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将军偏要嫁我为妻——by山河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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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 祝珩摩挲着珠串,一股激动之情涌上心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故作镇定道:“不是还有一个人保护我,不会有事的。”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悄悄潜入人群,跟上了楚戎。 留下的是这一队暗卫的首领,也就是那个与祝珩说起燕暮寒吩咐的人,祝珩让他上了马车:“你与我说一说燕暮寒吧,你是何时成为他的暗卫?” 暗卫恭敬地守坐在车门旁,回道:“六年前,是将军救了我,如果没有将军,就没有现在的我。” 祝珩点点头:“其他人也和你一样?” 暗卫道:“对,将军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这一生都将追随他,主子是将军的夫人,也就是我们的主子。” 被叫了太长时间的夫人,祝珩都习惯了,他抚了抚衣袖,亲手倒了杯水:“这一路辛苦了,喝点水吧。” 暗卫受宠若惊,正要推辞,祝珩抢先道:“既然你称呼我为主子,那就别不给我面子,喝了。” “多谢主子。”暗卫接过水,一饮而尽。 过了不久,暗卫就昏了过去。 祝珩将人放好,思索二三,提笔写了几个字,然后下了马车,往客栈走去。 迷药是燕暮寒给他防身用的,即使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也扛不住,他方才只往水里放了丁点,暗卫就昏死过去。 客栈里很安静,柜台上点了一盏灯,一身长衫的掌柜正在打算盘记账,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笑着问道:“这位小郎君,打尖还是住店?” 掌柜三四十岁的模样,面容儒雅,文质彬彬。 祝珩扫了眼桌上摊开账本,微微一笑:“都不是,我找人。” 掌柜笑吟吟地撩着眼皮,手腕一甩,摇着折扇道:“小郎君要找谁?” 扇面上字迹狷狂,同账本上的如出一辙,写的字也轻狂至极:天下第一美男子。 “来找我舅舅,他姓祝,祝子熹,南秦大都人士。”祝珩慢悠悠地说完,俯身,将弯刀压在掌柜的扇面上,“有劳裴伯父了。” 掌柜一愣,哈哈大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猜的,伯父的字很好。”祝珩眼皮往下一扫,瞄着扇面上的落款,“裴折,东昭相爷,想不到您会是金折穆的亚父。” 东昭国力强盛,离不开国相爷裴折,是他辅佐女帝穆娇,用了二十年时间,将东昭扶上四国之首。 几年前裴折隐退,不知去向。 裴折含笑道:“是前相爷了,子熹教出一个如此聪慧的好外甥,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比不得,看来几十年后,东昭就不能稳坐首位了。” “亚父,你怎地又长他人志气。”金折穆不满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祝珩抬头看去,在金折穆身后,貌美近妖的男人和祝子熹站在一起,三人从楼上下来。 “舅舅……” 祝珩恍然失神,直到亲眼看到活生生的祝子熹,他那颗心才落回了肚子里。 祝子熹也红了眼圈,碍于这么多人在场,沉声道:“阿珩,还不赶紧将刀收起来,跟裴伯父道歉。” 裴折随意地摆摆手,戏谑道:“这刀虽凶,但有一番心意,看来子熹你多虑了,小阿珩被照顾的很好。” “小阿珩?”那貌美的男人挑了挑眉。 裴折笑着靠进他怀里:“九哥哥莫要拈酸,小阿珩就和小阿穆一样,我将他看作儿子的,不过小阿珩更像是你我的儿子,他和你一样好看。” 金折穆额角青筋暴起:“亚父!” 貌美的男子冷眼扫过去,金折穆登时失了气焰,低下头:“我错了,我不该吼。” 祝珩看愣了,祝子熹给他介绍道:“你裴伯父身边的是金伯父,他们两人是一对。” 东昭相爷裴折终身未娶,传闻他好男风,有一爱人相知相许。 祝珩听说过,但没想到是真的,乖乖叫人:“金伯父。” “金陵九。”