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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by长生千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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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庐赤赞负手而立,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儒雅的温和,完全敛去了笑容,一双眼睛仿佛野狼的眼眸,幽幽的凝视着琛璃,道:“琛氏的人,果然上不得大台面,尤其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
  “你!”琛璃大步跨到牢门边,但他戴着枷锁,无法伸手,又隔着牢门,根本碰不到没庐赤赞一根头发丝。
  没庐赤赞幽幽的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你不是琛氏的野种?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还被俘虏在此,当真丢人到了极点!”
  琛璃眯了眯眼睛,道:“我知道你素来看不起我,但今日你前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贬低我吧?”
  没庐赤赞多看了他一眼,道:“还是有些眼力的。”
  他顿了顿,又道:“我这是来警告你,你本来便是个无用之人,切勿做无用之事,闭好你的嘴巴,老老实实的呆在牢狱之中,我还可以想办法保全你的一条贱命,否则……”
  琛璃哈哈而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怕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野种,透露了什么军机机密,是也不是?你虽看不起我,但也不得不忌惮我!”
  没庐赤赞的脸色落下来,冷声道:“我并非忌惮于你,一个琛氏之人,还是琛氏族长不知从哪里找回来的野种,还不配我忌惮,我是在警告你,若想活命,便乖乖听话。”
  刘觞和刘长邑偷偷摸摸进入牢营,不让牢卒惊动任何一个人,躲在暗处听着墙角。
  刘觞揪了揪刘长邑的袖袍,小声道:“他们说什么呢,给我翻译翻译。”
  刘长邑听了半天,幽幽的吐出两个字:“吵架。”
  “吵架?”刘觞道:“这么没营养?”
  刘长邑又道:“没庐赤赞是来警告琛璃的,让他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刘觞点点头,和自己想的一样,看来琛璃虽然在家里不得宠,但他知道的并不少,所以没庐赤赞特意来警告他。
  “没庐赤赞!”琛璃突然冷喝了一声他的全名,咬牙切齿的道:“你素来看不起我们这样的人,你金贵如天上的星星,而我们呢?生来便是牲口奴隶的命,当年你就是如此,活活打死你弟弟的罢!”
  没庐赤赞眼睛一眯,脸上流露出从所未有的可怖,一步踏到牢门边,伸手去抓琛璃,只可惜琛璃反应很快,动作轻盈,又早有准备,快速后撤。
  牢门挡在二人中间,琛璃出来,没庐赤赞也没办法真的对他如何。
  琛璃嘲讽一笑:“怎么,戳到你的痛楚了?”
  没庐赤赞沙哑的道:“你莫要再消磨我的耐性!”
  刘长邑听着二人对话,皱了皱眉,将他们的话翻译给刘觞听。
  刘觞奇怪的道:“还有这种事儿?没庐赤赞打死了自己的弟弟,啧啧,好狠呢。”
  没庐赤赞和琛璃没说几句话,不欢而散,很快离开了牢营。
  吐蕃特使要在长安逗留很长一段时日,刘觞身为会盟特使,又是宣徽使,自然要负责这些使者的衣食住行,隔三差五便要去一趟别馆。
  今日刘觞便按照惯例,坐上金辂车,往别馆去,例行询问使团需不需要填补什么必须用品。
  没庐赤赞将刘觞迎过来坐下,道:“每次都让宣徽使走一趟,当真是过意不去。”
  刘觞笑得十分公式化,道:“特使大人您言重了,本使为国尽忠,为陛下分忧,这都是分内之事,也不觉如何辛苦。倒是特使,有什么需要的,一定尽管开口,特使远道而来,我大唐一定会尽地主之谊。”
  没庐赤赞似乎在思量,道:“宣徽使招待妥帖,事事都很周到,外臣这里也不需要什么,只是……”
  他故意顿了一下,有些为难,道:“只是,外臣身边儿的一个从者,这些日子突然病倒了,外臣身边缺一个照看的人手。”
  “这也方便。”刘觞道:“本使从宣徽院调配一个人手,日常负责特使的饮食起居便可。”
  “真是有劳宣徽使大人了。”没庐赤赞道:“这调配之人,不知可否是那个叫做鱼之舟的内侍?”
  “鱼……之舟?”
