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by长生千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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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之舟怔愣的时间,温水已然从口中流入,他的喉咙下意识滚动,脑海中一片发麻,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没庐赤赞,沙哑的喘着粗气:“你做什么!你……你这个疯子!”
没庐赤赞被鱼之舟推开,平静的提起手来擦了擦滑下唇角的水迹,淡淡的道:“你若不饮水,不用饭,我便这样喂你。”
“你……”鱼之舟气的脸色煞白,他脑海中昏昏沉沉的,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因为用尽了全力,一股疲惫感涌上来。
鱼之舟倒在榻上,呼呼喘着气,根本没有再抬动一根手指的力气。
没庐赤赞给他盖上被子,轻声道:“幺儿,睡罢。”
鱼之舟想要瞪他,但是他太累了,太疲惫了,那种无力的感觉又席卷上来,只好闭上眼睛,坠入沉沉的梦乡……
吐蕃使团入京,今日便是接风燕饮。
接风燕饮之上,宣徽使鱼之舟还是没有出席,李谌看了一圈,道:“鱼之舟的病还未好么?”
没庐赤赞走过来道:“回陛下,幺儿平日里太过劳累,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这次病倒,怕是需要再将养一些时日。”
李谌点点头道:“鱼之舟的确是这种性子,也好,让他多多歇息,朕这边不着急用人。”
“多谢陛下关怀。”没庐赤赞拱手。
李谌又道:“一会子朕会拨一些赏赐,你去看望鱼之舟的时候,全都带去罢,让他不用省着,有什么缺的,只管让人去支取便是。”
没庐赤赞道:“陛下体恤下臣,实乃幺儿之福气。”
李谌叹了口气,幽幽的道:“鱼之舟从小陪在朕的身边,朕的身边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这么许许多多的人,唯独是他一直没有离开过,无论是功劳还是苦劳,他都是头筹,朕这般做,也是应该的……”
没庐赤赞再次道:“谢陛下恩典。”
接风燕饮很快开始,大唐羣臣落座,吐蕃使团也陆陆续续落座,刘觞如今是良酝署令,因为官阶实在太小太小了,上不了大雅之堂,所以燕饮是没有他的位置的。
但身为良酝署令,又要观察着燕饮上的酒水是否足够,所以刘觞在燕饮上又有一个位置,确切的说,不是位置,而是“站票”,站在伏侍的宫人队列中,时刻添补酒水。
除了刘觞,昔日里的江王李涵也在场,毕竟他是良酝署副令。
李涵脸色黑压压的,道:“这个李谌,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给我难堪!”
刘觞笑眯眯的道:“瞎子都能看出来是故意的。”
李涵道:“你……”
刘觞道:“说句实话而已,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容易变老的。”
李涵哼了一声,道:“他不就是想要找我的邪茬儿么?我就算是做良酝署的小吏,也照样让他找不到邪茬儿。”
刘觞点肉道:“干一行爱一行,你行的!”
“涵儿。”李悟从远处走过来,他乃是当今的绛王,席位在最前面,想要来到后面,需要通过层层的人群。
李悟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塞在李涵手中。
李涵奇怪:“这是什么?”
李悟笑道:“还未用膳罢?看你一直忙碌着,这是你最喜欢的点心,垫垫肚子。”
李涵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但很快扳起脸来:“我不要。”
李悟道:“吃罢,没事儿,陛下不会怪罪的。”
李涵反驳道:“谁怕他会不会怪罪?”
李悟将点心给了李涵,自己还要回去,叮嘱道:“别太累了,不要逞强。”
李涵摆手道:“知晓了,小叔不要这么唠叨。”
李悟无奈摇头:“那小叔先回去了。”
李悟走远,李涵还捧着小布包盯着李悟的背影,刘觞笑道:“别看了,都走远了,快吃罢!”
李涵这才回过神来,打开小布包,一股子香味扑面而来,是精致的小点心。
李涵拿出一块担心递给刘觞道:“你也吃罢。”
刘觞道:“还有我的呢?”
“不然呢?”李涵道:“这么多你想撑死我啊?”
