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蛇妖竟痴恋于我——by明月栖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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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俊冷冷说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褚九殷一下下抚着颜子俊滑如绸缎的长发,听他这样问,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你就是藏到地下三尺,我也有本事给你挖出来。你方才那话,未免也忒看不起人。”
颜子俊双唇紧咬,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给你说了,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褚九殷用手蒙住了颜子俊双眼,“其实我数月前就已知晓了你的行踪,只是犹豫了许久,才决定来看你。”
“滚开!”颜子俊咬牙,“我叫你放开我!”
褚九殷勾唇一笑:“我方才化作小蛇,在屋顶可是看的清楚,那女孩子是不是每日都是这个时辰过来给你送饭?你倒是不推拒!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天长日久,能干出什么好事?”
“住口!”颜子俊面上凝起了寒霜,“我与步璃相处日久,清清白白的,人家女孩儿的名声,岂容你玷污?”
“你这么狡猾,看不出她喜欢你?”褚九殷轻抚颜子俊的面颊,内心被不自知的嫉意刺的一痛,“你也喜欢她,对不对?只是凤吟台内,你我夜夜春宵,你嘴上说恨透了我,此处省略若干字,很欠的一段话,你那个好妹妹要是知道你还有这样一番嘴脸,该作何感想?”
颜子俊气得满脸通红。
褚九殷索性不再与他废话,直接将人按倒在了床上,此处省略若干字,大蛇依旧欠的很,褚九殷低哑道:“我想要你,现在!”
颜子俊的身体被他用术法控制着,便是连偏过头去也做不到,只是他们四目相接的瞬间,褚九殷还是在颜子俊的眼中,读到了他的痛苦与挣扎。
“你这个人,牙尖嘴利,偏还软硬不吃,我想好好对你,你却总要激怒我。”褚九殷此处省略若干字,我尊重晋江,“我要你!”
反复陈说的“我要你”三字,宛如诅咒,加之褚九殷恣意妄为的唇舌刺激,让颜子俊昏聩的意识瞬间觉醒。
此处省略若干字早就被这个男人彻底拥有了,在凤吟台的那张大床上,他们共度的那些疯狂的、激烈的、此处省略若干字夜晚,都由他们彼此交换的温度与此处省略若干字为证。那些疯狂的记忆一旦被唤醒,就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着灌满了颜子俊脑海中的每一处罅隙。
“啊啊啊啊,褚九殷,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颜子俊疯狂地大叫起来,他无数次的想要尝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却连徒劳的扭动都做不到。
褚九殷望着他面上痛恨交织的神情,心中一阵绞痛。
“褚九殷!你放开我……咳咳咳……”
“子俊,你怎么了?”
褚九殷见他因过于激动而不住干呕,连眉眼都因痛苦而紧皱在了一起,他忙将手指伸向颜子俊后颈,也不知在哪处用力一点,颜子俊便如断了线的木偶,身体一下子恢复了自由。
他一能动弹,就将身上的男人猛地推开。他挣扎着滚到床里,跪趴着干呕了半天,呕得他五脏六腑都绞成了一团。
往日里被褚九殷亵玩的阴影压迫着颜子俊的神经,他被压的直不起腰,只能像条脱水的鱼一样,拼命的大口喘息。
褚九殷将掉落在地上的棉衣拾起,展好后给他重新披到身上。
他看着颜子俊被乱发遮挡的眼神,那戒备的神情,宛若将他视做凶煞恶鬼一般。他纵是脸皮再厚,一颗心是铁打的也受不住了。
他背过了身,无力地斜坐在了床沿上。
颜子俊扯了扯身上的棉袄,尽力将自己□□的身体遮掩起来,喘息着说道:“褚九殷,你到底想怎样?你不远千里,一路寻来,别告诉我,你就是来做这个的?”
褚九殷眼中的星火熄了,面上露出了一个颇具讽意的笑容,“我家中美婢娇童无数,凭哪个姿色也强过你,他们对我逢迎讨好,个个都想爬上镜阁的那张大床,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既如此,你便去找他们伺候,何必又来此纠缠?”
褚九殷冷哼一声,唇角扯出一丝苦笑。
莫说这个狠心人不解,他自己其实也不明白的很。
他与这人分别一年,起初他被那壶雄黄酒毒倒,现出了原形,在凤吟台从初一躲到了十五,才敢重现于众人面前。
非是他法力低微,耐不住雄黄酒的毒性,而是他真的伤透了心。
他没想到,自己屡次不计前嫌,换来的仍是对方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决心。那人明明知晓自己的真是是蛇,最惧雄黄的药性,可他却能狠下心肠,对自己再施毒手……
他心灰意冷了许久,也不想再追究此事,可这一年时间,本以为能将他与颜子俊的前尘往事淡忘,不想每日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的仍是自己。
他愤恨、怨怼、不解又迷茫,纵使他已修行了千年,彼时仍分辨不清自己的感情。
喜欢吗,怨恨吗?