  刘觞没想到他突然提起鱼之舟,便多问了一句:“不知特使大人为何点名鱼公公?”
  没庐赤赞装作很随意的模样,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意,只不过日前在接风燕饮见过鱼公公一面,便觉得鱼公公十足的合乎外臣的眼缘。这找个人在身边伺候,外臣便想了,若能是鱼公公,那就更为妥帖了。”
  “若是……”没庐赤赞又道:“若是为难,只当外臣没有提过,便是了。”
  好一个以退为进!
  刘觞笑道:“也不是为难,其实是这样的,这鱼之舟乃系天子身边侍奉的老人,不瞒特使,打从天子做太子储君开始,这鱼之舟便侍奉在身边,一刻也不曾离开,鱼公公每日见到天子的时辰,可比本使见到天子的时辰要长得多……因此能否将鱼公公借调到别馆来,本使还要去请示一番陛下。”
  没庐赤赞道:“那便劳烦宣徽使,为外臣问一问。”
  刘觞道:“好说好说,本使这就回宫去请示。”
  刘觞离开别馆,坐上金辂车,回大明宫去复命。
  “鱼之舟?”
  李谌听刘觞复述了一遍,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刘觞道:“陛下,这鱼公公一直跟随陛下,陛下可知道他与没庐赤赞相识?”
  他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边,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鱼之舟似乎都不认识什么吐蕃人。李谌还做太子的时候,鱼之舟就跟在身边了,几乎从不告假,也没有休憩之日,哪里有时间去结识什么吐蕃人,还是吐蕃的贵胄没庐氏。
  李谌摇头道:“朕不知晓,也从未听说过。鱼之舟自小入宫,入宫之后便从未出宫,哪里会结识吐蕃人?”
  李谌认识鱼之舟的时候,自己也不大,当年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太子,先皇宠爱,母亲又是个性格软糯的女子,溺爱还来不及,怎么会苛待。李谌喜欢顽乐,大家就由得他去闹。
  那日李谌巧遇了一帮小太监,小太监们正在欺负新入宫之人,而那被欺负之人,正是鱼之舟。
  鱼之舟年岁小,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被一群小太监拳打脚踢,虾米一样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他也不哭,一张脸麻木没有表情,仿佛一个活死人,就那样躺着,也不求饶,任由旁人羞辱谩骂。
  小太子顺风顺水长大,从小便十分仗义,遇到这种不平之事,立刻站出来出头,把那些小太监全部轰走,救下了鱼之舟。
  小太子也只是想要逞英雄,救下鱼之舟之后转头便忘了,后来小太子才发现,自己救了鱼之舟,反而引来许多人的嫉妒,那些人变本加厉的欺负鱼之舟,而鱼之舟还是像上次那样,仿佛一潭死水,不说话、不求饶、不哭、不闹,任由旁人的打骂。
  小太子又救了鱼之舟一回,这次没有丢下鱼之舟不管,把他带回了自己的殿中,让他贴身伏侍,这一来二去的,许多年过去了,鱼之舟为人心细,什么话也不多说,手脚麻利,便一直伺候着。
  刘觞把鱼之舟梦魇,还有鱼之舟身有残疾,才入宫侍奉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谌道:“按理来说,朕对鱼之舟也是知根知底儿,从未听说过这些。”
  李谌突然觉得,自己虽重生了一辈子,但很多事情还是坐井观天,只看到了其中一部分,却不知还有更大的未知等待着自己,就连自己身边的内侍,自己也不曾了解。
  刘觞道:“这没庐赤赞找到鱼之舟,必然有所企图,说句不该说的话,也不知鱼公公到底与没庐赤赞有几分瓜葛,甚至……是不是吐蕃人。”
  李谌眯起眼目,断然的道:“不可能,鱼之舟怎么可能是吐蕃人?你的意思是,他是吐蕃放在朕身边的细作?”
  若是鱼之舟都变成了吐蕃细作,李谌心中难受,自己这个皇帝,也做得太失败了罢!
  刘觞道:“小臣也只是一猜,陛下,不若顺藤摸瓜,便暂时答应了没庐赤赞这个条件。”
  李谌挑眉道:“你想挖清这二人的干系?”
  “正是。”
  刘觞拱手道:“其实陛下可以招来鱼公公,当面提出借调一事,鱼公公忠心耿耿,没准便将背后隐情,直接对陛下和盘托出了,也未可知。”
  李谌点点头,道:“朕这就唤他过来。”
  “鱼之舟!”