男人冷淡颔首,目光转瞬又移到了裴折身上,也不顾及其他人在场,直接将人拥入怀中,“他们舅甥俩要叙旧,我们别打扰了。” 言罢,金陵九搂着裴折就上了楼。 直到和祝子熹一起回了房间,祝珩还有些回不过神来:“金折穆是东昭的皇子?” 东昭有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皇子,从小就抱到了相府教养,拜裴折为亚父,干爹则是女帝穆娇的义兄。 祝子熹惊诧:“他没告诉你吗?” 祝珩僵硬地摇摇头。 “怪不得。”祝子熹失笑,“我请求裴兄帮忙,他将此事交给了金折穆,让金折穆救你离开北域,他今日到了客栈后,只说将你带来了,但是你身边有燕暮寒的人,无法与我们相见,要寻机会,让我们等。” “现在想来,可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误会倒没有,只有一场牢狱之灾的仇。 金折穆竟记仇至此,想必楚戎也是他的安排,为的就是将自己引来。 祝珩暗骂两声,扯开话题:“舅舅,你怎么会来东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子熹叹了口气:“阿珩,是舅舅护不住你,才让你流落北域,你给我送信之后,我就想着离开南秦,德隆帝要册立新后,我便做了个局,假死脱身。” 他提前吃了假死药,本想在出宫时制造意外,谁知大皇子因为他阻止立后的事怀恨在心,直接架着车辇冲撞过来,他便将计就计,顺势“死”在了大皇子的车下。 “南秦容不下你,祝家不复存在,离开朝堂,游历江湖倒也快活,我就想着脱身之后再去找你。” 祝珩攥紧了拳头,声音艰涩:“是我拖累了舅舅。” 祝子熹从来都能全身而退,这么多年在朝堂上委曲求全,全都是为了他。 “别这么说,你是我祝家的小郎君,哪里有什么拖累,都是舅舅应该做的。”祝子熹说着说着,抬手拭了下眼角,“算一算,我也很久没有以阿珩的舅舅自称了。” 他们身处南秦大都,舅甥之间隔着君臣之别,祝珩能唤他一声舅舅,他却不能应。 祝珩心中悲苦,抱住了祝子熹:“舅舅无事就好,以后就和阿珩住在一起,舅舅照顾了我二十年,现在换我来照顾你,定不会让人欺辱你。” 祝子熹拍拍他的背,感慨道:“能看到你无碍就好,眼下你也逃离了北域,今后我们就住在东昭,过平凡日子。” 祝珩一愣:“不行。” “为何?” “南秦欠祝家良多,我母后无辜而死,睢阳一役尚有内情,舅舅你平白受苦……凡此种种,珩已决心,要讨回公道。”祝珩站起身,目光凛然,“况且除了报仇,我也有私心。” 祝子熹瞥见他腰间的弯刀,不赞同地皱起眉头:“刀能防身,却也会伤了自己,那燕暮寒,不是良人。” “我知道,他就是个疯子,送我离开时威胁我,让人监视我,让我每三日给他写一封信,还说我若一个月不去找他,他就带兵来东昭抓我。” 祝子熹脸色难看:“他真当这天下都是北域的疆土了不成?” 当初燕暮寒那封信上写满了歪七扭八的字,猖狂地宣称祝珩是他的人,还叫舅舅,祝子熹气得不轻,恨不得把这狼崽子给砍成几段。 在他心里,燕暮寒一直是强迫祝珩的野蛮贼人。 祝珩笑着摇摇头,指指自己的心口:“他没那么自大,他也不要这天下,他想要的只这一处。” “阿珩……” 祝珩看着眼前满脸关切的祝子熹,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在祝子熹面前,他的任何情绪都不会隐藏起来。 “而今看到舅舅,我终于能确定这件事了。”祝珩眉眼含笑,如释重负道,“燕暮寒早已住进了这一处,成了我的私心。” “珩此一生,只这一个入得我眼,进得我心的人,还望舅舅能成全我” 他不说成全他和燕暮寒,只说成全他, 祝子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半晌,站起身:“夜深了,你一路奔波,肯定累极了,好好休息一下,等你睡醒了再说。” 祝珩无奈失笑,舅舅这是当他在说胡话吗? 祝子熹回了房间,先点了三炷香,对着拜了拜:“真是造了孽了。” 他满怀忧愁,跟祖宗祈祷,跟已故的祝苑忏悔,直到后半夜才睡着,梦里一个青面獠牙的彪形大汉追着祝珩上下其手,将祝珩欺负奄奄一息,他又气又怒,直接惊醒了。 这一坐,就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祝子熹就顶着乌青的眼眶守在祝珩房门口,准备好好和他聊一聊。 祝珩本想着和暗卫联系一下,谁知祝子熹拉着他念叨不停,从祝家的祖宗说到祝苑,他陪了一整天,晚上又被拉着去了画舫,在船上飘了两天三夜。 