怨是肯定的,至于喜欢……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像一道彼此割裂的峡谷,褚九殷尽管极力抗争过,想要将脱轨的一切扭转回来,但最终的结果仍是走向绝望。
为何如此?他不该如此,可又偏偏如此。
褚九殷疲惫地转身,看向颜子俊的眼神却是凌厉的,他颤声答道:“你几次三番的想杀我,是我一次次纵你,才让你在外偷生了许久,你每一日的时光都是从我手里偷来的,我如今再要带你回去,想必你也没什么怨言!”
颜子俊一听这话,先是后退了两步,脸色则由白变青,随后又涨的绯红。
“你几次险些害我身死,我也,也有亏欠你的地方……褚九殷,如今咱们两清,你何必紧抓着那些旧怨,始终不肯放过?”
褚九殷急了,他猛地站起了身,身后的帐子因为他身上的灵压流转,如被狂风撕扯,碎成了无数絮状的尘烟。
“你说两清就两清,凭什么?你把我害的人不人鬼不鬼,你自己有小姑娘捧着,逍遥快活,我呢?就冲这个,我也不能让你如愿!”
颜子俊跪爬起来,从床上翻身而下,双膝磕在冰凉的地面上,他拽着褚九殷的裤角,苦苦哀求道:“当日贾龙将我从陈家赎买,所费不过纹银十两,我现在手里有这个钱,我把钱还你,你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
褚九殷将他一把甩开,狞笑着道:“是啊,你身契还在我手里攥着,我不发话放了你,你便还是羡园的逃奴。你不是想做官吗?告诉你,你有了这个身份,只要有人去告官,你便是考中状元,也是白费!”
本想着明年秋闱,便可与县里的童生结伴赴考,若能一飞冲天最好,如若不能,也可再回到这沙阳堡来,边做工养活自己,边努力用功,以待来年再考。
只是到底是颜子俊想的简单了,褚九殷说的没错,有着这层庄子里逃奴的身份,他便是高中状元,一旦被人告发,多少辛苦也得付之东流,他不吃官司,便算是运气好的了。
颜子俊跪在地上,怔忪间将双手缩回,无助地环抱着自己光口在外的身体。
褚九殷将他从地上拎起,用力甩在了床上。
“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你若识相,就乖乖与我回去,我家里锦衣玉食,珍宝文玩,任你享用,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颜子俊一双鹿眼通红,他痛声问道:“我若跟你回去,不过还是供你口辱玩弄。褚九殷,你折我羽翼,将我终身囚在身边,你将我当成了什么?”
褚九殷脸上嘲讽的笑容渐渐淡去,他拧紧了眉头,将颜子俊重又拉回怀里,“我把你当成……”他顿住了,只因他脑中思绪混乱,一时实在找不到贴切的答案。
他沉默了片刻,将自己的薄唇紧贴在颜子俊的双唇上,无奈地只能以一吻倾注自己的情绪。
“跟我回去!”
“不!”颜子俊抗拒这个答案,他努力将褚九殷推开,让自己与他保持着距离。
“那好,路你自己选。”褚九殷将困着他的双臂松开,眼中满是难掩的失落,“我会让你跪着求我带你回去的。”
颜子俊摇头,只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褚九殷面向着他后退了几步,他施展法术,将自己的一身墨色披风化作一团黑云,将自己高大的身躯裹挟起来,半遮半掩,亦真亦幻,仿佛他整个人都即将化作浓云,消散而去。
“我会让你知道,离开我,是你做下的极错误的决定!”
颜子俊咬牙道:“我不后悔,就是饿死,我也不想再跟着你了!”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能在这儿坚持到几时?”
褚九殷说完,果真幻如烟云,旋即消逝而去。
第 44 章
“我说俊哥儿,先别忙活啦,进来喝口水,歇会儿吧!”
老邓撩开棉门帘,朝外面吆喝的同时,又从灶上的大锅里舀了勺热水,往灶沿的粗碗里添去。
颜子俊在院子里忙了半天,这会儿着实口渴的厉害,他简单拍了拍棉衣上的碎木茬儿,起身进了厨房。
老邓招呼他在小凳上坐下,顺手将那碗水给他端了过去。
“我说俊哥儿,你这活儿干的可是漂亮啊,不过一半天儿,就给我把橱子打好啦!”
