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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by丧心病狂的瓜皮 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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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虔诚、却愚笨。
  可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爱是私欲,是想要拥有。
  信徒爱神,永远不能拥有神也无妨。
  但小也爱他,是想要他,是把他刺在身上,是和他做爱,是想要拥有他,也想要他拥有自己。
  而小也不爱他的这一刻,就是不想拥有他了。
  小也再也不要他了。
  谢朗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忽然站不稳了。
  他的倒下,像是一座山轰然崩塌那样,颓然地扑通一声跪在地毯上。
  “我放。”
  谢朗抱住黎江也因为疼痛而微微发颤的腰,抱得死死的,像是在哀求黎江也不要再划刺青了,他哑声道:“我放,小也,我放你走,我现在就放。”
  当明白黎江也不再爱他的那一刻,谢朗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情是什么。
  他也爱黎江也。
  所以小也走了的话,他会死掉的——这是凡人的私欲,是想要拥有。
  但即使自己会死掉,他也要放小也走,因为小也会伤害自己——这是信徒爱神。
  “砰”的一声,叉子掉落在了地上。
  黎江也低下头望着谢朗的面孔,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感到茫然。
  他明明得逞了。
  他可以离开了,应该感到放松,不是吗?
  可手铐被谢朗用钥匙解开的那一刻,他却怔怔地站在原地愣了很久,像是不适应可以自由活动的感觉,直到过了好一会,黎江也终于想起来了他茫然的缘由——
  谢朗哭了。
  谢朗是那么沉默又隐忍的人,他们从小相识,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见谢朗掉过眼泪,以至于刚才那一刻竟然觉得像是幻觉。
  可当他终于确凿无误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
  黎江也的胸口,忽然仿佛被重重地锤了一记,喘不过气来。
  ……
  离开前,谢朗用一种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对说:“小也,处理一下伤口再走吧,好不好?我保证,我不会再对你做任何事,你想走随时可以走。”
  黎江也的心情其实还处于一种莫名的恍惚之中,他最终还是答应了,因为他当然不觉得谢朗有可能再限制他的行动。
  于是就这么穿好衣服,和谢朗一起坐电梯下去,淮庭在三楼的健身房旁边有设立医务室,里面有准备药物,并且可以处理一点紧急的外伤消毒和止血什么的状况。
  当值班护士给黎江也的伤口进行消毒的时候,谢朗本来是站在一边沉默地看着,但到中途黎江也看向他两人目光相遇的时候,他似乎觉得是黎江也不想他站在那里,于是又默默地退后几步,离开了一点。
  等黎江也处理完伤口从床上下来,绕过一道拉起来的帘子走出来之后,才看到谢朗坐在另一张床上,背对着他,面朝着巨大的落地窗的方向——
  外面又下雪了。
  这是黎江也第一次看到谢朗的背影不那么笔挺的样子,他微微蜷缩着身体,头也向下垂着。
  另外一名护士正站在他身边,把他右臂的衬衫袖子被卷了起来,谢朗手臂上露出来的皮肤上很骇人地红了一大片,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被抓出了血痕。
  他怎么了?
  黎江也屏住呼吸的时候,听到了护士小小声地念叨着的一些词语:荨麻疹、耽误这么久、危险。
  他忽然明白了,之前谢朗时不时抓右手的动作是在干什么。
  谢朗……
  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坐在病床上的谢朗转过头看向了他,在同一瞬间就直接把袖子拽了下去,遮住了手臂:“要走了吗?”
  “嗯。”黎江也下意识地应道。
  “好。”谢朗点点头,随即却又沉默了一会,可黎江也却也没有马上离开,他们俩在医务室里这么对望着,外面是明晃晃的雪光。
  “小也……”谢朗又开口了。
  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徒地温柔了起来,但因为藏在漆黑的眸子里,有些难以辨认。
  “对不起。”他轻声说,用那只犯了荨麻疹的胳膊有些吃力地从一旁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彩灯,他低头看了一会掌心里的小彩灯,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雪,然后终于才有些踌躇地递了过来:“圣诞节快乐。”
  ……
  黎江也紧紧地攥着那枚小彩灯走出了医务室,一直到自己一个人走进电梯里,甚至还没按想要去的楼层,才低头看向掌心——
  圣诞小彩灯,上面写着“Let’s Dance”,是他和任絮絮好几天之前一起在舞室门口挂在圣诞树上的。
  谢朗那时候就去偷偷找过他了,是吗?