刘觞知道李涵这个人别扭,接了点心塞在嘴里,一口一个刚刚好,也不嫌脏手,酥香的外皮,一口咬下去,里面……
“唔!”刘觞睁大了眼睛,震惊的道:“什么馅儿的?”
他嘴里含着点心,尤其是酥皮的,一说话直喷渣子,李涵嫌弃的后退了两步,道:“五仁的。”
刘觞:“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五仁的?五仁怎么是咸的?
李涵捏着一小块点心,文雅的轻轻咬开,补充道:“椒盐五仁的,我最喜欢的口味,没想到小叔还记得呢。”
刘觞:“……???”椒盐五仁?!
刘觞脸都绿了,他虽然不讨厌五仁馅,但是他不能接受椒盐五仁馅!捂着嘴巴,调头便跑。
李涵奇怪的道:“你去哪里?”
刘觞捂着嘴巴到:“唔唔唔!”我要吐!
李涵见他仓皇逃跑,忍不住嘟囔:“什么啊,下次不给你吃了,小叔送我的,我还不想给你呢,浪费。”
李谌坐在最上首,也亏得他从小习武耳聪目明,不然这么远的距离,根本看不到刘觞在做什么。
而此时此刻的李谌,真恨不得自己又聋又瞎,刘觞和李涵站在宴席的后排,不知在做什么,嘻嘻哈哈,有说有笑,还时不时拉拉扯扯,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模样。
李谌将李涵安排在良酝署,是打算让他吃苦去的,自然了,也是有报复的成分在里面儿,谁知道李涵在良酝署过的风生水起不说,还得到了刘觞的照顾。
刘觞非但没有因为细作的事情报复李涵,还对他照顾有加,事事都关照他,没人敢欺负了李涵去。
李谌现在后悔极了,后悔将那两个人放在一个部署之内,反而让他们朝夕相对,日夜相对起来。
李谌狠狠攥着酒杯,眯着眼睛,这酒水难饮死了,一股子酸味,喝到肚子里竟然还是苦涩的,还会发酵,令李谌又是酸,又是苦,还胀气胸闷,实在难捱。
嘭!
李谌狠狠将杯酒撂在案几上。
旁边的吐蕃使者们面面相觑,看来今日陛下的情绪并不好,当即有一个使者站出来,拱手道:“陛下,请允许外臣进献礼物,为燕饮助兴。”
“哦?”李谌兴致缺缺,道:“是什么样的礼物?”
吐蕃使者笑道:“请陛下过目便知。”
啪啪!
吐蕃使者拍了拍手,随即一队蒙面的舞女鱼贯而入,她们穿的轻薄又清透,虽然如今入夏,但夜晚的太液湖边还是有些凉风的,小风熙熙而来,将那些舞女轻薄的衣衫吹得哗啦啦作响,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让人看到了。
呼——
随着一阵风过,舞女们的面纱全都掀起……
刘觞吐了咸口五仁,边漱口边走回来,便看到李涵直勾勾的看着那些吐蕃舞女,不由的道:“嘿!回神儿了!”
李涵震惊的道:“你……家里人都来了?”
“什么家里人?”刘觞心想,小作精别是吃椒盐五仁给吃傻了吧?
李涵指了指舞台,道:“那怎么都和你长得那么像?祖宗十八代都给挖出来了罢?”
刘觞打眼望去,不由睁大了眼睛,也有几分吃惊,好家伙好家伙,那些舞女一个个都和自己长得七八分相似,最像的简直一模一样,无论是高矮胖瘦,全都长着那么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呢!
不,确切的说,吐蕃使者找来的这些舞女,是和前宣徽使刘觞相似。
刘觞眯起眼目,道:“吐蕃使者打得这种算盘。”
他不屑的切了一声,心说我家小奶狗才不会上当呢。
李谌的余光一直追随着刘觞,眼看到他回来之后又和李涵勾肩搭背动手动脚,心里酸的更是不得了,正巧,舞女们翩然起舞,一个个旋转着曼妙的身姿来到李谌面前。
李谌眯起眼目,一抬手,直接将其中一个舞女拉过来,那舞女娇羞的软倒在李谌腿上,勾住李谌的脖颈,轻声道:“陛下——”
咔吧!刘觞死死捏住杯子,但他不会武艺,咔吧的不是杯子,而是刘觞的手指。
“嗷!”刘觞痛呼:“我的指甲差点劈了!”