碗里的水略烫,颜子俊端着,朝碗口吹了吹凉,小口不停地啜饮着。
“老伯快别夸了,不过是打个碗橱,费不了多少工夫。待会儿给您上好了漆,您放到太阳地儿里晾上半天,就能搬进屋了。”
老邓也在灶前的小木凳上坐下,说道:“可不是我瞎说,你做事是利索,我那一担挑也是个木匠,你看他给我屋里打得那些家伙什儿,都啥玩意儿!”
老邓摇着脑袋,面上也是一脸的嫌弃,颜子俊听他抱怨半晌,并不插嘴说话,只微笑着听他絮叨地数落着自己一担挑的不是。
邓老头嘴碎,说了半天也不停闲,直到有人敲了他家大门,才将他那打开的话匣子给强行合上。
“砰砰砰——砰砰砰——”
“行啦,行啦,别敲啦!”老邓年纪大了,腿脚不如前些年利索,到门口开门,也是一步步地挪蹭着过去,“这哪个急性子啊,催命呐!”
他刚将门栓抽了,那道木门就像被人从外面撞开一样,“啪”地贴到了墙上,要不是老邓撤的快,险些让门给他带倒了。
“诶,我说老柴家的丫头,你这急吼吼的,干啥呢?”
步璃进了门,就一路小跑着进了院子,她急喘着回首道:“邓伯,对不住啊,出大事儿啦,俊哥儿呢?”
老邓向着灶间一指,嚷道:“在里边儿,你上屋里找他去!”
“哎,知道了!”
步璃跑进灶间,见颜子俊仍在小凳上坐着,品茶似的,慢条斯理地喝着热水,心里急的就冒火,她上前将颜子俊拉起,二话不说地就往门外冲去。
颜子俊见她累的直喘,口里还“呼呼”地呵着白气,知道事出紧急,急忙问道:“步璃,出什么事儿了?”
步璃忙道:“先别问了,赶紧跟我家去!”
老邓也在一旁问道:“丫头,先把话说清楚喽,这是出啥事儿啦?”
“哎呀,我可来不及解释了,哥,你再不跟我走,你家就要烧完了!”
颜子俊一下子傻了,他跟老邓对视一眼,向着白水巷的方向就急奔而去。
好在邓家距白水巷不远,子俊和步璃一路狂奔,刚出了院门口,便听望火楼的钟声被人急急敲响。
“铛,铛铛——”
他俩猜测火势不小,急忙向着家中奔去,奈何刚进了巷子口,便见里面挤满了人,有披头散发,满脸黢黑,呼号着“走水”的,有卷着金银细软,往外奔去逃命的,然更多的,还是拎着水桶、洒子、斧锯往里挤着救火的。
颜子俊身单力薄根本挤不动,最后还是跟在潜火兵身后,才挤进了巷子深处。
他家在紧里边儿,方才打老远处,他就见自家的院子上头,火苗直往天上窜。那烈火仿佛是发了疯,伴着寒风越刮越猛,眼见着就要肆无忌惮地把一切吞噬掉。
等颜子俊好容易赶到了门口,事态就更加紧急了,火焰不光烧掉了院中的一切,还夹带着浓烟和灼热,呼啸着叫人根本无法接近。
听着院里的木料被极速燃烧时发出的“嘎巴”声,颜子俊急红了眼,他四处一望,想求潜火兵们先给他找件毛毡,往上淋些水,他也好披着,冲进去抢些东西出来。
“哪儿来的小子,往前冲什么冲,不想活啦?”那带兵的防隅官见颜子俊身小力薄,不顾一切的直往前猛冲,忙命人将他拦了下来。
“大人,这是我家,求您让我进去,我也好救些东西出来!”
那官员见他冲动之下不知死活,忙怒斥道:“混说什么?你没看见火势恁大,你冲进去不是找死是什么?赶紧消停喽,别给咱们添乱!”
颜子俊心知那人说的在理,他眼下就是闯了进去了,也是白搭!火势这样大,他攒的那些体己,八成早就随着大火化了灰了。
思及此处,颜子俊心痛之下,眼前就是一黑,勉强扶住了墙,才将自己站稳。
为免妨碍官兵救火,他忙立到了一边,眼见着军民们一桶桶水泼洒进去,又朝院子中掷了无数的水囊,最后佐着唧筒呲水都无济于事。
眼前的乱象,让他的一颗心,就像是被火苗舔过的木柴,渐渐被漆的黑了一片。
眼前的火焰,伴着旋风冲上了天际,恶毒的火舌燃烧了一切,发出咝咝的怪叫。直到个把时辰过去,院中的一切都尽数化成了灰烬,那噼噼啪啪的响声才终于停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