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骨塔——by家猫万罐

　　—— 言雳最近一直在调查菱智化工厂的爆炸案，当时是他带队处理的那场爆炸，他的队员因为那件事都牺牲了，他到现在还有PTSD症状。另外，我听说他怀疑这件事和前云中刑侦支队涉黑案有关。
　　邢焇拧着眉低头敲字：
　　—— 知道了。谢谢费叔叔。
　　“邢焇！”
　　邢焇迅速点了屏幕右上角的X，收起了手机。
　　言雳端着餐盘跨过长凳坐下，看邢焇面前没有东西，就把餐盘推到他眼前：“你干嘛去了？找你一下午了。”
　　邢焇不客气地拿起勺子就开始喝汤：“我去了趟医院。”
　　“啊？！”言雳心里一跳，“你病了？”一想又补充道，“不会啊~你怎么会生病呢？”
　　“我没生病。去看个朋友。”
　　言雳脸色一变：“什么朋友？”
　　邢焇低头开始吃饭。
　　言雳自我纠结了一阵，决定不要刨根问底。
　　邢焇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扔到言雳面前：“我刚在医院看见你妹了。”
　　言雳低头看了一眼：“还真是。没打招呼？”
　　邢焇摇摇头：“她很快走了，没打成。”
　　两人随便吃了顿晚饭，言雳就拉邢焇下班。
　　停车场的车已经没几辆剩下了，言雳刚拉开车门，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喂~头儿~”郑柯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言雳合上车门转身，指尖划过声音键，把音量调小了几格：“说。”
　　“头儿~技术部很给力，竟然恢复了电脑数据，去年的档案里确实有个鬼船的案子，发生的日期是在去年的11月20日。这个档案是前刑侦支队长武畅亲自录入的，上面写明找到一艘鬼船与一箱新型毒品有待研究，但后面没有写结果。”
　　言雳往车身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低声道：“然后呢？”
　　郑柯继续：“然后这个档案是在今年的6月25日被删除的。删除人的账号是个高级账号，查不到是谁。”
　　“查不到是谁？”6月25日，正是言雳来上任的前五天。
　　“嗯。”郑柯应道，“有些警务部的高级账号不会显示用户名。”
　　言雳捏紧手心，挂下了电话。
　　“走吗？”邢焇从副驾驶探出头来。
　　“走。”言雳把刚摸出来的烟重新放回口袋里，转身上了车。
　　“不问我今天去哪里了？”
　　低调深沉的迈巴赫转过老旧的街角，邢焇把窗打开，膝盖抵在前控上望着街边的行道树。
　　言雳面色安然，沉沉地“嗯”了一声：“你有你的私人空间。”
　　邢焇依旧望着窗外，霓虹从他干净的侧脸上划过。
　　“你是不是一直在调查菱智化工厂的事情？”
　　车轮急速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叭~叭~”
　　后方被紧急逼停的车辆气愤地按着喇叭，言雳却完全置之不理。
　　“你想说什么？”
　　邢焇把头转过来面向他，眼神平静却笃定：“你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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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码字。


第86章

　　迈巴赫开出街口，穿入小巷中，花园的大门自动开启。
　　言雳把车停稳，却迟迟没有下车。
　　邢焇摇开车窗，从前储箱里拿了一根烟点上，星点的火苗在暗夜中一明一暗地闪动着。
　　邢焇靠在副驾驶座上，目视前方亮起灯的花园：“今天你派来跟我的那个人，是新来的实习生？”
　　言雳“嗯”了一声，伸手把收音机关了。
　　“业务有点差。”邢焇笑，“好几次躲藏都撞到人，还要再训练训练。”
　　修长的手指从窗缝中伸出去掸了掸烟灰，邢焇对着反光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陈鸿越是当年云中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在半年多前被内部调查，因为涉及作风问题被开除了。我的想法是，陈鸿越也许没有直接参与涉黑，但是这个人很重要。”
　　言雳深吸了一口气：“他腿怎么断的？”
　　“车祸。”邢焇吸了一口烟，“武畅死了以后。”