  黎江也忽然虚脱一般瘫坐在了地上用手捂住了脸——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在理智还没有起作用的那一秒,一种铺天盖地的茫然忽然向他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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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鸭鸭神,狠人。


第37章 《杏树在春天开花》
  “小也店长。”
  王思悦在背后喊的时候,黎江也正站在Let’s Dance的落地窗前出神地看着外面的那棵杏树。
  其实从冬天临近结束的时候起,他不知为什么就经常会站在这儿,一边发呆一边观察这棵杏树。
  厚重的皑皑白雪融化之后,杏树的枝干终于露了出来,黎江也就这样看着它从光秃秃的可怜相,到现在枝头满满的都是色泽鲜艳的玫红色小花苞,像是漂亮的首饰缀了满头一样娇俏。
  黎江也听说杏花会在三四月开花,最开始花苞时是红的,但一旦花苞渐渐展开,花瓣就会颜色越来越淡,直到变成雪一样的纯白时,也就意味着杏花就要凋谢了。
  这个念头总会让黎江也有些伤感。
  他还记得自己在深秋的时节也曾经这样站在窗前,默默地看一只飞不动的蝉在眼前坠亡,那时候他心事重重,想的是谢朗会不会回来陪他度过21岁生日。
  一只蝉在秋天死亡,一株杏树在春天开花。
  冬去春来,四季流转,一眨眼竟然已经又跨过了一年——
  而他和谢朗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联系了。
  “小也店长!”
  直到王思悦提高声音喊了第二声,黎江也才晃过神来,他转过头带着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刚走神了没听到,你刚来吗?”
  “没事,我也是刚到。”王思悦对着黎江也眨了眨眼睛,有点调皮地说:“听你们店里的人说,上个季度业绩特别好,你正式被絮絮姐升为这边的店长啦?恭喜呦。”
  “……谢谢。”黎江也笑的时候温柔得像是带着一抹春光,走近一点过来时,神情多了些腼腆,轻声说:“思悦,你还是像以前那么叫我吧,这么叫……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而且也得谢谢你之前帮我们店在网上推广了一波,真的特别感谢。”
  其实王思悦不仅仅是在网上帮忙无偿推广,还在她的交际圈里也特别郑重地推荐了黎江也和任絮絮的舞室,当然黎江也自己不可能全部都接下来,但是还是按照客户不同的需求推荐了优秀的私教老师。
  其实像这种比较精致小型的舞室,最怕的就是客源机会来了,结果店小而且管理水平上不去,导致服务质量下降,本来主打的专精高端品牌也被影响了。
  但好在黎江也虽然年纪轻,但做事却是罕见地认真,他除了自己要带更多学生之外,对其他老师的课程质量把控得非常严格,而且客户反馈、店内制度管理这些事也都亲自在盯。
  Let’s Dance从去年年底到现在学员一下子翻了三倍,但跟班率却几乎都没怎么往下跌,这当然可以说是他的巨大功劳,任絮絮现在都已经在筹划在S市开第二家分店了。
  黎江也这几个月忙得每天脚不沾地,晚上几乎都只能睡五六个小时,不过的确成绩斐然。
  任絮絮绝对不是那种小气的老板,更不会仗着和黎江也关系好占便宜,所以刚过完春节就把黎江也升为了正式店长,还直接开了10个月的花红。
  这样的薪水再加上私教课分成,黎江也也是前几天偶然看了账户才发现,他竟然已经算是小有存款的人了。
  “哈哈哈。”王思悦笑着说:“好吧。对了,听我的小姐妹们说,现在想找你教都得排队,因为你时间表太满了,但我的课时你可必须给我保留着哦。”
  她这话当然是开玩笑,但其实带着一点得意的意思。
  她把黎江也介绍出去当然是因为她对黎江也是真的有好感,但同时周围一圈小姐妹都很想排上黎江也这个温柔清爽的舞蹈老师这件事,确实也让她觉得很有面子。
  “那当然——”黎江也明白王思悦的意思,马上就接道。
  “呦?好久没见,小也老师现在都已经这么抢手啦?”
