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蛇妖竟痴恋于我——by明月栖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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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气流在水中被分成了数个水环,一旦寻到落水者后,就会循着轨迹回旋到施术者身上,小蛇朝前方吐了口气,不过一会儿,就有道道水环连续回弹到小蛇身上。
这一探不打紧,可给它吓的又灌了一大口水进肚子里。
“我的天爷啊!”
小蛇默念着,瞬间将蛇身变大了许多,待将那人的腰腹紧紧缠住,才化成一道虚影,消失在了水里。
——
渐入深秋,地气也渐渐变凉,林间却仍是花繁叶茂,莺飞草长。
一道山涧自密林中潺潺流淌,山下小潭水清见底,清澈明净,偶有鸟鸣声划破谷中寂静,山间节气却已到了乍暖还寒时候。
褚九殷环抱一人,飞至一座矮山前。
此山虽不高,但山势却十分险峻,待他二人到得半山腰处,褚九殷只将大手一挥,两旁稠密藤蔓就主动向两侧聚拢,再拨开半人高的杂草,竟露出了个天然溶洞。
洞里黢黑一片,所幸岩壁上嵌有鳞石,勉强使人看得见路,两人湿答答地前行了片刻,眼前又是一亮,待拨开云雾,原是前方洞岩下有一露天野温泉,汩汩泉水从地下涌出,正散着氤氲的热气。
天顶镂空,连月亮也仿若触手可及,恰今日天晴,星空万里无云,单就一轮满月挂于天际,俯瞰山下景色,竟是绮丽而又壮观。
褚九殷将昏死过去的颜子俊抱到热泉边上,掐指散去了一块青石上的灰尘,他又抱了好些枯草过来,在石面上铺了厚厚一层,等将火生好,他又赶忙将人抱坐在了石面上。
颜子俊刚被救起时,可灌了一肚子水,好容易被褚九殷按着肚子倒了个干净,人也始终没醒过来,到了这会儿,神智也还是半明半昧。
他眯眼往头上看去,模糊间认出了救命恩人是谁,心里一热,举臂就勾到了褚九殷的脖颈上,低低叫了声:“大哥,我好难受。”
看他浑身透湿,实在冻的厉害,褚九殷将人往火边挪过去一点,却也不大管用,无奈之下,只能先将颜子俊湿衣褪下再做打算。
可才扯开这人前襟一角,就有大片的雪白肌肤来露了出来,褚九殷看在眼里,心脏紧跟着就是一跳。
又过了许久,褚九殷才费劲儿地将他上半身衣裳扒拉干净,再看颜子俊胸前肌肤晕红了一片,褚九殷伸手向他额上探去,触手已是一片滚烫。
褚九殷慌道:“这是怎么了,怎好端端的就发起了热?”
他本是蛇类,加之近日天寒,令他掌中的冰凉熨在颜子俊额上极为舒服,他忍不住捉住了大只大手,在自己脸上蹭了又蹭,后才惨声说道:“大哥,那梁定安果然不是好人,他令人将我诓骗进府,又逼我将搀入□□的酒水喝下,只待我药性发作了,便要污了我去……我实在没了办法,想着大不了一死,也不能让那小人如愿……”
“然后你就要投水自尽?”褚九殷咬牙,“下贱东西,若不将你千刀万剐,难消我心头之恨!”
“唔,我该死。”颜子俊含泪点头,“我悔不该不听大哥的话,让他们轻易就骗了进去,还险些连累了大哥。”
此刻身在至亲之人怀中,颜子俊虽恨自己,却也有满腹的委屈无处诉说,他听褚九殷凶他,心里又悔又怕,说话时不自觉就带了哭腔,可听着却像是小孩子向长辈撒娇一般。
褚九殷心痛不能自已,在颜子俊鬓间亲了一口,又颤声说道:“傻孩子,我说的又不是你,你该死什么?我总不能保护好你,是我该死才对!”