　　言雳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他的脸上一如既往地淡定，无波无澜地仿佛他不是那个传说中因为告密而导致整个前任刑侦支队被一锅端掉的内鬼。
　　现任刑侦支队队长眯了眯眼睛：“那武畅是怎么死的？”
　　“注射过量不明毒品。被判定为自杀。”
　　“不明毒品？”
　　邢焇对上言雳的视线：“尸检报告上这样写的，因为毒品成分十分复杂。但我现在怀疑是……”
　　“UN20？”
　　“可能不止。”
　　“什么叫可能不止？”
　　“你还记得那种红色针管吗？”邢焇摁灭了手里的烟。
　　言雳呼吸都紧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你说的，组织内部用的？”
　　邢焇眉头轻皱：“不确定，成分可能做了改变。但应该是类似的东西。”
　　“所以，如果武畅真的因为这个东西致死，那么就很可能也是……”
　　“处刑。”邢焇黯声道。
　　夜色低沉，深秋的风带着寒潮灌进车厢里。
　　皮质座椅“咯吱”一声响，邢焇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扑过来的言雳压进了椅背中。
　　“所以你一直和陈鸿越有联系是怕他也被灭口？”
　　呼吸带着热气喷在被秋风吹得稍有凉意的脸颊上。
　　邢焇侧脸避开：“没有什么联系，只是我一直留意着这个人的动向。言雳！”
　　大手正从他衣摆下面往里探，邢焇动手拉住：“拿出去！”
　　言雳贴近他干净的颈边嗅了嗅，语气带着哄：“你真香。”
　　邢焇又好气又好笑：“说正事，你闹什么闹！”
　　言雳拿鼻尖在他耳边蹭：“好久没亲了。”
　　邢焇被他蹭得烦躁，眼前忽然一闪，一个黑影站在了铁门外。
　　“言雳，外面有人。”
　　“你别找借口，给我亲一下！”
　　嘴唇才触到暖融融的皮肤，言雳就觉得后颈一紧，整个上半身被提了起来。
　　邢焇面无表情地拎着他：“门口有人，言队长。”
　　言雳：“……”
　　言少爷一直心里有数，若真的打起来，他真的应该不是邢教授的对手。
　　“什么……我艹！”这一回头着实把胆大心不细的言少爷吓了一跳。
　　不远处的花园铁门外实打实地站着一个人。
　　“谁？”路灯的光线昏暗，那人站在背光处，整个人都阴森森的。
　　邢焇笔直盯着：“马学才。”
　　“谁？！”言雳更迷惑了，翻回自己的驾驶座，眯缝着眼睛，“马学才是谁？”
　　“那个彩虹乐园的员工。”
　　言雳想起来了。
　　车门“嘭”地关上，两人下了车往门外走。
　　门口的黑影一闪，跑进了街角。
　　言雳三两步上前就把人给揪住：“既然有事找我们，为什么还要跑。”
　　马学才戴着鸭舌帽，低头靠到一辆平板车边。
　　言雳瞄了一眼那辆平板车上的装备：“你卖烧烤？”
　　马学才捏紧车把，低头支吾：“生意不好。”
　　“你白天工作，晚上还出来赚外快？”邢焇问。
　　马学才头埋得更低：“我辞职了。”
　　言雳走到他车边，从车上拿了一串没卖完的肉串就开始吃：“那么稳定的工作，为什么辞职？嗯，味道不错，卖几块钱一串？”
　　邢焇白他一眼：“你有事要跟我们说？”
　　马学才指尖抠着木车把，把脸埋得很低：“我在街口卖，刚才看见你们开车进来，我就……”
　　“有什么事直接说。”言雳把竹签往一旁的垃圾桶里一扔，“吃人民一串烧烤，我也得为人民服务不是！”
　　“我被沈华明骚扰，我能告他吗？”
　　“咳咳咳咳~~~~”言雳被自己的舌头绊了一下，一时间差点噎着。
　　“你说什么？”
　　“我是因为受不了沈华明的骚扰，我才辞职的。”马学才涨红了脸，“还有，那个张青松也是个变态，他和沈华明搞在一起。”
　　“咳咳咳咳咳~~~~”言雳拍着胸口，咳得更厉害了。
　　“你还知道什么？”邢焇把手揣在裤兜里，街灯下的脸色看起来格外严肃。
　　马学才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之前那个猥亵小男孩的事情就是沈华明干的，因为我躲在洗手间里都看见了！还有！张青松是个瘸子。他没有右脚！”
　　邢焇和言雳对望了一眼。
　　……
　　“根据收集来的脚印情况，沈华明的工作鞋脚印与收集到的第一位男性嫌疑人的脚印相符合，加上郑琪敏的口供，可以判定第一个进入洗手间隔间的就是在那里等待郑燕儿给他送小男孩来的沈华明。”
　　别墅一楼客厅灯火通明，言雳躺在沙发上，手机里的档案照片照亮了他雕刻般的侧颜。
　　邢焇坐在电视机旁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撸猫：“嗯。而另一个沾有血迹的，很有可能是抱走梁元浩的男性嫌疑人由于是穿的袜子，未能收集到其鞋印。但是，他的每一对脚印都是右脚浅，左脚深，说明这个人是个右腿残疾的人的可能性极大。也就是，极大可能就是张青松。”