  就在这时,王思言笑眯眯地从王思悦背后走了过来:“恭喜啊,升店长了。”
  自从上次在游轮上和谢朗较劲之后,他这段时间还真的就一直没在黎江也面前出现过,这还是圣诞节后,黎江也第一次见到他。
  王思言看起来没什么改变,还是一副懒洋洋的纨绔的样子,但说话的腔调和以前的确有一点微妙的不同,不太像是调笑,恭喜的时候带着点点头之交的距离感。
  “谢谢。”黎江也应得很平静。
  王思悦这会去更衣室换舞蹈服了,于是只剩下王思言和黎江也站在落地窗边,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最后还是王思言先开口了。
  “今天司机不在,我来送一趟妹妹,应该没打扰到你吧?”他对着黎江也笑了笑。
  “没有。”黎江也摇了摇头,停顿了下,还是觉得有必要说一下:“上次……游轮上的事,不好意思了。”
  倒不是别的,只是觉得王思言的确也没干什么,他那会和谢朗之间的问题……真的就只是和谢朗之间的,牵扯上了旁人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尴尬。
  “哈哈,都小事,别放心上。”王思言最开始打哈哈得其实有些应酬,他毕竟也是真的不想再惹到谢朗。
  但是不知怎的,这么久没见黎江也,再一次见到这个跳芭蕾舞的男孩,还是觉得有点好奇,忍不住试探着问道:“所以你现在是和……谢总在一起了吗?”
  黎江也微微垂下了眼帘。
  那本是个简单无比的问题,可他却把目光又望向了窗外的杏树,过了一会才轻声答:“没有。”
  没有在一起。
  不会在一起了。
  他把忧郁都藏在垂下的眼睛里,可看上去仍然有种黯然,这没能逃得过王思言的眼睛。
  黎江也看上去和以前不一样了。
  三个月前的时候多少还是青涩多一些,虽然乱七八糟的耳钉眉钉戴了很多,但是更像是叛逆的年轻学生。
  现在大概是确实做店长真的做得久了,不说话的时候也有种成熟淡定的气质。
  他又瘦了一些,或许也是又长大了一些,以前柔顺的眉眼五官显得更有棱角了,也更漂亮了。
  穿的衣物换成了更得体昂贵的潮牌,虽然还是干净修身的款式,可看起来已经是非常有分量的男人,身上几乎没什么首饰——
  “哎?”王思言问:“你的……那个呢?”
  他指了指黎江也的眉毛,那里没戴耳钉。
  “哦。”黎江也摸了一下,很随意地说:“早上起来就有事要忙,忘了戴。”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也有些惊讶。
  他竟然真的就这么简单地忘了,以前的时候,戴、或者不戴,总有一些郑重的原因,像是在宣示着自己是谁,又或者是短暂地把自己藏起来。
  但现在眉钉好像真的就只是眉钉,一种装饰。
  想起来戴,没想起来,就也这么放着了,抚摸着那里的皮肤时,有一个空空的小洞放在那,像是他的心。
  “小也老师,你变了啊。”
  王思言又笑了笑,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忽然有点狡黠地问:“你说,我现在和你聊这么多,不会回去哪天忽然又要倒霉了吧?”
  他这句话当然是有深意的,黎江也也听懂了。
  “不会的。”他轻轻吸了口气,表情平静地道:“他……谢朗不会再盯着这些了。”
  前段时间听说淮庭集团在港股上市了,谢朗应该也很忙吧。
  王思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知道是认同、还是不认同黎江也的判断。
  他走的时候黎江也又在看门口那棵杏树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那么值得他看。
  黎江也没戴眉钉,可是很奇怪的是,王思言却发现他戴了一个很低调的项链,项链上坠着的好像是一个小小的塑料彩灯。
  之前没注意到是因为被塞在衣服里,但这会好像是因为黎江也刚才转身动作大了,从衣领里掉了出来,和他身上其他衣物的质感实在是差别太远了。
  王思言特意走到外面还回头看了一眼,隔着落地窗发现,还真就是个廉价的、像是随便从谁家的圣诞树上摘下来的小彩灯。
  王思言有点好笑地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
  “春天到了。”
  在黎江也对着杏树发呆的时候,谢朗正襟坐在办公桌前,也忽然开口道。
  “嗯?”张秘书和李秘书刚刚汇报完工作,这会都被这句有些突兀的话搞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也不知道……是不是发情了。”谢朗低头又用签字笔写了点东西,说道:“每天都很烦躁,也可能不是发情了,就是每天陪他玩的时间不够多,他又没有别的狗小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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