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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by丧心病狂的瓜皮 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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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
  张秘书忽然打了个喷嚏,虽然完全是出于无意,可却瞬间打破了车子里那微妙的氛围。
  谢朗像是从某种状态中被惊扰了出来,他转过头来,声音很低地问:“小也,手……还冷不冷?”
  他有点局促。
  其实早就尽职尽责地把黎江也的左手捂得热乎乎的了,可因为指令也不那么清晰,所以难以分辨究竟是“一直不要放开”,还是“捂热之前都不要放开”,于是便那么装聋作哑地一直攥着、攥着,直到张秘书打喷嚏的时候,才忽然感到心虚。
  “冷。”黎江也的脑袋倚靠在车窗上:“还冷。”
  明明手都被谢朗攥得要出汗了,可他还是毫不迟疑地这么回答,撒谎,倒毫无负担。
  “好。”谢朗道。
  那一瞬间,有种奇异的安全感,只要一想到这是黎江也需要的,他就会感到心安理得,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他的大拇指反复地摩挲着黎江也的手背。
  因为他实在抚摸得太过仔细,说是暖手,可黎江也甚至觉得两人的皮肤都被摩擦得像是要生火了。
  黎江也清了一下嗓子,问道:“你晚点还要去灵堂吧?”
  “嗯。”
  黎江也这时的头忽然不靠在车窗上了,他整个人都挨近了谢朗,声音轻轻的、软软的:“我陪你。”
  “还是先去湛江吧。你从N市赶过来,一夜都没有睡,下午先回去休息一会。”
  因为之前提到了丧葬的事,谢朗的眼神有些深沉,他补充道:“其实我没什么的,你别担心。从小到大,其实他和我——我们从来就没有像别人家的父亲和儿子那样亲密过。后来我长大后他又离家出走了,这一走就是好几年毫无音讯,所以彼此之间感情自然更淡了。所以……也就没那么难过。”
  本来是想劝黎江也回去休息才这样解释,但说到这里,自己竟也怔住了片刻,那一番话是安慰,可却也是实情。
  这一生父子缘分一场,回头望去,却仿佛全然看不到来时的痕迹。
  一想到这里,就会感到心头茫然。
  “朗哥……”
  黎江也的眼里泛起了心疼。
  他一生来就已经是个“没爹的孩子”,从小到大都会不断地因此被同龄的孩子们欺负。
  他习惯了没有父亲的人生,挨打、还手、再挨打,他因此成为了打架的好手,成为了老师嘴巴里的那个坏孩子。
  每一次委屈的时候,他都会故作若无其事地告诉自己:没爹怎么了,这世界上就是有人是没有爹的。
  父亲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的符号。
  本来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可当谢朗茫然地和他说“别的父亲会这样吗?别的父子是这样吗”时,他总是会陷入一种又痛又手足无措的状态——
  是这样吗?
  他多希望他能回答,可他真的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黎江也悄悄地依偎了过来,谢朗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他再次对着黎江也开口的时候,低头看着男孩黑漆漆的发旋儿,语声低低的:“而且小也,你电话里不是说想黎家明了吗?正好你回去的时候,可以看看它、陪它玩一会。”
  “看它什么时候都可以,又不急。”
  黎江也用鼻音嘟囔了一句,可他其实也知道,谢朗的意思应该是定了。
  但想了想,他确实也是一整夜都没睡,现在乍一吃饱已经有点精神不振了;而且身上和头发淋了雨之后又是阴干的,的确感觉有那种要生病似的不舒服,他真的很想洗个澡。
  “那先回湛江吧,我洗个澡躺一会。”黎江也说:“朗哥,但我晚点要去陪你守夜。”
  他想了想,又小小声加了一句:“是我要去的,所以这是我的要求,你不能不答应。”
  他简直是随时动用谢朗给他的尚方宝剑,可以说是乱用、滥用、随便用、不知节制地用。
  可谢朗看着男孩,眼神却不由含着一丝温柔,本来是想说“好”,可不知怎的,说成了:“乖。”
  ……
  谢朗和黎江也回到家的时候,黎家明简直是疯了。
  黎江也其实看视频的时候也觉得它是长大了,可见到黎家明本狗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谢朗喂他吃了什么?
  这小东西怎么会变得这么大啊?
