的饭盆子伸过去讨食，“那哥给我夹点好吃的呗。”
　　言雳在一边“嗤”了一声：“这个吃里扒外的！”
　　赵懿明看了看全程都像个局外人一样安安静静的邢焇，对于这朵颇难追求的高岭之花也是倍感无奈。
　　欧阳冰冰虽然长得美艳，实则是个豪爽的姑娘，见赵懿明一直这么坦白，借着火锅劲儿壮了壮胆子：“那个……赵队长……你说你喜欢男的，那你是……”
　　赵懿明明白她的意思，顿时笑了：“你说呢？”
　　欧阳冰冰捂住了脸：“哇~~~赵警官以后常来玩啊！”
　　言雳被辣油呛了一口，用眼角瞥了瞥身边的人。
　　邢焇一直低头吃饭，看起来没有任何想法。
　　凤翔村在离场子口菜市场不到两公里的地方，门口一个老旧木楼，上面写着掉了漆的“凤翔村”三个字，看上去颇有种时代远去人迹罕至的意思。
　　一大早几辆警车停在村口，吓得村主任穿着裤衩就爬了起来。
　　言雳带着一队人站在木楼前抖腿，可能是昨晚吃得比较好，本就肌肉凶猛的身材此刻更是撑得高定衬衫都变得鼓鼓囊囊，袖口挽起的小臂上，麦色肌肤因为夏季狠毒的太阳貌似又黑了几度，现在已经成了质感诱人的古铜色，此时正翻着手中的资料，抬头比对着眼前的一排建筑。
　　“就是这儿。”A队队长郑鹏宇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白色大棚，“凤翔村的农户多数以出租大棚为生，那片是个集中区域。”
　　一个跟着来踩点的片儿警走在旁边：“是的，言队，李超家的大棚也在那一片，我带你们过去吧。”
　　李超是张吉的舅舅，算是早年来云中市定居的外乡人。平常没有正经工作，和凤翔村的其他农户一样，以出租大棚和打打零工为生。
　　李超常常去张吉的农药店里帮手，所以场子口菜市场的人也都认识他。
　　李超对张吉的案子没有明显的作案动机，张吉出事的当晚李超正和一帮人打麻将，所以当初很快排除了嫌疑。但是言雳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尤其是他和邢焇从张宝成租住的房子外面拿回了那个纸盒子之后。
　　根据鉴定，那个看上去像纸盒子的东西其实是个培养皿，里面残留的物质是一些碎木屑和营养有机物，最有可能用来做的用途就是培养菌类，也就是种蘑菇。
　　言雳把资料卷成一卷一下一下敲着结实的大腿，看了看正在一旁哆嗦得神经衰弱的村主任：“李超人呢？”
　　“那个……”村主任整个支棱起来，整个眼圈都是黑的，“昨晚还看见在村头儿晃悠呢，刚去家里敲门人就没了。这个……这个……我也……”
　　言雳被太阳烤得脑门儿发烫，油亮的三七开都有了几分枯槁的势头，此时向着身后把手上的纸卷一挥：“进去看看吧。”
　　房子里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人。
　　“看来是跑路了。”郑鹏宇戴着一次性手套，挪开好几个挡路的杂物，才打开了后院的门。
　　后院接着另一个院子，院子里还有个独立搭建的房间，而院子的另一边有一扇铝门，打开后就是一个白色的植物大棚。
　　“嚯~这味儿~”铝门推开的一瞬间，一股极大又刺鼻的味道瞬间扑了出来。
　　法医主任施晓楠三两步冲过去拉上了铝门，转身道：“不知道是什么物质，大家全部把口罩防护镜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