褚九殷看他面色,已然是红的极不正常,又看他难受的不行了,知他症状后,便只得唬着脸,伸手去探他口间。
省略无数个自然段……
他伏在褚九殷肩上,迷蒙着低叫道:“褚九殷,你说你是我哥哥,可我又总觉着不是,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褚九殷心痛不已,只觉自己的一颗心被他捏成了团,碎成了粉,他紧抱着颜子俊不放,忽而心口一股热流涌上,就将人压在了身下。
“好弟弟,我此生此世都是你的兄长,是你最亲爱的人,我会好好护你,爱你。除此之外,我再不作他想,更不会再伤你一根头发……”
颜子俊眼睛半睁半阖,眼角眉梢上尽是春色,也不知他将褚九殷的话听进去几分,只看他将一张粉面紧贴着褚九殷面颊,口中仍不断唤着:“大哥,大哥……”
声声妩媚,句句动人。
再次省略无数自然段……
这一场云雨直到天明方歇,颜子俊被口口了数次,才将药性尽数散去。
褚九殷摸他体温也降了下来,这才稍稍放心,等将颜子俊抱回岸上,又给他将烤干的衣衫穿回身上,才与他搂在一起,滚在铺上沉沉睡去。
第 98 章
昨夜空中的皎洁明月,此时已被蔚蓝色天光所取代。
颜子俊睁开酸涩的双眼,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处有温泉的溶洞里。
他将酸软身体撑起的瞬间,只觉头脑中一片混沌,缓了半天,觉着自己仍无半点力气。
衣衫滑落,露出了在温泉里浸泡许久的滑腻肌肤,以及满布胸口的点点瘢痕,颜子俊呆看这些痕迹良久,才想起了昨夜的荒唐。
他羞愧到了极点,从地上弹坐起来,赶忙用手将双眼紧紧捂住,好像只要如此,就能将昨夜种种隔绝在他的头脑之外。
正在苦恼之际,褚九殷却从外面走了进来。
只看他手中尖削的树枝上叉了只野物,一进洞内,见颜子俊已经醒了,忙将手里的野味往火上丢去,伸手就要将爱人抱进怀里。
可两人碰触的瞬间,又令褚九殷窘的很,一双大手还没将心上人抱个结实,就被他又尴尬地收了回去。
他俩皆臊的厉害,可又舍不得分开半寸,磨蹭半天,又紧挨着坐在了一处。
褚九殷怕他饿着,自顾自的往火上给他烤兔子肉吃,等肉熟的差不多了,他又从袖筒里掏出把匕首,从兔身上割了块冒着油花的腿肉,给颜子俊递了过去。
“这是我今早刚猎的,香嫩的很。你把这块吃了,先垫垫肚子吧。”他声音轻柔,带着明显的讨好意味。
颜子俊劳累一宿,早就饿得狠了,一从褚九殷手中把烤肉接过,三两下就被他吞进了肚子里,又因吃的太急,竟给他噎的呛咳了起来。
褚九殷看他噎得难受,举手就在他脊背上拍了起来,“子俊慢些吃,大哥还给你熬着鱼汤呢,我现在就给你盛一碗,等吹凉了喂你喝。”
也不知褚九殷是从哪儿找了个小瓦罐,里头装着鲜杀的活鱼,兑足了水,再撒上了盐巴,从早起就被架在火上煨着,到了这会儿,已熬的鲜白如乳,揭开盖子,正往外“咕嘟嘟”地冒着诱人的香气。
褚九殷说完,舀了勺鱼汤到粗瓷小碗里,仔细地往里吹凉。
颜子俊注视他侧颜良久,想起他们初到汴京时,褚九殷为给他补养身体,也常做鱼汤给他喝,今日画面与昔时重叠,又兼回忆起昨夜二人做下的羞耻事,竟使他愈发的惆怅起来。
褚九殷递过小碗,细看颜子俊小口啜饮着碗里的鱼汤,观其举止动作,竟是意外的可怜可爱。
他心中一时酸软无比,连着眼眶也跟着酸涩起来,猛将颜子俊一只腕子擒了,张口便恶狠狠说道:“子俊放心,你昨夜险被那畜牲侮辱,我做兄长的,绝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颜子俊忙将碗放下,急急问道:“大哥想做什么?靖远侯位高权重,咱们招惹不起的!”
褚九殷却不管那些,他起立之后,将身体背转过去,虽已极力忍耐,声音却还是颤抖的明显:“这事决不能轻易算了!你可否想过,若非大哥昨夜潜入侯府将你险险救下,你此时岂还有命与我说话?”
颜子俊心中一痛,膝行过去,将手臂环抱在褚九殷双膝上,亦颤声说道:“都是我不好,若我听话,哪儿会惹下这样的祸事?可我就算是死了,也绝不能再让大哥为我冒险。”
颜子俊之所以这样难受,全是因他曾见过褚九殷的裸身几次。
他兄长原本体魄强健,一身筋肉白皙匀称,光润结实,可为了保护他,那具无瑕身躯早已疤痕遍布,挑挑拣拣也找不出几块好地方,这让他看在眼里,怎能不心疼?
褚九殷看他难过,忙回身将他抱了起来:“你先别难过。我看那畜牲是个记仇的,这回他损失惨重,自然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暗亏。就算姓梁的不想追究,蜕云子也会怂恿他对我紧咬不放。如此想见,咱就是想做缩头乌龟也长久不了,不如釜底抽薪,将他们彻底治住了,你我才能长久安稳度日。”
颜子俊知他素有一身本事,又主意极大,这回他就是想劝,怕也是劝不住的,不由又怯怯问道:“大哥这样说,可是想好办法了?”