　　梁川失踪还在寻找中，而启靓的父母那边也没有再收到过勒索电话，这起绑架事件感觉后续已经石沉大海，现在连孩子的安危也不能肯定了。
　　“叮呤呤~”手心里的手机忽然跳了起来。
　　一个显示不出号码的来电出现在屏幕上。
　　言雳从沙发上跳起来坐正。
　　邢焇对他点了下头。
　　“喂！”
　　“张青松是凶手，马上去乐园抓他，不然他就会潜逃。”
　　“喂？！”
　　“啪嗒。”电话断了。
　　“听清楚了吗？”言雳抬头看邢焇。
　　“嗯。”邢焇颔首，“但声音处理过，听不出是谁。”
　　墙上的时钟已近午夜。
　　言雳果断抓起身旁的外套：“还是去一趟看看。”
　　迈巴赫疾驰到乐园停车场，邢焇先一步下了车。
　　纵观四周依旧拥挤的停车状况，邢焇点了点头：“看来今晚有特殊活动。”
　　乐园门口的告示牌上贴着“包场活动，请出示邀请码方可入园。”的告示。
　　言雳和邢焇亮证入场，大门对面就是服务中心。
　　原来今晚乐园里有公司包场搞了一个午夜的狂欢聚会，所有游乐项目都会持续开放到凌晨两点。
　　张青松不在，工作人员说领导去巡园了。
　　沈华明也不在，似乎今天是休息。
　　坐等并不一定是最有效的方法，两人决定亲自到乐园里去碰运气抓人。
　　“沈华明还真是个变态，骚扰自己的属下不说，明明喜欢小男孩，还要跟张青松这个老男人搞在一起？”言雳走在花石路上，想想都觉得鸡皮疙瘩直冒。
　　“这可能就是种病态，也有可能是他想要上位，毕竟，睡上司也是可以往上爬的。”
　　“哦？”言雳斜睨他一眼，“这个规矩……你倒也可以考虑一下。”
　　邢焇往旁边让了让，没接他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刚才你那个电话可能是沈华明打的。”
　　言雳一秒恢复正行：“想过。因为张青松在那个位置上太久了，有人想要取而代之。”
　　“两位要来玩伯爵城堡吗？这一组正好还有两个位置哦！”一边的游乐服务人员正在招揽客人，见两人游手好闲地在晃悠，就直接上来邀请了。
　　言雳看见一旁的邢焇停下了脚步，也跟着向眼前的建筑望了一眼：“这是个什么项目？”
　　“鬼屋加跳楼机。”
　　“哈？！”言雳看向一脸淡定的邢焇，“你不怕吗？邢教授。”
　　邢焇不动声色。
　　“哦，忘了，你自己就是住古堡的。”言雳看他一脸向往，“去玩吗？不耽误抓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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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跟着一众参加项目的游客一起进入到城堡内部，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有两排带把手的座椅。
　　邢焇和言雳被安排在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
　　把手压下来的时候言雳忽然生出几分紧张：“我怎么觉得这地方有点诡异。”
　　“叮咚~”游戏开始的声音响起。
　　众人脚下一震，整个巨大的黑色屋子开始缓缓上升。
　　原来这是一个巨型电梯。
　　众人眼前的布景也开始缓缓出现，一个装饰豪华的古堡房间展现在众人眼前。
　　披着中世纪披风的铠甲武士，戴着珍珠项链的豪门贵妇画像，还有华丽耀眼的水晶灯都真实地出现在眼前的房间中。
　　就在众人都在认真地参观眼前的古堡房间时，脚下的黑色电梯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毫无预兆地忽然开始速降。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从电梯内传出来。
　　“轰”地一声，电梯又停了下来。
　　就在众人惊魂未定时，电梯又开始缓缓上升。直到升到比刚才那个房间更高的一个楼层，眼前又光亮起来，另一个别具一格的中世纪房间出现在眼前。
　　这次的房间中，有两个逼真的人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在给她年幼的孙女讲故事。
　　灯光昏黄，温馨中又带着几分诡异。
　　众人的安心不到十秒，电梯忽然又开始直线坠落。这一次坠落没有停，轰隆轰隆地连降了两级。
　　不少女生都吓哭了。邢焇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