  冲过来的时候,像是一头胖乎乎的巨狼,一下子就立起来扑到了黎江也的胸口,两个爪的肉垫热乎乎的。
  黎江也被它推得胸口憋了一口气,往后踉跄了两步,被谢朗扶了一下胳膊才勉强靠着门站稳了——
  好家伙,黎江也那瞬间想,这谁又能笑话谢朗被黎家明拽进水坑呢。
  这简直是个黎东升,绝对不能和它一起去爬山。
  “嗷呜!”
  黎家明对黎江也的热情的简直难以招架。
  毛茸茸的脑袋比人都要大,就这么硬是往黎江也的怀里怼。
  “好啦,好啦,被你热死啦。”
  黎江也被扑得直笑,他抱着黎家明,一下下地摸着脑袋,他有点惊喜、但又难以置信,抬起头望向谢朗:“它这是……记得我吗?”
  “当然。黎家明最聪明了,它什么都知道。”
  谢朗在一旁看着黎家明的样子让黎江也有点震惊。
  那简直是温柔自豪到没法形容的眼神,谢朗说他不知道别的父子是什么样,但其实他现在的样子,多多少少就已经可以作为参照了吧。
  “你聪明吗?”
  黎江也黎家明的脑袋揉搓了一顿然后笑眯眯地捧起来:“小家伙。”
  他还是习惯叫它小家伙,但现在体型上分明已经不是了,这么一想还有些失落,感觉像是错过了一段重要的时光似的。
  “嗷!”
  黎家明又嗷了一嗓子,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
  因为太亢奋热得把嘴巴都咧了开来,喝哈喝哈地喘气,表情像是在笑。
  它脸上那个曾经被说是“品相不好”的歪十字长大之后更明显了,傻乎乎的,对着黎江也把尾巴都摇成了螺旋桨。
  这哪里聪明了?
  黎江也笑着把黎家明的大脑袋又重新搂进了怀里,但还是忍不住偷偷想。
  跟黎家明玩了半天,黎江也也实在是累了,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正想要说去洗澡,见谢朗已经给他递了一套睡衣过来。
  “我的。”谢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停顿了一下,又解释:“你的也还在,只是没有经常洗,怕穿着不舒服。”
  黎江也抱着那叠软软的睡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胸口那一瞬间的温暖是因为谢朗的衣物,还是因为谢朗说:你的也还在。
  还在的,不只是他的睡衣。
  黎江也洗完澡之后把头发吹干了,人也稍微精神了一些,他这时才注意到,湛江的洗手间里的一切陈设,和以前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打开柜子之后,是两个摆得整整齐齐的牙刷,还有两个挨在一起的浅灰色漱口杯。
  那其实是个很烦人的漱口杯。
  因为合在一起的时候,上面的两只小鸭子会把弯着的脖子缠在一起,所以每次要用的时候,都要把自己那只小鸭子从另一只的脖子上转下来,
  是他在网上买的,其实不是很贵的东西,名字很俗气,叫甜蜜鸭鸭。
  买了之后才发现用起来那么麻烦,所以又回去看了评价,很多人打了中评,因为把一只小鸭子扭下来的时候,如果不小心很容易就会把杯子摔碎。
  明明那么不实用,他还是舍不得换掉。
  可谢朗明明就是一个人生活,却还是把那两只小鸭子的脖子这样好好地交缠着,他每次用的时候,都很仔细的吧?
  黎江也忍不住想象着谢朗每天早上一个人起来,执拗地、小心翼翼地把转动漱口杯的样子。
  柜子上挂着的毛巾也没有变,上面分别是两只仰泳的水獭,也和他在时一样摆得好好的,很考究。
  因为要让两只小水獭头顶着头,这样看着才亲密。
  淡蓝色的毛巾有点泛白了,其实毛巾不该用这么久的,洗得太多次了,会褪色的。
  当他忙着在S市打拼、让自己习惯新的生活市,这里的时间却好像停滞在了他离去的时候。
  一切都没有变,到处都充满了他的气息,仿佛……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谢朗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独自生活着。
  黎江也的鼻子忽然酸了,他仰起头,强行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才重新走出了房间。
  “洗好了?”
  黎江也走进卧室的时候,发现谢朗正在用滚毛筒用力地滚着床单,回过头的时候,他的神情似乎流露出了一丝丝尴尬。
  “怎么了?”黎江也有些疑惑:“床单怎么了?”
  “没事。”谢朗迟疑了一下,还是答道:“就是偶尔……黎家明会在床上睡觉,我怕有狗毛。”
  “喔。”
  黎家明怎么好像可以上床睡觉了?