“我什么也不怕,就等着这伙坏人再次出手。只要他们肯出招,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们。”
颜子俊忐忑不已,望向褚九殷的面上也满是忧郁之色。
褚九殷见他如此,不免心疼,便将心上人紧紧抱住,在他耳边小声诉道:“我刚才说错话了,我不是什么也不怕,很多时候,我其实都怕的要死。”
“什么难事,能让大哥这样畏惧?”
颜子俊初时,还不惯他与自己这样亲密,可昨夜两人几乎做尽了所有亲密事,这会儿再被褚九殷这样抱着,他只觉着格外温暖踏实。
他心疼极了这个男人,早为他将自己一颗心沉沦下去。此时此刻,他竟斗胆生出了在这深山野林,只要大哥喜欢,什么都可随了他去的想法。
两人额头就这样相抵,连鼻尖也碰在了一处,褚九殷闭着眼睛,颤抖道:“我怕你受伤,怕你出事,怕你伤害自己!可你让自己落水,简直伤透了我的心。要知道,无论身处何种境地,你都该珍惜自己的性命,就算不为着自己,你也该为了我着想才是。”
听他言辞悲伤恳切,颜子俊也难受欲死,他将脸埋进褚九殷的颈窝里,亦颤声说道:“大哥别伤心,子俊这回记住了。”
——
二人回到山下,褚九殷趁夜将颜子俊送回府衙,他自己则又回了侯府的地牢里装死。
临别之际,他逼着颜子俊再三保证会照顾好自己,只听大哥一人吩咐,再不做任何傻事,才将信将疑,忧心不已地放他回了自己屋里。
又过一月,朝廷委任钱叔同往开封府任府尹一职,哪知此人到任当日,颜子俊正率都头主簿等人在大门口等候拜见,却见一对人马裹挟着沙尘,竟走到了新任府尹的前面。
这支队伍前后约两百余人,行军途中军容整肃,不闻一丝喧哗,兵勇个个披坚执锐,杀气腾腾。排在最前头的,乃是一顶皂顶银帏的八人抬大轿,侯勇则袍服雪白,着一身亮银轻甲,骑在一匹墨色长鬃骏马之上仅随其后。
轿夫将轿帘拢起,钱叔同步下轿辇,并不与迎候在门口的颜子俊等人寒暄,反而疾步上前,为先头的那位贵人打起了轿帘。
“侯爷,地方到了。”钱叔同含笑说道,又极有眼力见地伸手过去,扶人从轿中走了出来。
颜子俊挑眉,朝前方斜视一眼,见与钱叔同并列那位,着一身紫袍,腰间佩了只金鱼袋,再观此人相貌,正是前些时候,险些将他逼死的梁定安。
颜子俊虽恨,却看他此次前来,是由亲兵护送,能摆出如此大的阵仗绝非偶然。他心中骤觉不祥,此刻虽为秋凉天气,背上却还是下了一层冷汗。
随同梁定安前来的,还有刑部侍郎余适之,三人各自下了轿辇,彼此招呼过后,先后入了府衙大门。经过大门口时,包括颜子俊在内,府中大小官吏久候多时,却不被他三人看进眼里。
等入了大堂,府尹钱叔同居主位,余适之坐其左侧。
梁定安虽为侯爵,却不坐正堂之上,反而择了张椅子坐在堂下。等下人奉茶过后,他品茶同时,只与钱余二人闲话了几句,其余事务全交于侯勇处理,他只如尊笑面佛般,除听审外再不言语。
侯勇见过二位大人,先将手中讼文呈上,后将靖远侯府被盗一事又详细陈述了一遍。
颜子俊坐于堂下次席,听他将旧事又颠来倒去地说了一遍,本还紧揪的心顿然就松了一半。
开封府上缴的三十万两赈银,此时怕早已入了国库,他们这会儿再来纠缠此事,怕也难寻什么确凿证据。
如此一来,梁定安再是恼恨,怕也无法真正给褚九殷定罪。
梁定安虽为勋贵,又有战功,可他骄狂跋扈,又贪腐成性,暗处早不知有多少御史言官盯着了,更何况天子脚下,他不信梁定安敢不经开封府审讯,就敢在府里轻易杀人。
思及此处,颜子俊将此案前因后果在心中复盘了一遍,想褚九殷虽身处私牢,却也还算安全。
就在此时,又听侯勇说道:“这三十万两银子,本为侯府多年积累,却在一夜之间被贼人洗劫一空,此事回想起来,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如今朝廷与金国战事吃紧,侯爷本想将这笔款子充作军饷,以抚前方将士之心。只可惜事与愿违,此番心愿终随库银失窃成了泡影。如今钱大人主理此案,望您能将这件大案查明清楚,还我家侯爷一个公道才是。”
颜子俊坐于一旁,听侯勇此番言论,着实可笑的很。
梁定安虽为侯爵,可一年俸禄也是有限,刨除各类开销,又能剩下多少?若他果真清廉,这三十万两白银,又得是他积蓄多少年头才能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