  鱼之舟就在殿外侍候着,听到传唤,立刻垂头走进来,恭敬的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李谌幽幽的道:“方才宣徽使与朕说,吐蕃特使身边的从者水土不服病了,想要借调一个手脚麻利的过去,名点了你,你可愿意?”
  鱼之舟吃了一惊,猛地抬头来,震惊的看着李谌,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甚至还隐藏着一丝丝恐惧。
  李谌对上他的眸子,心中一震,看来鱼之舟还当真与没庐赤赞有干系。
  “你……可愿意?”李谌第二次发问。
  鱼之舟双手颤抖,藏在袖袍之下的手指攥紧,嘴唇微微颤抖,沙哑的道:“小臣……领命。”
  李谌皱起眉头,心情不佳的摆摆手道:“从今日开始,你便借调去别馆,下去罢。”
  “是……”鱼之舟作礼之后退了出去,退出紫宸殿的时候,还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
  李谌抱臂环胸道:“这个鱼之舟,也不知在想什么,看他那模样,似有隐情,若有什么隐情,是不能对朕说的?”
  刘觞心里吐槽,有什么隐情是能对皇上说的啊,那不亚于昭告天下!小奶狗你是不是对“隐情”这两个字,有什么误会?
  刘觞道:“陛下不必担心,这样也好,鱼公公借调别管,无论他与没庐赤赞到底是何种干系,都必然露出端倪。”
  刘觞想了想,道:“小臣请命,去别馆探听。”
  李谌不放心的道:“别馆虽是我大唐的地界,但吐蕃使团众多,没庐赤赞的功夫了得,阿觞你一个人怕是应付不来。”
  刘觞机智的道:“陛下放心,小臣早就想好了,大将军郭郁臣武艺精湛,小臣请小郭将军今夜同往,必然妥帖。”
  小郭将军……
  叫得这般亲热,还今夜,李谌如何能放心?
  李谌心里下意识不放心,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是了,刘觞这个奸佞,不会趁着公办的机会,魅惑了郭郁臣罢?
  郭郁臣如此老实迂腐,哪里是刘觞的对手?朕必须亲自盯着才能放心。
  “朕……”李谌道:“也随你们一同。”
  刘觞震惊的道:“陛下?此番是去偷偷听墙根的,您身为九五之尊,这不好吧?”
  李谌心说,有什么好不好,朕听墙根也不是第一次了。
  李谌不容置疑的道:“朕,同去。”
  日光落山,大明宫很快沉浸在黑夜的寂静之中,天子李谌退去龙袍,换好一身劲装,因着他总是黑夜猎狐打毯,所以衣裳都是现成的,十足方便。
  刘觞和李谌准备好,两个人便离开了大明宫,在别馆北面与郭郁臣碰头。
  两个人一过去,刘觞惊讶的道:“阿爹?!”
  碰头之人除了小郭将军之外,竟然还有一个熟人,不正是枢密使刘光吗?
  “阿爹你怎么也来了?”
  刘光不赞同的道:“夜探别馆实在太危险了,阿爹如何能放心?”
  刘觞有些头疼,本来是两个人夜探,结果现在变成了四个人,数量瞬间扩大一倍,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刘觞对郭郁臣叮嘱:“小郭将军,我阿爹不会武艺,你照顾着点。”

  郭郁臣点头道:“宣徽使请放心。”
  刘觞有些奇怪,这黑灯瞎火的虽然看不真切,但他分明看到小郭将军有些脸红,不由惊讶的道:“小郭将军你这是发烧了么?脸这么红?”
  “没、没……”郭郁臣赶紧否认。
  刘觞哪里知道,他说“照顾”二字的时候,郭郁臣忽然想到了一些旁的,不由得便赤红了脸。
  四个人熟门熟路的进入别馆,准确的找到了没庐赤赞下榻的屋舍。
  吱呀——
  正巧舍门被推开,没庐赤赞走了出来,拔身立在门边。
  郭郁臣搂住刘光,向后一推,二人缩回墙角后面,李谌则是一把搂住刘觞,将人一带,二人藏在假山的凹槽之中,堪堪避过没庐赤赞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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