李涵用看痴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刘觞。
李谌将那舞女搂在怀里,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舞女的容貌,很像,和刘觞长得像极了,只是又哪里都不像。
李谌宠爱前宣徽使刘觞,这是不争的事实,很多人都想要进献与刘觞面容形似之人,李谌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但唯独……
唯独那个人,无论是神情,还是举止,都惟妙惟肖。
李谌稍微有些走神,收回目光,挑唇笑道:“美人儿,今夜到紫宸殿侍寝,你可愿意?”
那舞女受宠若惊,连声道:“奴愿意,奴愿意!谢陛下!”
吐蕃使者也是欢喜,道:“陛下,那……借道的事情……”
不等他说完,李谌似乎已然有些迫不及待,突然一把将那舞女打横抱起来,舞女娇羞的惊呼一声,赶紧搂住李谌的脖颈,软软的靠在李谌怀里。
李谌抱着那舞女转身便走,道:“旁的事情,等朕有空再说罢。”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天子抱着一个舞女离开,急匆匆往紫宸殿而去,到底去做什么,谁也不敢猜测,但大家又心知肚明。
刘觞瞪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造反啊!”
李谌抱着舞女进了紫宸殿,立刻将人放下来,舞女没有防备,险些摔了一跤,娇声道:“陛下——”
不等她说完,李谌便道:“去那边站着。”
“陛下?”舞女奇怪极了,但是素来听说大唐的天子喜怒无常,舞女也不敢得罪,赶紧靠边站好。
李谌走到席上坐下来,也没有去看舞女,与之前的模样判若二人,翻开案几上的文书开始批看。
他批看了一个字,抬起头来,淡淡的道:“背过去,面对墙站着。”
舞女更是奇怪,赶紧背过去,面对着墙,仿佛面壁思过一般。
李谌这才放心继续批看文书,微微蹙着眉,很快沉下心思来。
“陛下。”是小太监的声音。
一个小太监走进来,道:“陛下,良酝署令来给您献酒了,说是……说是为陛下宠幸美人助兴呢。”
李谌意义不明的轻笑一声,道:“让他进来。”
“是,陛下。”
刘觞手中托着木承槃,上面放着一只精巧的小酒壶和两只酒杯,走进来,一进来便看到了面壁思过的舞女,而李谌坐在远处的案几边批看文书。
刘觞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思量明白,原来李谌是“耍诈”啊,吐蕃使者在宴席上肯定会提出借道的事情,李谌分明不想提这个事情,又要在宴席上周旋,干脆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刘觞当即放下心来,把心窍咽回肚子里,吃醋真的会令人智商下降,刘觞方才看到李谌抱着舞女离开,醋劲儿上头,瞬间什么理智都没有了,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有点好笑。
刘觞将木承槃放在案几上,道:“陛下,这是良酝署酿制的梅子酒,请陛下品尝。”
李谌挑眉:“不是你酿制的罢?”
刘觞:“……不是。”
李谌点头道:“那朕就放心了,倒一杯罢。”
刘觞:“……”太不给面子了。
刘觞倒了一杯酒出来,李谌刚要接过去,刘觞却缩回手来,道:“陛下,这梅子酒可不是这么饮的。”
“哦?”李谌奇怪:“难道还有其他饮法?”
“自然。”刘觞笑眯眯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酒水含在口中,突然倾身靠过去,压住李谌的嘴唇。李谌瞬间会意,他本该推开刘觞的,但不知怎么的,却一把搂住刘觞的腰身将人死死按在自己怀里,甘甜的酒水缓缓流淌,吐息交缠在一起,醇香而又美妙。
刘觞有些气喘吁吁,分明是他主动,此时已经变成了被动,下意识的捶打着李谌的肩膀,又推又挠的仿佛一只小猫咪,李谌终于放开了他,刘觞差点断气,眼眸中都是水光,呼呼的捋顺自己的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