  本来是想要调侃一下的,可黎江也此时的心情太酸软了,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到床边,然后钻进了被窝——
  有小狗的味道,可也有谢朗的味道。
  那熟悉又温暖的一切包围了他。
  “朗哥……”
  黎江也再次抬起头时,几乎是在用一种湿润的、柔情的眼神在看着谢朗。
  很多时候,语言是不必要和苍白的。
  只是那样一个眼神,谢朗就已经感觉这房间里仿佛充满着某种暧昧——
  是温柔的漩涡。
  “小也。”
  谢朗的喉咙有些干涩,他坐在床边看着黎江也。
  有些不对劲,因为察觉到了那不对劲,他试图问一些别的:“你的伤,好了吗?”
  他指的是刺青上的伤。
  这实在是奇怪的问题,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怎么可能不好呢?
  “……”
  黎江也没有马上回答他。
  过了两秒钟,他忽然掀开了被子,轻声问:“朗哥,你要看吗?”
  谢朗一下懵了。
  男孩穿着他的睡衣,哪里都松松垮垮的,领口露出锁骨,袖口露出手腕。
  而此时,黎江也就这样把松垮的睡裤拉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裤,认真地问:“要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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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朗:有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


第45章 《烟灰缸》
  雨点轻轻拍打着落地窗,明明只是窸窸窣窣的小雨,可谢朗却感觉外面像是下着瓢泼大雨,噼里啪啦砸在他耳边。
  黎江也的一只手肘拄在床上,另一只手仍然保持着将睡裤拉开的姿势。
  空气潮湿异常,窗帘只落下了一半,房间里的光线在明暗之间,有一道很清晰的分割。
  黎江也在有光的那一侧。
  他的发尾还沾着刚洗过澡的水汽,抬起来专注地望着谢朗,瞳孔颜色没那么黑,好像是春日里的细雨滴落在眼睛里,湿润柔情——
  他问的明明是伤口。
  可那一瞬间,谢朗心里想的却只有他和黎江也过去在这张床上做爱的情景。
  人最无法控制住的就是自己的大脑在想什么。
  谢朗的脸隐匿于阴影里,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脑子里此刻浮想联翩的那些过于色情的念头让他感到实在警惕。
  他神情一凛,不得不越发坐直了身体。
  “小也……”
  谢朗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可他刚一开口,面前的男孩似乎就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眼睛垂了下去,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有点失落,可仍然执拗地用手攥着睡裤。
  那模样,谢朗的内心一下子被某种酸胀的情绪填满了。
  小也之前说过,那儿是最怕痛的部位,所以连刺青都没办法洗掉,可结果还是用叉子生生豁开了一道伤口。
  那时候小也一定疼坏了。是觉得委屈吧,所以想要让他看。
  谢朗想起很久以前他和黎衍成上高中时,小小的黎江也在跳芭蕾跌倒摔破了腿时也是这样的。
  明明都已经在医务室上好了紫药水,可还是会在他来的时候,特意可怜巴巴地把牛仔裤腿一圈圈挽起来然后指给他看——“朗哥,你看,流了好多血的。”
  好像只要他认认真真地看了,问一句“还疼不疼”,他就不会那么委屈了。
  谢朗忽然想,如果是小也觉得委屈,是小也的需要,那他就是得哄他的。
  他对此有种神圣的责任感,因此瞬间就又说服了自己。
  “我……”
  谢朗靠近了过去,闻到了黎江也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他刚想说,我看看,然而——
  就在这时,刚刚还趴在脚边咬着玩具的黎家明忽然嗷了一声,随即叼着玩具就直接跳到了床上,无比自然地趴到了黎江也的身边。
  这只才不到一岁的阿拉斯加幼犬已经有五十多斤重,甚至猛地跳上来的时候连床都会抖一下,它这么一趴,占据了整张床一半的位置,直接将谢朗从黎江也的身旁挤了开来。
  谢朗在一边沉默的时候,黎家明已经将大脑袋拱进了黎江也的怀里。
  大型犬的哈气声在俩人之间听起来格外响亮,在狗狗的掺和下,任何一丝暧昧的气息都荡然无存。
  “小家伙,”黎江也先是无奈地笑了,但随即眼角眉梢就已经变成了抑制不住的宠溺,他没再攥着睡裤看谢朗,而是直接顺势躺倒在床上,任由小狗扑到他的胸口上:“小家伙,你也要上床玩是不是?你要陪我睡觉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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