上元佳节热闹非凡,淮州城一连热闹了几天,祝子熹一直拉着他,祝珩无法,等他倒出空的时候,已经到了二十,在客栈附近守着的马车和暗卫都不见了。 与此同时,得知祝珩失踪的燕暮寒已经率着两队暗卫和一队亲兵,偷偷离开北域边境,跋山涉水,到了淮州城。 第48章 改口 淮州城。 燕暮寒看着城门上的三个字,心底戾气横生,他手里捏着一张纸片,上面是寥寥几个字:我去找舅舅。 暗卫在一旁汇报:“将军,我一直在城门守着,主子没有出过城。” 燕暮寒一把拎起他的衣领,眸底怒火弥漫:“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暗卫羞愧地低下头:“是属下失职,没能提前注意到主子的异样,属下不该碰那杯水。” 他怎么也没想到祝珩会给他下药。 蒙汗药的效果很强,他当即就晕死过去,还好祝珩下的量不大,去追楚戎的暗卫及时回来,将他叫醒了。 暗卫不敢埋怨祝珩,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属下在城中搜寻过,找不到主子,只能守在城门。” 留下的纸条和那杯水都能证明祝珩是主动离开的,这一点令燕暮寒几乎控制不住心底的狂怒。 明明答应他不会离开,明明说过会努力喜欢他,如果早就存了逃走的心思,那何必要给他希望。 耍他玩吗? 燕暮寒攥紧了缰绳,只觉得火气一下子冲到了头顶,祝珩所有的配合,都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此处是东昭地界,祝珩人生地不熟,却能让暗卫找不到他,背地里肯定有人相助。 除了金折穆,燕暮寒想不到第二个可能。 更何况金折穆还与祝子熹有联系。 燕暮寒握紧了刀,暗骂自己犯蠢,祝子熹托金折穆来传信,定然是极信任此人,不暴露位置确实是为了防人,但恐怕防的不是别人,而是他。 “金折穆在哪里?” 暗卫愣了下,回道:“他住在城南的同福客栈。” 一行人提前换下了戎装,伪装成江湖人士,分成三批进城。 燕暮寒带着人直奔客栈。 淮州城景色很好,燕暮寒却没心思欣赏,他一路上都在想抓到祝珩后要怎么做,是要把人绑回去,还是要将人锁起来。 没错,他没想过找不到祝珩。 同福客栈四周都有监视的人,燕暮寒眯了眯眼,冷笑一声:“把他们处理掉。” 两队暗卫立即出动:“遵命。” 燕暮寒则带着亲兵,正大光明地进了客栈。 客栈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燕暮寒眼风一扫,亲兵立马关上客栈门。 饱饮鲜血的贪狼刀劈开了柜台,燕暮寒面容阴沉,逼视着客栈里大气不敢出的伙计们:“祝长安住在哪个房间?” 他笃定了祝珩在这里。 这一伙人比土匪还不客气,伙计战战兢兢,哭丧着脸道:“客官,你找错人了,我们店里没有住叫祝长安的人。” “不说?”燕暮寒一刀砍在伙计身旁的桌子上,桌子应声而裂,“很好,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嘴巴严实,还是我的刀锋利。” 动静很大,但客栈里十分安静,甚至都没有人从楼上的房间里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燕暮寒心里有了数,抬起手,士兵将几个伙计都擒住:“我数三个数,若找不到他人,就杀一个人,从一楼慢慢杀上去,肯定能找到他,你说对吗?” “一、二、三——” “慢着。” 燕暮寒收住刀,抬眼看过去,楼梯口站着两个人,一个俊美妖冶,一个温润如玉。 温润如玉的男人摇着扇子,慢条斯理道:“这是哪里来的狼崽子,跑到别人的地盘上撒野,也不怕把命丢在这里?” 燕暮寒沉眸,将刀往里逼近几分,那伙计哀嚎出声,颈子上多了一条血线:“我来找我的人,不想死就别多管闲事。” 伙计大骇,吓得昏死过去。 “没成亲,没拜天地,怎就成了你的人?”裴折不悦皱眉,眼前这狼崽子凶性太重,几近疯魔,比他平生所见之人都要难以掌控,根本无从说理,“无故伤人,真当世间无人治得了你吗?” 燕暮寒轻叹一声,点了下头:“我懂了,你们是来拦我的,杀了你们才能见到他,对吗?” 他握着刀,声音冷得仿若结了冰碴:“动手。” 亲兵们一拥而上,金陵九将裴折往后一推,拔出腰间软剑挑开了来人:“放肆!” 裴折怔愣,看着冲向金陵九的燕暮寒,禁不住暗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